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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吃個屁【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寧遠侯府扶搖院  有慶拿著幾張紙條細細的念著,

  “公子,與兗王以及兗王府家臣邱家有親戚關系人家的買賣、住址、家眷,就打聽到這些了。”

  顧廷煜放下左手手中的毛筆后,拿起桌上的紙張細細的看了看后,輕輕的一吹。

  “嗯,有慶,你在庫房里挑幾塊上好的錦帛和玉器,連同這封信給兗王府送去,用我寧遠侯府的帖子。”

  “是,公子。”

  洗了洗毛筆,顧廷煜閑庭信步的出了書房,來到了白氏的院子。

  正在逗弄長孫的白氏看了他一眼:“寫好了?”

  “母親,寫好了。”

  “嗯,過來看看你兒子。”

  迎著平梅有些感激的眼神,顧廷煜笑著走了過去。

  “哎喲,看到爹爹高興啦。”

  聽著白氏的話語,顧廷煜朝兒子看去,果然正在露著乳牙咧嘴呢。

  “對了煜兒,這些時日,我看著那位孔嬤嬤教導女孩兒們是有一手,教過的那兩家的姑娘,變化都好大!”

  “母親,您想請過來?”

  “也該讓熠兒學學規矩了。”

  正在后院兒捶丸的顧廷熠皺了皺鼻子。

  相州城北,

  榮顯一頭汗水的在樹下用衣服扇著,

  汗水流下來歃的他傷口發疼,

  但是擦汗碰到傷口也疼。

  “我該等傷好了再出來的。”

  “這,這也太熱了,附近怎么連個村子都看不到!渴死本少爺了!”

  “公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榮顯眼中有了遲疑的神色,然后他朝四周看去。

  “公子?”

  榮家小廝看著自己公子發直的眼神,順著瞧過去,卻發現遠處的有些低矮的田地里有圓滾滾東西。

  看那西瓜,好像很甜的樣子,小廝喉頭滾動,咂了咂嘴。

  “去,給本少爺摘一個過來。”

  小廝隨即快步朝著瓜田跑去。

  榮顯口渴的很,便也不在等著,牽著馬兒也跟了上去。

  瓜田中,

  小廝喊道:“公子,公子,這個熟了。”

  說著小廝站起身,朝四周看去道:“這看瓜田的人呢?”

  “管他作甚,沒人咱們正好白吃一頓。”

  而不遠處,

  有七八個被曬的皮膚黑黑的少年,只穿著褲子,正一邊走一邊被一個戴著斗笠遮陽的老人拿著樹枝抽著,老人還隨機踹幾腳。

  “讓你們下河!啪!”

  “嘶!”

  “讓你們下河!啪!”

  “哎喲!”

  “爺,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我打不死你。啪!”

  “嘶。”

  老人正想打下一個呢,

這孩兒直接哭了  “爺,我錯了。”

  老人恨恨的舉了舉樹枝,最終沒抽下去,換成了踹一腳。

  正要轉移目標,那少年趕忙道:

  “爺,有人偷瓜!”

  老人瞧了瞧道:

  “賊鳥廝,真的在偷瓜,你們仨最壯實,矮身從這邊過去,去馬匹那邊埋伏!你們五個跟我過來。”

  半刻鐘后,

  榮顯坐在地上,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忒。”

  一個西瓜子被他吐了出來。

  “這瓜,怎么吃著不如宮里的甜,嗝。”

  “公子,真好吃,嘿嘿。”

  “沒志氣。”

  話音未落,瓜田便忽然有人喊道:“抓偷瓜賊啊!”

  主仆二人一激靈,趕忙起身,朝瓜田外跑去。

  “上馬,上馬!”

  “公子,咱們有錢。”

  “上馬再說!”

  主仆二人剛出了瓜田,接近馬匹的時候,

  旁邊草叢中猛地沖出三個壯實的少年,沖著二人直接攔腰抱了過來。

  榮顯主仆二人被摔的七葷八素。

  片刻后,

  老人帶著另外幾個人跑了過來,看著光著腚的,遛著鳥,用自己褲子把人綁起來的少年點了點頭:

  “干得不錯。”

  剛稱贊完,老人:

  “嘖,怎么下手這么狠,都把人臉打腫了!”

