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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服從性測試

  黃通判一哆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忠義用同樣的語調,又問了一遍:

  “維格堂李郁,此人有沒有殺官造反的嫌疑?”

  “下官和他不熟。”

  “不要緊張,本官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言者無罪。”

  黃通判定定神,說道:

  “下官料想應不至于,此人雖然貪財,行事乖張,卻無造反的實據。”

  馬忠義笑了,示意他坐下,聊些趣事。

  半個時辰后,黃通判離開了府衙。

  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若是馬忠義說,他欲發兵滅了李家堡。

  黃通判今天定會舉雙手支持,例數李郁的十大罪,證明他就是個反賊。

  但是,馬忠義顯然只是詢問,并沒有立即剿殺的計劃。

  那他就不敢說了。

  因為這番談笑,說不定就會傳到李郁的耳中。

  坊間盛傳,維格堂招募了漠北刀客12人,稱為十二太保。

  前天,李郁又登門拜訪,送給他一張1000兩銀票。

  告訴他,其他同僚都收了。

  拿了人家的銀子,不替人家說話。

  無論是在廟堂,還是江湖,都會被人唾棄。

  而李郁若是知道自己給他上眼藥,怕是自家失火概率急劇上升。

  這就是個不知輕重的王八蛋。

  當晚,黃通判做了一個噩夢。

  醒來時渾身冷汗。

  這正是李郁的打算,光腳不怕穿鞋的。

  逐步把一些亦真亦假的消息散出去,讓別人忌憚自己。

  一個隨時打破游戲規則的人,是可怕的。

  你沒法在規則內去拿捏他。

  忌憚,有時候就是一種保護。

  而馬忠義并沒有隨便相信某一個人的話,他懷疑李郁是因為兩樁提拔。

  一個是金雞汛外委把總,因軍功遷至橫塘汛,成為了九品把總,把外委兩個字去掉了。

  相當于臨時工轉正!

  還有一人是元和縣衙快班班頭黃四,竟然有銀子沖擊府衙捕頭一職。

  這兩人,都和李郁的關系匪淺。

  胡把總調任橫塘汛,軍功為主,背后也使了銀子的。

  黃四區區一個班頭,居然能拿出1000兩,就有些不正常了。

  馬忠義雖然收了他的銀子,原本是想讓劉路去打聽一下黃四的底細。

  結果一聽劉路說的全是好話,他就知道這家伙是收了人家銀子了。

  故而臨時改派他人打聽。

  此人和元和縣的衙役喝酒時,無意中問了一句。

  立馬得到了答案。

  “黃班頭想當官想瘋了,從匯通票號借了足足900兩。嘖嘖。”

  到了這里,還是不放心。

  打聽的人又去了匯通票號,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票號掌柜看在府衙的面子上,才勉強透露了實情。

  黃四確實借了900兩現銀,有借款文書為證。

  “本官這下放心了。”馬忠義長長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銀子的來源不是李郁,就沒啥好擔心的了。

  他也是偶然間把這些事串連在了一起,產生了懷疑。

  元和知縣張有道、金雞汛胡把總、班頭黃四,還有維格堂那些打手,足夠讓他產生一些模糊的聯想。

  僅僅是交好,那沒關系。

  如果是李郁在幕后出資,運作升官,那就有極大嫌疑。

  幸好,最關鍵的一環驗證沒問題。

  而此時,李郁也在直流冷汗。

  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馬忠義這家伙會去探黃四的底。

  若不是他為了增加合理性,在私下給了黃四銀子后,又建議他去票號借款。

  以掩人耳目!

  怕是今天就麻爪了。

  一旦馬忠義產生了懷疑,他就會死盯著不放。

  甚至直接派兵抄了李家堡,也沒什么不可的。

  堂堂知府,想殺一個人,只需要懷疑就夠了。

  證據可以后面再補上。

  一袋洗衣粉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次日上午。

  堡門外跪了一個不速之客,身上還背了荊棘。

  “軍師,他是上次和吳縣書吏一起來的,那個保長!”

