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 家族遺傳

　　有瓜！

　　原本因為無聊而無精打采的鏡妖小姐眼睛當即亮起，連忙把意識集中到了樹屋之中。

　　八卦好啊。

　　我最喜歡聽的就是八卦了！

　　而一集中精神，琉卡莉婭就聽到了黑暗精靈不明所以的反問。

　　“怎么了？只是人多了一點，這有什么奇怪呢？”

　　斯凡妮兩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從密室中回到了平日待客的實驗室。

　　雖然剛才兩人坦誠相見地聯手對敵，但斯凡妮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滑膩的肌膚外只披上了一件赫伯特之前特意為她準備的白色大衣。

　　真空白大褂！

　　胸前的衣襟并沒有完全合上，露出了還殘留有一些戰斗過的細微痕跡。

　　黑暗精靈對自己現在下身涼颼颼的狀態一點都不在意，帶著幾分像是剛剛睡醒后的懶散，走到了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實驗臺之前。

　　她在那一堆危險的材料中隨意挑了幾下，不知取出了什么，轉身后雙手里就多出了兩杯冒著熱氣的黑褐色的液體。

　　斯凡妮俯身將一杯不明液體推到好戰友（替死鬼）的面前，自己也捧著一杯向后坐去。

　　血肉藤蔓瞬間生長，在她坐下時將她略微大過肩的屁股相抵，輕悄悄地將她輕輕托住。

　　“呼…”

　　黑暗精靈吹了吹杯中升騰的霧氣，看上去就像是個好不容易熬夜做完實驗的研究人員。

　　但坐在她對面的吸血鬼，卻是一臉復雜，嘴角不停抽動，感覺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

　　伊莉莎確實是有很多想說，有很多槽不吐不快。

　　包括但不限于“什么叫只是人多了一點啊？”、“有什么奇怪的嗎？”、“你這杯子里面沖泡的到底是什么？”…

　　伊莉莎沉默了片刻，最終決定把最重要的事情問了。

　　“這里面，泡的是什么？”

　　作為某種程度上的亡靈生物，傳奇吸血鬼基本不怕毒，對于毒素的抗性極高。

　　伊莉莎不覺得這杯東西會毒翻她，斯凡妮也沒有這么做的理由。

　　但是，她現在很在意這杯液體的正體。

　　無他，害怕。

　　伊莉莎真的怕了。

　　就在剛才，吸血鬼小姐好像隱約看到斯凡妮的杯子里飄出了一個像是嚎叫幽靈一樣的東西…

　　不是，這他媽的是什么啊！！？

　　冒熱氣也算了，怎么還在不停冒泡泡？

　　這真的能喝嗎？

　　伊莉莎對此，心中抱有著大大的疑問。

　　她可是知道斯凡妮這里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素材，里面塞了什么都不為過。

　　伊莉莎不怕毒，但真的很怕自己喝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斯凡妮自始至終都很淡定，哪怕是當那“幽魂”冒頭的時候，也只是隨意屈指，將其一個腦瓜崩直接彈散。

　　“喝吧，對你沒有壞處。”

　　斯凡妮捧著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神態更加輕松，將后背靠到椅背上，隨意道：“放心，我不會害你的，這里面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嗯，對我來說不奇怪。

　　至于對于其他人嘛…呵呵，那就跟我沒關系了。

　　伊莉莎嘴角抽了抽，對于自己好閨蜜的話是半點都不打算信。

　　呵，騙鬼吶！

　　雖然伊莉莎認為自己兩人是坦誠相待的好閨蜜，但信任程度估計不比塑料姐妹情好多少。

　　大家本來都是灰色陣營里的，誠信度就低得可憐，剛才還剛被“坑”了一下，信任度直接降到了冰點。

　　“算了，我還是不喝了吧，我不渴，你喝吧。”

　　斯凡妮倒也沒強迫著讓伊莉莎喝下，沒有解釋地笑了笑，繼續品味著自己調配出來的飲品。

　　“和赫伯特所說的‘快樂水’還是有點差距，不該加熱的，估計冰鎮會更好。”

　　“此外，氣泡也不應該用幽鬼的靈魂粉塵，味道有點大了，嗯，下次試試鬼藤樹的樹根吧，那個曬干重新泡發之后也能產生氣泡…”

　　黑暗精靈心中默默思考著新的配方，雙眼漸漸放空。

　　雖然之前體會到了數倍的精神沖擊，整個人的意識都要崩潰，但在緩過來之后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那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但現在，腦子里卻充斥著相當多的想法。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思維異常敏捷，仿佛進入到了一個特殊的狀態，工作效率大幅提升。