  看著地上的榮顯,老人道:

  “哎哎哎,小官人,你別哭啊,伱哭什么。”

  看到榮顯的樣子,遛鳥的少年看了看同伴道:

  “你不該打他臉的。”

  “堂叔走之前,就是這么教的啊,再說他之前就有傷。”

  “堂叔說,活學活用。”

  好不容易被老人安撫好了,榮顯的小廝道:

  “老丈,我們有錢,瓜算我們買的。”

  看著榮顯的坐騎和穿戴,老人嘆了口氣道:

  “你們回堡里,取些消腫止痛的藥來。”

  “這位小官人,跟我過來吧。”

  松了綁的榮顯跟在后面,來到了一處看瓜的窩棚旁。

  老人和榮顯交談了幾句,當聽到榮顯要投軍的時候,那幾個少年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意思很明顯:就你?

  “不知小官人是相州哪家的?”

  一旁的小廝頗為得意的道:

  “老丈,我們是汴京富昌侯府的。”

  老人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后問道:“貴府是”

  小廝:“呃”

  “我姐姐是陛下最寵愛的榮妃。”

  榮顯看著周圍幾個少年一臉驚訝的樣子,頗為得意的哼了一聲道:

  “我看你們幾個行事頗有章法,不如跟我榮顯投了軍,我保你們個前程,如何?”

  “我們自有堂叔麾下可投,為何跟你?”

  少年們頗為驕傲的說道。

  “衙內莫怪,我們家也和汴京有些關系,族長姓祝,舅舅乃是如今在北方立旗的勇毅侯。”

  “什么?!!”

  榮顯差點跳起來,抓著老人的胳膊親熱的說道:

  “老丈,你們家竟然是勇毅侯府的親戚?我,我,我和靖哥兒,那是比親兄弟還親!”

  老人一副我沒聽說過的樣子。

  “不信我?姓祝,是不是叫祝慶虎,長得”

  聽著榮顯的描述,老人表情逐漸變化了起來。

  半刻鐘后,老人感嘆道:

  “原來,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走走,咱們回堡里,吃頓飯。”

  當有巡騎沿著官道找人的時候,

  榮顯已經在祝家堡喝的酩酊大醉,一臉淚水的說道:

  “叔爺,我叫你叔爺你不介意吧,你是不知.道,我榮顯被人扇耳光,愣是沒服軟!邱可立這個挨千刀的.我入他腚的畜生,敢說我,說我妹.”

  “兄弟,我叫你兄弟,不差輩吧?看,這眼角,汝陽侯家打的,嘴角,靖海侯家打的!”

  “醉?我榮顯怎么會醉!再來一碗.嘔”

  回汴京的路上,

  趕路的眾人也被累的夠嗆,

  已經有馬兒累癱,被青云賣給了路邊的店鋪。

  青云又買了長帷帽和斗笠遮陽,長帷帽遞給了被解救出來的兩位姑娘。

  酉時正刻(下午六點后)

  絲毫不愛惜馬力的汴京禁軍騎軍已經找到了青云等一眾人。

  隨即護送著返京。

  待進了京城,

  青云和阿蘭他們準備回勇毅侯府,卻被那位高家公子施禮攔住。

  “高公子,這是.”

  看著青云,那高家子弟欲言又止。

  阿蘭疑惑的看著這人,青云心中了然道:

  “公子放心,我們勇毅侯府什么也不知道。”

  “多謝壯士,來日我高家定有厚禮奉上。”

  說完,高家公子朝后看去,帶著帷帽的女子走了過來,嗓子有些干的說道:

  “還請侯府貴仆替小女子往齊國公府送個口信,就說.”

  “姑娘,您可認得柴勁柴公子?”

  帷帽猛地抖動了一下。

  青云道:“柴公子與我家公子一見如故,小人這就去給柴勁公子送信。”

  “謝過壯士,到了柴家,您只需說‘錚錚’二字就可。”

  柴家府邸,

  離著南講堂巷不遠,

  距離宮門比榮家還要更近一些。

  青云衣服都沒換,來到了掛著‘柴’字燈籠的厚重大門前。

  “咚咚咚!”

  很快門房管事快跑著到了二門。

  半刻鐘不到,柴勁柴勃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一左一右的抓著青云的胳膊道:

  “此言當真?錚錚她來汴京了?在哪兒呢?”

  “兩位公子莫要著急,此時應該已經在宮里了。”

  “備馬!快!!!”

