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粗暴的方案,簡直讓魏訥窒息。
魏訥生怕裴元看不清形式,主動為裴元解說道,“這次要出手的人可不簡單啊。我聽說,為了讓陸完親自拿起屠刀,他們還多方運作,給陸完挪出了左都御史的位置。”
裴元當然不能讓阿完成為大明的阿爾薩斯。
便對魏訥道,“放心,我剛從李士實那里回來,陸完沒希望做上大都憲的寶座,我對他另有安排。”
說完裴元又開始詢問魏訥朝中的其他變化。
魏訥自從陸完要回師,就一直很警惕著這些事情。
畢竟當初之所以凍結清算,就是因為陸完手握大軍,是個不穩定因素。
現在陸完要回來,魏訥在不安之下,已經開始在四處打聽消息。
結果,就是整個大明官場沒有幾個是蠢人。
原本有些對魏訥的打開的通道已經迅速封閉,魏訥獲取消息的時候,越來越吃力了。
他現在能掌握的,只能是通政司那些往來公文上的東西。
裴元問的很細,凡是事涉到和霸州軍相關的東西,都問的清清楚楚。
就連平叛以來,軍方上報的一些表現,也都做了記錄。
等到魏訥覺得說無可說了,裴元才長出了口氣,想要繼續吃,飯菜已經涼了。
倒是魏訥卻像是卸下了心頭大石,重新拿起筷子,也不顧飯冷酒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裴元知道這老小子八成是茶飯不思許久了,也懶得管。
陳心堅見裴元不動筷子,很有眼色的詢問道,“要不要再讓人去做些?”
裴元忙了一天,害了這個又害那個,著實有些餓了,剛才也沒吃多少,于是便道,“行吧,送去后宅,等會兒我去小夫人那里吃。”
陳心堅起身去安排,裴元默默又盤算起了旁的事情。
魏訥自從剛才放下心頭的大石,就感受到了強烈的饑餓感,這會兒稍微壓了壓,又想起了一事,說道,“對了。自從上次三河驛案之后,山西都司就加強了對彌勒教的攻勢,現在彌勒教叛軍已經被擊潰,除了幾個頭目不知所蹤,其他的教眾擄獲不少。”
“只不過山西按察使司百般訊問,都沒有審問出和三河驛案相關的事情。”
“這件事,事涉邪教,后續八成要轉交給鎮邪千戶所接手。千戶要提前有個準備。”
裴元這才從思緒中回轉過來,他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有其他的消息也多幫我留心。”
看來。
李福達已經順利金蟬脫殼了,接下來,就該讓人盯緊武定侯府了。
一旦武定侯和彌勒教的人糾纏在一起,就是裴元介入的時候了。
魏訥又吃了兩口,見裴元一直沒動筷,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堂堂五品參議,不差這口吃的。
只是剛才心神放松,有些耐不得餓,如今也沒了再留下的理由,便起身道,“那卑職就先告辭了,千戶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讓人找我便是。”
“嗯。”裴元也不客氣,應了一聲,也站起身來。
他倒不是要送魏訥,正好他也要回后宅了。
兩人往外走了幾步,魏訥猶豫著說道,“那焦黃中的事情…”
裴元也在猶豫,嘆息一聲道,“且看看再說吧。”
送走了魏訥,裴元便徑自去了后宅。
剛進院子,裴元就心有所感的望去。
正見宋春娘從一側的廂房出來,她似是剛披衣而起,裹得比較松散,抱臂看著裴元,頗顯風情。
裴元擺手。
不約,不約。
宋總旗有些掃興的翻翻白眼。
好在她也不是太熱這個,稍微表達下對裴元回京的關心,就回了自己房中。
正堂屋中聽到外面的動靜,便有侍女開門看了。
那侍女連忙向屋內輕聲說了句,然后將門大開退到一旁,自帶BOSS光環的焦妍兒,便一臉欣喜地出現,“相公!”
裴元看到如此嬌媚活潑的美妾,早把之前那些算計丟之腦后,挑著眉頭笑問道,“想我沒有啊!”
