第229章 說了跟沒說一樣
李長樂一早醒來，看到像只小貓似的慵懶的躺在身邊的周若楠時，第一個念頭就是今晚繼續打地鋪！
“幾點了？”周若楠睡眼惺忪的看著他。
“六點半，你再睡一會兒，我去阿娘那邊吃。”
今天漲潮的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他們起得也晚一些。
“昨晚還剩了不少冷飯，我去打兩個咸鴨蛋給你炒一碗炒飯，再泡一碗紫菜湯，一會兒就好了。”
“好，那你中午歇息一會兒。”
李長樂快速下床出門，見李大哥一手提著一個橡皮桶出來，“哥，你吃了沒？”
“你大嫂在炒飯。”李大哥將橡皮桶摞在一起放到三輪車上，繼續搬別的東西。
等李長樂從茅房回來，他已經把所有的漁具都搬到車上放好了。
“等到了吹圓島，得先把地籠收起來，挑點小魚小蝦做餌料才行。”
“地籠收的可不夠，出港后，把拖網放下去，拖一網就夠用了。”李長樂想想又道，“地籠都下了兩天了，不曉得有沒大貨？”
“那得看運道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李長樂嘀咕了一句，進屋就聞到一股炒咸蛋和老酒的香味。
倒水刷了牙，洗了臉，周若楠就把飯端上了桌。
“阿樂，天天吃吹飯冷雞蛋不好，我跟嫂子說一聲，今天給你們裝點小塘菜、米面、豬油，你把小鐵鍋帶上，在船上煮了吃咋樣？”
“好！”李長樂爽快的應下。
島上那么多鴨蛋、淡菜、小鮑魚、牡蠣、貝類，隨便撿一些就能煮一大鍋，鮮的掉舌頭的海鮮面。
等他吃好飯出去，李大哥已經把鐵鍋、淡水全都裝進了橡皮桶里。
陳永威提著竹簍過來，見他們帶了菜面鐵鍋，指著里面裝著幾個甜瓜、煮雞蛋還有、玉米棒子，“哥，這些還要么？”
“要，留著下午做點心。”李長樂說罷跨上三輪，沖院子里的婆媳幾個打了聲招呼，蹬著三輪朝碼頭去了。
到碼頭就看到林長榮跟王麻子站在海鮮行門口，神采飛揚的說著什么，見他來了，尬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阿樂，出海啊？”
“對！”李長樂簡短的應了一聲，蹬著三輪朝自家的漁船騎去。
“呸！掙了幾個路頭錢，真以為自己脫掉那身窮皮了。”王麻子沖李長樂背影啐了一口。
林長榮聽著覺得有些不舒服，忽然沒了跟他繼續閑扯的心思，從兜里掏出一迭鈔票遞給他，“電視機的事，就麻煩你了。”
“行，包在我身上，十六保證給你。”
王麻子把錢裝兜里，送走林長榮，沖李長樂的忙碌的身影嗤聲道：“阿烏卵，老子一句話就掙一百多，你拿啥跟老子比？”
那邊，李長樂和李二哥在陳記買了冰塊出來，李大哥和陳永威已經把漁具搬到船上了。
他抱著箱子跳上船，等李二哥過來，沖陳永威揮手，“阿威，出發！”
“好嘞！”陳永威把油桶放好，拿著搖把沖隔壁船上的李大哥吆喝了一聲，兩人發動了柴油機，駕駛著漁船駛離了碼頭。
只見前面一條條漁船，像離弦的箭一樣朝外海駛去。
李長樂瞇著眼，看著火紅的太陽，“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是啊，再過一個鐘頭，就能把人曬得冒油。”李二哥說著去船尾收拾，準備等會兒放地籠網。
“早啊，阿樂老大！”
李長樂扭頭，見陳阿毛的漁船開到了漁船旁邊，掏出香煙朝他遞了過去，“還是你早一些，都到這邊了。”
陳阿毛笑著走到他對面，接過他遞來的香煙，“昨天咋沒看到你家在碼頭收鮮貨？”
“昨天在家干活，今天繼續收。”
“行，下午來碼頭找你。”陳阿毛沖駕駛位的船工打了個手勢，漁船加速越過李長樂的船，朝前面駛去。
李長樂去了船尾滑道將長長的拖網放出，放入海中，兄弟倆坐在甲板上閉目聽著“噠噠噠”的馬達聲，吹著海風朝吹圓島駛去。
一個多小時后，漁船就到了吹圓島附近，向遠處看出，隱隱約約看到有漁船在作業。
“阿威，起網了。”
“好嘞！”陳永威發動了起網機，漁網在機器的“咔咔”聲中，緩緩浮上了水面，扁癟網袋呈現在幾人面前。
雖說原本就是抱著網點雜魚做餌料的心態下的拖網，但看到網袋時還是有些沮喪。