  一旁的柴家管事道:“公子爺,這樣咱們可沒法進宮!”

  隨后兩人飛快的換好了衣服,拍了拍青云的肩膀,上馬后朝皇宮跑去。

  又晚些時候,

  興國坊,

  齊國公府,

  平寧郡主也是略顯焦急的坐上了齊家馬車,看著發呆的齊衡道:

  “衡哥兒,快上來!”

  “母親,你怎么如此著急。”

  平寧郡主道:

  “衡哥兒,進了宮,見到了你柴家表姐,記住一定要好好表現,可知道了?”

  “是,母親。”

  金羊山山寨,

  喜歡腥臭的蒼蠅在腐肉和血跡上飛來飛去。

  遠處,

  齊州皇城司的吏員正在舉著火把、燈籠整理著尸體。

  有人在用水袋給渴了大半日的賊人們喂著水。

  被人打斷了雙腿,坐在地上。胳膊又被綁在身體邊連成一個圓,還被蒙了雙眼的嘴巴。

  這些賊人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干坐等死。

  “這汴京的皇城司,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看這傷口,嘖,真是暴戾。”

  “幸虧是咱們這邊的,不然”

  “有機會拉攏幾個過來,說不定能救我們一命呢。”

  “數了么,活人加尸體一共多少?”

  “一百七十多號吧。”

  這時,

  寨門外,一行人馬來到此處,

  兆眉峰騎馬騎得一臉麻木的亮出了皇城司的腰牌。

  隨后帶著一群人進了寨子,

  兆眉峰皺了皺眉,

  舉著火把四處看了看,最終他停在了擺放尸體的墻邊,

  拿起地上中指粗細的箭桿他仔細的瞧著,

  兆眉峰身后的高云青道:

  “頭,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啊。”

  兆眉峰沒說話,用箭桿朝墻上留下的箭洞捅了捅。

  高云青道:“嘶,這么深,和之前在揚是.”

  兆眉峰擺了擺手止住他的話頭:

  “知道就行了。”

  高云青咽了口口水后跟在兆眉峰身后低聲道:

  “頭,不會是侯府親兵干的吧。”

  兆眉峰走著,一邊不斷的捅箭洞,一邊查看死者傷勢道:

  “嗯,差不多是。”

  隨后又查看了一番地上的甲胄兵器,看著地上精壯強悍的尸體,兆眉峰摸了摸死者的手掌,

  高云青有樣學樣道:

  “嘖,這練的夠勤的,比在揚州外的那幫厲害多了。”

  兆眉峰看著地上北遼國的甲胄,點了點頭:

  “這下,熱鬧可就大了。”

  大周給金國的可不是大周的甲胄,而是仿的的北遼國的,

  這樣哪怕被看到,北遼也會以為是之前打了敗仗,丟盔棄甲被繳獲的,

  可如今卻出現在大周境內。

  這時,有齊州皇城司吏員過來道:

  “兆頭兒,這兗州的卒子就在寨子外。”

  “讓他們進來吧,進來后卸了武器,我一個個的問。”

  “是。”

  說完兆眉峰抬了抬下巴,高云青趕忙去找桌子椅子,準備作記錄。

  過了一會兒,

  兆眉峰站在跪在地上的曾經的同僚,盯著他們的眼睛,淡淡的問道:

  “說吧,方才誰去兗王府報信了。”

皇宮內  一處偏矮的偏殿內,

  兆子龍面容和藹的坐在了耶律隼身前,

  “相信耶律公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了。”

  耶律隼面容淡然的說道:

  “自是知道了。”

  “那您怎么想的?”

  “之前我北遼同白高攻大周養馬之地,如今大周同金國貿易往來,我沒什么要想的。”

  “耶律公子心胸豁達,那咱們說說北遼和金國的戰局?”

  “您也知道,您不說我們也有金國的渠道知道。”

  “你問吧。”

  酉時正刻(下午六點)

興國坊  顧廷煜的貼身長隨有慶來到了扶搖院。

  “公子,信和東西沒送出去。”

  顧廷煜皺眉道:“怎么,他們不收?”

  “不是,公子,兗王府邸,被禁軍給圍了。”

  “什么?”

  顧廷煜一臉的驚訝,隨即他平復了心情道:

  “去,拿著父親的帖子,找軍中故舊,問清楚怎么回事。”

  “官人,怎么了?”

