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
陳平安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問你的意見?”
血魘羅笑了,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本君行事,何須問他人意見!”血魘羅雙目森冷瘋虐,聲音低沉暗啞,蘊含著不容質疑的凜然:“你生或死——
與你何干?”
血魘羅的聲如悶雷,陰冷邪異的神魂之力,如烈水般沸騰,帶著讓人難以喘息的壓制力。陰冷邪異的力量,讓場中其余數人,都隱隱感覺到不適。
一尊強橫偽天人的壓制力,哪怕未曾動手,其中威勢,也足以讓在場已至絕巔甚至是風云戰力的大宗師動容。
陳平安神色淡然依舊,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血魘羅。
靈光閃爍,陳平安輕輕伸手,一枚拳頭大小的青色光珠,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光珠圓潤,泛青灰之色,在靈性的牽引下,隱隱閃爍著雷霆。
“青雷光珠!”
場中有人驚呼,葛云濤面色凝重,認出了陳平安手中之物。
噬煞老怪臉上笑容一滯,不禁感到一陣惡寒。青雷光珠,一次性煉制產物。
一擊之下,可蘊雷霆之威!
威能恐怖,殺伐十足,絕對是作為底牌手段的大殺器。
別說是他還只是近似風云大宗師,還未真正觸及風云大宗師層次,即便是風云宗師榜上的人物,面對這等殺器手段,恐怕也要心生忌憚,慎重以待。
青雷光珠每一顆都珍貴異常,莽刀陳平安區區一小輩,怎么可能會有?
看著面前雷霆閃爍的青雷光珠,噬煞老怪心驚膽顫,驚怒無比。
不僅僅是葛云濤,噬煞老怪之流,即便如枯藤老丈,白骨公子,此時也不禁為之色變。
白骨公子的眼皮一跳,忌憚無比地看著面前的青光雷珠。
這一顆青雷若是爆發,他有白骨秘術護體,雖無性命之礙,但無形間卻要耗掉他動用白骨秘術的一次機會。
可若不動用白骨秘術,即便以他的能為,在距離如此之近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場中不少人,下意識地便想要身形暴掠,拉開與陳平安之間的距離,但血魘羅和萬魔教主沒有絲毫變化,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硬著頭皮站在遠處。
在陳平安拿出青雷光珠的那一刻,場中的局勢便出現了輕微的扭轉,眾人面色變化,神色忌憚。
一顆青雷光珠,雖不足以讓陳平安扭轉局勢,但卻能影響他在局勢中的份量。
“青雷珠。”萬魔教主身披血袍,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絲興致。
青雷珠雖不及金雷珠,但也是極其難得的煉器產物。莽刀陳平安一小輩,在世積累不過三十載,即便戰力強橫,怎會擁有此物?
萬魔教主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探究的興致,那也就那么一絲罷了。
青雷珠雖然珍貴,爆發之下,有風云之威,若是應對不及,即便是風云大宗師也要受創。可…...也就是受創罷了。
另外,青雷珠再強,但也就只有一擊之力。一擊之后,威脅不復。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只要能位列風云宗師榜,對青雷珠忌憚是有的,但未必會有多少懼怕。
排名墊底的風云大宗師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這等底蘊深厚的強橫偽天人。
旁人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的青雷珠,在他眼里也就是一個頗具威能的玩物罷了。
“拿這個來威脅本君,不覺得有些可笑嗎?”血魘羅手持血月鐮刀,神色間的邪異瘋虐不減分毫。他的語氣似是有些不屑,又似在說一個事實。
青雷珠,威脅威脅大宗師也就罷了,拿來威脅他血魘羅?
滑天下之大稽!
