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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3 兵貴神速

  裴元看著第二隊騎兵短暫的在第一隊騎兵消失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后開始往回撤退。

  裴元立刻精神一震,給出了準確的判斷。

  看來事態仍舊在可控的地步啊!

  敵人第一時間滅不了第二隊探馬,那就說明之前是靠了埋伏或者其他的手段。

  這讓他們來不及收尸的情況下,被第二隊發現。

  可是第二隊,能夠得到回撤的機會,就又證明了,埋伏的敵人應該也沒那么強。

  這就是展示自己戰場直覺的絕佳機會!

  裴元立刻掃了眾人一眼,警惕道,“有些不對勁!”

  接著大聲呼喊道,“來人!快來人!”

  早有準備的程雷響,立刻帶著八個穿了棉甲、披了罩甲,帶了硬弓的錦衣衛士兵策馬趕了過來。

  這反應之迅速,甚至讓蕭韺都嚇了一跳,疑心接下來就要摔杯為號了。

  裴元掃視一圈,果斷對蕭韺和徐豐催促道,“快!趕緊帶人跟我去看看情況。”

  說著,那些錦衣衛騎兵已經趕到。

  程雷響還特意牽了一匹空馬,裴元從馬上掛著的包裹中取出自己罩甲,費力的披在身上,等爬上馬背,卻發現蕭韺和徐豐還愣在那里。

  裴元頓時怒道,“兵貴神速,你們還在想什么”

  再特么不展示自己的戰場直覺,就來不及了。

  蕭韺咬咬牙,決定相信裴元的判斷。

  他對徐豐道,“你點幾個人,咱們跟著裴千戶去看看。”

  徐豐也不遲疑,他這幾天也抓了些心腹在手里,見蕭韺拿定主意,立刻集結了約莫四五十人的一個騎隊。

  裴元一邊催促著蕭韺,一邊看著地圖。

  瞅著那漸漸往回撤的第二隊探馬,裴元心中暗暗著急。

  第二隊探馬就要撤回安全范圍了…

  裴元干脆不等了,直接帶著程雷響以及自己的錦衣衛親兵,就沖了出去。

  蕭韺見狀,猶豫了下,也催馬跟上。

  徐豐見他們先走,急的對著忙著穿甲的士兵破口大罵,好不容易把他們從慌亂中捋順了,這才趕緊順著道路追了上去。

  裴元有地圖導引,心里清楚,從營地到第二隊探馬之間,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他放馬疾馳,跑了約莫里許,就見三騎正慌亂的往這邊打馬狂奔。

  裴元向后一看,就見后面有十數騎正在追趕這三人。

  裴元見狀,毫不猶豫的就從背后取弓,對著那些追兵就胡亂射去。

  程雷響等人也反應過來,都紛紛去取弓,打算先阻斷后面的追兵。

  誰料,隨著裴元“嘣”的一聲弓弦響動,遠處的追兵就有一人落馬。

  裴元大吃了一驚。

  這么準的嗎?

  他連忙又去拉弓,這次不知是高度緊張還是高度亢奮,手中的硬弓被他奮力一扯,竟直接扯斷。

  裴元被晃了一下,手下的勁力沒發出來,筋腱像是疲勞過度一樣瘋狂的顫動著,讓他雙臂一時酸軟。

  然而那遠處的追兵卻被嚇了一跳。

  剛才裴元那一箭正中了一個追兵的肩窩,不知道是突然受襲帶來的驚嚇,還是中箭帶來的劇痛,讓他下意識的想躲。

  結果在馬上沒能坐穩,直接被一箭射落馬下。

  那些追兵的戰意本就不堅,這突然的變化,讓不少人下意識的降低了馬速。

  接著就見那朝廷的武將,竟然能一把扯斷弓箭,更是讓他們驚得咋舌。

  這時追兵中有人大叫道,“追不上了,我們走!”

  那些后面的騎兵立刻“呼啦”一聲,就做了鳥獸散。

  緊跟過來的蕭韺和蕭通父子,見了此景,都深覺震撼。

  他們之前都見過裴千戶血戰長街,一門板拍爛馬頭的壯舉,但是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有這么精準的一手箭法!

  這裴千戶能坦、能戰、能召喚,現在居然還有一手遠程。

  恐怖如斯!