  李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了。

  笑道:

  “他來干嘛?上次沒被打夠?”

  “這老小子說,自己有眼無珠,來負荊請罪,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讓他跪著吧,我沒空理他。”

  李郁站在觀景樓上,或許叫三角碉樓更合適。

  佇立在堡墻的內側,視野極佳。

  李家堡的防御還很初級,缺乏安全感。

  但是又不能做的太明顯,搞出一個城池來,誰都知道他要當反賊了。

  目前的偽裝大法就是綠化,到處栽樹,放盆景。

  讓人覺得這就是個有錢人的郊區莊園。

  杜仁和自己抱怨,說范京花錢如流水,什么破爛都往家里搬。

  他就像個倉鼠一樣,不斷的把各種物資搬進倉庫。

  偌大的倉庫,走路都費勁了。

  李郁只是笑笑,他覺得范京是懂自己的。

  因為懂,所以心里很有危機感。

  又是一輛馬車,上面蓋著油氈布,駛入了堡內。

  竟然是賴二趕車的。

  李郁和他揮揮手,這家伙趕緊跳下車。

  跑到觀景樓上,擦著汗說:

  “軍師,我又弄了一車好東西,硫磺。”

  “從哪家買的?”

  “江寧的皇商。”

  李郁和杜仁都一愣,心想伱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賴二趕緊解釋道:

  “皇商最靠譜。”

  “他們的貨好,渠道野,誰都不敢查他們的貨。”

  “他就沒問問你買去干嘛?”

  “我說開礦炸山啊,人家就爽快的賣給我了。”

  賴二這話還真不是胡扯,礦山爆破用的火藥,配比是不一樣的。

  硫磺幾乎占了7成。

  這種配比的火藥,如果放在槍炮里,立刻炸膛。

  皇商都是一幫京城大爺,個個耀武揚威。

  素來視大清律為無物。

  賴二正大光明的買硫磺,回去開礦炸山頭,反而不可疑。

  而且,多付了銀子后。

  皇商還承擔了運輸,走水路一直到胥江碼頭。

  李郁覺得,這家伙還真是個人才。

  果然,人盡其用很重要。

  最近,火藥作坊一直是在滿負荷開動,對原材料的需求量很大。

  黑火藥三元素中,就木炭相對好搞些。

  “硝石的渠道,可靠嗎?”

  賴二搖搖頭。

  李郁只能去找五叔,問問他怎么解決。

  說起來也奇怪,五叔被毒打了一頓,差點死掉。

  不過,竟然接受了李郁的招攬。

  成了火藥作坊的技術顧問。

  大約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效應”吧。

  傷也養的差不多了,每天忙忙碌碌的。

  聽了李郁的來意,他解釋道:

  “四川那邊的硝洞,是最好的硝石來源。只要有幾十個苦力,產量就很可觀。”

  很明顯,這不現實。

  五叔又提出了第二種方法。

  “鹽堿地的表土收集起來,用草木灰溶液置換,也能得到硝。”

  可是蘇州沒有鹽堿地,

  除非去揚州府的富安鹽場、海安鹽場。

  或者太倉州崇明縣,都有大片的鹽堿地。

  等勢力擴張到一定程度,可以這樣做。

  不過現在,李郁突然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五叔,你說我們能不能人為制造鹽堿地?”

  “啊?”

  “對,可以嗎?”

