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血
言罷，峽公坐回了椅子上，滿眼都是好奇的繼續說道：
“晨光獲取情報的能力太恐怖了，這讓我想到了軍統的指揮家，以及后起之秀的幼虎。”
“當初軍統讓我們配合演了一出戲，原本我以為真是要掩護鳳尾蘭，現在看來，他們真正想要掩護的是幼虎。”
“要是能爭取到晨光加入我們，在隱蔽戰線，咱們能辦成的事情也會很多。”
高萬友有些迷茫的看著峽公：
“峽公，怎么聽你話的意思，好像已經知道晨光是誰了？”
峽公笑而不語，高萬友急的直撓頭，可峽公卻一點說明的意思都沒有。
無奈，高萬友只能給了峽公一個幽怨的眼神。
法租界，愛爾華路，打完電話的趙軒和刀婭已經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姐夫，你在給誰打電話呢，看起來聊的很開心啊。”
“一個很重要的人。”
“有我和姐姐重要嗎？”
“比你們重要。”
刀婭一聽這話，小臉瞬間拉了下來：
“臭姐夫，你等著，回去后我一定找姐姐告狀，你居然在外面養姘頭！”
趙軒哈哈笑了起來，抬手揉了揉刀婭的腦袋：
“一天天的，想什么呢，這個人關系重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到時候.哈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刀婭無語的撇了撇嘴，果然，姐夫跟自己不是最親的了。
朱氏成衣店，刀婭和趙軒回來后，看到跟怨婦一樣，板著臉坐在沙發上的刀顏，刀婭立刻躲在了趙軒身后。
趙軒嘴角微微一扯，他還是第一次見刀顏這樣的神情，比平時冷冰冰的樣子還要可怕。
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的刀顏，氣呼呼的瞪眼看著趙軒和刀婭：
“說，你們去哪了？”
刀婭直接縮在了趙軒身后，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了。
今晚可算是把刀顏得罪了，回去的路上雙手環胸，冷著臉偏頭看著車窗外，全程沒有去看趙軒和刀婭一眼。
趙軒也懶得跟刀顏說什么了，跟一個處于生氣狀態的女人聊天，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相比于趙軒的無所謂，一直在貝當路待著，幾分鐘前才回到信中書局的牛師傅，臉色更是黑成了鍋底。
他居然被趙軒放鴿子了。
放鴿子也就算了，他親眼看到趙軒帶著小姨子逛街！
一來一回，都路過他面前兩次了，結果趙軒愣是連一個眼神暗示都不給他，白白讓他提著裝狙擊槍的琴盒，站在冷風里等了一晚上。
不過明天就是例行接頭的時間，牛師傅冷哼一聲，明天一定要好好問問，自己這么一個大活人，難道就如此的不起眼嗎？
趙軒自然也注意到牛師傅了。
可等趙軒讓伊迪斯將掃描模式鎖定在黃老板身上的時候，黃老板都已經回到黃公館了。
所以趙軒還能怎么辦，讓牛師傅沖進去黃公館把人殺了？
牛師傅一直在貝當路都沒有碰到黃老板，那就說明，黃老板回去的時候換了路線。
錯過這次機會，趙軒倒也無所謂，畢竟解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極司菲爾路27號公寓，刀顏臥室中。
靠坐在床頭看書的趙軒，見刀顏洗完澡裹著浴巾就出來了，一時間竟是看的有點出神。
美人出浴，不外如是。
在洗澡的時候，刀顏就做足了心理建設，可現在看到趙軒躺在床上，她心里也有些不愿意接受。
微微嘆了口氣后，刀顏走到床邊，注視著趙軒說道：
“以后你要是敢負我，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趙軒面色平靜的看著刀顏，笑了笑說道：
“應該不會。”
“應該？！”
“誒，別扯我浴巾！”
刀顏還沒得到準確的回答，結果在一聲驚呼中便被趙軒拉上了床。
“你我夫妻，結婚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怎么現在想通了？”
刀顏別過頭沒去看趙軒，雙手手肘抵著趙軒的肩膀，整個人坐在趙軒身上一言不發。