焦妍兒臉頰緋紅,用力點了點頭。
隨后趕緊示意旁邊的侍女,那侍女連忙退入房中。
沒人在旁,焦小美人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明亮的眼睛看著裴元,笑瞇瞇的彎著。
裴元又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直接上前將那小美人抱住,胡亂的啃將下去。
嘴唇柔軟,香蘭滑嫩,頸子修長。
好吃好吃。
裴元啃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將小美人放開。
焦妍兒已經臉頰緋紅。
她的素手摸著裴元的臉,聲音也軟軟的,“幾時回來的?”
裴元今天騙了一天的人,不想再騙家里人了。
便沒賣乖,誠實的笑著答道,“回來的倒是早,但是朝中有不少麻煩事需要料理,就先去見了許多人。”
“嗯。”焦妍兒點著頭,似是故意的歪頭向后看。
裴元想著后面好像是宋總旗住的房子,略有些不淡定,又很有底氣的問道,“嗯是什么意思?”
焦妍兒又看了裴元一會兒,乳燕投林般的向前一撲。
裴元香香軟軟的抱了滿懷,就聽懷里有含含糊糊的聲音,“就是嗯啦。”
兩人都沒太多拘禮。
焦妍兒雖然是書香門第,但是如花的年紀便遭逢大變,顛沛流離了半年多,又直接給裴元做了以色侍人的美妾。
以往的那些讀書教養,都輕的不如一錢重。
聊以慰藉的便是裴元對她還不錯,所以見他喜歡,就由他抱著。
裴元直接抱了焦妍兒進到正堂,里面已經布好了菜。
侍女剛把酒燙好,見男女主人摟抱進來,連忙臉紅紅的挑簾去了側廂。
裴元畢竟是吃過見過的,又忍耐了這些日子,當即就想先去成就好事。
好在焦妍兒主意很正,忍著裴元的騷擾,為他斟酒夾菜。
裴元問道,“你吃了沒有?”
焦妍兒又“嗯”了一聲。
裴元不好辜負美人心意,恰好剛才沒怎么吃,便大快朵頤起來。
焦妍兒斂起袖子,露著皓腕耐心的投喂裴元。
雖然時不時的被裴元捉住,連小手也吃一吃,但臉上依舊很是認真,只嘴角上帶著一絲笑意。
等裴元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焦妍兒便臉上微帶紅暈的吩咐人去準備熱水。
等焦妍兒服侍裴元沐浴完畢,兩人便糾纏著去了側廂。
正在里面躲著的侍女見裴元搞錯了方向,來了這邊,也不好就這么退出去。
她見裴元身上尚有水珠,愛惜自己的床褥,只能取了厚布,羞澀的替主人擦拭著寬闊的后背。
裴元恍若無人一般,直接將焦妍兒撲在床上。
又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等到女主人的輕哼聲響起,那侍女才無措的看著那里愣了會兒神,又手忙腳亂的退了出去。
裴元久未開葷,覺得那滋味分外迷人。
焦妍兒雖然不堪承受,但健康活力的少女身體恢復的很快。
兩人時斷時續,裴元也偶爾哄些甜言蜜語。
待到一切融洽時,焦小美人的雙腿也像是潔白的翅膀一樣,收攏到裴元的后背上。
感受著那無力的雙腿,戀戀不舍的想要纏住自己。
裴元恍惚著,也有一種她是不是愛我的錯覺。
在這個每人都被動著擁有一種角色,并適應這個角色的時代,裴元對自己強占的美妾,并沒有要求太多。
裴元任由那柔弱的腿纏著自己,親吻著懷中的小美人。
過不片刻,焦小美人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裴元也感覺到自己又行了。
邊笑著親昵道,“還來嗎?”
焦妍兒明顯有些糾結,但還是量力的放開了裴元。
裴元也沒渣到轉身就去找宋總旗的份上,便躺在一旁,和焦妍兒說著話。
裴元想著剛才焦妍兒最后那糾纏,一時莫名心態爆發,在枕邊調侃道,“想不到我這個落魄百戶的兒子,居然能睡到前內閣大學士的孫女。”
焦妍兒沒說話。
裴元以為她惱了,正要溫柔轉圜。
小美人已經翻身抱住裴元,腦袋在裴元懷里摩挲著呢喃道,“如果我是當今大學士的孫女,相公是不是更喜歡我一些?”