  蕭韺父子對望一眼,對要不要借助徐州衛的力量解決裴元,心中不免生出疑慮。

  這么猛的家伙,能不能殺的掉兩說,萬一要是惹起他的兇性,他們父子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與其如此,還不如等回到京城之后,利用身后的背景,慢慢和他較量呢。

  這裴元再怎么猛,總不能在天子腳下亂來吧。

  兩父子勒住馬,正心情復雜的琢磨著。

  程雷響等人已經歡呼著大叫道,“千戶威武!千戶威武!”

  裴元的雙臂又癢又疼,偏偏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揉揉,只能強忍著哈哈笑了一聲,吩咐眾人道,“去看看,那人死了沒有!”

  程雷響立刻飛奔過去,檢查裴元射落的那人。

  看了兩眼,就大喊道,“沒死,昏過去了。”

  奔逃回來的三個騎兵,心有余悸的沖到了裴元跟前,慌亂的喊道,“回稟裴千戶,前面的兄弟中了埋伏。有不下數百賊兵,正在一里多外。”

  裴元忍著胳膊上的難受,追問道,“能看出那些賊兵什么來頭嗎?騎兵多嗎”

  那斥候探馬答道,“應該是霸州叛軍的一股兵馬,因為我看到他們有少數人穿了官軍的棉甲。尋常的盜賊,弄不到這玩意兒。至于騎兵,剛才那些就是他們全部的騎兵。”

  裴元知道也問不出什么了。

  他回頭看了看,見徐豐帶著幾十個騎兵趕了過來,心中有了些底,當即對那斥候道,“帶我們去看看。”

  有這么多騎兵,其中還有一定比例的選鋒家丁,對付本就是潰兵的數百霸州賊,至少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裴元清楚的記得,霸州軍的精銳都被他調集到前軍去了,留在后面的霸州賊,都是原本擔任輔兵的那些人,戰斗力完全不能看。

  這些輔兵本來就很弱,被白玉和陸訚擊破了一次,士氣和斗志更加低迷。

  轉戰山東后,雖然補充了大量的青壯,軍容上看上去的確好了不少。

  但是這些新補充的青壯,既缺少戰斗經驗,又缺少斗志血性。

  若是人多勢眾,他們尚且能勇氣倍增的上來剛一剛,如果只是小股兵馬,那裴元有什么好怕的。

  裴元的那幾兩銀子果然沒起到什么收買軍心的作用,那探馬見徐豐哼哧哼哧的騎馬領兵趕來,決定還是先征求徐指揮使的意見。

  徐豐來了之后,聽蕭韺簡單說了下情況,頓時有些發愣。

  倒是蕭韺對裴元的戰場直覺有些半信半疑了,催促徐豐趕緊帶兵跟著裴元去前面看看。

  徐豐聽說真有敵人埋伏,且賊軍規模估摸著得有數百人,額頭的汗立刻就下來了。

  只是此時眾目睽睽,裴元和蕭韺都在等他,他只得硬著頭皮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說著讓那探馬斥候在前帶路。

  那三個探馬斥候也不知是貪生怕死還是得了什么暗示,等磨磨蹭蹭的領人趕到地方,原本埋伏在這里的兵馬早就不知撤到哪里去了。

  地上倒是有三具中了亂箭的尸體扔在那里。

  裴元四下看了看,見沒什么動靜,從馬上跳下來,到了那三人跟前看了看。

  見地上有拖動重物的痕跡,心中有了個判斷,開口對蕭韺和徐豐道,“只怕敵人的營地,離這里不遠。”

  蕭韺已經沒了之前的倨傲,主動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裴元道,“他們設伏殺掉了第一波斥候,又被第二波斥候發現。他們雖然派出了兵馬追殺,但是事情的暴露卻是毋庸置疑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從容的把沉重的馬尸拖走,可見他們既不擔心我們的追擊,也不怕這馬尸累贅。”

  “以我的猜測,這支流賊的營地,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

  說完,裴元看向程雷響,“那個俘虜呢?”

  程雷響答道,“失血的厲害,現在還昏迷著。”

  裴元便對蕭韺道,“蕭千戶,現在敵暗我明,沒必要魯莽。等回去好好審問那個活口,瞧瞧對手是什么人,再做打算吧。”

  蕭韺對此很是贊成,“不錯,咱們先回去再說。”

  一行人就要往回走,裴元回頭看了一眼,對徐豐高聲道,“徐指揮使,把你的人帶上吧。”

  徐豐環視一圈,詫異的說道,“人都跟著呢。”

  裴元撇頭,向后示意,“那三個。”

  徐豐看去,立刻注意到了死在那里的三個斥候。

  徐豐也不傻,這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個錯誤,這種收買人心的機會,竟然被裴元搶去了。

  他努力壓下火氣,對手下吩咐道,“將你們的同袍帶上,這也要吩咐嗎?徐州衛指揮使平時是怎么教你們的?”