　　如果能夠一直這么保持下去，她或許今天不光能把那個“快樂水”做出來，還能夠調配出剩下的幾種飲品。

　　只可惜，有人不打算讓她這么歇息下去。

　　“喂喂，你干嘛什么都不說啊！”

　　伊莉莎見斯凡妮一臉出塵超脫的賢者樣子就來氣，氣鼓鼓地拍了拍桌子，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你難道就不覺得尷尬嗎？”

　　憑什么我現在尷尬的腳趾扣地，你這個罪魁禍首卻是一臉淡然自若啊！

　　不對，你不也是跟我一起體驗了那種刺激的緊急感嗎？

　　你也跟著一起尷尬啊！

　　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

　　還在裝什么都沒發生？

　　沒有人能夠騙過我！

　　傳奇吸血鬼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點血腥味的！

　　你剛才流血了，對不對！

　　第一次就來這么刺激，你怎么可能一點不尷尬？

　　“我不尷尬啊？”黑暗精靈理所當然地回答，甚至莫名其妙地看了吸血鬼一眼。

　　你在說什么啊？

　　伊莉莎：？

　　你又在說什么啊？

　　斯凡妮：？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一會兒，終究是感覺自己有一定世俗知識的吸血鬼率先敗下陣來。

　　“不不不！這就是很奇怪啊！”

　　她現在都有點不自信了，撓了撓頭，不確定地說道：“這樣重要的時刻，你難道不應該珍惜跟他獨自相處的時間嗎？”

　　“一般來講，這樣想才是正常的吧！”

　　“你怎么還拉幫手啊！”

　　第一次就分享，你還真是大方啊！

　　吸血鬼小姐對于他人的樂善好施有點汗顏，感覺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而斯凡妮的回答則是相當平靜。

　　“首先，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凡人，不是嗎？”

　　斯凡妮捧著茶杯，嘴角微微上翹，掛上淺淺的微笑，自嘲地笑道：“你我皆是傳奇，在凡人的眼中，我們早就和他們不是同一種生物了。”

　　雖然一般的傳奇不被她們放在眼里，但在凡人的眼中，傳奇就是行走在世間的巔峰力量。

　　再往上的史詩與圣者，那基本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碰上的傳說中的存在。

　　“更不用說，我是黑暗精靈，你是吸血鬼，人類世俗的那套規則哪里有資格約束我們？”

　　“就算是赫伯特，他也早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是嗎？”

　　“他一個圣騎士都不在乎，你這么糾結做什么？”

　　或許是因為伊莉莎的表情實在是太糾結了，加上自己之前的操作有點那個“賣隊友”的意思，斯凡妮少見地多解釋了兩句。

　　出于尊重，她準備好好哄騙一下吸血鬼小姐。

　　嗯，就不像之前那樣三言兩語地糊弄她了。

　　“可是…”

　　伊莉莎倒也不是胡攪蠻纏的性格，心中也隱隱知道斯凡妮的說法是對的，擁有超凡力量后還再在意世俗的眼光，那就是自己輸了。

　　但是，曾經身為人類公主的經歷還是讓她覺得說法有點不太能輕易接受。

　　這這這…這實在是太淫亂了！

　　斯凡妮看著伊莉莎仍在遲疑，眉頭一挑，換了一個說法，反問道：“再說了，你難道沒見過貴族之間的私密宴會嗎？沒參加過沒關系，難道你連聽都沒聽說過？”

　　她所指的“宴會”，自然不是普普通通喝個酒、跳個舞的那種貴族聯誼宴會，那種實在是太清水了。

　　斯凡妮指的是那群閑得無聊的貴族們整出的傳統節目。

　　——雖然每個人都能看出彼此，但還是要戴著假面裝作不認識，然后赤條條地滾到一起肉搏的，甚至是一個打好幾個，好幾個打一個的那種，非常濃厚的那種宴會。

　　要是其中的某些貴族墮入一些陰暗面，那場面可能還會更加刺激，不光是揮灑汗水，還可能會潑灑鮮血…玩得那叫一個變態。

　　在這種事情的變態程度上，就連黑暗精靈也不敢說自己就是第一。

　　畢竟，變態是沒有極限的。

　　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呃…你別亂說啊！我，我沒偷偷看過，不，呃，我完全沒有聽說過！”