陳平安的神色平靜依舊:“邪極道主,大可以試試。”
他的指尖真元流轉,靈性閃爍,纏繞在青雷光珠四周,似有隨時引動的跡象。
顧清嬋青絲散落,靠在陳平安的肩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看著雷光涌動的青灰光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陰冷邪異的神魂之力震蕩,血月鐮上泛起妖異的血紅之色,陳平安面色平靜,無形的刀意以他為中心彌漫而開。淡青色的流光流轉,天隕寒星刀上,泛起了漆黑之色。
場中局勢一觸即發。
但與方才不同,葛云濤,余文巧等人的臉上,寫滿了慎重。即便如噬煞老怪,此時也收起了心中的那一絲期待,轉而變成了慎重和忌憚。
“好一個莽刀!天驕傲骨,本尊欣賞。”萬魔教主的聲音在場中響了起來,傳入眾人的耳中:“你若答應本尊一個條件,本尊可保你一命!”
“萬魔教主,你這是何意?”萬魔教主的話音才剛落下,便引來了血魘羅的不滿質疑。
“道主稍安勿躁。”萬魔教主沉聲開口,解釋道。
接下來的話,場中的幾人就聽不清了。陳平安站立場中,只聽到一股神魂之力蕩漾。兩人應是在傳音交流。偽天人依仗神魂之力,相互間的傳音入密,保障等級遠要比大宗師高。
一息不到的時間,兩人便已交流完畢。邪極道主雖仍有不滿,但顯然已經不再質疑此事。
“陳平安,你只需讓本尊在你身上種下禁制,本尊便可饒你一命。”
萬魔教主眸光涌動,蘊含蠱惑之意。
“皆時,你與你背上的顧清嬋,都可以活命!”
“萬魔教主,是覺得陳某會同意?”
陳平安神色平靜,不為所動:“性命操弄于他人之手,可不是陳某的習慣。”
萬魔教主面色一冷,血袍無風自動:“不知所謂!
難不成你以為,區區一顆青雷珠便能讓我等知難而退?”轟!
萬魔教主氣勢高漲,瘋虐般的氣息震蕩開來。
“現在的你,生死不正操弄于我等之手,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嘭嘭嘭!
氣浪疊加下,空間如海浪般震蕩,重重疊疊,不斷散發出爆鳴之聲。
顧清嬋環緊了陳平安的脖子,如意玲瓏環盤旋轉動,發出陣陣嗡鳴,雪魄絲如游龍靈動,環繞在她和陳平安的中間。
“顧清嬋,你也要找死?”萬魔教主面容瘋虐,猛地睜目,瞳孔內泛起猩紅之色。
顧清嬋星眸冷冽,如花般的嬌顏上,沒有絲毫畏懼。
“該死的是你!”轟!
狂暴血腥的氣勢,如山勢傾塌,傾軋而至。
陳平安神色平靜,輕輕地拍了拍顧清嬋的手,示意她好生休養。
接二連三下,顧清嬋的狀態,可不算理想,如今強行應戰,陳平安怕她就此昏迷過去。
陳平安背著顧清嬋,在萬魔教主的滔天氣勢下,他如同海浪中的礁石,任憑海浪如何翻騰,他自巋然不動。
“萬魔教主何必如此激動,不如靜心聽陳某一言。”
陳平安的聲音平靜,但有一種莫名的力量。
顧清嬋靠在陳平安的背上,只覺得內心有些安定。
“陳平安,你以為你還有其他選擇?”萬魔教主面露譏諷,血腥之意越發濃郁:“今日,要不種下禁制,要不——死!”“陳某以為,或許還有其他選擇。”陳平安笑了起來:“比如,兩位死,陳某活。”
“陳平安,你好大的膽子!”
萬魔教主雙手如電,神魂之力激蕩,勾勒出血紅的大手掌,轟然拍下。
刀芒璀璨,霸天一斬,轟然斬下。
氣浪翻騰,空間震蕩。
萬魔教主神色一變,只覺得手中一麻,半空中的巨大手掌,便是轟然破散。
陳平安的身形一閃,背著顧清嬋,出現在半空之中。
“現在,兩位可愿聽陳某一言?”…...
