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仔明見到閣樓上肥貓昂揚挺立的身軀,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剛剛肥貓推窗放話的那一番舉動,稱一聲英姿雄偉都不為奇。
街市勇獰聲大叫道:“刀仔明,叫太子榮到清風街,敬忠義上下門人恭候。”
“不用讓小弟來堵門,敬忠義的大門,一直為太子哥打開!”
“哈哈哈。”
焦安得意的放肆大笑:“太子榮夠不夠種啊。”
“想搶地盤,人都不敢來,回家給老豆搓背,給阿叔洗腳好了。乜太子哥呀?小癟三一個,毛沒長齊就出來混,挑那星,到我敬忠義找死啊!”
刀仔明見到自家坐館被人架上臺面,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大聲的喝罵回去:“干你媽的!幾個小角色,也配叫我們單耳的話事人出面?”
“我一個人就夠打你們全場,來啊,撲街!”
“收聲。”
“再叫劈死你!”
雙方人馬隔著一大段馬路又互罵起來,防爆組連忙頂上。一線警員們都已身心俱疲,積了一團邪火,下手時重了許多。
爛仔們的慘叫聲接連響起,越來越多的古惑仔被捉進警戒線內,防暴警員狠狠揮棍,圍打爛仔,痛毆矮騾子。
一些被抽中的幸運兒們,頓時被打的頭破血流,哀嚎不休。
警隊驅暴指揮辦公室里,指揮官已經做好全部的行動方案,只等高層一聲令下,便可將街頭的三合會份子全部逮捕。
一些上了拘捕名單的人,將會被連夜突襲,點名式收監。
噠噠噠。
尹照棠踏著穩重的步伐,登上木梯,進了閣樓見到有四個人在,面色顯得意外。
“阿公,根叔,阿叔。”
但他馬上鞠躬,禮貌地打過招呼。
不認識的長輩,全都稱呼阿叔就行。
肥貓坐在太師椅上,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道:“來啦?”
“唔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著,晚到了十幾分鐘。”尹照棠在左邊最后一個位置坐下,執晚輩禮。
根叔給他遞了杯熱茶在手邊,尹照棠連忙稱謝。
肥貓開著玩笑:“聽過坐九龍巴士的人會堵車,還沒聽聞過扎勞斯萊斯的人會堵車。”
“今晚的紅隧太熱鬧,一路過海,一路關卡,就差舞龍舞獅了。”尹照棠沏著茶湯,吹拂熱氣。
肥貓把潮阿九的身份介紹一遍,提醒道:“你叫九叔就得,這位叫海哥,是九叔的大弟子。大馬義洪英的星洲(新加坡)堂主,在星洲和大馬做地產生意。”
“這個月九叔過壽,阿海特意從星洲飛過來,真是孝順啊。”
尹照棠得體的打著招呼,出聲說道:“九叔,海哥。今晚字頭碰上點風浪,多謝兩位前輩幫手,往后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只管開口,小輩不敢打包票,但一定盡心盡力!”
潮阿九坐在椅子上,很滿意尹照棠的表現,微微頷首道:“我們不是同門,也是同鄉啦。敬忠義的事,便是潮州幫的事。”
“要不是港島的潮州幫勢弱,能讓四大的人打上們?”
“當年我在港島的時候,劉榮駒還是一個難民來的。靠著抱上劉福的腿發達,但也被人逼著抱團搞四大。”
“加入四的都是小字頭來的,號稱是團結求生,現在四大倒成了一個大招牌。動不動就以大欺小,太子榮一個人在港島,簡直無法無天。”
太子榮的叔父劉榮駒和父親鄧博文一個跑到澳洲,一個跑到美國,都已經年老體衰,管不動江湖事了。 要是兩個人還能話事,也不至于由著太子榮亂搞。
尹照棠喝著茶,心中有著判斷:“阿公的白粉生意,恐怕就是幫洪義洪英做的。”
兩間社團要是沒有利益合作,潮阿九怎么可能會替老忠出頭。
“大馬,新加坡查粉也查的嚴,金三角貨又很緊俏,運到港島是一個價,運到大馬是一個價,轉運到北美又是一個價。”
雖然,北美那邊飛葉子,玩可卡因的比較多,但是在派對上掏出一塊“四號”,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鬼佬富二代們開趴體,什么都玩,什么都吃。又加上附近沒有四號的產地,導致在海外四號價格奇貴。
敬忠義把貨運進港島,承擔了最大的風險,留下一部分賣錢。剩下的貨送到大馬,再由潮阿九的人拆銷。
整個鏈條上下游清晰明確,潮阿九是大莊家,敬忠義頂多算個合伙人。
潮阿九自然是希望敬忠義越強越好,強大的敬忠義,更好幫他走粉嘛!
真不知他與肥貓談妥要放棄走粉生意的事,要是被潮阿九知道會引起什么后果。
尹照棠猜測在潮阿九背后,是否還有其他莊家。
肥貓將怎么拆貨四大的過程和盤托出,話里話外都在表示潮阿九支持很重要。
尹照棠卻在聽出點別的味道,心頭猛然一跳:“潮阿九在警隊有人,竟然知道單耳的內鬼是誰!”
這件事可不簡單,也許給潮阿九提供消息的人,一樣是走粉網絡里的老板。今天,他們是肥貓的助力,來年,也許就是敬忠義的死敵。
《中書·禮樂》:以利相交,利盡則散。
背后的難度比想象中大,肥貓當初火氣都算小了。
能答應他洗手不干,還真是信任。
牛強邁步來到閣樓前,端著部大哥大,出聲道:“棠哥,有電話找。”
“馬上。”
尹照棠板著張臉,向在座的叔父告了聲罪,轉身下樓,接起大哥大道:“什么事?”
“尹老板,搞不定啦。”
“太子榮剛剛包了一艘船,打算去濠江,過十幾分鐘就要離岸了。我辦事的速度再快,一個晚上也叫不來人啊!”電話那頭是殺手達的抱怨聲。
干他們這行,碰上飛彈誰都不開心。
尹照棠暗罵一聲,馬上道:“不能放他走!”
“來不及了。”
殺手達道。
尹照棠放下手中的大哥大,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一個人可以搞定太子榮,連忙撥通電話:“嘟”
黎智斌單手握方向盤,正開著車,優哉悠哉的行駛在彌敦道上。
“神仙棠,乜事啊?!”他把大哥大插在水杯架上,口氣很大的說道:“現在來談,可不是前面的條件了。”
尹照棠笑道:“黎sir,你們O記在聯公樂是不是有個臥底,有恐高癥的啊?提醒你一下,不出意外,七天后,應該是他的頭七。”
黎智斌吊兒郎當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一腳急剎車,神情慌亂的吼道:“邊個同你講的?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