  那些跟來的士兵立刻分了幾人上前,將地上的三具尸體抬起,放到馬上。

  回去的路上,一直沒來得及說話的蕭韺和徐豐,做了簡短的交流。

  對眼前的局面,都不太樂觀。

  對于他們來說,昨天的事情還可以算是偶然事件,今天這種刻意的埋伏已經算是開始針對了。

  對方明顯對這邊的行蹤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在他們行軍的方向上布置下伏兵。

  而且對方的這個舉動,顯然也說明了,他們在了解了護衛隊的實力后,也根本沒有在乎。

  等回到營地,谷大用早就在翹首以盼著。

  見人過來,谷大用連忙緊張的問道,“怎么樣,情況如何?”

  裴元簡單的說了兩句,又道,“幸好抓了個俘虜,也不算全無收獲。”

  這會兒,徐豐又主動了起來,“我讓人把那俘虜拖下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裴元皺了皺眉,直接拒絕道,“那人受傷太重,一不小心就會沒命,還是讓我的人來做事吧。”

  裴元也明白這會兒真不是內斗的時候來,給谷大用和蕭韺多解釋了一句。

  “我麾下有一個總旗,原本在東廠做事,十余年來給人用刑都沒出過什么紕漏。這個俘虜看上去就沒什么活頭了,要是讓別人來審,只怕幾棍棒下去,小命就沒了。”

  幾人聽了都沒吭聲。

  裴元便吩咐程雷響去把陳頭鐵叫來。

  等陳頭鐵帶著一包袱刑具喜出望外的趕來,眾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東廠的兇名確實不好。

  而在東廠負責用刑的,更是眾人心中變態中的變態。

  陳頭鐵一臉喜悅,躍躍欲試的樣子,又加深了眾人心中的想法。

  裴元指著那俘虜,叮囑道。

  “不剩幾口氣了,小心點問,別把人輕易弄死了。問問他們是什么人,有多少兵,駐扎在哪里?”

  陳頭鐵信心滿滿的道,“包在我身上。”

  說著打量了那俘虜幾眼,解開包袱,開始挑選刑具。

  裴元見過幾次陳頭鐵用刑的畫面了,刻意的錯開了目光,看向遠處。

  蕭韺父子、谷大用還有徐豐卻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又是臭名昭著的東廠里的行刑人親自動手,一個個都忍不住時不時偷瞄幾眼。

  那昏迷中的俘虜,在陳頭鐵的施為之下,很快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陳頭鐵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刺激著那俘虜的潛能,那俘虜竟像是絲毫沒受傷一樣,拼命掙扎了起來。

  幾個人上千用力將那俘虜按住,接著陳頭鐵嘿嘿笑了一聲,將挑選的刑具一一用上。

  旁觀的人瞄了幾次,就臉色發白的不敢亂看。

  他們一面聽著那俘虜歇斯底里的咒罵,一面聽著陳頭鐵有條不紊的審問。

  在那些零散癲狂的話語中,眾人慢慢的將情報勾勒了出來。

  這次纏住他們的敵人,是霸州叛軍中流竄出來的一小股,人數有一千多,頭領叫做“小武松”。

  因為諢號和兩大頭領之一的“大老虎”相克,被遠遠的趕到了這邊。

  昨天的時候,他們偶然伏擊,抓到了這邊出去探路的斥候。

  等聽說這些兵馬竟然是護送妖宦谷大用回京的,這讓這些霸州流賊們,徹底的激動起來。

  妖宦谷大用率領朝廷兵馬絞殺了霸州軍一年多,不知道多少霸州軍死在這賊人手中,特別是霸州軍往往攜帶家眷而走,有時候軍情緊急,就只能舍棄老小。

  因此,被谷大用害得家破人亡的霸州將士,不在少數。

  這些人從斥候口中得知谷大用失勢,要灰溜溜回京了,立刻下定決心要將他截殺在這里。

  為此,除了他們這支兵馬開始沿途糾纏,那頭領“小武松”還特意給兩位頭領送了信,希望他們能來共獵妖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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