  聽到平梅的聲音,顧廷煜笑了笑道:

  “沒事,對了娘子,祝慶虎表兄他那幾個生死袍澤是不是在禁軍之中?”

  “在,被那位虞大夫磋磨了不少日子,如今恢復了的差不多,已經開始當值了。”

  顧廷煜隨即把剛才的事情說清楚后道:

  “也問問他們,看看是為何。”

  “好,我這就讓青梔去祝家,然后讓倪家嫂嫂去問問。”

  “青霞,讓青梔過來。”

  “是,大娘子。”

靖海侯府  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靖海侯夫人包大娘子道:

  “五郎家的,來,來我身邊,平日里我就覺得你和我心有靈犀,我想吃什么你比我都知道。”

  潘大娘子面上一呆,隨即捏著手絹來到了靖海侯夫人的身邊,蹲了一禮道:

  “婆母。”

  “來,讓這笨手笨腳的婆子去一邊,你來。”

  潘大娘子讓仆婦束好了袖子后,

笑著夾起了一塊魚肉道  “是婆母。媳婦兒記得您最愛吃這個鱖魚”

  “太腥了。”

  “哦,那您吃這個肉糟香料襯腸。”

  沒理會夾著肉片的潘大娘子,靖海侯府夫人道:

  “大郎家的,包家你哥哥,我那侄兒,什么時候升遷左廂都指揮使?”

  靖海侯大房的小包娘子道:“婆母,說是就在這幾日。”

  “好好,到時咱們可得準備好賀禮!是不是啊!”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紛紛稱是。

  呼延炯的父親,禁軍虎翼水軍都指揮使呼延海,有些心疼的看著站著夾菜的娘子,想要說話,卻被潘大娘子用眼神制止。

  靖海侯老夫人橫了潘大娘子一眼道:

  “涼了,有沒有眼色?”

  潘大娘子沒說這肉糟香料襯腸本來就是涼的,而是蹲了一禮道:

  “是,婆母。”

  潘大娘子趕忙放下肉片,夾了一筷子青菜:

  “婆母,您.”

  “還是吃那個肉片吧。”

  潘大娘子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笑容,繼續去夾肉糟襯腸。

  包小娘子道:

  “我說弟妹,你這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為難婆母啊?她老人家愛吃什么,你不知道?”

  “怎么得了自家兄弟的生意,你這尾巴是要翹上天啊?”

  “你也別太得意了,包家哥兒可是要升遷了!”

  “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要不是你潘家,咱們呼延家何至于少了這么多進項!”

  “你是呼延家的媳婦兒,不為婆家考慮,到是老想著娘家!”

  “我看啊,咱們家和那徐家的婚事,合該散了才是。”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交匯之間有意會的意思傳來:

  ‘只有散了,五房在外面才沒了勇毅侯這般的依仗,才能任大房拿捏’

  呼延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著自家大嫂。

  又看了看父親和大哥,胸口起伏了數下,最終沒說話。

  潘大娘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將肉片放到靖海侯老夫人的碗里后,繼續去夾瓠羹里的羊肉,

  “婆母,您小心,這羊肉有些燙。”

  靖海侯夫人繼續道:

  “五郎家的,圣旨下了讓你們這房擔了差事,但是有些生意,你還是要顧忌一下包家和嘶!!你想燙死我?”

  “啪!”

  靖海侯夫人站起身,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個耳光甩在了潘大娘子的臉上:

  “你要謀害婆母?”

  潘大娘子一下捂住了臉,有晶瑩的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她打小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婆母乃是長輩,她要是還嘴就是忤逆不孝。

  呼延海猛地站了起來道:

  “母親,你到底要干什么?”

  “五郎,母親教訓弟妹,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你坐下。”

  呼延海板著臉看著自家兄長,又看向了靖海侯:

  “爹?”

  “明日,你五房把三房四房勻給你的漕運份子理出來,交給你大哥。”

  “父親,這事您直接和孩兒說就行了,何須如此。”

  “吃進嘴里的肉,誰愿意吐出來。”小包娘子撇嘴道。

  “噔噔”

  靖海侯夫人坐了下來,敲了敲飯碗,意思是讓潘大娘子繼續夾菜。

  “哭什么?哭喪?算了,我用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去祠堂跪著吧。”

  靖海侯夫人看都沒看潘大娘子一眼繼續道:“大家吃,別被她弄得沒了胃口。”

  呼延海胸膛起伏不定的站了起來:

  “吃?”

