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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先殺蔣慶之

  蔣慶之的駐地在城北。

  這里原先是個豪商的宅子。

  “那豪商走私草原,后來不知怎地,一夜之間一家子走親戚的時候被人血洗了,這宅子就空了出來。”

  孫不同打探消息的能力不錯。

  “莫要諂媚。”蔣慶之在孫不同的諂媚笑容中有些飄飄然了。

  “小人這是習慣了。”孫不同嘗試冷著臉。

  可那八字眉這么一皺,看著竟然像是特娘的…光頭強?

  “你還是原先模樣吧!”

  孫不同大喜,馬上恢復了諂媚模樣。

  “伯爺,太原知府孫煥求見。”

  孫煥看著就像是隔壁家的小老頭,身材也小,見到蔣慶之就是一番嘮叨,什么在太原為官不易。南城候廖江來太原,不但沒能鎮壓白蓮教,反而遇刺,引得城中輿論嘩然…

  “如今白蓮教雖說隱入暗處,可咬人的狗它不叫。本官覺著這太原城啊!風雨欲來!”

  老頭走了。

  “孫煥的意思,若是沒把握,伯爺在太原待一陣子便回京,別弄的血糊糊的,反而帶累了他。”

  胡宗憲說道:“此人我當初曾聽聞過,很是執拗,朝中能讓他來太原為官,估摸著便是看中了他的執拗。”

  “晉藩在此,若是來個八面玲瓏的知府,朝中得擔心寧王舊事重演。”蔣慶之對這個門清。

  寧王當初在江西謀反,和地方官無能,以及被腐蝕有直接關系。

  王圣人一巴掌把寧王拍死了,讓正德帝很是遺憾。從此后朝中對諸藩警惕有加,從對他們封地官員的任命中就能窺探到一二。

  一夜無話。

  清晨,蔣慶之醒來,回想了一下昨夜的那個夢。

  夢中的那個女人好像有些眼熟。

  蔣慶之呆呆的想著。

  “少爺!”

  孫重樓在門外。

  “是她?”蔣慶之想到了進城時遇到的那個少女,叫做什么朱怡來著。

  操練完畢,胡宗憲這才出現。

  “老胡,來,我陪你練練。”孫重樓大大咧咧的道。

  上次胡宗憲突然生出興趣想學武,便和孫重樓對練,差點被一刀梟首。從此說什么都不肯再提刀弄槍了。

  “別,你自己練。”胡宗憲避開他,“伯爺,今日該去探望廖江,還有,也該去拜見晉王。”

  蔣慶之想了想,“廖江用意叵測,先去見晉王。”

  “也好。”胡宗憲說道:“廖江那里,冷他幾日也無妨。”

  “老胡你學壞了。”蔣慶之指指他。

  廖江此刻定然在等著蔣慶之去探視,由此試探蔣慶之的態度,以及朝中對自己的看法。

  蔣慶之一日不去,廖江就一日不安。

  胡宗憲笑了笑,看著竟有些云淡風輕的模樣,“他想旱澇保收,卻不知伯爺的便宜不好占。弄不好能崩掉他滿口大牙。”

  “伯爺。”

  孫不同過來,“廖江來了。”

  臥槽!

  胡宗憲也傻眼了,“這人竟然這般不要臉?”

  你廖江作為侯爺,而且是前任,又遇刺受傷,按理躺著就是,該是蔣慶之去探望。

  可廖江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主動請見。

  這一下打亂了蔣慶之的安排。

  “此人倒也有趣。”蔣慶之說道:“請了來。”

  “哈哈哈哈!”

  人未至,爽朗的笑聲先聞。

  蔣慶之對孫重樓說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什么?”

  孫重樓說道:“缺什么補什么。爽朗笑就是缺爽朗,那就是個小家子氣的。”

  身材高大的廖江進來,先拱手,“長威伯,本侯久聞大名,一直緣慳一面,今日有緣,有緣吶!”

  “南城候。”蔣慶之微笑拱手。

  就這么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竟然是令嚴黨頭痛不已的長威伯?

  而且,大同兩戰連捷,難道就是這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的杰作?

  從少年時就刻苦學習兵法的廖江,突然生出了嫉妒心。

  憑什么?

  定然是陛下給了他精兵強將!

  甚至給了將領輔佐他。

  否則一個秀才,哪來的領軍本事?

  廖江自覺找到了蔣慶之崛起的緣由,不禁心中鄙夷。

  但一切還得按照和陳燦商議好的來。

  “長威伯,太原府的白蓮教猖獗,本侯也遇刺險些不測。不過本侯倒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廖江盯著蔣慶之,對護衛送來的茶水看都不看一眼。

  這人無禮…孫重樓雖然憨直,但直覺很敏銳,覺得廖江不懷好意。

  胡宗憲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侯爺為何不動手?”

  蔣慶之不好和廖江翻臉,這是胡宗憲的認知,這時候他這位幕僚就該出場了。

  廖江這是在開條件:你來,我幫你。但功勞必須均分,乃至于本侯多分潤一些。否則別怪本侯給你使絆子。

  廖江看都不看胡宗憲一眼,只是盯著蔣慶之。

  “聽聞長威伯在京城對手頗多?”

  廖江再度丟出籌碼。

  你蔣慶之仇敵遍地,難道還敢給自己增加一個對手嗎?

  你若是妥協,本侯和你聯手!

  否則,本侯就是你的對頭!

  你選哪一樣?