場中寂靜無聲,眾人齊齊注目,看著半空中的陳平安。
萬魔教主的面色難看,陰沉似水。
他沒想到他的一招攻伐,竟然會被陳平安破去。
他這一招雖未盡全功,但也不是一般的大宗師能攖其鋒芒。即便如枯藤老丈這等大宗師,在他的這一招下,也只有落敗一途。
何曾能如莽刀這般,一刀斬破塔的大手掌。
“這刀有古怪!”
萬魔教主的目光落在了陳平安手中之刀上。
血魘羅站在一旁,看向陳平安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份重視。不再如此前那般無視。
顧清嬋的星眸璀璨,驚喜得看著身前的陳平安。她驚喜的不僅僅是陳平安展露戰力手段,更是因為 顧清嬋眸泛驚喜,欣喜無比地靠在陳平安的背上。她的嬌軀緊貼著身前之人,好似回到了萬魔石窟的那一日。
“除了青雷珠,陳某還有其他威脅兩位的手段。”陳平安平靜地道。
血魘羅和萬魔教主,都沒有說話,也不知信了幾分。
“陳某和顧仙子兩人,還不勞兩位如此。兩位聚集在此,想必另有圖謀。如陳某所料不差,這幽潭下,恐怕別有洞天!”陳平安神色淡然,聲音平靜:“若兩位愿意,陳某可與兩位共探秘地,屆時收獲,各憑本事。”
不知是陳平安的手段,震懾住了血魘羅和萬魔教主,還是因為兩人有別的什么顧忌,在經過短暫的對峙后,兩人最終竟是同意了陳平安的提議。
其實,到了那一刻,陳平安已經做好了全力爆發的準備。
相比較性命,為顧清嬋知曉身份,好像也不是那么一件不容易接受的事情。
血魘羅和萬魔教主,都不是普通的偽天人,哪怕前者有傷,戰力也絕對在強橫偽天人之上。
爆發之下,也不知還藏著什么樣的底牌手段。
面對此等強敵,陳平安勢必不可能會再有保留。
不動則矣,動若雷霆。
場中七人,先斬雜兵,以困強敵,分而擊之。
只是.
事情終究沒有走到這一步。
進入幽潭之中時,陳平安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
也不知兩人藏著什么樣的盤算?
不過,事情進展到了這一步,還算順利。他此前雖有爆發,但并未動用全力。兩人雖名為盟友,恐怕也是各有謀算,面和心不和。
時局之下,或能妥當利用。
如陳平安所料的一般,幽潭下確實是藏著一處機緣秘地。
幽潭底部的一處暗礁,已經被挪去,下方刻錄的一些靈紋禁制,也早已被人攻破,露出了一扇暗青色的石門。
“陳小友,請進吧。”石門入口前,萬魔教主望著陳平安。陳平安背著顧清嬋,并未沒有進去,而是隨意地指了一人:“讓她先進去。”
余文巧臉上笑容一僵,沒想到陳平安會指向她。
“進去。”萬魔教主沉聲道。
余文巧不敢反駁,就此走進了石門。
望著新加入的陳平安和顧清嬋兩人,葛云濤,白骨公子等人心情有些復雜。
這一來二去,形勢怎會如此發展?
“這兩個老怪!”白骨公子心中忌憚,向著枯藤老丈不禁靠近了幾分。
幾人中,他與枯藤老丈是唯二沒有被種下血魔禁制的。
而現在,隊伍之中又多了兩人。
陳平安的靈性璀璨,對場中的局勢,視若觀火。看樣子,這一支探險隊伍,心也不齊啊。
他背著顧清嬋,靈性感應四周,確認沒有任何風險后,便是步入了石門之內。
雖不知血魘羅和萬魔教主兩人是如何盤算的,但眼下顯然不可能會讓他離去。而如此,也正合陳平安心意。
此前局勢,若是一力硬戰,要承擔的風險恐怕不小。眼下先進入秘地,徐徐圖之,再行計較。
就目前而言,他的戰力,在眾人中當能排在第一。
不過,都是多少年的老妖怪了,這種時候,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
顧清嬋環著陳平安的脖子,一同進入了石門之內。
此等情形下,她沒有太多的幫助,為今之計,只能盡可能恢復狀態,以期為陳平安,為….
