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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竇珈藍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孫營,父親孫顯。孫氏在京師頗為低調,特別是這些年,外界幾乎聽不到德昌侯的名號。”

  伯府,胡宗憲正在給眾人介紹孫氏的情況,蔣慶之問:“那么,他的賭坊是誰在罩著?”

  “孫營與五城兵馬司關系密切。”胡宗憲說:“此人看似低調,暗地里結交各方,勢力不小。”

  “慶之。”夏言說:“此事老夫看,還是要在陛下那里。”

  徐渭搖頭,“夏公,您的意思大伙兒都知曉,這事兒讓陛下強行壓下去也不是不行。譬如說設法讓竇珈藍發配東南。

  東南剛被伯爺一頓拳腳打的服帖,竇珈藍去了也不會受苦。熬幾年便把她接回來。可那是德昌侯,不是阿貓阿狗。若是殺一個侯爵屁事沒有,那些權貴會覺著唇亡齒寒。”

  夏言蹙眉,“你擔心他們會成為新政和慶之的敵人?”

  “您想說他們早就是了?”徐渭嘆息,“當下最大的事兒便是征倭之議。若是那些人從中作梗,這事兒…”

  朋友越多越好,敵人越少越好,這是蔣慶之的理念。

  竇珈藍這事兒若是辦不好,虎視眈眈的士大夫們便會順勢鼓噪,早就按捺不住的權貴接著入場…

  “那些人會在征倭之議前掀起大風巨浪。”按照夏言的性子,這事兒就該強行壓下去,你要反彈,那就彈,老夫接著一巴掌拍死。

  直至整個局勢恢復平靜。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用霹靂手段壓制。

  至于什么人心,什么敵人朋友,老夫需要在乎嗎?誰反對就弄誰。

  這便是夏言當年的作風,自從來到新安巷后,老頭兒的性子改變了許多,大伙兒都以為他是徹底洗心革面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言依舊是夏言,骨子里的霸道絲毫未減。

  夏言突然罵道:“狗東西!換了當年,老夫定然要把他和那些人連根拔起。”

  許久未曾動氣的夏言怒不可遏,蔣慶之知曉,老頭兒是在擔心竇珈藍。

  所謂關心則亂,這不,把修生養息許久的夏言都逼急了。

  夏言目光炯炯的看著蔣慶之,“小竇這人沒事兒便呆呆站在一旁,別看她呆,有事兒總是第一個。老夫有陣子腰不好,第二日她就拿了個拐杖送老夫,還是壽星的頭兒。老夫胃腸不適,本想硬撐著,也是她去請來的郎中。”

  夏言嘆息,“這般細心的女子,說實話,老夫家中兒孫但凡有合適了,早就把她娶了去。”

  “我的妻兒在府中也多虧了竇珈藍照看,這人幫了忙也不吭聲,讓你想謝吧!你看著那張冷臉又不知如何開口。”胡宗憲說。

  “那年有人盯著招娣,想借她來弄我,那些人忌憚伯府,不敢動用官府的人,便讓那些潑皮混混出手,是珈藍穿著錦衣衛的衣裳每日在菜場招娣那里轉悠一會兒,十余日后,再無人敢去試探。”徐渭冷冷的道:“孫營…我以為死得好!”

  “老竇…”孫重樓撓撓頭,“少爺,她是個好人。”

  “伯爺,竇百戶看似冷冰冰的,實則最是心善。”莫展說。

  連富城都干咳一聲,說道:“此事若是要動手,伯爺只管吩咐。”

  蔣慶之被眾人盯著,嘆息,“這事兒我有數。”

  蔣慶之回到后院,把事兒告知了妻子。

  “她竟然殺人了?”李恬驚訝之余,隨即說:“那孫營定然是逼人太甚。”

  “知道了。”蔣慶之沒想到不吭不哈的竇珈藍,在家中的人緣這般好。

她為何殺人  蔣慶之在等消息。

  “伯爺,孫不同回來了。”

  蔣慶之去了前院。

  “如何?”

  孫不同說:“小人去了侯府那條巷子打探了一番,隔壁的門子正在幸災樂禍,說竇珈藍今日來了侯府,說是還錢。

  她在府外等了一會兒,侯府管事出來說了些什么,竇珈藍猶豫了一番,跟著他進了侯府,再后來…便有人喊,說是竇珈藍殺了人。”

  “侯府管事!”蔣慶之冷冷的道:“盯著那人。”

  “是。”

  錦衣衛衙門。

  陸炳正在翻看著卷宗。

  朱浩說,“指揮使,外面氣氛有些微妙,那些人得知此事后,頻頻聚會商議。”

  “那些人想藉此給蔣慶之挖坑。”沈煉眸色有些復雜。

  南方是心學根基所在,唐順之此次南下被心學中不少人關注。得知他是去輔佐蔣慶之后,那些人破口大罵,說他毫無骨氣。

  你唐順之好歹也是天下名士,曾經的心學巨擘,只要你開口,愿意舉薦你為官的人多不勝數。

  輔佐蔣慶之,那不就是幕僚嗎?

  幕僚是什么?

  后世的紹興師爺實際上就屬于幕僚的范疇。

  曾經的心學巨擘不去做官,竟然做了蔣慶之的師爺,丟不丟人?