  “吃個屁!”

  “哐!嘩啦!”

  “啊!”

  呼延海一腳把飯桌踹翻后,沒理會別人,徑直牽著潘大娘子的手離開了此處。

  “你這個孽障!逆子!”

  “混賬東西,你要去干什么?”

  呼延海停下了腳步道:

  “我去祠堂跪著。”

  “你們這對造孽的公母,等我上疏宗正司,治你們不敬親娘忤逆婆母的大罪!”

  “母親自去!看是你的奏疏重要,還是陛下的差事重要!”

  “你!”

  正要往外走的時候,一個婦人被人攙扶著來到了廳中。

  語氣凄厲的喊道:“姑姑,姐姐,咱們家主君被人抓走了!”

  “什么?”

  “誰敢抓咱們家哥兒!”

  這位汝陽侯府的大娘子,看著廳中的一片狼藉也是有些被驚到,不知該問呼延家發生了何事,還是該說自家事。

  呼延海正要繼續離開去祠堂,卻被潘大娘子拉扯住了。

  看著自家娘子看熱鬧的眼色,呼延海橫了廳中的那幫人一眼,隨即停在了門口。

  “你慢慢說!”

  “嗚嗚嗚,今日主君沒回府,親兵小廝也沒回來報信,所以我就派了家中管事去營門外問。”

  “結果,天武軍駐地已經封了營門,根本進不去出不來。”

  “這管事也算機靈,使了銀錢問了問宣化門和東水門的兵卒,這才打聽到咱家人被宮里金甲金槍的禁衛給捆著,進了城里。”

  說著這位大娘子就哭了起來。

  靖海侯夫人神色惶然的問道:

  “這這這,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有人眼紅咱們汝陽侯府升遷,惡意陷害?”

  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出身不算高,汴京也是也有親戚,但是沒人能找到人問清楚,為什么要抓禁軍軍指揮使。

  因為級別和人脈不夠。

  小包娘子茫然的看著眾人:

  “這,找誰去問啊!公公,您.”

  靖海侯想著那日退朝,只有汝陽侯府的跟在身邊,他嘆了口氣道:

  “那我便賣一賣老臉去問問吧。”

  說著他站起了身,

  靖海侯視線里,他家小兒子夫婦二人已經走遠了。

  去祠堂的路上,

  呼延海問道:“疼么?”

  “不疼。唉。”

  “怎么了?”

  “自從家里有了陛下給的這個差事,婆母和嫂嫂的脾氣越發的乖戾了!以前哪見過她們這樣。”

  “那你可知道,這幾個月大房有多少進項?”

  “多少?”

  “哼,單只是將金國給的皮草、人參、東珠這些珍寶變成銀錢交到國庫,大房就吃了不少差價。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傻乎乎的按照市場價讓潘家買?”

  潘大娘子自是知道金國這等國家行為給了多少遼東的好東西!

  但是以后,這都是五房的了!

  “以后,還是要進貢些好東西給宮里。”

  “自是如此。”

  “官人,你說這徐家哥兒怎么打人都能讓咱們房獲利啊?”

  “這,機緣巧合吧。”

  “我不管別的,安梅我是一定要娶到手的,定要給徐家一個滿意的聘禮和婚禮!”

  潘大娘子說完,眼睛一轉道:

  “要不,咱么不去跪了,就說替家里打探消息去?”

  “去誰家?”

  “當然是梁家了!”

  待夫婦二人帶著虎翼軍的親兵到了梁家大大的永昌侯府牌匾下,卻被告知:吳大娘子去曲園街了。

  “還去找么?”呼延海問道。

  “去,去找將來的親家說說話,順便告訴徐家咱們家炯哥兒在忙啥。”

  皇城司的卒子已經離開了兗王府。

  書房內,

  “王爺,這皇城司的卒子說是去金羊山是什么意思?”

  “你是幕僚,你問本王?”

  “臣惶恐!”

  “嗯,本王看來,可能是有人察覺到了些什么,讓他們去探一探吧!”

  “王爺,真是其智近妖,心思如電!臣愚笨,居然沒想到此處。他們去探,定然是萬事如常。”

  “不錯!對了,那北遼腹心部的禁衛,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勇猛?”

  “王爺,臣親眼所見!”

