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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乾隆江西的鄉試中額可增,團練絕不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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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太和殿。

  威嚴肅穆的氣氛中,乾隆身穿龍袍,昂首闊步的走上龍椅,端坐俯視底下的臣子們。

  和珅僅僅是余光一瞥,

  就意識到了圣心喜悅,必定是有什么好事。

  南方大捷嗎?軍機處和兵部為何提前不知?

  他一頭霧水,

  只能硬著頭皮出列:

  “啟奏皇上,撒克遜使團、尼德蘭使團、安道爾使團皆已到京數日,不知皇上準備安排何日接見?”

  乾隆威嚴的點點頭:

  “海外蠻夷皆知我大清強盛,不遠萬里來朝貢,有這份孝心是好的。但是,他們也需知道分寸。我天朝法度森嚴,單口通商乃是萬世不移之策。”

  “奴才明白。”

  乾隆的這番話,就是告訴所有人對待一切蠻夷使團的態度。

  你來朝貢,咱大清可很開心。十倍賞賜是沒問題的。

  你想通商,咱大清很不開心!

  于敏中出列,笑道:

  “臣聽說那撒克遜商人,想把睡帽和刀叉賣給咱大清的老百姓。”

  乾隆輕蔑笑了:

  “諸位臣工可知,這睡帽和刀叉是何物?”

  大臣們連忙搖頭,即使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總管太監秦駟立馬以輕佻的語氣解釋道:

  “睡帽,是人睡覺的時候戴的棉布帽子。刀叉,是吃飯的鐵家伙,夷人不會用筷子,吃個飯又動刀又動叉的。”

  太和殿一片哄笑。

  充滿了快活的笑聲,從各個方面狠狠的取笑了撒克遜人的野蠻愚昧。

  乾隆心情大好,突然說道:

  “朕昨日傍晚,接到了浙江巡撫王亶望的密折。浙南大捷,全殲偽吳第6軍團,斬首軍團匪首蘇十七,以及新兵5000余人!”

  殿內瞬間安靜。

  幾秒之后,是山呼萬歲。

  殿外站崗的御前侍衛都詫異的用眼神交換,征詢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待會下了差,出去喝酒可以吹一波。

  宮里最新鮮的消息,除了吹牛獲得精神滿足之外,還可以獲得物質實惠。

  京城有很多人愿意花錢打探一手消息。這種行為沒有諜探細作嫌疑,因為封疆大吏、晉商都會派人駐京,專事結交人脈,打聽消息。

  太和殿內沒有傻子。

  很多人對此大捷保持懷疑態度,原因很簡單,王亶望是個什么貨色,大家伙心里還是有數的。

  但沒必要質疑,沒必要戳穿。

  還有一部分人對此無感,與我無關,高高掛起。

  和珅欲言又止,忍住了。

  于敏中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兵部尚書出列:

  “臣尚未收到正式軍報。”

  乾隆笑道:

  “想必這一兩日兵部就會收到了。王亶望的密折里也說了,他這一次大捷有不少的運氣成分,吳軍第6軍團是新組建,戰場幼稚。又誤入山區,進入了官兵預設的伏擊圈。縱然如此,浙南官兵也死傷超過3000。還陣亡了1名知府,2個知縣,綠營副將以下軍官陣亡6人。慘烈啊”

  說著,總管太監秦駟就從袖子里掏出密折,開始大聲念:

  “衢州義民王小二,心懷朝廷,假意逢迎將吳匪誘入山谷。臣親自點炮,炮聲一響,巨石紛紛滾落,吳匪死傷慘重。從午時廝殺到太陽落山,山谷宛如修羅地獄,撫標官兵高呼殺賊,死戰不退。嚴州府吳軍第3軍團膽寒,后撤百里避臣鋒芒。臣請朝廷派員赴浙查驗戰場尸首,以辯真偽。并隨折附上立功將士143人名單。”

  太和殿鴉雀無聲。

  就連和珅也開始犯嘀咕了,這老小子不會是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打贏了吧。

  居然敢要求朝廷派欽差下去查驗軍功?

  難怪皇上信心十足,沒有往日的多疑。

  乾隆這個主子可不好騙,凡是忽悠他的臣子都死的很慘,比如金川張廣泗、訥親,比如云南楊應據。

  乾隆略帶喜悅的聲音再次響起:

  “諸位愛卿怎么看?”

  和珅立即接過話頭:

  “奴才建議應王亶望之請,派欽差赴浙查驗。若屬實,則應大力褒獎。”

  “嗯。朕也這么覺得。兵部派人去瞧瞧吧。”

  “皇上英明。”

  順著這件事,乾隆很自然的詢問道:

  “各地調兵進展如何?”

