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洞察

　　所以，這確實是軍統另一條線上的行動，可這樣的行動有何意義？

　　不一會，江平便帶著人手找到了趙軒。

　　“軒哥，您在這啊，這風景倒是不錯。”

　　看著小跑過來的江平，趙軒也站了起來，轉身看去后語氣淡漠的問道：

　　“都弄好了？”

　　江平嘿嘿笑著跑上前，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疊法幣交給趙軒：

　　“軒哥，您第一次跟我們出外勤，這是以往的習慣，您可得收下，不多。”

　　看了眼大概有兩千法幣，換算下來也足足一百米刀了。

　　看著趙軒將錢收下后，江平的態度更好了：

　　“軒哥，這是東邊那塊的地圖，您要不要去驗一下？”

　　趙軒接過后直接裝進了風衣口袋：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

　　76號主任辦公室。

　　張三金給丁墨群的茶杯里添了熱水，恭敬的站在一旁。

　　丁墨群批完工作單后合上鋼筆，抬手揉著眉心突然說道：

　　“今天，阿軒去了哪里？”

　　張三金愣了一下，趕忙回復：

　　“舟山路。”

　　“舟山路？怎么去了舟山路？他帶去的外勤隊長是誰？”

　　聽到江平的名字，丁墨群嘴角微微一扯：

　　“好吧，看來是真的沒有問題。”

　　“今天內部審查的結果如何？”

　　張三金苦笑著搖了搖頭：

　　“主任，一共查了二十六人，連他們的住處都翻了個底朝天，除了一些生活問題，其他的都還好。”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了張三金的話，丁墨群還是冷哼了一聲：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敢把重要的事交給外人去做了吧？”

　　張三金低著頭應了一聲，在丁墨群沉默下來后，一直忍著沒有詢問的張三金，終于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主任，昨天的事情我還有一點沒想通，您，為什么要下車？”

　　丁墨群嘴角微微勾起，目光變得陰鷙起來，直視前方幽幽說道：

　　“小刀都下車了，我怎么能不下車呢。”

　　張三金吸了口涼氣，這句話說明了很多問題啊。

　　他知道丁墨群不信任刀顏，可沒想到居然如此不信任。

　　刀顏下車了，丁墨群為什么下車，還不是怕車子被動了什么手腳。

　　所以，不是丁墨群自己開車，或者不是他親手培養的下屬開車，丁墨群是不會獨自坐在車里的。

　　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那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不過也是有收獲的，至少，這樣也證明了小刀沒有問題，不是嗎？”

　　“只是我沒想到，軍統居然把手伸到了小婭那邊。”

　　“對了，讓你查的事情，小婭的老師情況如何？”

　　有沒有問題，只有丁墨群自己清楚，用不用刀顏也是丁墨群自己決定。

　　張三金已經不敢去揣摩了。

　　連外甥女都不信任，自己這個外人，還是夾著尾巴好好干活吧。1

　　想到這，張三金趕忙抬頭看著丁墨群：

　　“查清楚了，是軍統無疑。”

　　“昨天李進方，也就是刀婭的國文老師，他提出帶著學生去同濟中學游覽，以‘夢回中學’的題材寫一篇文章。”

　　“可是，在游覽結束后，這個李進方就沒有回學校了，我聯系學校后，那邊回復李進方已經辭職，不知道去了哪里。”1

　　“而且我從火車票、船票入手都沒有查到他的蹤跡，但是可以肯定，李進方已經離開魔都了。”1

　　丁墨群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笑容陰惻惻的呵呵兩聲：

　　“好大的一盤棋！這么久遠的布局，就只是為了暗殺我？”

　　“這個李進方，做小婭的國文老師快一年了吧？”

　　張三金不明所以的看著丁墨群：

　　“確實快一年了。”

　　“不過主任，我們從鐘樓現場勘測的痕跡，無不表明，這就是一場有預謀，準備周全的暗殺行動。”

　　“殺手開了兩槍后果斷離場，一點猶豫都沒有，且還有接應的人負責掃尾，我們連追蹤的方向都找不到。”

　　“而且，趙軒昨天也提過，這整個事件的導火索，恐怕真就是您提出的內部審查，一天不抓住鳳尾蘭和幼虎，一天不會結束。”

　　“這或許是戳到他們痛處了。”

　　丁墨群靠在椅子上思考起來，雖然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可他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內部審查才剛剛開始，還不一定能找出鳳尾蘭或者幼虎呢，結果軍統那邊倒是先著急了。

　　這怎么看都是有問題的。

　　“內部審查不要停，著重查昨天下班后仍留在76號的人，同時，繼續給我查周大河父女，這是唯一的突破口！”1

　　“方向，你知道了吧？”

　　丁墨群下班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昨天偶然一次下了個早班，這種情況都還能被軍統利用上。

　　那答案就很簡單了。

　　所以昨晚遇襲后一回到76號，丁墨群就讓人調查了是否有電話從76號打出，或者從76號附近的電話亭打出。

　　結果這一查，還真查出來了，就是從76號內部打出去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打出去的，但可以肯定是丁墨群離開后，還留在這里的人。4

　　土撥鼠：“啊？！”

　　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鳳尾蘭或者幼虎。

　　張三金咽了咽喉嚨，大腦急速運轉后立刻說道：

　　“知道，既然已經確認這對父女是軍統的人，那我們就從他們加入軍統的編號查起，畢竟這對父女之前一直沒有出現在我們視線中，如今一出現就做出生死置之度外的行為，確實不正常。”

　　時間可以作假，但編號是不可能的，都是對號入座，一個蘿卜一個坑，除非這對父女的檔案不在軍統。4

　　如果是這樣，說明這對父女不是軍統的人，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苦肉計？

　　一旦查實，昨天在場的刀顏、刀婭、劉嬸、趙軒都有重大嫌疑。

　　那么要從這四個人里找出鼴鼠，比在76號大海撈針簡單太多了。3

　　張三金離開后不久，趙軒就帶著今天的任務報表來到了丁墨群辦公室。

　　看著舟山路東區的里弄路線圖，丁墨群滿意的笑了起來：

　　“不錯，看來你適應的很快。”

　　“今天去了舟山路，怎么，江平分了多少油水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