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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請問,您是林肯先生嗎?

  “誰?”

  布蘭南參議員正煩躁地扯開領結,門外突然傳來保鏢的低聲稟報:“先生,有個日本雛妓說是來找林肯先生的。”

  “林肯?”布蘭南的眉頭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個道貌岸然的律師,居然也有這種嗜好?他放下威士忌酒杯,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讓她進來。”

  門開了一條縫,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凜子像只小貓咪,輕盈地滑了進來。她穿著淡綠色的薄紗和服,領口敞得很開,鎖骨處隱約可見幾道粉紅色的傷痕。她的纖腰上纏著一卷麻繩,繩結處系著一朵牡丹絹花,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阿由密斯特林肯?”她的聲音軟糯可口,帶著一絲怯生生的試探。

  布蘭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放下戒心——這里畢竟是西部!

  他望了眼保鏢——這是一個在西部闖蕩了多年的牛仔。“已經仔細搜過了,先生。”牛仔淫笑著。而凜子卻回過頭,向他甜甜一笑。

  布蘭南揮揮手示意保鏢退下,目光卻像黏在了凜子身上一樣挪不開:“我就是林肯”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美鈔,灑在了波斯絨的地毯上。

  凜子低垂著眼簾,嘴角卻微微翹起。她跪坐在波斯地毯上,雙手乖巧地放在膝頭,任由布蘭南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你還帶麻繩?”布蘭南解開襯衫紐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你們日本人玩得挺野啊.”

  凜子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緩緩站起身,雙手交叉到腦后,輕輕抽出發簪。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發簪在煤氣燈下泛著幽藍的光澤——那是河豚毒液的顏色。

  “想玩嗎?”她的聲音像蜜糖一樣甜膩,正是布蘭南喜歡的類型。

  布蘭南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撲向凜子,想用麻繩捆住她的手腕,卻突然感覺后頸一涼。凜子的發簪猛地一下刺入他的皮膚,毒液順著血液迅速蔓延。他的獰笑凝固在臉上,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般摔倒在地。

  門外的保鏢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就覺得不對,敲了兩下門沒有反應,就猛地踢開了房門。凜子已經赤腳踩在窗臺上,舊金山灣的海風掀起她的和服下擺,露出潔白的雙腿。她扯開腰間的麻繩扣,十四米長的浸油麻繩如黑蛇般垂向街道,麻繩的另一頭已經系在了窗臺上。

  “該死的真約派刺客!”保鏢的怒吼著拔出了手槍。子彈擦過凜子的耳際,她卻縱身躍入了舊金山的夜色之中。

  咸豐駕著一輛運泔水的馬車,一直等在街角,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舊金山大飯店的頂層。看到凜子從空中躍下,他一邊大喊“二德子”,一邊掏出手槍對準了凜子躍下的窗口,一口氣將四發子彈都打了出去。這時凜子已經落了地,赤著腳向槍聲響起的馬車奔來。二德子猛甩鞭子,車輪碾過滿地的垃圾,沖向了飛奔的凜子。

  凜子已經跳上馬車,對咸豐和二德子大聲喊道:“快,快去碼頭!“

  “快,快去碼頭!”咸豐一邊大喊,一邊用顫抖的雙手在顛簸的馬車上給自己的轉輪手槍重新裝彈,一種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興奮感覺,突然從心底沖上了腦門。他的新生活還挺刺激的!

  舊金山大飯店頂樓,娜塔莉婭聽見槍聲的時候,她正立在窗口看著唐人街——今晚可有一場好戲啊!可沒想到好戲突然就開場了,只是戲臺不在真約派大教堂,而是在舊金山大飯店。

  “咚咚咚!”

  她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誰?”娜塔莉婭一邊發問一邊就走到床頭柜旁拉開抽屜取出了里面的轉輪手槍。

  “是我,伍崇曜!”伍崇曜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伍先生,現在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娜塔莉婭一邊往轉輪手槍里裝子彈,一邊對門外的人說。

  而伍崇曜接下去的話卻讓娜塔莉婭不得不給這位太平天國的外交官開門了:“女大公不想知道誰會給羅曼諾夫王朝送葬嗎?“

  吱呀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一只手放在身后的女大公出現在了伍崇曜跟前,臉色陰沉:“伍,你在說什么?”

  “你先看看這個。”伍崇曜將一張黃金圖遞給了娜塔莉婭。

  “這是.”娜塔莉婭接過黃金圖,借著走廊里昏暗的燈光看了一眼。

  “這是黃金圖!”伍崇曜湊到娜塔莉婭耳邊,“你和布蘭南不是都想得到它嗎?我幫你拿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喝一杯?”

