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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事了,賜婚

  鄭良琦并沒有掙扎多久,他很清楚,當太子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只有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很快他就長嘆一聲,說道:“是啊,真是天妒英才。”

  朱標露出滿意的微笑,說道:“表弟身體虛弱,還要辛苦鄭院使好生治療。”

  鄭良琦點點頭,長嘆一聲道:

  “不知道徐國公能不能接受這個噩耗。”

  這其實是試探,你到底是真的想讓馬鈺生病,還是只讓他裝病。

  朱標說道:“此事我會親自與他說的,相信他能撐過來的。”

  鄭良琦松了口氣,這就是裝病,那就好,那就好。

  真讓他害人,還是太違背良心了,也違背醫德。

  既然已經決定要上船,他的思維方式也開始轉變,思考著如何將此事做的天衣無縫。

  “殿下,只有我一個人恐怕看的不準。”

  “不如找幾位同僚一起為徐國公診治,如此方可確保萬無一失。”

  朱標眉頭微皺,說道:“他們…不會誤診吧?”

  鄭良琦肯定的道:“不會,徐國公確實傷了腎臟,只要不是庸醫都能看得出來。”

  “只是能否恢復,又能恢復到何種程度,就不好說了。”

  “只有通過長期觀察,才能做出大致的判斷。”

  言外之意就是,馬鈺的病一直是我專人負責的,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發展情況。

  到時候我稍加引導,那些同僚自然會說出我們想要的診斷。

  朱標思索片刻才頷首道:“如此,就麻煩鄭院使了。”

  鄭良琦想了想,又說道:“我最近新研究了一個方子,給徐國公服用兩天看看情況。”

  “到時候有助于診斷其病情。”

  朱標問道:“不會傷到他的身體吧?”

  鄭良琦說道:“是一個老方子,我也是剛想起的,就算沒效果也不會傷身體。”

  朱標點頭道:“那就這般去辦吧。”

  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馬府。

  馬鈺正在給郗俊才、鄧博通等人講算學課。

  這些人本身就是算學高手,并不缺經驗,缺的只是更先進的計算方式。

  所以馬鈺也沒有從基礎教起,而是直接教計算方式。

  現在正在教的是函數、極限、導數、積分等概念,為接下來學習微積分做準備。

  等微積分學會了,就是空間解析幾何、線性代數、級數等等。

  教到這一步,就算是畢業了。

  別問為啥不繼續往下教了,因為上輩子他也就學到了這里,再高深的他也沒學過。

  郗俊才等人也不愧是這個時代的算學大師,確實天賦異稟。

  上輩子馬鈺用了十年(初高大學)才學完的東西,他們只用了幾個月就已經開始接觸微積分了。

  剩下的那些,最多半年就差不多了。

  關鍵是,自己每周才給他們上一天課,這天賦著實恐怖。

  教這樣的學生,成就感和失落感并存。

  成就感在于,自己這老師當的好啊,培養出這么多好學生。

  失落感在于,天賦太高了啥都一教就會,讓他準備的很多教學方法都無用武之地。

  關鍵自己十年才學會的東西,人家一年就學走了,太打擊人了。

  不過在郗俊才等人心目中,又是另外一種觀感。

  算學新世界大門,打開了。

  馬老師學究天人啊,竟然掌握如此多高明的算法。

  頗有一種高山仰止之感。

  即便是現代,師生關系都算是一種比較牢固的社交關系了,更何況是重視綱常的古代。

  這些人可是馬鈺正兒八經的學生。

  即便沒有舉行拜師儀式,人家將算學知識傾囊相授,師徒名分也算是定下了。

  有了這層關系,國子監算學科那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約等于全國的算學門人,都是他的晚輩。

  更何況馬鈺透露出來的一些變革想法,也會強化算學的重要性。

  于公于私,這些人都將會是他最大的支持者。

  當然,也只是理論上如此,具體如何還要看事情如何發展。

  不過總的來說,有了個不錯的基礎。

  第二節課剛上了一半,就聽到朱標到來的消息。

  他就帶著眾人出去迎接。

  一番寒暄后,郗俊才等人就去了偏院等候。

  馬鈺則和朱標、鄭良琦來到客廳。

  接著鄭良琦就為他做了一番檢查,表示情況還不錯。

  并且還表示,最近又找到一個方子,可以試一試。

  馬鈺起初也沒有多想,連忙道謝。

  看病結束,鄭良琦起身告退。

  朱標則借口透透氣,邀請馬鈺去花園交談。

  馬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就準備和他一起過去。

  哪知朱標卻堅持讓他坐輪椅:“你身體虛弱,還是不要走動太多,我推著你就好。”

  馬鈺正想拒絕,就見朱標給他使了個眼色。

  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但他還是老實的坐上輪椅,被朱標推著去往花園。

  路上,朱標邊走邊笑道:“表弟總是能給我驚喜啊。”

  馬鈺疑惑的道:“不知表哥所說的驚喜是什么?”

