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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5 我幫你按住

  還是程雷響最靈醒,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趕緊熱情的招呼。

  “走啊,兄弟們!”

  “去吃啊!”

  “去喝啊!”

  “去嫖啊!”

  “錢算我的!”

  陳頭鐵別的優點沒有,但是擅長學習。

  一看程雷響要跑路,那還不趕緊跟上,“算我的、算我的!”

  當先就要往外沖。

  一瞬間,人聲鼎沸的大堂,立刻清靜了下來,只剩下蕭韺和裴元、宋春娘三人。

  蕭韺都不需要思考,這種情況,明眼人都知道情況不對嘛。

  只遲疑了一秒,闖禍的蕭韺就立刻決定告辭。

  裴元頓時慌了。

  大哥你白跑一趟,不會就為了認認門吧,你有事說話啊!你說啊!

  裴元甚至還想動念把蕭韺留一留。

  只是這等掩耳盜鈴的事,做來也確實沒有意義。

  外人瞬間走光,裴元也覺得有點呆不下去了。

  這時就見宋春娘回頭看了他一眼,默默離開,回自己房間了。

  裴元:“?”

  這異常的反差,讓裴元有些不淡定了。

  不是。

  你來鬧啊,來鬧啊!

  你這樣…

  不會是真傷心了吧。

  裴元的心情有點沉重。

  回到自己房間,香噴噴鮮嫩嫩的焦小美人已經收拾停當,裴元反倒沒有了調戲她的心思。

  焦妍兒也注意到了裴元精神狀態不佳,一連換了幾個話題,都沒得到積極回應。

  她又問道,“聽說每逢大勝總要有犒賞的,不然容易影響軍心士氣,夫君不去主持犒賞嗎?”

  裴元懶懶道,“我讓陳頭鐵帶他們自去耍了。”

  士氣確實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有這東西加持,往往能發揮出后人看不懂的戰斗力。

  比如說當年忽必烈爭奪大汗的時候。

  忽必烈領著一群漢人軍隊,硬剛純血蒙古鐵騎阿里不哥!

  結果在這個公認漢軍最弱,蒙古最強的時代。

  忽必烈帶領漢人軍隊大勝蒙古鐵騎,還無情的在蒙古王城和林進行了大肆屠城。

  一旁的南宋直接看傻了眼。

  蒙古人:好、好、好,你真棒。

  然而…

  拉攏人心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抵消裴千戶現在的煩惱。

  裴元對宋春娘的未來,有些朦朦朧朧的構想,只是很多思路現在還不夠成熟。

  而且他也不能很好的給宋春娘解釋權力和權位之間的關系。

  比如說吧,就算當今天子到了南京,不也一樣被裴元的好同行扔豬頭,擺死人頭?

  再比如說吧,裴元新交的好朋友淮安衛指揮使賀環。

  天子南下的時候,你叫我一聲小賀,我不挑你理。清江浦里撲騰的時候,你說你該叫我啥?

  如果權位能夠作為砝碼,正德那一群都指揮使、指揮使的干兒子,是怎么被一網打盡的?

  幾十個都指揮使、指揮使合管一個錦衣衛,他們特么不死誰死?

  連權力延伸的根基都沒有,怎么可能在大明這種時代站得穩?

  以裴千戶這種萬事早做謀劃的性格,至少要等他把北方局的攤子鋪開抓穩,然后才能找像是知為道人這種公平公正、又有影響力的宗教人士,來給自己看看相。

  裴元喚人傳來酒飯,沒精打采的吃了。

  焦妍兒頻頻為裴元斟酒,裴元杯來則飲,喝出了酒色傷我的末路英豪氣勢。

  裴千戶酒量尋常,不一會兒就頂不住了。

  焦妍兒倒是想略做慰藉,奈何千戶酒醉,她又做不得太出格的事情。

  燈盞亮了好久,焦妍兒才解衣一同睡下。

  睡到半夜,裴元又被熟悉的起手式弄醒。

  腦海中瞬間浮過諸多念頭。

  來的是梅七娘,還是宋春娘?

  如果來的是梅七娘,估計又執念的想搞她死亡重現那一幕,先附身個妹子強上自己,然后再給裴元來個萬箭穿心。

  上次干這個的是秦凌波,如今能來的是白玉京?