  兩人正說著話,

  有王府管事腳步匆匆而來,在門口喊道:

  “王爺,汴京來了圣旨,請您接旨。”

  內官懷保念完了圣旨,

  兗王低頭接過圣旨,腦中忽的聯想到了金羊山,隨后道:

  “小王明日便啟程回京!”

  (今晚派人去看看金羊山如何了!)

  內官懷保看了看旁邊的皇宮禁衛,柔聲道:

  “王爺,還是馬上啟程的好!”

  聽到此話,兗王神色凝重了起來道:“那本王去換換衣服。”

  懷保道:“來人。服侍王爺更衣。”

  “你們!放肆!”

  懷保躬身一禮道:“王爺,這是陛下的吩咐,決不能讓您離開奴婢和幾位右班將士的視線。”

  兗王朝著一旁的幕僚打著眼色,讓他去召集王府親兵。

  那幕僚趕忙從房子中退了出來,

  看著滿院子的風塵仆仆的披甲執刃,上下打量他的汴京禁軍,他撓了撓臉自言自語道:

  “剛才,王爺說什么來著?嘶”

  剛說完,就被一個壯碩的禁軍用繩子捆了起來。

這天下午,幾批策馬狂奔出城的皇宮禁衛勁旅  把整個汴京攪得紛亂無比。

  各種消息或真或假的傳著。

  積英巷,

  盛家,壽安堂。

  熱天里打聽了半天消息的王若弗口干舌燥,

  爽爽的喝了口冰酥酪后,王若弗舒服的嘆了口氣道:

  “母親,我去馮家問過了,出了大事了!”

  老夫人看著她和藹的說道:“大娘子,慢慢說。”

  “別的不甚清楚,只知道汝陽侯家被皇宮禁衛給綁著進了宮里。”

  盛紘皺眉道:“什么?不可能,這包家的主君這就要向上走一步了,吏部都在走著流程了,怎么會被綁著進宮!”

  王若弗一歪腦袋道:“嗐!馮家大房親戚的侄子就在宣化門當都頭,親眼所見還能有錯!?”

  “這”

  盛老夫人道:“不是說還有兩批去東邊的么,是去干嘛了?”

  “母親,我娘家嫂嫂的侄子的同年,入了翰林,今天下午他就在陛下跟前,沒敢說太清楚,只知道一個是去接什么人,一個是去宣旨。”

  這時,有小女使通傳:

  “老太太,翠蟬回來了。”

  聽到此話,老夫人面露疑惑的道:“讓她進來。”

  待翠蟬面色嚴肅的進了壽安堂后,將手里的扁扁木盒捧了出來:

  “老夫人,這是侯府大娘子讓奴婢送來的。”

  房媽媽趕忙遞過來。

  老夫人打開木盒上的封蠟,在拆開木盒之中的信封上封蠟后,就著燭光一目十行的看著。

  衛恕意站在王氏身后,看著身前盛紘夫婦二人探頭的動作,和劉媽媽對視了一眼。

  老夫人看完后,徑直將信放在了燭火上引燃后,放進了香爐之中,不消片刻就化作了灰燼。

  眾人看到此番情景,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盛紘道:“母親?”

  老夫人面容嚴肅的道:

  “翠蟬,你回去,告訴你家大娘子,就說老婆子知道了。”

  “是,老夫人。”

  翠蟬說完,對著老夫人和盛紘夫婦各自行了一禮后退了出去。

  隨即老夫人道:

  “馬上通知盛家大房在汴京的管事!咱們二房,大娘子你嫁妝里店鋪,紘兒和你那妾室名下的所有買賣,但凡有與汝陽侯包家、靖海侯大房、兗王府有關聯的,全部斷了!把各項賬冊文書準備好,以備查驗,莫要遺失。”

  王若弗看著老夫人道:“母親,那我娘家”

  “馬上派人,通知一下,免得徒生麻煩。”

  晚上的時候,

  汴京的街道上,各家小廝仆役,陡然多了起來。

興國坊寧遠侯府  顧廷煜還沒有得到祝家的答復,

  白氏就把他叫到了主母院兒,看了徐家讓青草送來的書信。

  顧廷煜看完信后,

  沉思了好一會兒,

  忽的想起那日自家在徐載靖書房問問題的情景,

  隨即,顧廷煜抬頭,看了看平梅道:“我被靖哥兒這小子耍了!”