  朱標笑道:“兵書啊,我爹和我都被驚住了。”

  說到這里,他抽出一只手拍了拍馬鈺的肩膀。

  在拍的過程中,手還不輕不重的抓了一下。

  馬鈺自然察覺到了,心中不禁一突。

  朱元璋都震驚了?

  壞了。

  馬鈺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名字,陶凱。

  這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名字,但仔細研究過明初歷史的都知道,這個人非常關鍵。

  因為他是一個懂治國的人才。

  洪武元年被征召出仕,先是和劉伯溫一起編寫元史,然后帶隊編寫《大明集禮》。

  洪武三年就從白身做到了禮部尚書。

  之后又制軍禮,定科舉式,編寫《會要》。

  又收集歷代藩王事跡編成《昭鑒》,以規范藩王行為。

  可以說,明朝的禮法制度建立,此人居功至偉。

  朱元璋突出一個拔×無情,需要別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禮賢下士。

  等到基本禮法制度框架制定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忌憚別人的才華。

  各種敲打打壓。

  最后陶凱為了保全家人,選擇投河自盡。

  連陶凱那樣的都容不下,自己表現的樣樣精通,朱元璋恐怕不是震驚那么簡單了。

  馬鈺非常無奈,內心一萬個吐槽。

  朱元璋時代,真踏馬處處都是坑啊。

  沒才能的,都給我家當佃戶去。

  有才不為我所用的,得防著,最好消滅了。

  有才又愿意為我所用的,得防著會不會造反。

  才能太高的更得防著,最好用完就弄死。

  真踏馬絕了。

  那么朱標今天來這里是有什么目的?提醒我被忌憚了?

  就在這時,他們推著輪椅走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朱標壓低聲音迅速說道:

  “絕食后遺癥,委屈表弟了。”

  說完之后,他又恢復了正常語調說道:

  “為了教學生就編寫一本兵書,若非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將來必為一代佳話啊。”

  馬鈺謙虛的道:“表哥說笑了,不過是隨筆亂寫的罷了,可算不上兵書。”

  心中則快速思考,很快就明白了朱標的打算。

  絕食后遺癥,身體虛弱無比,甚至影響到了壽命…

  這樣的人,是沒能力造反的。

  就算有反心,也不會有人跟隨。

  再加上馬皇后、朱標、朱樉在一旁保護,還有常遇春、常妃在那站著。

  基本可以保障安全方面的問題。

  想到這里,馬鈺已經明白了他的計劃,也知道今日為何他會和鄭良琦一起過來了。

  心中非常感動。

  這聲表哥沒有白叫啊。

  就憑今日之事,我說什么都得保住你的老婆孩子,就連你的命也會盡力保住的。

  說到做到。

  至于能不能瞞得住朱元璋…

  他也是人,不可能全知全能。

  否則也不會有空印案和郭桓案之類的事情發生了。

  更何況,這次出手的是朱標,一個他絕對不會懷疑的人。

  而且朱樉也能插手一部分錦衣衛的事務。

  想要瞞住他,并不困難。

  當然,主要是他壓根就不會懷疑朱標,這才是最根本的。

  在此事上達成默契之后,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兵書,就將話題轉到了經濟話題上。

  馬鈺給他講了一些經濟學的基本概念。

  一直到中午,在這里用過飯之后朱標才回宮。

  下午馬鈺繼續給郗俊才等人上課。

  接下來兩天,馬鈺依然按部就班的生活,并且每天服用鄭良琦開的新藥方。

  直到第三天,他開始身體開始出現異常。

  先是食欲不振,接著睡眠也開始出問題,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

  一開始大家還沒放在心里,可是第五天他開始嘔吐。

  吃什么就吐什么。

  這下大家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派人去宮里請御醫。

  消息先是傳到了馬皇后這里,她自然是大驚失色,連忙讓人去將鄭良琦找來。

  正在太醫院看書的鄭良琦,聽到消息后先是驚訝,然后臉色大變。

  這次他沒有自己去,而是喊了兩名同僚一起過去。

  “徐國公的情況…可能之前我出現了誤診…”