  五叔愣了,理論上是可以的。

  只不過,沒人會往這方面想。

  畢竟江南的水田多珍貴。鹽堿地,一文不值。

  這就好比一塊金槍魚肉,先腌了再放辣椒醬油爆炒。

  一般人的腦洞沒這么大。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糟蹋地。”

  “沒事,大不了我把周圍的地全買了。”

  鹽堿地,就是土壤中鹽分含量太高了。

  蘇州府不靠海,沒法引海水倒灌。

  那就只能撒鹽了。

  為了大清,啊不對,為了推翻大清,糟蹋幾十畝地算什么。

  所有人聽到的時候,都呆滯了半秒鐘。

  軍師這是什么魔鬼玩法,拿鹽灑下去把周邊全部變成鹽堿地?

  傳出去,怕不是要讓農民心疼死。

  再說了,這鹽也挺貴的。

  達文西都不敢這樣發明創造!

  然而,李郁不這么想。

  有便宜的鹽啊,去買漁鹽。

  漁鹽,是專供漁民買去腌制咸魚的。

  比一般的食用鹽便宜了太多。

  不過,漁鹽有幾個特點,粗,苦,雜質多,而且是暗紅色。

  這些缺點,李郁都不在乎。

  直接去找負責的小吏,買漁鹽。

  一間破爛的倉庫,竟然是銷售漁鹽的官署。

  “大人,這位是維格堂的李爺,想買點漁鹽。”

  小吏起身,疑惑的看著李郁,上下打量。

  就這衣著打扮,不像是吃這鹽的。

  “這位官人,漁鹽的滋味可不好吃。”

  “無妨,我不腌魚。”

  “啊,那是干,干嘛?”

  “我想挖個池塘,灌點鹽水,養幾條海魚。”

  李郁的一番話,差點把小吏震驚到摔倒。

  “官人,你莫不是拿我消遣?”

  “就你,也配讓我消遣?爺要消遣,都是去眠月樓。”

  說著,李郁掏出一張銀票。

  不多,就100兩。

  “這是給你個人的,漁鹽有多少,我要多少,照價全付。”

  “好嘞。”

  小吏興奮的表情失去了管理。

  對著里頭大喊道:

  “把咱們所有的鹽都搬出來。”

  “爺,您坐樹下,這邊涼快。”

  小吏用袖子,在樹下的躺椅上抹了三遍。

  才彎腰恭敬的邀請道。

  鹽包裝了4車,自有人推著幫忙。

  小吏則是蹲在地上,把銀票翻來覆去瞧了一遍又一遍。

  平時里都是和苦哈哈的漁民打交道,哪有機會體驗收禮的感覺。

  站起身后,他突然感覺腰桿都比平日也直了。

  先去鎮上票號兌換成現銀,然后才揣著兩錠,踱著方步走進了院子。

  賤內在忙著燒飯。

  小吏清了清嗓子。

  “死哪兒去了?”

  小吏昂著頭,看也不看。

  從袖中排出一錠銀子,偷眼一瞅,她的眼睛亮了。

  再排出一錠,賤內笑的后槽牙都出來了。

  “給我炒兩個小菜,溫一壺黃酒。”

  “好呀好呀,你熱不?奴家給你燒洗澡水,炒幾盤小菜,再下碗黃鱔面。”

  小吏吃飽喝足,渾身輕松。

  剔著牙想,

  難怪,老爺們一個個看起來那么自信,宅內妻妾還很溫柔。

  原來都是這銀子撐腰。

  李家堡的人被全部動員了起來。

  撒鹽!

  這個有些腦殘的決定,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郁騎在馬上,看著這些人的反應。

  原堂口兄弟,和清月村的人,雖然不理解,但是沒有人提出異議。

  而那些堡外的流民,反應就不一樣了。

  有人嘰嘰喳喳的議論,這么做不對。

  多好的水田,就這么糟蹋了。

  什么理由,也不能做這種傷天和的事。

  李郁都看在眼里,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服從性測試嘛。

  “你們幾個是覺得這樣做不妥對吧?”

  “是啊,老爺。多好的水田,撒了鹽就完了。”

  李郁打斷了他打斷話,粗暴的舉著馬鞭問道:

  “還有人也這么想嗎?”