陳永威也離開駕駛位過來幫忙，看著扁癟的網袋瞪眼，“我靠！這么少？”
“柴油錢還是掙回來了的。”李二哥說著伸手就將網袋拉到了甲板上，拉開網袋的繩子，袋子里的魚獲一股腦兒傾瀉在甲板上。
塌魚皮、皮皮蝦、紅魚、魷魚、蝦，蟹還有些不知名的魚兒，在甲板上蹦達。
三人弓著身子，開始分揀魚獲，螃蟹有青蟹、蘭花蟹、梭子蟹、三眼蟹，五花大綁后裝橡皮桶里。
小雜魚小蝦留著做餌料，太小的魚蝦蟹直接扔回海里放生。
這時，李大哥駕駛著漁船，緩緩朝他們靠攏，“阿樂，阿安過來放網。”
“好嘞！”李長樂跟李二哥跳到船上，幫著把拖網放下水，又跳回漁船，看著李大哥開著船離開，繼續忙碌起來。
“哥，還是有大貨的，這條有兩斤多了，能賣五六塊了。”陳永威抓起一條扁寬的塌魚皮，沖李長樂說道。
“對，這一網就塌魚皮還值點鈔票。”
李長樂將魚扔進橡皮桶，能做鮳頭雜魚的大概有三四十斤，可以挑出一些大的出來煮了給請的工匠吃。
皮皮蝦有二三十斤的樣子，瘦的、小的都扔回海里了，留下的都是膏肥肉厚的，賣鮮貨實在不值錢，只能剝皮曬蝦仁。
三人忙了大半個小時，就把甲板上的魚獲全都分揀好，做餌料的裝桶里，能賣錢的裝橡皮桶里，撒一點冰塊保鮮。
李長樂和李二哥，將裝著線組的竹筐搬出來，“阿威開船，放延繩釣。”
“好嘞！”陳永威發動機器，勻速前行。
李長樂兄弟倆開始給延繩釣掛餌，李二哥不時提醒陳永威一聲，讓他將船速維持在六至七節左右。
這個速度范圍，能夠有效地釋放釣鉤，不會因為船速過快，鉤子拋不贏，也不會因為船速過慢，線放的太松，吊鉤纏在一起。
“哥，上次買的漁線和鉤子快做好了吧？”
“五組線，送了兩組給玉芳做，其他的留家里了，本來快好了的，昨天忙新房那邊的事，耽擱了一天，今天一天應該能做好。”
李長樂點了點頭，他們這次又做了兩組延繩釣，加上這里的三組，一共就有五組了，兩百多個鉤子，也能多收一些魚獲。
李二哥拿了墜子綁在主線上，將線組下水后，繼續說道：“延繩釣快，地籠網還得要些時間。”
“讓他們慢慢做，我覺得比起下地籠網，還是延繩釣好，起碼釣上來的都是大貨。”
“也是，送酒樓還是大貨賣的起價。”
很快就就將三個竹筐里的延繩釣全部放完，李長樂沖陳永威揮揮手，他踩下油門朝下地籠網的位置駛去。
陳永威看到地籠網的浮球，松了油門，船緩緩停了下來。
李長樂拿起鐵鉤將浮球勾到漁船邊上，取下浮球，拉住漁繩將地籠朝漁船這邊拉。
這片海域已經是第二次下網，幾人也不擔心下面有礁石掛網，就是水有點深，拉了好一會兒才把地籠拉出了水面。
李二哥伸手抓住地籠鋼圈幫著把網拉到船上，驚喜的喊了起來，“阿樂你看，又是大虎鰻。”
李長樂見第一網就有大貨，也同樣高興，現在正是需要鈔票的時候，巴不得大貨越多越好！
陳永威聽后也伸著脖子看，地籠目標大，他也看到了里面的虎鰻，大喜道：“開張就是大貨，今天的魚獲肯定不錯。”
李長樂點了點頭，提起地籠網，把里面的魚獲抖到集魚袋里。
這才看到里面有蛤蜊、螺，幾塊個頭超大的海蠣螺，還有螃蟹、黑鯛魚。
他再次覺得這片海域的黑鯛不但多，還很貪嘴，每次收網，收延繩釣都有這家伙。
魚獲進了集魚袋后，李二哥利落的將袋口解開，將里面的魚獲倒進橡皮桶，那條虎鰻立馬在桶里游竄起來，想要逃脫出去。
李長樂拿著長鉗子過來，對準它頸部猛地一下鉗住，虎鰻張著長滿尖刺的大口，扭頭沖著鉗柄就咬。
李長樂看著拼命掙扎的虎鰻，估摸有十三四斤，“臥槽這么猛，還想把鐵咬斷不成。”
“小心點，這東西能把骨頭咬斷。”李二哥說著用網兜接住，將虎鰻放進活艙。
李長樂拿了一把麻繩走到橡皮桶前，將黑鯛魚抓起來扔進桶里，開始綁那些螃蟹。
四只梭子蟹，七只蘭花蟹，青蟹有五只，大的有兩斤多，小的也有一斤，這才發現桶里還有被咬死掉的螃蟹，看樣子是被虎鰻給弄噶了的。
這東西獵食廣，食量又大，魚、蝦、蟹、八爪魚、墨魚啥都吃，李長樂懷疑網籠里沒一只蝦子，可能就是被這家伙給吃光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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