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希烈的底線
地下室密議后幾天，沈復興又留了廖耀湘與邱清泉幾天。
弟兄們相見的時間太短，有太多的酒要一起喝，有太多的呆要一起發，還有太多的話要一起說。
軍隊內政交給王德厚，地方事務交給王博，陰謀詭計談判交給李希烈，除了慰問傷兵與安撫將領，沈復興終于放下手頭的事情，好好放松了幾天。
其間，王耀武等到蘭封被稅警2團移防接手，也過來與幾人聚了一聚。
南邊的風云變化極快，在6月份軍事會議上，總裁再次掛帥，集結第五、第九戰區所有部隊，又調集第一戰區大部分嫡系主力。
準備在武漢打一場影響國運的戰爭！
立足外圍，通過地形與工事節節抵抗，以空間換時間，逐次消耗日寇，達到扭轉敵攻我守的戰爭態勢。
陳誠任第9戰區司令，而薛岳則成了集團軍司令，好不諷刺。
至此，沈復興知道，自己是幸運的。
如果沒有這次北上，說不定自己會先后卷入徐州會戰、武漢會戰的大漩渦。
部隊便會跟著他顛沛流離，居無定所。
征兵？擴編？搶物資？
一切都是奢望！
可當他安排人尋找那位老先生的時候，卻無論如何得不到任何消息。
想來，應該是避世去了。
第二日，李希烈穿越山西，作為稅警總團特使拜訪閻錫山。
宜川，秋林鎮閻錫山 曾經的山西之主，可他奮斗一生，也只是山西之主。
坐擁一隅之地，三鄰環伺。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每天都在三顆雞蛋上跳舞。
此時此刻，他就站在一處大院的石板路上，身后一排窯洞的土坡上樹木枯萎，雜草林立，眼前的青松卻格外的挺拔。
在失去了太原之后，他便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說這李希烈不請自來，所為何事？我已經退居這7縣之地，難道他們還要逼迫于我？”
隨著閻錫山的話語，八字胡變得一顫一顫，眉宇間的川月未開。
趙戴文負手跟在身旁，不斷思索卻毫無頭緒。
“次隴，連你也弄不清楚？”閻錫山這次是真的感到不安，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心臟突突的，吃過早飯就聽說了李希烈的來訪。
趙戴文搖頭，不說清不清楚，要不是閻錫山說起，他連這個人嫡系都不清楚。
沈復興現在明面上的副手就兩人，一個布衣出身的稅警內相，王德厚，一個到處被人嫌棄的辣手書生，王博！
李希烈雖然掛名，但沒見他指揮過什么戰役，除了整頓青樓之外，似乎也沒別的了。
“要不，我先見見？就說您視察部隊去了，拖一天？”趙戴文也是沒了辦法，只能親自出馬。
“如此也好，他若是要大兵出擊，便讓那愛出風頭的去，算是我為抗日盡了力。”閻錫山一狠心，仿佛做了極大的犧牲一般。
兩人一合計，猜李希烈是為了讓他們出兵而來，畢竟上次就出動了8個團，委實有些小氣了。
趙戴文設宴款待李希烈，兩人并肩走入窯洞，作陪的還有張培梅與楚溪春。
李希烈對這種窯洞很是好奇：“有了這窯洞，鬼子從天空是不是就看不到房子了？”
幾人臉色尷尬，李希烈的好奇，卻是他們的心病。
好不容易跟著老大拿下山西，這下一夜回到解放前，你還來戳肺管子？
“你們這個窯洞好啊，得學習啊，這樣的山體開發，在山地駐守的時候，背山而建，又安全又方便.”李希烈圍著窯洞來回打量，口中不斷夸贊。
趙戴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不好發作。
倒是張培梅忍不住，上前拉過李希烈：“李兄剛來，想必一路辛苦，且坐下小酌幾杯，品嘗一下我這當地特色黃河鯉魚，清燉羊肉跟窩窩頭。”
“不辛苦不辛苦，我以為路修得不咋地，結果坐車還挺快。”李希烈摸著窯洞的內壁，繼續問道：“這是人工開鑿的，如何這般光滑？”
張培梅扭頭看向楚溪春，眼神求助。
“李兄若是喜歡，回頭送幾個工匠與你。”楚溪春索性擺爛，丟人就丟人吧，丟了太原還不夠丟人？
李希烈眼神微瞇，這家伙定力可以，他旋即笑著開口：“那就謝過楚參謀長了。”
趙戴文大大松了口氣，看向楚溪春的眼神頗為感激。
坐下之后，按照規矩幾人聊著家長里短，打了一圈，快要展開話題時，楚溪春感到有人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他立馬領會。
“稅警團在商丘與長治一戰，真是驚天動地，楚某人佩服，敬李兄一杯。”楚溪春舉杯敬向李希烈。
“哪里哪里，運氣罷了。”李希烈端起酒杯。
“聽聞長治一戰，李兄坐鎮長治，潰敵于黎城，真是厲害！”張培梅笑著起身敬酒。
“哪里哪里，嘿嘿！”李希烈一連幾杯下肚，看上去已經有些恍惚。
“李兄少年英雄，我這”
“李兄.”
慢慢的，李希烈看上去已經不勝酒力，擺著手不愿再喝。
“哎，李兄海量，怎么能就此停下，這次來也無甚要事，兄弟幾個一見如故，還是多喝幾杯吧。”趙戴文作勢還要起身敬酒。
李希烈連忙拱手，面色漲紅的他說話也開始有些結巴：“誰誰說無事，我家沈團長要揮師北上，攻打太原，卻是指揮不動山西諸部。”
“若若是，閻長官，肯肯出面斡旋諸部，我家沈團長愿意.愿意將兵工廠交由閻長官，只要未來產出的.33”
幾人探著腦袋，想要繼續聽李希烈后面的話，卻看見他整個人趴在桌面上，已經呼呼睡去。
“這攻打太原？”
幾人早已因為這窯洞丟盡了臉面，此時一聽能拿回太原，早已按捺不住。
“兵工廠”現在這可憐的產量，比之當年簡直就是家道中落.
“只要3成產量即可？”
趙戴文狠狠咽下口水，他這個高官，現在只有7縣之地.同樣也想重拾舊日榮光。
第二日 李希烈在會議室瘋狂的叫囂：“我們沈團長說了，稅警團出人出力，底線就是5成！低于5成絕對不干！”
閻錫山等人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