  皇宮,

  在內官手里燈籠的引導下,

  平寧郡主帶著齊衡來到了皇后寢宮旁的偏殿。

  “郡主娘娘,柴家姑娘就在里面。”

  平寧郡主笑著點了點頭,正要推門進去,

  就聽到里面有人低吼道:

  “錚錚,你都亮明身份了!這兗王的人,還敢劫持你?他這是要干什么!!?”

  “許是,柴家的金銀?”

  殿內有了些許安靜。

  “我看八成可能還有一個英雄救美的戲碼。”

  房間里,幾人聽到門外的聲音,相互看了看,柴勃道:“誰在外面?”

  平寧郡主自豪的看了齊衡一眼,隨后推開了門。

  齊衡在外拱手一禮道:“見過表哥、表姐。”

  柴錚錚看著平寧郡主,回憶了一下后蹲了一禮道:“見過表姑姑。”

  然后她看著平寧郡主身邊的少年道:“你是衡哥兒?”

  徐載靖安靜的坐在徐家待客的前廳,

  聽著自家母親和吳大娘子說著這幾日的事情,

  直聽得吳大娘子一愣一愣的,好幾次看向了徐載靖。

  眼中滿是喜愛,恨不能這徐載靖是他的兒子才好。

  “好好,我得趕緊回家把買賣上的事情給斷理干凈了,妹妹,這次姐姐謝謝你了。”

  “大娘子,呼延家五房潘大娘子和五房主君來了。”

  孫氏趕忙道:“姐姐,你留一下吧,與我一同待客。”

  吳大娘子沒有絲毫遲疑的點了點頭道:

  “也行,你,回去同家里說,趕緊讓侯爺派管事,把剛才那幾家的事給斷了。”

  “是,大娘子!”

  很快,潘大娘子就帶著呼延海進了前廳。

  潘大娘子倒也不怕家丑外揚,直愣愣的說了這幾日的遭遇,

  還有呼延海今晚掀桌子的行為。

  直讓兩位大娘子目瞪口呆。

  孫氏自然也沒瞞著,如今五房重擔在身,對五房,朝廷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但是大房和包家嗎  潘大娘子深深的出了口氣道:“咎由自取。”

  吳大娘子關心的問道:“我說妹妹,你們五房和潘家應該沒問題吧?有的話,還是和陛下坦誠的好。”

  一旁的呼延海拱手道:

  “實不相瞞,我們夫婦二人,從金國收來的皮草東珠,都是他們潘家按照市場價甚至溢價收的!換的銀子再交到國庫的,為了這事,我家娘子沒少挨潘家的埋怨。”

  孫氏和吳大娘子滿是驚訝的看著潘大娘子。

  “兩位姐姐,別如此看我了,忠于國事而已。”

  一旁的徐載靖也是滿心敬佩。

  “對了,您可知我家炯哥兒如今在忙什么?”

  看著好奇的兩位大娘子,潘大娘子道:

  “如今他入了金國腹地,正在給咱家安姐兒捕隼呢!前些日子來了消息,抓到了,還有一對大雁!”

  孫氏面容失色的說道:

  “這孩子!怎么去金國了!他這不是胡鬧嗎!你也能同意了?!”

  “這有什么不能同意的,只要能娶到你家安姐兒,我看你讓他入贅進來,他也樂意!”

  吳大娘子打趣道:“我說潘家妹妹,你也就是敢在她這有三個兒子的人面前說,她家真要是只有姑娘,你還敢啊?”

  “不敢!我可只有一個兒子。”

  聽到潘大娘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眾人笑了起來。

  掩下笑意,吳大娘子道:“后面這段日子,你們家要不好過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告訴我們倆一聲。”

  孫氏也是笑著點頭。

  送走了吳大娘子和潘大娘子,

  徐載靖來到了跑馬場,徐家的馬兒們都有些精神萎靡的吃著東西。

  驅蚊的青煙之間,跛腳的馬夫正在心疼的給馬兒們做著按摩。

  富昌侯府,

  榮母滿臉愁苦的來到榮飛燕的院子,

  “飛燕,你再進宮,求求你姐姐,讓陛下再派人找找你哥哥!他從小錦衣玉食,如今說不定在哪里吃苦呢!”

  “知道了娘。”

  (本章完)

哎呦文學網    知否:我是徐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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