  ——侯爺別猶豫,見面就要威懾,否則一旦給蔣慶之緩過來,定然會糊弄侯爺。陳燦當初就是這么分析的,廖江深以為然。

  蔣慶之指著胡宗憲,“老胡,我的幕僚。”

  “在下胡宗憲。”胡宗憲拱手。

  廖江勉強頷首。

  “我不知你哪來的臉面,開口就要分潤功勞。”蔣慶之見廖江面色一變,就冷笑道:“大明勛戚別的不成,搶功倒是第一。”

  “長威伯,別忘了,這是太原,不是京城!”廖江陰沉著臉。

  這里可沒有皇帝幫你撐腰。

  “許多人都說和為貴,不知曉這個道理的,必然處處碰壁。可我這人吧!就特娘的不信邪。”

  “你要作甚?”廖江沒想到蔣慶之竟敢拒絕自己,面色一冷。

  “滾!”

  廖江霍然起身,“蔣慶之,本侯且等著看你的下場。”

  “狗東西!”孫重樓怒了,若非竇珈藍攔著,就準備拔刀弄死這個敢沖著自家少爺咆哮的鳥人。

  “你要作甚?”

  跟著廖江的護衛站出來,手按刀柄,目視孫重樓。

  廖江回身。

  目視蔣慶之。

  森然道:“這是本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此仇不報,本侯誓不為人。”

  一個滾字,就此結仇。

  廖江覺得備受屈辱,森然道,“可敢讓你的護衛與本侯的護衛較量一番?”

  外面來了護衛準備稟告事兒,被堵在外面。

  來人是朱怡,作為晉王信任的堂妹,許多晉王不好辦的事兒,都是朱怡出面。

  她在庭院里,聽到蔣慶之說:“我對打狗沒什么興趣,但若是那狗主動沖著本伯齜牙,那本伯也不介意敲掉它的大牙。石頭,生死不論!”

  “弄死他!”廖江退后幾步,冷笑道:“廖藩曾遠赴邊墻歷練,十年間殺人無數,豈是你一個少年護衛能抗衡的?今日,定讓你蔣慶之灰頭土臉!”

  十年間殺人無數…朱怡不禁為那個少年權貴擔心起來。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聽到拔刀聲,快的就像是閃電的刀光。

  接著,是一聲慘叫。

  誰死了?

  朱怡想退后,可卻見廖江霍然轉身。

  那面色,鐵青的就像是死人!

  大堂里,一個男子撲倒在蔣慶之身前不遠處,腦袋掉在一邊,鮮血從脖腔子那里不斷涌出來。

  一個少年手持長刀站在蔣慶之身側。

  刀尖依舊在往下滴血。

  主座上,那日見到的少年權貴抖抖煙灰,看了她一眼。

  “來了?”

  朱怡下意識的道:“來了。”

  二人換了個地方,朱怡這才從那股震怖中清醒過來。

  “嘔!”

  血腥味仿佛在腦海中盤旋不去,朱怡忍不住蹲下嘔吐。

  有人遞來了手帕,朱怡接過,抬頭淚眼朦朧的道:“殿下要見你。”

  蔣慶之莞爾,“不著急,擦擦再說。”

  好丟人啊…朱怡心中難堪,說道:“這便去吧!”

  “也好。”

  蔣慶之換了衣裳,朱怡也去洗漱了一番,隨即出門。

  十余騎疾馳而來。

  為首的竟是陳堡。

  “伯爺!”

  陳堡面色肅然。

  “何事?”蔣慶之在馬車之側,捉摸著晉王率先令人來請自己去的用意。

  陳堡下馬,看了馬車一眼。

  “伯爺,死人了。”

  “什么?”

  陳堡面色難看,“咱們的兄弟上街采買,不知為何發生沖突,對方死了五人。”

  蔣慶之心中一冷。、

  車簾掀開,面色慘白的朱怡輕聲道:“很麻煩嗎,可要幫忙?”

  她見蔣慶之微微搖頭,心想這人竟如此冷漠,難道就不怕在太原城引發騷亂?

  前方突然傳來大笑。

  “是廖江!”

  孫重樓罵道:“狗東西!”

  廖江看來得知了消息,指著蔣慶之,得意說道:“本侯看你能狂妄到幾時!”

  孫重樓突然指著他身后。“有刺客!”

  廖江下意識的策馬就逃。

  “哈哈哈哈!”蔣慶之的護衛們不禁大笑。

  “狗東西!”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廖江罵道:“且等著,讓人去京城,告知虎賁左衛惹出了禍事。老子要讓蔣慶之焦頭爛額!”

  太原城中的市場外。

  無數人圍著,就聽中間有人嚎哭,“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

  蔣慶之趕到時,那些圍觀的人沉默讓開了一條道。

  那些眼神中蘊含著令人不安的情緒。

  山西曾是白蓮教的大本營,而蔣慶之帶著鎮壓白蓮教的任務來到太原,天然就會激發敵意。

  他順著通道走進去。

  人群中間躺著五具尸骸。

  十余人跪在那里,或是嚎哭,或是對三個有些無措的軍士怒目而視。

  “長威伯來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頓時那十余人紛紛起身。

  “殺人償命!”

  人群中有人喊道。

  氣氛一觸即發。

  不遠處的酒樓,二樓窗戶打開,王猛和秦進并肩而立。

  “一旦騷動起來,就令他們動手。”

  “先殺蔣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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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文學網    早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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