  又有兩個人站了出來。

  楊云嬌站在堡墻上,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些人完了。

  “韋秀,你怎么看?”

  “我覺得這些人沒良心。”

  果然,李郁爆喝一聲:

  “老子收留了你們,給你們吃給你們喝,吃飽了來挑刺了?”

  “跪下,綁起來。”

  幾個漢子抽出短刀,圍住了這幾人。

  “老爺饒命。我們是讓豬油蒙了心。”

  看著這幾個痛哭流涕的人,李郁一陣厭惡。

  “送到西山煤礦去,下井。”

  “遵命。”

  一場小小的插曲,讓眾人噤若寒蟬。

  不過,這也讓李郁意識到了,烏合之眾的真正含義。

  光靠籠絡,效率太低了。

  以工代賑,搞不好就是養了一幫白眼狼。

  李家堡周邊有太多水田,真正屬于李郁的卻不多。

  突然,他產生了一些其他想法。

  馬忠義對自己的猜忌,李家堡日益膨脹的人口和建筑,在眼前飄來飄去。

  “那個什么保長,還跪著嗎?”

  “是啊,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把他帶過來。”

  不一會,劉阿坤把保長提溜了過來,讓地上一扔。

  “李大官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保長一邊說,一邊狠狠的扇著自己耳光。

  左一個右一個,打的非常用力。

  李郁這才開口了:

  “好了,說說吧,你怎么沒眼了?”

  保長又是磕了一個頭,才說話了:

  “上次吳縣戶房書吏,指使小人來李家堡征稅。小人一時糊涂,還望大官人饒我一條狗命,別殺我。”

  李郁瞇起了眼睛,用馬鞭點著保長肩膀:

  “話不能亂說,老爺我什么時候殺過人了?”

  “對對對,是小人不會說話。”

  保長又是一頓噼里啪啦,抽的臉頰紅腫。

  還掏出了一張銀票。

  100兩,雖然不多,可對于一個保長來說,真不少了。

  成年人賺錢不易,錢在哪兒,誠心就在哪兒。

  “我董二對天發誓,以后甘為大官人門下走狗。”

  “是嗎?”

  “我拿全家性命發誓,是真的。”

  李郁盯著這人眼睛,過了一會才笑了:

  “古人云,識時務者為俊杰,起來吧。”

  “謝謝大官人。”

  “西邊、北邊這些水田,都是誰家的?”

  董保長立即說道:

  “屬于不同的十幾個人家,其中最大的兩戶是周家,和文家,各有二三百畝。”

  “夏天蚊子多,青蛙多,影響了我的休息。”李郁喊來了一個手下,“把周圍這些田,全給我灑上鹽。”

  “軍師,這些田主肯定不答應。”

  “不答應就動粗吧。”

  李家堡的人,這一次很聽話。

  很快就把一百畝地給糟蹋了,先是縱馬奔跑,然后是挖開田埂。

  接著騎士,就背著口袋在馬上撒鹽。

  劉阿坤最為投入,全場屬他最笑聲最大。

  暗紅色的漁鹽,很快就融入了稻田。

  沒一會,就引來了附近百姓。

  一個個哭天喊地,心痛無比。

  這可是江南的水田,放在大清,都是一等一的好地。

  被鹽一灑,以后就廢了。

  即使用河水反復沖刷,地力也大打折扣。

  李郁哈哈大笑,吩咐鹽撒完了就回去。

  董保長不知何義,卻也不敢出聲,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

  心想,這李郁真不能得罪。

  書吏被燒死的事,他已經猜到了是此人所為。

  如此膽大包天,知縣還請他喝酒。

  今天,又把周圍的水田給毀了一遍,撒了那么多漁鹽。

  典型的惡霸!