“啊！”
幾秒鐘后，刀顏又一次驚呼，發現趙軒居然把自己拌倒在一旁，然后縮進被窩里自己就睡了起來。
刀顏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王八蛋，剛剛她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結果，就這？
跟老娘玩欲擒故縱？
刀顏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掀開被子后，翻身一轉重新坐在了趙軒身上：
“別跟我玩這套，靜安寺也去了，送子觀音也拜了，你給我死起來！”
翌日清晨，刀顏眉頭緊鎖的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一陣不適之后，刀顏看了眼身邊早已不見的趙軒，又看到床頭柜上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紅棗粥。
“唉”
刀顏仰頭看了眼天花板，終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為了任務，連清白都沒了！
不過，要是自己犧牲這么大，還不能策反趙軒的話，那她真就要痛下殺手了。
一碗熱粥下肚，刀顏才感覺自己酥軟的身子恢復了些許氣力。
只是面對起床這件事，刀顏感覺還是有點困難。
正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刀顏嘴角微微勾起，這混蛋，現在居然知道敲門了。
“進”
只是看到推門進來的是刀婭時，刀顏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見。
看到姐姐這狀態，刀婭心中也覺得好笑，強忍著走進來后，刀婭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
“姐夫給你請假了，今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再說，現在都幾點了。”
刀顏偏頭朝著掛鐘看去，發現居然到了九點多，刀顏瞥了眼刀婭，再次躺下縮回了被窩里：
“出去，別打擾我睡覺。”
刀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嘎嘎直樂的說道：
“姐，你要是看我不爽，你倒是起來揍我啊？你起來啊！”
說著，刀婭還沖刀顏勾了勾手指。
刀顏算是服了，自己這個妹妹，今天不打一頓，她心里憋足的氣終歸是發泄不出去了。
“你給我”
不等刀顏說完，房門砰的一聲被砸上，而刀婭哪里還有影子在。
“有菜又愛玩！哼！”
76號外，圣蘭咖啡館。
藍澤惠子沒想到，今天趙軒約自己過來，居然是答應加入到她的調查小組了。
“阿軒，你真的決定了？”
“這次的任務我完全低估了它的難度。”
“現在的調查依舊一籌莫展，那次在西摩路的酒吧買的情報，確實給了我方向，但我調查了一遍，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說完，藍澤惠子頹喪的嘆了口氣。
她現在甚至在懷疑，那個三井禾木到底有沒有來魔都？
“阿軒，如果是一開始，我肯定很歡迎你到我的調查小組來，可現在，我真不想把你拉入這個旋渦。”
趙軒淡漠的看著藍澤惠子，品嘗了一口咖啡后緩緩放下杯子，這才不疾不徐的說道：
“現在也沒別的事，作為朋友，我應該幫你。”
“不管能不能查出來我都無所謂，但是不試一試又怎么知道呢？”
聽到這話，藍澤惠子深深的看了眼趙軒，心中情緒的波動越來越大，最后藍澤惠子站起身，沖著趙軒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軒，謝謝你！”
“我現在立刻回特高課，中午還請阿軒你到特高課來一趟，我會把任務的所有情況跟你做出說明。”
“這些天的調查量很大，而調查的這些情況都封存在特高課不能帶出，還希望阿軒你能理解。”
告別了藍澤惠子后，趙軒就帶著袁方一行離開了極司菲爾路，朝著舟山路那邊出了趟外勤。