  “總之,二位隨我一起過去看看吧。”

  這其實是太醫院出診的常規流程,一般都是三個人會診。

  大家先是各自做檢查,然后一起交流,能更準確的判斷病情。

  當然,這么做也可以防范某一個人被收買,起了歹心。

  只是馬鈺畢竟不是宮里的人,沒必要嚴格遵守這個規矩,所以平日里都是鄭良琦一人去給他治療。

  但現在出了問題,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時他讓另外兩名御醫一起去,也是符合流程的。

  那兩名御醫自然也沒辦法拒絕,就帶著藥箱一起去了坤寧宮。

  馬皇后早就收拾好,等他們到達,立即出宮去了馬府。

  朱元璋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連忙派人繼續打探。

  一旁的朱標滿臉擔憂之色,道:

  “爹,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吧。”

  朱元璋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順便看著點你娘,別讓她太難過。”

  朱標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離開。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朱元璋滿臉的無奈。

  馬鈺絕食之前,不論是馬皇后還是朱標,都沒有對他表現出特別的偏愛。

  但絕食之后一切都變了。

  馬皇后內心愧疚,對他異常的關懷。

  朱標對這個表弟,也開始給予了更多關注。

  至于老二朱樉就更別提了。

  現在他都懷疑,若是自己真的要將馬鈺給怎么著了,他都能和自己斷絕父子關系。

  這也是他最頭疼的地方。

  馬鈺的才能對治國有大用,可他太有才華了,就會變成雙刃劍。

  哎,真希望他的后遺癥無法完全恢復,這樣也省的咱當那個壞人。

  另一邊,馬皇后帶著人急匆匆來到馬府,見到了躺在床上的馬鈺。

  朱樉、常遇春、馬八爺等人也都在。

  此時馬鈺面色灰白,雙目黯淡無神,說話都有氣無力。

  馬皇后心疼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鈺兒,你怎么樣了?”

  馬鈺擠出一絲笑容,安撫道:“姑姑我沒事兒,您別哭,就是腸胃有些不適罷了。”

  “吃點藥歇息幾日就好了。”

  見他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馬皇后更加的心疼,附和著說道:

  “好好好,姑姑不哭。”

  “御醫來了讓他們給你看看,吃過藥就好了。”

  鄭良琦三人過來,分別為他做了檢查。

  然后三人臉色凝重的去到隔壁討論病情,每隔一會兒還會出來重新做檢查。

  他們越是如此,大家的心就越是恐慌。

  難道是絕食后遺癥惡化了?

  馬皇后、朱樉、常遇春等人的心也漸漸懸了起來。

  期間朱標終于趕到,得知三位御醫還在診斷,也是滿臉擔憂。

  正所謂怕什么就來什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三御醫終于給出了結論。

  大致意思就是,絕水絕食傷到了腎臟,現在病情惡化影響到了其它器官的功能。

  食欲不振、失眠、嘔吐就是外在的癥狀之一。

  眾人大驚失色。

  馬皇后盯著鄭良琦質問道:“之前你不是說,鈺兒恢復良好嗎?為何會突然惡化?”

  鄭良琦連忙告罪:“徐國公曾經乞討過四年多,身體發育本就不良。”

  “只是臣當時以為,他來應天后經過一年多的調理,應當恢復過來了,哪知并未完全恢復。”

  “絕食之后腎臟傷上加傷,情況遠比我想的更加惡劣。”

  “臣醫術不精,請娘娘治罪。”

  馬皇后還沒說話,朱標先一步插話問道:

  “那為何前段時間沒有出事,看起來還恢復不錯的樣子。”

  鄭良琦支支吾吾不敢做答。

  朱標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看向另一名御醫道:

  “薛御醫你來說。”

  薛御醫心里苦笑,這是要得罪人啊。

  但太子點名他也沒辦法,只能站出來回道:

  “徐國公的身體一直在惡化,只是之前還沒到臨界點,所以并未爆發。”

  “這次也是因為…因為…”

  朱標追問道:“因為什么?”