  幸虧自己識時務,主動來懺悔。

  否則,等他哪天想起來了,肯定會讓人弄死自己全家。

  書吏的遺孀,如今還在橫塘鎮附近乞討為生。

  他遇到過一次,回去就做了一夜噩夢。

  李家堡的惡行,自然會有后續反應。

  附近被毀田的百姓,推舉了兩個代表,戰戰兢兢的到了堡門外。

  被李郁晾了半個時辰后,才得到了回復。

  就當是把田賣給李大官人,一畝地只給2兩。

  這個價格,屬于欺負人。

  正常年景,江南水田一畝地售價在6到10兩。

  眾人嘩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堡內沖出一群紋身大漢,一頓暴打。

  傷心的百姓們,回到家。

  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在保鏢的護衛下,等待他們。

  “諸位鄉親,奴家原是清月村的人。”

  “我家大官人脾氣火爆了些,一畝地2兩是太少了,奴家覺得不妥,可是又不敢勸說。”

  韋秀打開一個小箱子:

  “這里是奴家的一些體己錢,補貼給各位鄉親。”

  說著,施了個萬福。

  按照每畝地7兩補齊了,還一人多給了半兩銀子,當做醫藥費。

  損失了田地的百姓,個個感動不已。

  都覺得李郁是個惡霸,可這女子是個菩薩心腸的好人。

  “姑娘,你咋進的李家堡那閻王殿?”

  “哎。”

  韋秀長嘆一口氣,轉過身掩面。

  落在這些鄉民眼里,瞬間就懂了。

  這是被李閻王搶去的,一個弱女子無奈啊。

  他們的眼里充滿了同情,不過也僅是同情。

  “你們可千萬不敢說出去,否則”

  “姑娘放心,我們都懂。”

  鄉民雖愚昧,卻不傻。

  若是說出去,李家堡的人肯定來索回銀子,還要被暴打一頓。

  周家,文家,是附近的普通大戶,也有一些田被毀了。

  他們是鄉紳,自然底氣不一樣。

  派了管家上門討要說法,揚言不給個說法就去衙門見官。

  李郁這次連1錢都沒給,直接下令,讓堡外的勞工隊動手。

  一頓棍棒,把人打跑了。

  這些流民,頭一次毆打鄉紳家的人。

  一個個又緊張,又興奮,看樣子今晚是睡不著了。

  打鄉紳,就是挑戰規則。

  等他們把挑戰規則的事都做一遍,對于官府的敬畏之心就會降低到冰點。

  李郁也就能安心,把這批人納入武裝力量。

  周家,文家都拿了帖子,去衙門告狀。

  而那些得到了補償的百姓,死活不愿意一起去見官。

  用他們的話講:

  “雖然毀田有點欺負人,但我們老百姓過日子,能忍就忍,李家堡養著那么多惡棍,誰敢去告他的狀?”

  而吳縣縣衙,接了狀紙。

  但是卻沒給個說法,只說此案復雜,需要了解研究,反復確認。

  啥時候審案?

  不知道。

  黎元五這個知縣,在等著發財的機會呢。

  豪強對鄉紳,這官司不能急,得慢慢的打,細細的斟酌。

  這里面,起碼有上千兩的好處。

  李郁已經派人來遞過話了,言語里也是同樣的意思,拖!

  還送上了300兩現銀。

  從知縣到門子,人人有份。

  周文兩家要打官司,也得上下打點。

  于是,縣衙上下所有官吏,都吃的很歡實。

  李大官人的美名,在吳縣縣衙也逐漸傳開了。

  加上元和縣同行的佐證,更加響亮了。

  幾個衙役,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李大官人,最是仗義疏財。”

  “想當初,元和快班那黃四,小癟三一個,啥也不是,啥也沒有。現如今,人家已經是府衙捕頭了。”

  “我就不明白,大官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大官人玩馬,他幫著遞毛巾。大官人想教訓人,他先抄家伙上。一個字,忠心!”

  “這不就是做狗嗎?”

  “想做人上人,就得先從狗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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