  兵部尚書早有準備,立馬流利的稟報:

  “云南廣西綠營2萬,土司蠻兵5000,已抵達湖南彬州。貴州綠營2萬,已抵達湖南常德府。厄魯特蒙古馬隊5000,喀爾喀蒙古馬隊3000,應于半個月后抵達湖北襄陽府。吉林八旗黑龍江八旗盛京八旗共計15000人,已行至直隸保定府。”

  “另揚州府儀征縣江北大營聚兵6萬,淮安府有淮西新軍5萬,驍騎營漢軍馬隊5000。”

  乾隆聽的頻頻點頭,又追問道:

  “索倫兵呢?”

  “索倫兵2000和關外駐防八旗一起行軍,已至保定府。索倫首領請求朝廷先撥給弓箭盔甲,他們暫時拿不出銀子購買。”

  “朕非不通情理之人,先賒著吧。待凱旋后從軍功賞銀里抵扣。兵部嚴令各部,抵達預定地點后絕不可輕易言戰,當修筑深壕堅壘,無令出戰者,雖勝亦罪。此次必傾全國之兵,如泰山崩頂之勢掃平江南。”

  “皇上圣明。”

  和珅兼著戶部尚書,此時不得不出列:

  “皇上,奴才請明確各部大軍的糧餉支應范疇。”

  這話一出,

  太和殿內騷動起來,要錢,這可是大事。

  乾隆的說辭模棱兩可:

  “戶部支3成,其余的各省協餉,再讓士紳商賈們積極捐輸,監生和候補缺可以放出部分。千難萬難,軍餉不可拖欠,否則國法不容。”

  一名御史突然出列,語出驚人:

  “臣斗膽,請準江西福建各地士紳籌建團練,以鄉民守鄉土,協助官兵進剿。”

  乾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胡言亂語,狂悖無狀,京城容不下你,到貴州改土歸流地區去做個知縣吧。”

  此人面如土色,跪地謝恩。

  他望了一眼于敏中,只見那道背影巋然不動。心中默嘆了一口氣,黯然退出了太和殿,退出了紫禁城。

  此生,已經注定了。

  而老邁的于敏中,慢悠悠出列提了一個頗為意外的建議:

  “臣請增加江西鄉試中額。”

  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大,有詫異,有佩服,有煥然大悟,有若有所思。就連乾隆,也眼神復雜的瞅著這個老家伙。

  每個省鄉試能夠考中多少個舉人,朝廷是有明確規定的。這個名額就稱作“鄉試中額”。

  就拿江西舉例,鄉試中額是94名。和浙江、福建的中額大致接近。

  超過江蘇69個名額不少,更是云南貴州的雙倍還不止。

  此時的江西,確屬于科舉大省。

  當然了,和順天府比起來都是弟弟。順天府以213名鄉試中額指標,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清廷的解釋也很直接:

  蓋順天,首善之地,培養宜優!

  翻譯成人話就是,天下腳下的事,特事特辦。優待也是情理當中的。

  但是如果從參考生員的中舉比例看,

  順天、貴州、廣西、四川四省“不及百人而中一人”。

  云南、福建、山西、陜西四省,“百名中一”。

  其他各省則為一百二十名,甚至一百五十名中一。

  乾隆打破了沉默:

  “若江西士紳確忠心朝廷,為剿賊協餉巨大。則鄉試中額可斟酌增加。”

  翰林學士,紀昀,出列問道:

  “臣請皇上明示,江西的名額,是新增還是調撥?”

  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無論新增還是調撥,日后都會固定成為定例。新增,則關系到日后蘿卜愈發多,坑不夠填的問題。調撥,是從其他省份摳出來,不存在增加蘿卜的問題。

  茲事體大,哪怕是在幾百年后也一樣敏感。

  乾隆手一揮:

  “既然江南從賊者眾,有負朝廷,那就把江南的名額勻給江西吧。”

  “皇上圣明。”

  幾名江西籍的朝臣,激動的跪地磕頭。

  這可不是虛偽的感動,是發自內心的感動愛戴。

  意味著,

  從此往后,本省籍貫的讀書人做官的概率就大了,進入仕途的人就多了。

  數十年后,江西必大興。

  于敏中一下子就感受了多位江西籍同僚友好的眼神,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仿佛在說,從今往后,老于您就是精神江西人。

  也有人心里嘀咕,

  老于一個江蘇人,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將來朝廷平叛成功,他還回得去家鄉嗎?怕不是祖墳都要被人掘了。

