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無招勝有招 周受資的匯報結束時,又兩個小時悄然流逝。
最終敲定的方向清晰明確:游戲、TikTok短視頻及直播帶貨、云計算、文創四大業務將全面發力。
前三者肩負著賺取外匯的核心使命,而文創業務則將盈利置于次要位置,其核心目標是推動文化出海…
這看似只是四個宏觀方針,實則每個方向都會延伸出無數條業務線與分支,哪怕是其中最細小的分支,都可能涉及數億乃至數十億元的資金規模。
最后,陳默拍了拍周受資的肩膀,語氣懇切地說道:
“年前年會上我的講話,你也聽到了。
你只管把集團業務把控好,按既定目標穩步推進,讓整個集團上下擰成一股繩,勁往一處使。
我呢,就專心管好人和錢的事,今年你我各司其職,每個季度對齊一下顆粒度。”
“Yes,Moss!”周受資沉聲應道。
“嗯,去吧。有任何拿不準的事,隨時來找我,我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打發走陸奇和周受資后,陳默能想象到,接下來這一周,集團的管理人員怕是要忙得腳不沾地,彼岸的會議室會像國慶假期的熱門景點般人滿為患。
等元宵節過后,員工們悉數返崗,每個人的OA系統里,都會躺著新一年的工作任務與安排。
一年之計在于春,這才是一家市值萬億的大集團,新年過后該有的新氣象。
去年春節后,陳默還需面對為期一周的高強度“車輪戰”,與各業務線負責人逐一溝通。
如今,他只需對接陸奇和周受資兩人,一天之內便完成了所有對外發展的部署。
當然,剩余的時間并非意味著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摸魚”,而是要著手更重要的事——向內“開刀”。
今年的年會上,陳默沒有大張旗鼓地點名反腐,但不提不代表問題不存在。
事實上,反腐是伴隨彼岸發展始終的持續性工作。
做企業就像練武功,講究內外兼修。
外功再厲害,若沒有扎實的內功打底,終究會在遇到強大對手時一碰就碎,從內部徹底瓦解。
因此,近幾年陳默始終高度重視內部建設。
集團內部不僅設立了“重案六組”“神盾局”專門打擊貪腐現象,外部還長期聘請世界頂級的會計專業服務機構,負責審計資金使用情況。
針對企業文化與職場環境,更是建立了全國罕見真正能發揮出作用和影響力的員工工會,聯動人力資源部門,時刻關注員工的職場身心健康有序發展…
即便做了這么多工作,一些內部問題依舊屢禁不止。
年前年會上那句“爆改友商”的宣言,陳默絕非說說而已。但想要改變友商,必先將彼岸打造成一塊鐵板——就像你要售樓,總得先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樣板間。
為此,在接下來的三天里,當彼岸的會議室因各項事務擠滿人群時,陳默卻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往返于辦公室與天機閣之間。
今年他的工作重心有二,一是寫著剛才提到的屬于彼岸務虛的年度計劃,二是完善之前擬定的爆改友商《上岸計劃》初稿。
千里之外的杭州,另一番較量已悄然醞釀。
“航總,剛收到消息,有家公司想收購咱們周邊公交地鐵的廣告牌…”
阿里內部花名“無招”的陳航聽完助手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問道:“清楚是哪家公司嗎?”
“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不過口氣倒是不小,一副錢不是問題的架勢。”
“呵~肯定跟彼岸脫不了干系。讓那邊給彼岸再加把火,開戰前先惡心一下對面,動搖其軍心,總歸是有用的!”
“明白!”
馬老板與陳默不對付,這不僅是阿里內部人盡皆知的事,整個互聯網圈都清楚,彼岸與阿里向來針鋒相對——從當年的《贏在華夏》之爭,到互聯網大會上的隔空互懟,皆是明證。
尤其年前,老板將他、蔣凡與彭蕾召集到一起,列出一份《春泥計劃》任命他們三人分別負責三條戰線,這份重任的分量不言而喻。
若能通過釘釘在企業級SaaS市場打開局面,未來或許能為反攻微信奠定基礎,而他在公司內部的聲望與地位,也必然會水漲船高。
其實在釘釘之前,阿里還推出過一款名為“來往”的產品。
數年前那場社交大戰中,微信與微聊的“雙微之爭”攪動風云,彼岸趁勢崛起。
馬老板當時極具前瞻性地布局社交版圖,起初想以阿里的旺旺應戰,卻發現旺旺與電商場景深度綁定,改造基因的難度極大,見事不可為便果斷放棄。
隨后,他任命當時的CEO、花名“鐵木真”的陸兆禧全權負責此事。
后者集結阿里巴巴上下之力打造“來往”,聲勢浩大,其迫切之心昭然若揭,大有“以金錢換時間”的架勢。
他作為技術負責人參與其中時,上午還在原部門開會,下午就被調到來往團隊,倉促到連原工作都來不及交接。
集集團之力打造的來往,上線初期也曾風光一時,第二個月用戶數便突破數百萬。
但好景不長,因與微信過于相似、缺乏差異化,最終難以留存用戶。
同時,來往團隊規模急速擴張,也暴露了諸多內部管理問題,很多時候,一加一未必大于二,甚至有些極端情況還小于一。
最終,來往被戰略性放棄。
作為負責人,他眼睜睜看著麾下團隊被肢解,領導給出的說法是“沉淀”,但他心里清楚,這不過是被打入“冷宮”的委婉表達。
而“鐵木真”陸兆禧也因此受到波及,第二年便將CEO之位讓給了“逍遙子”張勇,雖仍擔任合伙人,卻逐漸淡出了管理核心序列。
古往今來,成王敗寇皆如此。
其實陳航在阿里的境遇,與其花名“無招”有著幾分微妙的呼應。
早在1999年,他便來阿里實習,卻在兩年后遠赴日本工作,完美錯過了阿里上市的造富神話。
后來負責淘寶搜索卻未有亮眼成績,接著又被委以重任打造來往,最終卻落得個偃旗息鼓的結局。
“做啥啥不行”的自嘲背后,藏著幾分無奈與苦澀。
記得他剛加入阿里時,《阿凡達》電影正熱映,本想將花名定為“阿凡達”,卻被人力資源部門否決,理由是“只有高管才能起三個字的花名,比如‘逍遙子’‘風清揚’…”
最終,他只能自嘲地取名“無招”——確實,那時的他仿佛已無招可施。
經過數年沉淀,他帶領來往的剩余團隊潛心觀察,發現職場人的痛點:工作與生活信息太過繁雜,微信、QQ、郵件、電話、短信…
各種媒介交織的信息難以隔離,更談不上高效溝通,這給無數像他一樣的職場人帶來了極大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