...增添助力。
顧清嬋面露期許,感受著身前的溫暖,心中隱隱有所悸動。
石門后是一個狹長的通道,周圍似乎是有什么機關,不過看樣子早已經被破去了。
隊伍中,余文巧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噬煞老怪,然后才是陳平安和顧清嬋。
噬煞老怪是陳平安臨時點的,他對秘地的了解有限,穩妥起見,還是再叫一人在前面比較穩妥。
另外,兩人可能還有別的算計,他自身的感應也絲毫不能有大意。
陳平安雖未入天人之列,但他的根基渾厚,靈性充沛,單論感應的話,恐怕不再兩人之下,甚至是猶有勝之。
通道后,是一處巨大的石室空間,周圍本來應該陳列著什么,不過現在已經是空了。
石室周圍有好幾個通道,各處的一些禁制,都已經提前破壞。
“這里應該是座洞府。”陳平安觀察四周,很快便得出了結論。
“走快點。”萬魔教主似有些不耐:“直接去后方靜修室。”
這處洞府秘地,他們已經探索了大半。這里已經反復查探了數遍,沒有再停留的必要。
陳平安神情不變,看了萬魔教主一眼。發現此時,萬魔教主和血魘羅已經分屬兩側,似乎是刻意地保持著距離。
中間間隔的幾人,正是白骨公子和枯藤老丈等人。
“有意思。”
幾人似乎來回了好幾遍,這次探索過程,極為迅速,與其說是探索,不如說是趕路。石室周圍有著數條通道,不過眾人選擇了后方的那條。
一路往內,周圍有留壁玉石,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眾人當中,最次的都是修有所成的武道大宗師,借助這點光亮,自然是看得清晰。
陳平安保持著警惕,一路向內。
過了通道后,又是一間石室,比先前要小上不少。一左一右分成了兩條通道。
眾人走了左側一條,途徑一片荒園,看上去衰敗無比。
不知道是眾人來了之后才變得這樣的,還是來之前便已是如此。
當世之中,不乏有機緣秘聞的流傳。但不是所有的機緣都能牢牢把握住的,像不少前輩高人留下來的洞府,探索到后面,可能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時間偉力下,很多大藥靈物,藥力都是會漸漸衰敗,直至徹底消失。哪怕是神兵,在歲月流逝下,也會出現靈性受損的情況。
“這座洞府至少有兩千年了。”
顧清嬋靠在陳平安肩上,在他的耳旁輕語。
兩人周圍有真元環繞,神兵護持,若無強行感應,旁人根本聽不清他們所言。
“兩千年?”陳平安微微點頭。
陳平安沒有接話,顧清嬋也沒多言。此時的她,靠在陳平安身上,有一種別樣的溫暖感。
這種感覺,讓人著迷。讓人明知道如此有些不合適,但卻有些情不自禁。
危局之下,往往會讓人少去很多理智,多了很多失態。
下意識間,也會忽略很多事情。
幾人一路向內,經過了好幾間石室,不過基本沒什么東西殘留。看樣子,早已經歷過了一次掃蕩。
“嗯?”走到石道內,陳平安的眉頭微皺,感應到了一道氣息:“還有人!?”
在他的感知中,在石道的盡頭,有著一道極其詭異的氣息。
從氣息程度來看,差不多應該是偽天人層次,但仔細感應過去,卻好像是一件死物,沒有絲毫血肉之氣。
陳平安心中謹慎,面上不動聲色。
同著隊伍一起,在石道的盡頭,他也看到了那一道氣息的源頭。
這是一個渾身干癟的骷髏老者,說是骷髏一點也不為過,渾身上下,就好像是只有一層皮一般,雙目深陷,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教主。”老者聲音冷硬,神色間不帶絲毫感情,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骷髏。
“情況怎么樣?”萬魔教主詢問道。
“節點如常,沒有異常。”老者手上持著一奇異羅盤,守在一座青灰石門前。
“如此便好。”萬魔教主轉身道:“邪極道主,那便繼續吧。”
血魘羅微微頷首,走到到石門另外一側站定。
陳平安背著顧清嬋,觀察四周。
“這里好像刻了一座靈性大陣!”顧清嬋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溫潤的香甜沁潤心脾。
陳平安點頭,他也發現了。
這青灰石門極其巨大,上面銘刻著繁復靈紋,兩側還有雕獸坐鎮,似乎互為一體,守護著這座大門。不過,相較于這座靈性大陣,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那骷髏老者的身上。
“這是什么秘術?”