  得罪了讀書人,未來可期。

  死了,也要編排你幾百年。潑不完的臟水,編不完的謠言。

  不過,

  乾隆望著于敏中,倒是眼神溫柔了許多。

  他猛然覺得這個老家伙眉清目秀,忠誠度外溢。

  削江南的名額,補江西的士子。

  這招一出,江西尚在朝廷治下的士紳們一定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捐輸銀子、組織民夫、配合官兵。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的家族或多或少都能增加一兩個紅纓帽。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讀書真的高人一等嗎?當然不是。

  不是“讀書高”,而是“做官”高。

  而能夠走讀書道路,脫穎而出,成功入仕的書生,必定是官紳家子弟占比最大。貧寒士子想在科舉彎道超車是很難的,除非是真正的天縱之才。

  參考花旗國的教育體系就明白了。

  所以,清廷給江西增加鄉試中額,就是給鄉紳們發放專屬福利。

  有御史當場慷慨激昂,表示朝廷如此厚待贛人,江西一定會成為抵御吳匪的橋頭堡。

  花花轎子眾人抬。

  一時間殿內充斥著各路吹捧,分析。

  最終,

  由翰林院掌院學士,紀昀總結了朝廷有十必勝,偽吳有十必敗。

  散朝后,

  乾隆頭一次覺得京城的春日也如此美好。

  正琢磨著去圓明園巡游時,一名小太監踉蹌的奔跑過來,哽咽著說道:

  “太后駕鶴西去了”

  朝廷以孝道治天下。

  太后走了,自然是全民大事。

  京城的白布全部脫銷,戲園子茶樓紛紛暫時歇業,配合這肅穆的氣氛。

  一連半個月,

  京城各大衙署都沒辦什么正經事,全沉浸在悲痛當中。

  當然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即使是親生兒子弘歷,都未必是真悲傷,何況是臣子們呢。

  太后他老人家活了86歲,已經是高壽中的高壽了。

  而最為蹊蹺的是,身為皇帝的母親,居然姓氏都模糊不清。

  有清宮檔案記錄她是個漢人,姓錢。

  也有記錄說她是滿人,姓鈕祜祿氏。

  內務府再混賬,也不至于把鈕祜祿筆誤抄寫成錢氏。

  再參考清史檔案中,對于弘歷的誕生地一改再改,甚至道光帝親自下令,統一說法為“高宗誕于雍親王府”。

  不難推測出一個結論:

  乾隆的生母很可能是個地位低微的漢女,為尊者諱,故而一再涂抹歷史。

  畢竟,八旗姑奶奶是出了名的壽不長。

  度過了近1個月高級囚徒生活的馬嘎爾尼以及隨員,終于耐不住性子了。

  他強烈要求,盡快進京!

  見他的態度如此堅決,理藩院尚書也不敢再等。

  先和和珅匯報了一下,然后得到了乾隆的允許。

  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四月初八,

  在京城驍騎營2000騎兵,護軍營500騎兵,虎槍營500步兵、儀仗500人、夫役1000人的護送下,撒克遜使團30人分別乘坐轎子開始了他們奇幻的進京之旅。

  沿途,和珅早已布置完畢。

  確保其看到的都是乾隆盛世,絕對不會栽面兒。

  從津門府到京城,這小三百里路線提前規劃過了。直隸總督帶著御前侍衛,來回溜溜的跑了2趟,確保沒有問題。

  馬嘎爾尼和斯當東坐在一頂8人抬的綠呢大轎內,頗感新奇。

  他不時掀開轎簾,張望周圍。

  “想必擊敗準噶爾汗國的就是這些彩甲騎兵組成的強大騎兵軍團,法蘭克的月匈甲騎兵或許可以與其一敵。”

  “我對于那座紫禁城充滿了期待。”

  斯當東沉默,突然拋出了一個問題:

  “副使閣下,你有沒有發現,沿途幾乎看不見樹木?”

  馬嘎爾尼一愣,好像是這么回事,于是皺眉問道: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這個帝國缺乏足夠的化石燃料,所以百姓們把一切能夠作為燃料的樹木全部砍光了。從空氣質量來看,這里的百姓應該很少用煤。”

  冷靜下來的馬嘎爾尼,

  干脆把轎簾固定到一側,開始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沿途所見所聞。

  他很快發現了第二個問題。

  沿途幾乎看不到百姓。無論是過路人,還是看熱鬧的。

  “大清國的百姓似乎不歡迎我們?假如在倫敦,應該會有很多紳士沿途圍觀盛況,畢竟這是兩個偉大的帝國首次正式官方接觸。”

  斯當東笑的很詭異:

  “副使閣下,待會休憩的時候,我和洪任輝調換一下吧。我想,或許只有他能回答你的疑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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