“嗯?”裴元的大腦空空,仍舊沉浸在剛才的愉悅中。
“啊。”裴元反應過來一點,正想說什么。
焦妍兒已經不再糾結剛才那話題,舒服的在裴元懷中挪動了下腦袋。
裴元的目光注視床帳頂端,想著那種可能。
焦芳啊…
過了很久,裴元才回過神來,懷中的少女已經疲憊入睡。
裴元反抱住她,不知足的細細的揉捏著。
感受到懷中少女醒來,裴元才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說不定呢。”
第二天很晚,裴元才從床上起來。
焦妍兒比他睡得沉,醒的卻早。
裴元剛鬧出來點動靜,少女已經為他抱了新衣進來。
裴元看著焦妍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這個小美人會被野性嗅覺判定為野心勃勃了。
這個聰慧過人,帶著BOSS光環的少女,不愧是焦芳的孫女啊。
只不過她可能不明白自家男人的胸襟格局,縱讓她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外援,也并不能改變什么。
裴元親昵著焦妍兒,任她為自己穿好衣裳。
等到和小美人一起用過早餐,才抖擻精神去了前院。
陳心堅見裴元出來視事,連忙上前道,“千戶,今天有什么安排?”
裴元想了下說道,“等會兒我要進宮去面見天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助力。”
陳心堅聞言委婉的提醒道,“天子那邊,恐怕不是咱們說見就能見的吧。”
裴元笑道,“無妨,這不是有現成的理由嗎?”
見陳心堅不解,裴元道,“想想那個禮部尚書傅珪,為什么要被迫致仕。”
陳心堅頓時恍然。
禮部尚書傅珪要致仕的原因,不就是因為烏鴉嘴的時候,剛好趕上湖廣大捷嗎?
于是,被天天被陰陽怪氣內涵的朱厚照,頓時就來勁了。
天子雖然表現得很大度,但是每一個指責孫交的奏疏,都被他點贊了。
這下孫交還有什么好說的,只能體面退場了。
而讓孫交不停說怪話的,就是再次爆發的黑眚事件!
裴元道,“前些日子有黑眚出現在河間、順德二府及涿州一帶,后來京師中也有出現,百姓們紛紛謠傳。”
“既然如此,咱們作為專司此事的千戶所,當然該有所動作。”
“除了讓澹臺芳土抽調砧基道人加緊巡查,咱們也該入宮去巡視一番,免得妖物竄入皇城。”
裴元說著,晃了晃他的象牙腰牌,“咱們有這個。”
成化年間爆發妖人李子龍案的時候,宮中就有太監、宮女,甚至妃嬪和妖人李子龍勾結。
這讓天子對這些左道妖人充滿了警惕,特意賜了鎮邪千戶所象牙牌,為的就是在皇宮中生亂的時候,能夠暢通無阻的入宮保駕。
現在這玩意兒倒方便了裴元。
雖說不能直入御前,但是憑借這象牙腰牌,以及裴元錦衣親軍千戶的身份,出現在朱厚照視線內還是不成問題的。
陳心堅連忙讓人給澹臺芳土傳信,讓他配合著在京中做出一番搜捕的態勢,隨后就帶了十來個親兵護送著裴元向皇城行去。
到了宮城門口,裴元出示了象牙腰牌,又說了因為黑眚的事情,擔心皇宮中有變,想要面見天子。
守門的官校不敢耽擱,將事情通報上去。
這時候也沒什么緊急的事情,裴元也犯不著利用特權破壞規矩。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個穿著大紅蟒袍的太監,在許多太監的擁簇下來到城門前。
裴元看著那太監面生,又見他有資格穿蟒,心中猜測著這是內廷中的哪個。
卻聽那太監瞧著裴元呵呵笑道,“原來你就是裴千戶啊,果然長得一表人才。”
就憑“一表人才”這四個字,這就友好度起碼就是中立往上了。
裴元面對這個疑似友軍,表現得也很是客氣,“正是卑職,敢問公公是哪位大珰?”
那太監還未回答,旁邊有宦官高聲叫道,“你的運氣好,先得了這耳福。今日天子已經降恩,讓張公公擔任東廠太監。”
裴元聽了一驚。
這么說眼前這家伙,不是張銳就是張雄了。
只是裴元有些不解,他和這家伙毫無干系,怎么會給出這么友善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