  這腿手感就不對。

  裴元還記得白玉京大美人踢掉足袋,雙腿一撐,在地上像個大蜘蛛一樣,追殺自己的一幕。

  那大白腿當時看著威風凜凜,但后來裴元摸過,其實還是很綿軟的。

  排除掉一個錯誤答案,正確率瞬間從百分之五十,到達百分之百。

  但如果是宋春娘的話,老子豈不是更危險?

  起手式暫停,換上了另一種溫潤觸感。

  裴元嚇得小臉微白,大氣都不敢出。

  她不會咬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體驗了,但是這種極度的患得患失和恐慌,竟意外的讓裴千戶比之前更硬氣。

  好在,過了一會兒,那溫潤的觸感也消失了。

  裴元默默想著,按照好鐵子的習慣,接下來應該就是談條件了吧。

  小小心思,拿捏。

  然而這次好鐵子竟格外反常,裴元慢慢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火熱的嬌軀投入懷中。

  那溫度滾燙,讓裴元想起當初在驛站時捧起的那臉。

  似乎看到裴元仍舊沒有給出回應,宋春娘用手慢慢的扶穩。

  隨后,便對著裴元那熟睡的面孔,蹙起了眉頭。

  裴元正震驚于美麗的宋總旗,這回怎么這么下血本。

  就見好鐵子撐不住,身子委頓下來,額頭貼在裴元胸前。。

  裴元雖然明白這會兒應該裝睡,但是粗腰卻情不自禁的一動一動,嘗試著自己去開墾。

  宋春娘個子不矮,體重只是尋常。

  被裴元動了幾下,終于撐不住力了,直接軟趴在裴元的身上。

  裴元便感覺到自己被硬硬的兩栗劃過,宋春娘的腦袋也順勢搭在他的肩窩。

  就在裴元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公式,考慮該怎么處理后續的問題時。

  宋春娘趴在他肩頭咬牙道,“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把旁邊的女人叫醒,讓她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如果說這個威脅,是在焦妍兒剛剛入伙的時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威脅。

  在那時,焦妍兒在裴元心中只是一個很有身份的玩物。

  可是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讓裴元這個每時每刻都在算計的人,體會到了偶爾不那么辛苦,好像也不錯。

  于是這個威脅就很有力度了。

  裴元立刻用出了男人萬金油的兩個字,“別鬧。”

  宋春娘在裴元耳邊惡狠狠的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為了這個?”

  天地良心,裴元可真沒想過會有這一出。

  接著裴元想了起來,之前確實有一次冷落宋春娘,讓她激進的做出試探,結果得到了很好的回應。

  這妮子不會以為我又在慣常的PUA她吧?

  這踏馬怎么可能?

  老子已經洗白白準備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了,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惹你不順心。

  裴元否認,“開什么玩笑!”

  他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矯情。

  宋春娘依舊咬牙切齒,“還動!”

  裴元為了證明自己的無辜,慌忙表態,“我幫你按住。”

  宋春娘立刻就感覺到狗男人剛才還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手,放在了自己屁股上。

  邏輯通?

  正在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她感覺自己確實在被往下按,一時痛的眼淚直接滑落在枕上。

  感受到宋春娘在流淚,裴元也有些麻,是什么讓他有好鐵子耐炒的錯覺?

  感覺到宋春娘那爆發的前兆,裴元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了。

  動一下是一下…

  裴元動了一會兒,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伸手拂開宋春娘半遮掩的頭發,手上都沾了不少眼淚。

  屋內光線不明,裴元也一時看不清楚。

  兩人隔著黑夜互望著。

  裴元心緒一時復雜。

  想起這個不甘人下的女孩兒,為了可以穿著正七品的官袍埋在向陽的地方,就愿意跟著自己出生入死。

  裴元實在不愿意把本可以承諾她的東西,變成內耗她的壓力,讓她活得更累。

  于是裴元很認真的向她說道,“我其實想過你的未來。”

  宋春娘沒有吭聲。

  但沒有立刻發作,就表明還有的談。

  就聽裴元說道,“我把你送進司禮監怎么樣?”

  宋春娘差點被裴元的這個答案氣笑了。

  然而腹部的震顫,反倒讓她的笑容到了一半,就變得格外痛苦。

  裴元長長吸氣,半晌又緩了過來,然后他試著引誘宋春娘,“到時候你就可以隨意出入宮禁了,紫禁城里那么多嬪妃,難道還不夠你開心的?”