苗雪如今也從醫院回來，在家里養傷了。
袁方還以為科長選擇去舟山路，是為了專程看望苗雪，半路上還去買了好多水果。
只是到了舟山路后，趙軒還真就指揮著他們去探查情報了，連提一句去看苗雪的話都沒說。
舟山公園，舟山湖前的長椅上，牛師傅坐在那，看著背對著自己站在湖邊的趙軒沉聲說道：
“昨天你讓我去暗殺黃老板，我按照你的話去了指定地點等待，可你連續兩次從我身邊路過，是沒看見我，還是不想理我？”
趙軒笑了笑，望著平靜的湖面回道：
“單純的不想理你。”
“好了，怎么跟個怨婦一樣。”
牛師傅氣急的抬手指著自己：
“我怨婦？你自己說，這件事，你就沒做錯嗎？”
掃描模式下，注意著四周動靜的趙軒轉過身，看著牛師傅：
“是，我錯了行了吧。”
“不過昨天等我收到消息的時候，黃老板都已經回黃公館了，難道我還能讓你直接沖進黃公館把人干掉？”
牛師傅哼了一聲，顯然對趙軒的解釋很不滿意。
不過想到今天接頭還有很多事情要說，牛師傅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耽擱時間了。
“昨天的行動，魔都站損失很大，颶風隊的賈敬也被特高課的山雄一夫抓了。”
趙軒還真不知道颶風隊的人居然被抓了。
“要救嗎？”
牛師傅搖了搖頭：
“救人不是我們的任務，山城那邊已經派遣了一支專門的小隊過來解決這件事。”
“專門的小隊，里面的人沒問題吧？”
趙軒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曾經的畫眉小組，直到現在趙軒想起來都還覺得無語。
小組長叛變，導致畫眉的潛伏工作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所以我們不能跟那些人接觸。”
得，趙軒明白了，牛師傅也不確定這個小隊的人有沒有問題。
“幼虎，我是要叫你幼虎還是叫你老聃？”
“不過不管是幼虎還是老聃，我都是你的上線接頭人吧，可你怎么能繞開我，弄出一個虎妞來呢？”
“我知道，虎妞對你來說很重要，可斯人已逝。”
說到這，牛師傅看著趙軒的臉色依舊平靜，他也拿不準趙軒心中的想法，只能繼續說道：
“山城那邊已經對你做的這些事很不滿了，就上次審訊陳尋來說，你明明就已經審訊過一次了，為什么不把情報直接給我，反而是當著我的面又審了一次。”
“這就算了，你居然還讓虎妞提前發電報向山城匯報了這則情報，我后面匯報上去，是不是就顯得我很傻了？”
趙軒深吸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虎妞的事情已成定居，而且虎妞的人選很好，我跟你就以老聃的代號見面吧，幼虎這個代號，我得留給虎妞。”
看著趙軒堅定的眼神，跟趙軒合作了這么久的牛師傅也知道趙軒的性格。
無奈的嘆了口氣后，牛師傅只能說道：
“山城那邊怎么查我不管，但是今后，你讓虎妞傳出的情報，不能跟給我的有重迭。”
“可以，小問題。”
牛師傅點了點頭：
“那就好。”
“另外一點，你自己弄出來的事自己去解決，山城那邊已經決定了，讓鳳尾蘭做你幼虎的下線接頭人，這是接頭的時間地點和暗號。”
“我繼續擔任老聃的上線接頭人，還有，沈處長讓我轉告你，戴老板已經決定將第一戰區日本人的軍方圖呈交上去了，你這邊做好準備，這么大的事情，日本人就算把魔都翻個底朝天，也會追查到底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可以啊，居然能讓毛術主動提出把鳳尾蘭調給你做下線接頭人。”
牛師傅的調侃趙軒沒在意，倒是戴老板的操作讓趙軒有些驚訝的問道：
“第一戰區要打起來了？”
牛師傅搖了搖頭：
“這我哪里知道，咱們就負責弄情報就行了，老聃，我知道你業務能力很強，但，萬事小心。”
“放心吧。”
話已經說到這里，看著牛師傅的面色嚴肅下來，趙軒微微皺眉問道：
“還有什么事？”
牛師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今天凌晨五點，山城發來的質問和命令告訴了趙軒。
“圍捕孔二小姐的行動，是你一手安排的？”
見趙軒直接點頭，牛師傅差點沒驚得直接站起來：
“你糊涂啊！”
趙軒無所謂的笑道：