  薛御醫心中嘆了口氣,回道:“鄭院使換了一副新藥方,其中一味藥的劑量有所偏差。”

  “故而導致徐國公病情提前爆發。”

  “什么?”馬皇后這下子徹底怒了:

  “鄭良琦,你該當何罪。”

  鄭良琦噗通跪下,叩頭道:“臣失職,請娘娘恕罪。”

  薛御醫也嚇了一大跳,皇后娘娘想殺人,這事兒真鬧大了,連忙出聲道:

  “娘娘,臣以為鄭院使雖有失職,但誤打誤撞提前讓徐國公的病情爆發,反而是一件好事。”

  馬皇后怒視道:“好事?”

  朱標也同樣滿臉怒容。

  薛御醫硬著頭皮解釋道:“如果等病情惡化到臨界點再爆發,就是扁鵲再世也束手無策了。”

  “現在被提前引爆,反而有了治療的機會。”

  鄭良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能在這會兒不落井下石,太難得了。

  馬皇后又驚又喜,連忙追問道:“你有辦法治療?”

  薛御醫搖搖頭,羞愧的道:“臣無能,但鄭院使可以。”

  見馬皇后又要生氣,他連忙解釋原因。

  臟器在身體內部,肉眼觀察不到。

  只能根據身體表現特征,來推測病情。

  這幾個月一直是鄭良琦給馬鈺看病,雖然對馬鈺病情出現了誤判,可依然是最了解情況的。

  現在誤判的地方得到糾正,讓他對馬鈺身體情況了解的更加詳細。

  再加上他的醫術,當能調理好馬鈺的身體。

  “若是讓臣接手,至少需要兩三個月時間觀察徐國公的身體情況,但現在他的病情一日都耽擱不得。”

  另外一名始終沒說話的御醫,也出聲附和,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所以只有鄭院使是最適合的人。”

  馬皇后面上露出猶豫之色,理是這么個理,可有了之前的失誤,她實在不放心鄭良琦。

  這時朱標說道:“娘,我覺得薛御醫他們說的有道理,不如再給鄭院使一個機會吧。”

  “有了之前的失誤,我想他必然會更加用心為表弟治療的。”

  “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就讓薛御醫一同診治。”

  使功不如使過,這個道理馬皇后還是懂的。

  況且兒子都過來勸了,她也終于松口,對鄭良琦說道:

  “聽到了嗎?再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如果這次再出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劫后余生,鄭良琦松了口氣,連忙叩頭:

  “謝娘娘,謝殿下。”

  馬皇后冷哼一聲,道:“起來吧,快點去給鈺兒治療。”

  三人不敢耽擱,再次來到桌子前商量著開藥方。

  期間鄭良琦鄭重向兩名同僚道謝,感謝他們不但沒有落井下石,還幫忙說話。

  薛御醫二人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

  其實大家都懂,當御醫看起來光鮮,實則隨時有生命危險。

  尤其是在洪武帝這邊當御醫,更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說不定什么時候人就沒了,所以爭權奪勢的想法也就淡了。

  大家更多考慮的是如何活命。

  在不牽連到自己的情況下,替別人說句話,又何嘗不是給自己留條后路呢。

  之后三人就商量著開了一副藥方。

  另一邊,馬皇后等人連忙走到床邊,想著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哪知馬鈺卻笑道:“姑姑不用擔心我,死都不怕區區一點后遺癥又算的了什么。”

  “現在我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只有開心沒有悲傷。”

  “您也不要難過,要不然我也該難過了。”

  聽到這話,馬皇后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常遇春等人也是唏噓不已。

  換成別人說活一天賺一天之類的話,他們肯定不信,但馬鈺說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有的只是對他坦然心態的敬佩。

  吃完藥,馬鈺終于來了困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馬皇后這才稍稍放下些心。

  之后就在朱標的勸說下返回宮中,臨走時還一再叮囑朱樉照顧好他:

  “但凡有任何不對,就及時去宮里喊人。”

  剛進入皇城,就有一位小宦官過來,說是奉皇命讓鄭良琦三人去乾清宮問話。

  放在以前,馬皇后肯定也會跟過去,和朱元璋說說具體情況。

  然而這次她只是冷著臉,直接回了坤寧宮。

  朱標心下苦笑一聲,看來母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如此就越逼真,父親就越不會懷疑。