　　忽然，伊莉莎表情一變，快速眨了眨眼睛，眼神一顫。

　　“誒，不對，等等！我想起來了！”

　　猛然間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表情相當精彩，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猶豫了一下，似是在斟酌這件事要不要透露給其他人。

　　但仔細想了想，反正對面是自己一起雙排的好閨蜜，有什么不能說的！

　　于是，伊莉莎煞有其事地抬手捂著嘴，低聲道：“但是…我記得，我好像看過父王在年輕時留下的日記。”

　　斯凡妮看著伊莉莎似乎是在怪笑的雙眸，也被她這神神秘秘的樣子勾起了興趣，順著她問道：

　　“里面是怎么說的？難道說，日記里記錄了他當初的風流趣事？”

　　她對吸血鬼的身世大概有所了解，更加清楚一個凡人國王能夠玩的有多花。

　　她好奇的，是伊莉莎為什么這么一臉憋不住，很想要不吐不快的樣子。

　　到底有什么秘密？

　　“差不多吧，但嚴格來說那并不是日記，而是父王的一個記錄冊子。”

　　其實，就算斯凡妮不問，伊莉莎自己也快憋不住了，連忙講了起來：

　　“那是我大概五歲的時候吧？我有一次在王宮里跟侍女玩捉迷藏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走進了一個特殊的房間，里面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玩具…咳咳！”

　　以前的她還太小，也什么都不懂，只是看了一眼就拋到腦后了，但剛才回憶起來后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當年到底看到了什么抽象的東西。

　　我就說當時在黑暗精靈城市的那個地下密室里看到的東西怎么那么眼熟！

　　原來我當年就看到過啊！

　　“我當時身高還太矮，很多‘玩具’都放在高處，根本碰不到，最后只能無奈地爬到凳子上，把桌子上的書隨便翻了翻，當做戰利品地帶回了臥室。”

　　“說起來，我還想讓母后幫我把那本‘故事書’上的故事講給我，結果第二天就不見了，我還生了幾天的氣…現在想想，嗯，可能就是母后拿走的。”

　　伊莉莎的表情隨著回想而變得異常精彩，以及能夠想到當時父母兩人看到“日記”時的震驚神情。

　　“那書頁的內容，回憶了一下，是父王記錄了他跟母后兩個人的一些，呃，有些特殊的游戲。”

　　斯凡妮忽然問道：“有多特殊？是有用到肢體再生神術的那種程度嗎？”

　　吸血鬼小姐連連擺手，慌忙解釋：“不不不，倒也沒有那么特殊！就是，就是，呃，頂多是用上鎖鏈、鞭子和蠟燭的那種吧？我記得日記里是這么寫的。”

　　“哦。”

　　黑暗精靈哦了一聲，頗為嫌棄地撇撇嘴。

　　原本她都被吸血鬼的講述勾起了一些興趣，好奇是什么樣的游戲。

　　結果誰知道真相就是這么平淡，一點都不有趣。

　　嘖，一般。

　　但既然是對方父母的事情，她也沒有要求太苛刻，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黑暗精靈一樣玩得那么開放。

　　于是斯凡妮還安撫了一句，替那位可憐的國王大人挽尊道：“伊莉莎，你或許覺得這有問題，但對于你的父王來說，這種事情還是很平常的。”

　　“嗯，一般的凡人國王都會有這樣的施虐心，而既然你也是公主了，那你的母后也未必是被迫的…”

　　結果，在斯凡妮說完，伊莉莎的表情非但沒有恢復平常，反倒變得更加難繃了。

　　她緊鎖著眉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斯凡妮，你錯了。”

　　“我的父王他…他并不是施虐的那個。”

　　斯凡妮的腦子上冒出了一個問號，眼睛都微微睜大了，快速眨眼。

　　等，等一下！

　　讓我好好捋一捋…

　　“嗯？等等，呃…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被打的那一個。”

　　伊莉莎用力咬住嘴唇，一臉難繃地緩緩點了點頭，然后仰頭看向天花板，把這輩子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想了個遍。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突然回想起這樣的父母愛情故事，還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啊…

　　總之，實在是令人難繃。

　　而一旁的斯凡妮則是很快恢復了平靜，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伊莉莎一眼，意味深長地低語道：

　　“這樣啊，那么，我大概知道你的那個性格是隨誰了。”

　　“原來是家族遺傳…”

　　伊莉莎當即笑不出來了，一臉震驚地瞪向自己的“好閨蜜”。

　　我拿你當閨蜜，跟你分享有趣故事，結果你竟然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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