“孔二小姐行蹤泄露，我才得到消息就跟山城匯報了，至于抓捕，如果不是我布置的，你認為孔二小姐能從住處一直跑到東安碼頭？”
“我已經給魔都站的人留足了時間，是他們沒把握住，而且，我看過孔二小姐的槍傷，那眉心的一槍，是你射殺的吧？”
牛師傅嘴角一抽，幼虎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已經肯定了這個答案？
“76號電訊科截獲了山城發來的電報，剛好是我們倆使用的密碼本，順便就看了眼。”
牛師傅苦笑著點點頭：
“這是戴老板的決定，不過這件事，你可得幫我保密，否則，我還怎么安享晚年？”
“行吧，你說的情況我會如實匯報給山城的。”
“同時，孔二小姐搜集的那批國寶，無論如何都要調查清楚去向。”
趙軒目光微凝，看著牛師傅無奈的說道：
“調查那批東西的去向，現在就連日本人都沒查出來是誰弄走的，我上哪去調查？”
“魔都的勢力也就這么幾個，有能耐吞掉那批東西的，也就日本人、青幫、我們軍統和地下黨了。”
“日本人除非是賊喊捉賊，否則，現在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青幫的人。”
牛師傅點點頭：
“沈處長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地下黨那邊也需要調查一下，這件事魔都站會負責，而我們，要查清楚那批國寶是不是被青幫截胡了？”
趙軒思考了幾秒方才應道：
“放心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們在紅黨的臥底發現，紅黨隱蔽戰線的總指揮李部長離開了根據地，很有可能來了魔都。”
“戴老板的意思是，全力找到峽公，能把他留在魔都最好。”
紅黨根據地居然也有戴老板安插的諜子，戴老板這手段夠高明的，這諜子居然臉峽公的蹤跡都查出來了。
“這個任務我會注意的，不過我接下來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今天我見了藍澤惠子，答應加入她的調查小組了。”
“什么任務？”
牛師傅好奇的問了一句，見趙軒搖頭，牛師傅才繼續說道：
“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提醒你一句，因為孔二小姐的事情，你已經上了軍統的必殺名單，名列前茅啊！”
“黃老板都排在你后面很遠，所以接下來，魔都站、颶風隊的人，恐怕又要對你出手了。”
“當然，他們安排的所有暗殺行動，我都會提前通知你，要怎么應對，就只能靠你自己了，這次是孔家施壓，戴老板也沒辦法。”
趙軒深吸了口氣，凝視著牛師傅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我現在也需要一場高強度的刺殺來擺脫在某些人心中，那剛剛升起來的疑心。”
吳淞路，特高課課長辦公室。
渡邊杏子得知趙軒已經答應藍澤惠子的邀請，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容。
見藍澤惠子也是一副高興的樣子，渡邊杏子將一份文件仍在了桌子上：
“先看看這份文件，這是阿軒制定的圍捕孔二小姐的具體計劃。”
“不得不說，阿軒確實是一位布局的高手，從孔二小姐身份暴露開始，她的所有逃亡路線，都被阿軒安排的明明白白。”
“按照我的猜想，孔二小姐一開始的目的地是匯山碼頭，可偏偏在阿軒的布置下，孔二小姐生生被堵到了東安碼頭。”
“而負責保護孔二小姐的人，也在這一路的圍捕中，被趙軒布置的人手一個個剪除干凈，最后成了光桿司令的孔二小姐，真就在東安碼頭被抓捕了。”
“你說，這是意外呢，還是他刻意為之，非不讓孔二小姐往匯山碼頭走，偏偏要將其趕到南轅北轍的東安碼頭？”
藍澤惠子柳眉一挑，緊張的看著渡邊杏子問道：
“母親，你不會是懷疑，阿軒把金百合計劃的那批東西吞了吧？”
渡邊杏子搖了搖頭：
“他在魔都根基還淺，丁墨群估計沒有這個膽子。”
“所以東西肯定不是他拿的。”
“況且，阿軒做了這件事，也證明了一點，他不可能是軍統的人。”
藍澤惠子微微頷首，目光卻轉向了墻上掛著的地圖去了。