  宋春娘聽了,確實微微動心了一下。

  就聽裴元又道,“不過嘛,得等你有了兒子再說。”

  宋春娘下意識反問道,“女兒不行嗎?”

  女兒當然不行了。

  因為,這個兒子是真的有江山要繼承的…

  大明的法理江山無懈可擊嗎?

  不是的。

  想一想正德他老子是怎么來的。

  成化天子因為寵愛大姐姐萬貴妃,導致一直香火不旺。

  先是長子夭折,好不容易等來個小兒子,結果剛封了小兒子做皇太子,這兒子又得了重病,眼看不保。

  有一天,成化天子對鏡梳頭的時候,不由感慨道,“我眼看就要老了,卻沒有兒子。”

  成化天子老嗎?

  說這句話的成化天子只有二十四歲,但是,稍微往前看呢?

  仁宗駕崩的時候三十八歲,宣宗駕崩的時候三十七歲,英宗駕崩的時候三十七歲,代宗駕崩的時候二十九歲。

  二十四歲,二十九歲,就很有參照感。

  為什么代宗都臨死了還被人搶救式奪門了,就是因為他沒有兒子。

  以成化天子現在的年齡,就算立刻生出一個兒子來,他都很可能看不到這個兒子成年。

  所以才不免有此感慨。

  這時,就聽給他梳頭發的太監“撲通”跪地,“萬歲已經有兒子了。”

  成化天子大驚失色,這、這么快的嗎,我只是想想的啊。

  結果太監做的更絕,直接領來一個小孩叫爸爸。

  成化天子有些難以接受。

  我就有了這么大一個兒子,這是我的嗎?

  司禮監聞言笑瞇瞇。

  就是你的啊,這是他的母親紀氏,你看你有沒有印象?

  完全沒有印象啊!

  沒有印象就對了,這都好幾年了,當然會不記得。

  這里有文書房的記錄,紙質辦公,一切留痕。

  這就沒話說了。

  果然是我的好大兒啊!

  所以說,這個在皇室注視外好幾年的孩子,真就是成化天子的孩子?那個紀氏真就是原來的紀氏?

  我們往前看。

  這個紀氏是個宮女,為人警敏,通曉文字,之前一直在內書堂深造。

  嗯,內書堂,沒錯,那是司禮監的地盤。

  內書堂和文書房,一個是司禮監的媽媽,一個是司禮監的爸爸。

  想擔任司禮監太監必須要經過這里的培訓。

  可以用一個準確的說法,紀氏是司禮監純血的自己人。

  那我們再往前看。

  這個紀氏是什么出身呢?

  呵呵,沒有出身。

  官方說法是廣西某個土司的女兒,因為部族造反,她被俘入宮。

  這在大明完全就和沒有出身差不多。

  這干凈的歷史,就像一個黑戶一樣。

  這里面,有多少刻意地安排呢?

  裴元并不在乎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既然這件事真實的存在過,那么就一定有復制這種可能的誘因和力量。

  面對一個妄為而強勢的天子,無論是內閣還是司禮監,都應該很想要一個可愛的小皇帝吧。

  如果等待正德落水之后,把一個唇紅齒白的寶寶抱到他的身前,然后用力捂住大慶法王的嘴,那么一定能復現成化年間的佳話吧。

  想要達成這條激進路線,就得完全的掌控司禮監和內閣,最后還不得不接手大明這爛攤子。

  而想要達成穩妥路線就簡單了,可以等到兒子一米八了,再領去見嘉靖。

  宋春娘從小跑江湖受人白眼,心思又格外的敏感,才養成了那樣偏激的性格。

  不過嘛,無所謂。

  等她以后成了宋太后,自然有時間去慢慢糾正。

  宋·太后·春娘完全沒猜到旁邊的男人瘋瘋癲癲的在想什么。

  上次來找他,他想賣掉霸州叛軍,結果他做到了。

  這次呢?

  宋春娘腦海中略過生兒子的事情,想起了前一個話題,再次表達抗拒,“我不想去司禮監。”

  裴元在她身上摸著,漫不經心道,“總要讓內書房認認人,留個檔吧。”

  說著說著,想到貼在身上軟語哀求的是未來的宋太后,裴元一下子不困了。

  我裴千戶大明忠臣,見不得太后流血,待我將它涂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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