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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云南是誰的

  蔣慶之要去云南。

  這個消息頃刻間引爆了京師士林輿論。

  “他怕了。”

  “蔣賊竟也有懼怕的一日?什么名將,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為了迎接新年到來,京師士林舉辦了一次盛大的詩會,名士云集。

  幾個男子在歡慶勝利。

  韓瑜和楊清坐在假山一側,楊清說道:“此刻歡呼雀躍的不是蠢便是別有用心。”

  “他們不知那些人謀劃多時,蓄力已久,就等著新年一到便全力出手。陛下騎虎難下,寸步不能退。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蔣慶之卻主動請纓去云南,那些人一拳打在空處,此刻難受之極。”韓瑜喝了口酒,鄙夷的道。

  “看,那是沐氏在京的女人。”韓瑜沖著前方擺擺下巴。

  沐舒正在和閨蜜楊琪說話。

  “…我聽家父說,黔國公之死與沐朝弼脫不開干系,那人果然是你所說的殘忍好殺,肆無忌憚。此次長威伯主動請纓,想來云南會有一番龍湖爭斗。可惜我不能跟著去啊!”

  楊琪很是遺憾。

  “我想去!”沐舒說道,“我離家已久,順帶跟著長威伯回去。只是這一去不知何時能與你再度相見。”

  “寫信啊!”楊琪笑道:“別傷心,我知道…興許再度相見時,你我皆為人婦。可人婦難道不能有朋友嗎?”

  “自然能有。”沐舒的傷感被這番話驅散,她認真的道:“我會永遠記得伱。”

  “我也是。”

  兩個好友竊竊私語。

  “沐姑娘!”

  這時有人過來,卻是沐舒二人認識的一個貴女。

  此人叫做李玉,家中乃是武勛出身,不過后來改走文路,如今也算是春風得意。

  “李玉他爹在左順門外被百姓打斷了手臂,她對外放話,說李氏和長威伯此后便是死對頭。”楊琪低聲道。

  李玉微笑道:“聽聞長威伯請纓前往云南,我也不知他哪來的勇氣,若是身隕倒也令人傷感,可誤了朝中大事當如何?人吶!最怕的便是自視甚高,沐姑娘以為呢?”

  這番話是暗諷蔣慶之主動請纓是躲避京師風云,更有誤國的嫌疑。

  不等沐舒開口,李玉接著說道:“沐姑娘乃是沐氏貴女,想來應當知曉沐朝弼的兇狠。我想請教沐姑娘,沐朝弼兇狠如斯,長威伯此去兇吉如何?”

  這話讓沐舒沒法回答。

  “別搭理她。”楊琪沖著李玉冷笑。

  蔣慶之三字乃是京師士林的心口朱砂痣,眾人聞聲紛紛看過來。

  沐舒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長威伯此行兇吉如何,但我卻知曉。在黔國公故去后,朝中懼怕沐朝弼兇殘,無人敢去云南之際,唯有長威伯站了出來。”

  她看著眾人,朗聲道:“我到京師本想看看大明男兒為何,可時至今日京師男兒卻令我大失所望。直至長威伯站了出來,我這才知曉,原來世間果真有偉男子,果真有國士!”

  隨即眾人大怒,群起而攻之。

  楊琪拽著沐舒出去,直至府外,這才拍著胸脯說道:“方才好可怕。對了,你為何要得罪他們?”

  沐舒說道:“我想回云南,可這一路艱險。不瞞你,若是我去請求長威伯隨行,必然會被拒絕。”

  “哦!”楊琪恍然大悟,“于是你便故意得罪那些人,讓自己在京師沒法待下去了。長威伯心生不忍,便只好帶著你去云南。”

  “只是帶累了你。”沐舒歉然道。

  “沒事。”楊琪擺擺小手兒,“我也快嫁人了,一旦嫁人和這些就絕緣了。他們鬧他們的,我在深宅之中相夫教子…”

  “別哭。”

  “我沒哭。”

  “我…大不了等云南事定了之后,我再回京師罷了。”

  “你就不怕那些人吞了你?”

  “我在京師無牽無掛,怕什么?他們倒是得忌憚沖著一個弱女子出手,會引來非議。”

  “二娘子,保重。”

  “你也是。”

  二人走到自家馬車前,雙雙回頭。

  “你先說。”沐舒說道。

  楊琪背負著雙手,“你先前說的那番話,可是真心話?”

  “哪番話?”

  “說京師唯有長威伯才是偉男子和國士。”

  “真心實意。”

  “好吧!我說完了,你呢?”

  “待到春暖花開時,我的書信就會到你的案頭。我會采摘云南最美的花朵和蝴蝶夾在書信中…”

  “那個沐氏的姑娘倒也有趣,竟然為伯爺和那些人撕破了臉。”

  沐舒在詩會上的一番話傳到了新安巷,胡宗憲玩味的道:“她這是想作甚?”

  “伯爺有正妻,且沐氏的女人麻煩,若非如此,當初陛下定然會為伯爺指婚。故而不是此事。”

  伯府后門外,徐渭咀嚼著腌蠶豆,瞇著眼,“她這般做,必然在京師待不下去了。回云南…沐朝弼兇殘。她在京師說了不少關于沐朝弼的事兒,若是單獨回去,怕是會死在半道上。”

  “有了這番話,她若是上門懇請伯爺帶上自己,伯爺怎好拒絕。”胡宗憲嘆道:“女人啊!都是這般聰明。”

  “也有不聰明的。”徐渭一臉唏噓。

  “誰?”