注意到匯山碼頭和東安碼頭的位置，藍澤惠子嘴角微微一扯，有些尷尬的看向渡邊杏子：
“母親，您注意過匯山碼頭和東安碼頭的位置嗎？”
“除了南轅北轍外，這兩個碼頭，跟76號和特高課的距離。”
“母親也知道，孔二小姐身份特殊，如果阿軒真的布置下去將人抓住了，那他無異于捧了一個雷在手里。”
渡邊杏子聞言立刻站起身，偏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地圖。
確定藍澤惠子說的情況后，渡邊杏子嘴角也微微一扯：
“所以他是要借我們的手把人抓了！”
如果孔二小姐真按照之前的計劃前往匯山碼頭，那山雄一夫帶人趕過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那時候孔二小姐早就被76號的人抓回去了。
這樣一來，作為抓捕行動的部署者，孔家的怒火就會完全集中在趙軒身上。
趙軒恐怕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把最終抓捕的地點設置在了東安碼頭。
因為這個地方，特高課就算后面收到消息，趕過去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情。
想明白這一點后，渡邊杏子一把將剛剛給藍澤惠子看的文件扔進了垃圾桶。
“哼，小滑頭！”
“對了，你剛剛說阿軒答應加入調查組了？”
惠子笑盈盈的點頭：
“嗨！阿軒說作為朋友，應該支持我。”
“那可得注意在調查期間，好好保護阿軒的安全了，現在軍統和孔家，恐怕已經把趙軒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了。”
藍澤惠子嚴肅的說道：
“母親放心，軍統的人要是敢來，我必叫他們有來無回，今天的行動中不也抓住了幾個軍統的人嗎？”
渡邊杏子聞言笑了起來：
“這件事還要多謝惠子了，你那邊的事情都沒什么進展，就幫著我解決了一樁麻煩。”
“青幫那邊已經可以確定，金百合計劃的東西不在他們手中，至于西摩路一家酒吧幕后的情報頭子，雖然黃老板說與他無關，可他確實將那筆錢取走了，今天來的時候他一并送了過來。”
“但是，這不能說明，他就不是那個幕后的人，他的情況我會另外安排人去查的，惠子，接下來你和阿軒把重點放在三井禾木身上。”
“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山城軍統總部，戴老板辦公室。
沈醒將牛師傅剛剛發來的電報送了過來。
戴老板看完后仔細思考了幾秒，微微頷首說道：
“按照老聃這么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只是魔都站太讓我失望了。”
“原本我以為換了陳處因做魔都站的站長，魔都站可以稍微給我長點臉，可偏偏，這孔二小姐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被76號的人抓了，抓住孔二小姐的那個嚴剛，是中統的叛徒吧？”
沈醒笑了笑說道：
“沒錯，不過當天就死在了76號的審訊室。”
說到這，沈醒的面色嚴肅下來：
“不過，孔家發力了，現在幼虎已經被定在了首位暗殺名單上，我有點擔心啊。”
戴老板對此也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布置抓捕行動的人是他，不過這個汪凝玉也跑不掉。”
“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排破曉小組的人潛入魔都，一方面營救被特高課抓捕的同僚，另一方面，讓他們負責監督魔都站，我就不信了，魔都站從上次被覆滅后，真就要一蹶不振下去。”
魔都，舟山路，苗氏飯館。
苗雪看到袁方一行人都過來了，心中還有些開心，只是沒見到趙軒的身影，苗雪就顯得有些失落起來，趕忙叫過袁方問道：
“老袁，科長呢？”
袁方笑著指了指放在柜臺那邊的水果說道：
“害，科長本來也是要過來看你的，可這不我們剛剛探查完舟山路的情況，眼看著就要到飯點了，兄弟們就想著一起來你家飯館吃個飯。”
“可科長那邊正好要去特高課一趟，約的就是中午這個時間，所以剛剛交接完，科長就過去了。”