  至于父母感情會不會出問題…

  這一點他是不擔心的,一起經歷風雨走過來的,感情之深厚不是輕易就能動搖的。

  而且這次也讓父親知道,自己一家人對表弟的重視。

  這樣也能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到這里,他就追了上去,陪著馬皇后一起去了坤寧宮。

  他自然也想去乾清宮親自盯著,以防鄭良琦三人說錯話。

  但母親生氣,自己要是不陪著她就太反常了。

  反而會引起懷疑。

  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相信鄭良琦了。

  鄭良琦三人跟隨內侍一起來到乾清宮,在門外候了大半個小時才得到召見。

  不出意外,朱元璋仔細詢問了馬鈺的情況。

  三名御醫都表示,徐國公病情惡化,幸好提前發現,還有控制的機會。

  朱元璋關切的問道:“能恢復到什么程度?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知道真相的鄭良琦只覺得后背發冷。

  另外兩名御醫則感嘆,徐國公圣眷正隆啊。

  薛御醫出面回答:“徐國公臟器損傷嚴重,恐怕很難恢復如初。”

  “且就算控制住,今后也會體弱多病,需要人長期照顧。”

  朱元璋眼神里閃過一抹喜色,臉上卻滿是怒容道:

  “鄭良琦,你該當何罪?”

  鄭良琦跪下叩頭道:“臣知罪,請陛下處罰。”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你罪當處死,但念在你誤打誤撞提前發現了徐國公病情,就饒你一命。”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二十大板,罰俸半年。”

  鄭良琦內心苦笑,面上感激的道:“謝陛下洪恩。”

  朱元璋又說道:“好生為徐國公治療,若再有差池,咱定不輕饒。”

  鄭良琦叩首道:“是,臣一定盡心盡力治療徐國公。”

  朱元璋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御醫的話,沒多久錦衣衛那邊就送來了詳細情況。

  他這才相信此事,心中的忌憚終于放下。

  但接著他就開始頭疼了。

  馬皇后的態度他自然也知道了,這是在生自己的氣呢。

  得想個法子哄哄她。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于是就去了坤寧宮。

  朱標正陪著馬皇后說話,見父親過來就識趣的離開了。

  朱元璋在馬皇后身邊坐下,露出討好的笑容。

  馬皇后冷著臉,看都沒看他一眼。

  朱元璋干咳一聲,道:“鄭良琦實在太可惡了,方才咱已經重重處罰過他了。”

  “若不是馬鈺的病還需要他治療,咱當場就想砍了他。”

  馬皇后嘲諷道:“呦,好威風啊。”

  見她肯說話,朱元璋心中一喜連忙道:

  “咱知道你生咱的氣,可這事兒真不怪咱。”

  “咱就是想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竟然絕食了,你不也一樣沒有想到嗎。”

  馬皇后冷哼道:“哦,你的意思是事情怪我了?”

  朱元璋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這事兒誰也不怪,都是誤會引起的。”

  “咱方才也問過鄭良琦他們了,所幸并無大礙。”

  “以后只需好生調養可保性命無憂,你就別擔心了。”

  馬皇后自然知道適可而止,將態度擺明作為警告就可以了,再鬧下去反而會將事情弄的不可收拾。

  于是就說道:“現在他都這樣了,你也該放心了吧?”

  朱元璋訕笑道:“妹子這話說的,咱什么時候不放心了,都是誤會。”

  馬皇后嘆道:“我也知道你這么做是為了咱們家好,但需知過猶不及。”

  “大明即將面對的困難局面,你是知道的。”

  “需要無數能人志士一起出力,才有可能渡過。”

  “如果你總是這般多疑,誰還敢為朝廷盡心盡力?”

  “劉伯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之前我們拿他當棋子,他整日就想著辭官。”

  “現在讓他置身爭端之外,他就踏踏實實工作,再無他心。”

  朱元璋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說道:

  “你說的事情咱也知道也在改,最近一年不是沒怎么殺人嗎。”

  “馬鈺的事情你放心,咱不會再拿他如何。”

  “不為別的,咱可不想婆娘孩子都和咱離心離德。”

  馬皇后明知道他在安撫自己,心中還是很受用的。

  朱元璋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對家人是真的非常重視。

  作為一個女人,她確實不能再奢求其他了。

  見她態度松了下來,朱元璋心中也松了口氣,接著又說道:

  “馬鈺不是喜歡那個觀音奴嗎,咱明日就賜婚給他沖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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