  徐渭搖頭不說,但腦海中卻浮現了一把殺豬刀。

  “有的人不但不聰明,且有眼不識偉男子。”

  …“見過夫人。”

  “坐。”

  后院待客廳,李恬多看了沐舒幾眼。

  嫁過來后,她聽到過仆婦們提及沐舒幾次,態度頗為曖昧。

  此刻見到沐舒,卻感受不到絲毫幽怨之意,反而是磊落大氣。

  “我離家已久,聽聞長威伯準備去云南,不禁動了思鄉之情。此去云南路迢迢,一個弱女子上路…我厚顏,懇請夫人轉告伯爺,能否隨行。”

  “我自會轉告拙夫。”李恬微笑道。

  黃煙兒在側,不知怎地,總是感覺二人之間隱隱有一種互相排斥的味兒。

  但從利益角度來看,二人之間并無沖突啊!

  隨后二人隨意說了些京師和云南的風土人情,沐舒起身告辭。

  李恬拿著禮單看了看,“人說沐氏富庶,果然。”

  “什么富庶?”蔣慶之從禁地回來了,雙手烏漆嘛黑的。

  “別碰我!”李恬見蔣慶之伸手,趕緊起身就跑。

  蔣慶之嘿嘿一笑,本想抹一把妻子的臉,卻落空了。

  “就和孩子似的!”李恬遠遠站定嗔道。

  “是什么人送的禮?”蔣慶之問道。

  “沐氏的那位姑娘。”李恬揚揚手中的禮單。“果然是富庶,若是誰能娶了她,想來嫁妝會令人震驚。”

  “嫁妝雖好,可難得有情人不是。”蔣慶之知曉女人喜歡在這方面吃酸捻醋,“錢財不過是借用,唯有身邊人才是一生的伴侶。”

  黃煙兒都聽的滿眼粉紅色小泡泡,李恬低下頭,眼中帶著笑意。

  有夫君如此,還有什么遺憾呢?

  “對了,那位沐姑娘想隨行去云南。”李恬說道。

  “嗯?”蔣慶之蹙眉,“此事另說。”

  他此去云南有自己的目的,帶著沐舒不方便。

  “伯爺。”一個侍女進來,“徐先生令人傳話,說那位沐姑娘在詩會上為了伯爺舌戰群儒,被群起而攻之。”

  “好個沐舒!”李恬氣的倒仰,“原來在這等著呢!”

  蔣慶之莞爾,“罷了,她做在明處,我反而不好拒絕。且此行多她一個…也好問問沐氏內幕。”

  李恬走過來,“夫君,我聽聞沐朝弼兇殘…”

  “你覺著為夫不兇殘嗎?”蔣慶之笑道。

  “你看著唇紅齒白的,哪是兇殘的模樣。”

  “那是情人眼里出潘安。”蔣慶之笑道。

  晚些,蔣慶之令人去請朱希忠等人。

  朱希忠來到伯府時,只見前院熱鬧非凡。

  石臼五個,護衛們集結,每人扛著一個木槌。

  “來了來了。”

  廚房那邊有人喊道,接著幾個幫廚抱著甑子來了。

  熱氣在甑子上蒸騰,一股子糯米的香味彌漫開來。

  把甑子里的糯米倒在石臼中,蔣慶之帶著三個護衛圍住石臼,先用木槌碾壓糯米,一步步的把糯米碾壓下去。

  “準備了。”蔣慶之舉起木槌,用力砸了下去。

  接著身邊護衛跟著捶打。

  四個人就這么輪番捶打著糯米。

  雖然雙臂漸漸酸麻,但蔣慶之的精神卻越來越好。

  糯米被多次捶打后,就成了糜狀,每一次木槌捶打都會被黏住,脫開越來越吃力。

  一石臼糍粑捶打成了,有仆婦過來,雙手沾滿了油脂,雙手在石臼下面不斷撈著,最后把整坨糍粑撈起來,放在早已刷好油的桌子上。

  接著就是整形,或是包豆沙餡料…

  蔣慶之來了個豆沙餡的糍粑,贊道:“還是那個味兒。不,更香了。”

  朱希忠也吃了一個,“嗯!是不錯。”

  “回頭帶百來斤回去。”蔣慶之說道:“平時就浸泡在水缸中,要吃的時候拿出來就是了。”

  這是后世的保存法子。

  王以旂來了,連唐順之都來了…

  蔣慶之親自出手弄了個火鍋。

  眾人圍鍋而坐。

  酒過三巡,王以旂說道:“其實不走也行。”

  朱希忠點頭,“大不了撕破臉,動手他們必然不敢,斗嘴皮子,難道咱們怕了不成?”

  蔣慶之微笑道:“你等都以為我此去云南是躲避?”

  “難道不是?”

  蔣慶之搖頭,“自然不是。”

  “那你這是…”朱希忠知曉老弟從不白忙活,就如同釣魚佬從不空軍一樣。

  “云南是誰的?”蔣慶之舉杯,看著驚愕的眾人微笑道:

  “云南,只能是大明的西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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