  這些話被故意傳到了唐順之那里,他一笑了之。

  那一夜,唐順之帶著人馬處置水師將領和地方豪強梁湖走私的事兒,順帶把那些登岸的倭人一網打盡。

  消息傳出去后,心學中人訝然。

  雖然都知曉唐順之學了槍法和兵法,但誰也沒見過不是。

  更多人都說唐順之的槍法是花架子。至于兵法,那就更扯淡了,趙括知道不?

  紙上談兵。

  可蔣慶之就敢用他。

  這份看重和信任,讓不少人心中發酸。

  心學內部為此討論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蔣慶之要大用唐順之。

  但會如何用?

  沈煉猜測是出仕,心學內部也是如此。

  你唐順之不屑于名利,多次拒絕了出仕的邀請,原來是惺惺作態啊!

  就在這等非議中,蔣慶之回京了。

  眾人都在等著看他如何安排唐順之出仕。

  可唐順之竟然沒來。

  沈煉尋個借口去新安巷問了,說是唐順之壓根就沒回京,就留在南方四處游歷。

  他依舊是那個飄逸灑脫的唐順之。

  再看看自己,在錦衣衛多年,看似為了報答陸炳的知遇之恩。

  可捫心自問,我沈煉為的是什么?

  權勢?

  沈煉低下頭。

  他突然對蔣慶之生出了不滿,若非蔣慶之的出現,唐順之此刻依舊是心學領袖,他們依舊會親密無間的在一起探討時局…

  陸炳眸色晦暗,仿佛是在想著過往什么事兒。

  “指揮使。”有人進來稟告,“長威伯來了。”

  “嗯?”朱浩一怔,“他這是…”,他的眸子一亮,“指揮使,蔣慶之這是來求情的吧!不,是求助。”

  正好拿捏他啊!

  朱浩大喜。

  覺得陸炳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這些年隨著蔣慶之地位的攀升,陸炳在他手中吃癟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到了北征后,二人之間這才緩和了許多。

  而緩和的根源令錦衣衛上下倍感恥辱,不是因為關系緩和,而是蔣慶之執掌新政大權,已然能俯瞰錦衣衛和陸炳。

  雙方地位拉開了差距,反而少了許多矛盾和沖突。

  沈煉思忖了一下,“指揮使,此案若是交給我錦衣衛…”

  那么蔣慶之的來意就明晰了,便是想請陸炳出手,為竇珈藍遮掩。

  換做是以往,這等事兒真不少見。

  “當下此事被那些人盯著,指揮使,萬萬不可。”沈煉搖頭,“弄不好便會惹火燒身。”

  “我知。”陸炳點頭,“請了來。”

  沈煉走出大堂,沒多久就看到了蔣慶之。

  許久未見,沈煉覺得蔣慶之的身上多了些味兒。

  像是威嚴。

  “見過長威伯。”沈煉拱手,感慨萬千的想到了當年的那個少年。

  彼時沈煉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那個少年,覺得他會在京師碰個頭破血流。興許,自己看在徐渭的份上可以幫他一把。

  可這才過了幾年,如今的他依舊在錦衣衛廝混,而當初的少年卻成了大明權臣。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靜,頷首后進了大堂。

  陸炳起身行禮,“見過長威伯。”

  “老陸。”蔣慶之點頭,看了一眼朱浩。

  朱浩心想老子等你吃癟等了多年,今日豈會主動避開?

  “你先下去!”

  陸炳沉聲道。

  朱浩:“…”

  等朱浩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后,陸炳說:“長威伯登門,可有教我?”

  “別裝傻!”

  蔣慶之坐下,“說說,這事兒內里有什么貓膩。”

  陸炳默然。

  “老陸,你可知曉這幾年我為何一直沒對你下狠手嗎?”蔣慶之問。

  陸炳搖頭,蔣慶之是有機會對他下死手,但他也有機會讓蔣慶之萬劫不復,“我也放了你多次。”

  這特么有些相愛相殺的味兒…蔣慶之犯惡心了,“你喜騎墻,許多時候無恥的令人想狠抽你一頓。不過,你這人做事兒有底線,顧大局。”

  蔣慶之拿出藥煙,“別說什么你放過我多次,無論是北征還是新政,你是有機會在背后捅我幾刀,可你敢嗎?”

  陸炳面色一青,蔣慶之呵呵一笑,低頭點燃藥煙,吸了一口,“但凡你能尋到坑我的機會,你會不假思索出手。”

  陸炳深吸一口氣,“你來,便是想說這些?”

  “竇珈藍明著是錦衣衛的人,可誰不知道她在新安巷?此次她殺人,京師士林大喜,那些人上躥下跳,想藉此把我拖下水。你陸炳為何不出手?別說你不忍,你若是心慈手軟,這些年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是啊!”陸炳不禁嘆息,這些年但凡他手軟幾分,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可你卻按兵不動,這不是你的性子。”蔣慶之微笑道。

  “那么,我的性子當如何?”

  “你該令人悄然出手,把事兒坐實。儒家那些人正在尋找此案的證據,你只需令人把證據遞給他們,就能躲在一旁看我的熱鬧。可你為何不動?”

  蔣慶之冷冷的道:“別告訴我竇珈藍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哎呦文學網    早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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