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 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為什么不行？我們的抖音坐擁最強大的視頻基因和海量流量，憑什么不能做？！”方青葉笑著反問道　　陳子晴一時語塞，怔怔地看著方青葉，半晌才喃喃冒出一句：“抖音也要搞電商？那…你讓淘寶、京東怎么活？”

　　“呵呵…”方青葉笑而不語，只是從容地夾起一塊嫩豆腐送入口中。

　　“喂…方董，要不我也跟你去天漢扶貧怎么樣？”陳子晴忽然眼睛一亮，笑著提議。

　　“怎么，你對扶貧工作突然感興趣了？”

　　“應該說，我是對你說的‘直播帶貨’更感興趣！”

　　方青葉是在第二天中午搭乘航班直飛西京的。此時西漢高鐵尚未開通，要去往天漢地區，要么乘坐傳統鐵路繞行七八個小時，要么搭乘大巴走西漢高速，車程也將近四個小時。

　　字節跳動的團隊是前一天晚上抵達西京的，因此方青葉與他們約定次日一早匯合出發。

　　他們下榻在陜賓雀笙國際酒店。晚上十點，方青葉在酒店會議廳見到了字節跳動派出的五人團隊。

　　都年輕啊竟然都是九零后！

　　帶隊的是產品副總裁張楠——她也是抖音主站多項核心產品功能的重要策劃者之一。隨行成員還包括產品運營、市場推廣、內容策劃和技術，陣容精干高效。

　　張楠出生于1990年，來自長春，在這里面是大姐大，是在抖音高層中少有的九零后。留著一頭利落的齊耳短發，長著一張娃娃臉，背著雙肩包，乍看之下還像個在校大學生。在酒店見到方青葉時，她一直忍不住好奇地悄悄打量他。

　　“張楠，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昨天早上咱們不還在公司一起開會嗎？”方青葉半開玩笑地問道。

　　“方董，我是在想您怎么會突然想到‘直播帶貨’這個點子的？”張楠如實回答。

　　“怎么，你覺得不可行？”方青葉反問道。

　　“不是不可行，是腦洞實在太大了！”張楠語氣興奮，“如果這條路能走通，我們抖音的盈利模式就不再僅僅依賴，而是切入了電子商務的廣闊領域！前景不可估量！”

　　“那你覺得，我們這次能成功嗎？”方青葉繼續追問。

　　“有方董您親自部署指揮，我們一定能成功！”

　　“呵…”

　　“那這次可就仰仗各位了。”方青葉微笑著說道。

　　第二天早上九點，一行七人在城南客運站登上了開往天漢地區的大巴。

　　此時的關中平原仍是一派冬末景象。白楊樹光禿禿地矗立路旁，麥田里殘雪未消，與裸露的黃土交織成斑駁的圖景。遠處的終南山隱在薄霧之中，只露出青灰色的山脊線。

　　大巴開始翻越秦嶺，沿山腰盤旋而上，越往高處，氣溫越低。窗外可見未融的積雪與繚繞的云霧。

　　方青葉不禁想起那句膾炙人口的詩句：

　　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大巴在秦嶺服務區停留十分鐘后繼續前行。據說此處是此程最高點，之后便是一路下坡。

　　約莫一小時后，大巴終于駛出秦嶺，進入天漢地區。

　　剎那間，仿佛一步踏入了春天。

　　油菜花田漫山遍野地綻放，明艷的黃色從山腳一直鋪展到天邊，空氣中浮動著若有若無的芬芳。

　　方青葉正欣賞著這勝似江南的山水美景，忽然注意到坐在身旁的張楠臉色蒼白。

　　“怎么了，暈車？”方青葉關切地問。

　　“嗯…我長這么大，還沒翻過這么多山，走過這么難走的路呢。”張楠有氣無力地嘟囔著。

　　張楠老家在長春，那里一馬平川，汽車跑上半天也見不到一個坡。

　　方青葉還沒來得及回應，坐在右邊一位五十多歲、操著本地口音的男子接過了話茬：

　　“姑娘，這路算個啥嘛！你是沒走過當年的古道喲。”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齒：“當年諸葛亮七出岐山，那才叫難走！馬匹都得拽著尾巴往上爬，運糧的車翻到山溝里，連個響動都聽不見。現在這高速路，平展展的，閉著眼睛都能開過去咯！”

　　周圍幾人聽了都笑起來。

　　大巴在盆地中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此行的目的地——天漢市。聽說城外有褒河古棧道，城里有古漢臺，這里曾是劉邦屯兵之地。

　　方青葉一行到達市區，入住提前安排好的紅葉大酒店。前來接待的是市府副秘書長劉世平，他也是此次靜海扶貧考察團在天漢對接的具體負責人。

　　“不好意思，劉秘書長，我來遲了。”方青葉表示歉意。

　　靜海考察團是前一天抵達的，按照行程安排，今天上午已經召開了全市情況介紹會暨對口協作聯席會議，下午的安排是參觀天漢市規劃館和重點企業。

　　劉世平聽了呵呵一笑：“方董，我聽你們的吳市長說了，您可是大忙人…來得也不算遲，上午是會議，下午才是參觀。”

　　“關于字節跳動準備搞直播帶貨扶貧的事…”方青葉切入正題。

　　“我們已經研究過了，初步安排你們去洋州的馬昌鎮。那一帶盛產黑米，是洋州特產，獨此一家！”劉世平介紹道，“如果能通過直播帶貨的方式打開銷路，就能為當地老百姓帶來實實在在的收益！”

　　“這也正是我的初衷。如果這種方式可行，我聽說天漢地區還盛產茶葉、香菇、木耳、柑橘等，都可以用這種模式推廣銷售！”

　　兩人又就具體實施方案交換了意見，最后決定由張楠帶領團隊飯后立即趕往洋州開展前期準備工作，方青葉則隨考察團參加下午的參觀活動。

　　午后，方青葉隨代表團來到天漢市規劃館。巨大的沙盤在燈光下勾勒出城市的未來藍圖，“一江兩岸”立體交通網絡、功能各異的產業園區、綠水環繞的生態新城…解說員充滿激情地描繪著宏偉的規劃，方青葉凝神細聽。

　　他心中暗自思考：可惜天漢地區氣溫不夠低，電力能源也不夠豐富，否則將來或許可以考慮將餓了么或抖音的部分算力中心設在這里。當然，這對公司而言涉及戰略布局，不是站在這里拍腦袋就能決定的。

　　隨后他們又參觀了幾家本地企業。

　　天漢地區的產業頗具特色，以軍工特別是航空制造企業為主，許多小廠都為其做配套設備，此外還有藥材和農產品加工企業。

　　晚上，方青葉返回酒店時，張楠和團隊也已從洋州回到市區。晚飯后，方青葉正準備去會議室聽取張楠的匯報，還沒出門就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來的竟然又是女記者陳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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