  “黃金圖?”娜塔莉婭總是覺得哪兒不對?但還是讓開了門口,把伍崇曜放了進去。

  伍崇曜一進門,他的背后就被娜塔莉婭用轉輪手槍給頂上了。

  “唉唉,干什么?”伍崇曜趕緊嚷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誰會葬送羅曼諾夫王朝嗎?”

  “你知道?”娜塔莉婭的語氣冰冷。

  “不,”伍崇曜搖搖頭,“他知道!”

  “他?”娜塔莉婭問,“你說的是太平天國的吳王嗎?”

  “除了他還能是誰?”伍崇曜笑道,“女大公,跟我回中國吧,吳王殿下一定會喜歡你的!”

  “喜歡我和他作對?”娜塔莉婭沉著聲問,卻收起了頂著伍崇曜后背的手槍。

  伍崇曜哈哈一笑:“作對?不,不,他可不這么覺得。他覺得你做得很好!”

  “轟!”

  窗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炮聲。切爾涅佐夫少校的野戰炮轟碎了教堂彩窗,卻露出里面層層疊疊壘起來的沙包。

  伍崇曜走到了窗臺邊,望著一陣陣閃爍起來的炮口焰,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哦,你們居然還用上了大炮,真有意思.但是卻沒有用!”

  “沒用?”娜塔莉婭笑道,“你們有了準備?可那又如何?比格萊爾州長和布蘭南參議員可都是排華派。即便今晚的行動失敗了,接下來上場的可就是加利福尼亞的州兵了!”

  “州民兵是來不了的!”伍崇曜道,“娜塔莉婭,你再仔細看看你手里的黃金圖吧!”

  “烏拉!烏拉”

  當“烏拉”的呼喊聲在唐人街的夜色中響起時,哥薩克騎兵的灰袍被夜風吹起時,露出了沙俄軍褲的猩紅鑲邊。切爾涅佐夫少校一馬當先,舞動著馬刀沖向剛剛挨了一頓炮擊的真約派的中式大教堂。

  如今的加州雖然治安堪憂,槍戰天天有,殺人如割草。但是淘金客和牛仔之間也就是一言不合就拔槍,誰見過拉一門大炮走天涯的牛仔?所以切爾涅佐夫少校就來了個不按常理出“炮”!教派沖突直接拉上大炮轟,一下就干到宗教戰爭的水平,也叫美國人開開眼,知道老歐洲的神棍打起來都是什么樣的?

  不過,挨了炮轟的中國人是不是太鎮定了?怎么大街上還是空無一人?怎么沒有受驚的華人滿大街亂竄呢?難道白天賺錢太累,全都睡著了?

  他正疑惑的時候,他胯下的戰馬已經一路飛奔沖進了真約派大教堂的院子,突然,他的戰馬一下人立而起,還發出“希溜溜”的哀鳴,他一個沒注意,就從馬鞍上滾落下來。

  “噼里啪啦.”

  一陣炒豆子般的槍聲隨即響起。

  夜色當中,真約派大教堂外的唐人街南街兩側低矮的房屋上,閃爍起了無數的槍口焰!

  中埋伏了!

  切爾涅佐夫少校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往身后望了一眼,只見長街上一片混亂,哥薩克騎兵被兩側屋頂上射出的子彈一片片射翻,跟在后面的摩門教徒更是亂成了一團,在黑暗當中大喊大叫著胡亂開槍!

  “天誅!”

  日語的喊聲從黑暗當中傳出,舉著太刀的真約派武士從埋伏的地方沖了出來,其中的一人正好撞見了切爾涅佐夫,他剛想舉刀去格擋砍下的太刀,背后就是一陣劇痛,帶血的刀劍已經從他的胸口鉆出。

  林肯撞開布蘭南套房門時,參議員已經渾身青紫。早就已經沒有搶救的價值了!而窗外的舊金山大街上,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槍聲、殺聲、爆炸聲混雜在一起,聽上去就好像是一場戰爭一樣!

  林肯臉色鐵青,嘴唇不斷顫抖,只是喃喃地道:“戰爭!這是戰爭這是太平天國對美國的戰爭!”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沖出了布蘭南的房間,邁開兩條大長腿一路狂奔下樓,沖到了大街上,正好撞見輛印著“奧康納出租馬車公司“的字樣的馬車。

  “先生,要用馬車嗎?”車夫是個白人,大聲詢問林肯。

  “要,要,我要去薩拉門托!要快!”林肯說著話就拉開車門,一頭鉆了進去。進去后,才發現車箱內已經坐著個人了。

  一根白磷火柴被擦亮,閃爍的火光中,林肯看見一個黃冠黃袍的中國人,正是真約派北美教區大主教洪仁政。洪仁政望著眼前這瘦削的男人,微微一笑,開口就是流利的英語:“對不起,您是林肯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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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文學網    大清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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