老者的似人非人,身上帶著極其詭異的奇異。氣息等同于偽天人,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樣。
看著分列石門兩側的邪極道主和萬魔教主,陳平安對場中的局勢,倒是更明了了幾分。
怪不得萬魔教主不如血魘羅,還能與他分庭抗禮,原來是還有幫手。
合兩人之力,確實是能讓血魘羅感到不小壓力。
論底蘊傳承,邪極道肆虐數州,要比萬魔教要來得深。但可惜,此前圍剿戰役,邪極道的損失是最慘重的。相應的底蘊怕是損耗不少,如今在這里的邪極道強者,也就只有血魘羅一人。
不同于萬魔教主,還有這骷髏老者相助,而且看樣子,葛云濤,余文巧等人的禁制也是萬魔教主種下的。
“這么明顯的盤算,血魘羅會反應不過來?”陳平安心中暗自生疑。
不過,很快陳平安便知道為什么血魘羅會默許這種事情發生了。
石門禁制,血魘羅和萬魔教主分列兩側,施展手段,破除一方禁制。骷髏老者手持血色羅盤,位列中央,引動禁制。
像白骨公子,枯藤老丈,噬煞老怪則是提供真元支撐,加劇靈性反應。則是葛云濤,余文巧則是分列策應,消弭禁制節點。
這是此前的安排調配,不過按照陳平安的估計,葛云濤和余文巧更多的是警戒作用,防止有什么外在因素干擾。
此前,他們兩人能這么快發現陳平安,恐怕和這個分工也是分不開的。兩人中了禁制,甚至可能都不在這里。
像現在的安排,也是臨時增添的。
如今的隊伍多了陳平安和顧清嬋兩人,血魘羅和萬魔教主自然不會讓他們閑著。
在這破禁的陣位上,也多了他們兩人。
隨著血色羅盤的引動,青灰石門上的禁制很快便有了反應。兩側的雕獸,好似是活過來了一般,在石道中變化了模樣。
足有數丈之高的巨獸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在巨獸出現的一瞬間,便有一只巨大手掌拍下,與此同時,有血鐮劃過,出現細長紅線。
“靈性幻象嘛!”陳平安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
這巨獸非是真實存在,而是在靈性視角中的呈現,集陣法禁制,爆發出等同功效。
幾人雖聯手破禁,但相互間的警惕和提防沒有絲毫放下。陳平安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爆發,只是再作計較。他保持著正常的輸出,同著眾人聯手破陣。
這兩側的雕獸難纏無比,但在眾人的聯手壓制下,也被漸漸磨滅了靈光,直至徹底消磨。
“陣破了!”有人驚呼一聲,面前的青灰石門轟然一聲,便是緩緩打開。
一股狂暴的氣浪震蕩,呼嘯中讓人幾乎立足不穩。
不過在場的都是修行多年的老怪,這等氣浪還足以影響到他們。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興奮,此前破禁雖是消耗不少,但此刻終于是到了揭曉的時刻。陳平安心中凜然,暗生警惕。
一旁的血魘羅幾人,雖看不分明情緒,但恐怕心中的情緒也與他大差不差。所謂的興奮,恐怕大多都只是隱藏,唯有一絲方才是真的。
轟隆隆 石門緩緩打開,在露出縫隙的一瞬間,便有數道青灰光芒,激射而去。
速度之快,讓人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