苗雪瞳孔微微一縮，急切的看著袁方低吼道：
“你怎么能讓科長一個人過去？”
“咱們才參與了抓捕孔二小姐的行動，特別是科長，他可是抓捕行動的制定者，現在軍統的人肯定跟瘋狗一樣盯著科長呢，科長落單要是被他們的人發現了，那科長還有活路嗎？”
“快，別吃了，跟我去追科長。”
袁方一拍腦袋，趕忙招呼著兄弟們快速跟上苗雪的步伐。
要抵達吳淞路，從舟山路這邊過去的話，就要穿越一片廢棄的廠區。
這座廠區是淞滬會戰時期，被炮火洗禮了一遍的地方，至今都還沒有修繕。
不過這座廠區也成為了一條捷徑般的小路。
從舟山路離開的時候，伊迪斯就發現有人跟蹤了，確定身份正是軍統的人。
不過當時，跟蹤趙軒的只有一個人，應該是軍統放在外面的探子，正好看到了來舟山路出外勤的趙軒。
本來趙軒還想著自己怎么去一趟法租界才合情合理，現在機會似乎送上門來了。
不過對方只有一個人，趙軒為了等他，在舟山路停了會車，到一家煙店買了包煙后，伊迪斯提醒，那人已經打過電話了，趙軒這才繼續開車朝著吳淞路而去。
撞見趙軒的那名軍統探子也不是傻子，從趙軒開車行駛的路線就能分析出，趙軒一定是去吳淞路的。
而要從舟山路到吳淞路，就趙軒走的方向，就必然穿越幾公里外的老廠區。
正好那個老廠區毗鄰法租界，就是最佳的埋伏地點。
山城的鋤奸名單昨夜就已經下來了，來舟山路的軍統探子，也是因為趙軒之前經常出外勤，而地點無非就那么幾個。
所以他才來這邊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太好了。
最重要的是，趙軒居然落單了，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不把握住。
快要進入老廠區的時候，伊迪斯已經用掃描模式完全覆蓋了過去。
一段不足五百米的廠區小道，一眼就能望到頭。
可在兩側破敗的廠房中，軍統的人早已埋伏好了。
別克轎車內，趙軒深吸了口氣，點燃一根煙后說道：
“伊迪斯，規劃前往法租界的最佳路線，特別是棄車之后的路線。”
（先生，您真的要開進去，經過計算，從這條路開車進入，先生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五！）
“呵，不是有你在嗎，給我提前預判，百分之三十五，值得一搏。”
車輛駛入廠區小道，走到中段的時候，槍聲響起。
隨后接連不斷的槍聲就跟放鞭炮一樣響個不停。
蹲在左側廠區，看著瞄準鏡，颶風隊的邢軍都懵逼了。
“老邢，你怎么搞的？那一槍居然都能打偏了！”
邢軍眉頭緊蹙的看了眼身邊的觀察手李東升，頗為無語的說道：
“不是我打偏了，那家伙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對他開槍一樣，我才剛扣動扳機，他就直接下車竄進了廠房里面。”
李東升面色一沉，看著邢軍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說什么，他這就進廠房了？”
李東升趕忙用望遠鏡查看起來，確實，從這個位置看，車里已經沒人了。
而他們埋伏在這里的人，還全部朝著車子射擊。
“該死，這小子是屬泥鰍的吧？”
“快追！”
吳淞路，特高課。
剛剛準備好材料，到了渡邊杏子辦公室，等著趙軒過來的藍澤惠子，才坐下想跟渡邊說話，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看到進來的岸本治，注意到他臉色有些著急，藍澤惠子站起身，渡邊杏子也眉頭微蹙的問道：
“出什么事了？”
岸本治快步上前，給渡邊杏子和藍澤惠子微鞠躬后說道：
“課長，科長，剛剛有人匯報，在舟山路通往吳淞路的老廠區小道里，發生了槍戰，我們的人趕過去的時候，只發現在小路的中段有一輛車被子彈打穿駕駛位車前窗的別克轎車，車牌是滬6l223·跨越！”
藍澤惠子臉色一白，猛地看向渡邊杏子：
“課長，這是阿軒經常開的車！”
渡邊杏子一聽也有些著急：
“發現血跡沒有？”
岸本治連忙搖頭，他還處在藍澤惠子對趙軒稱呼上的驚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