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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求人,懾服

  崔元在等著好消息。

  他要求不高,只求讓蔣慶之在軍中再無立足之地。

  陸炳來了。

  “朝堂之上是我等的天下,嚴嵩打頭,不會給蔣慶之機會。他若是敢進來,咱們就能挖坑埋了他。”

  崔元的眼中多了狠意。

  陸炳點頭,。“此人當初在南邊擊敗倭寇,可見有領軍征戰的天賦。陛下身邊少了個值得信重的大將,一直引以為憾。”

  “你是說,陛下令蔣慶之去巡查諸衛,這是在為他鋪路?”崔元呼吸急促了一瞬。

  “是考察,也是鋪路。”陸炳對嘉靖帝的了解,遠超同儕,他眸色陰郁,“一旦蔣慶之展露出領軍之才,陛下便會一步步推著他往前走。”

  “若是陛下身邊有大將掌控大軍,這個天下,怕是要震蕩了。”崔元喃喃的道,“想想,若曾銑是陛下信重的大將,一旦復套成功,陛下的威望將會扶搖直上。

  當陛下的威望令天下賓服時,老陸,我等只能俯首帖耳…”

  陸炳微笑道:“你可見過從未有從軍經歷,只是剿滅過數百賊寇,就被君王委以重任的將領,最終成為名將的?”

  崔元搖頭,“紙上談兵的趙括倒是有一個。”

  “所以,擔心什么呢?”

  陸炳隨即問了崔元的安排,滿意離去。

  看著他出去,崔元身后的隨從說道:“駙馬,有的呢?”

  “誰?”崔元漫不經心的問道。

  隨從說道:“前漢時的冠軍侯!”

  “哦!冠軍侯。”崔元心不在焉的道,然后捧腹大笑。

  “冠軍侯,那蔣慶之也配與冠軍侯相提并論?哈哈哈哈!”

  隨從想想也覺得不對,訕訕的道:“是了,這數千年也就出了個冠軍侯。十余歲便統軍深入塞外,戰無不勝。中原是人杰地靈,可哪來那么多天才?”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二人看去,正是奉命去打探虎賁左衛消息的人。

  “如何?”崔元目光炯炯。

  來人稟告,“蔣慶之令諸將圍著軍營跑操,虎賁左衛的軍士圍觀…”

  “他這會激怒那些將領。”崔元老眼中閃過喜色,“再去打探。”

  來人急匆匆往外跑,卻差點撞到了陸炳。

  “老陸你怎地又回來了,可是貪戀我這里的好茶?”崔元笑吟吟的道,隨即笑容被陸炳臉上的僵硬凝固住了。

  陸炳走進來。

  “先前虎賁左衛指揮使黃三德等人準備發作…”

  “好事啊!”崔元大喜。

  “陳勉之孫陳堡回歸,跪地請罪。”

  崔元嘶聲道:“陳勉以大禮議功臣自居,最是倨傲,怎會向蔣慶之低頭?難道…”他低頭,再抬頭時,眼中多了震撼之意,“難道是陛下為蔣慶之撐腰,呵斥了陳勉?可陛下就不怕虎賁左衛鬧出亂子嗎?”

  陸炳默然。

  “老陸,伱在宮中認識人多,就沒打聽到消息?”

  陸炳搖頭。

  “莫非,是陛下令人封鎖了消息。”崔元失魂落魄的道:“這…陛下真是要重用那小賤種不成?”

  “好一個陛下”嚴世蕃把毛筆擱在筆架上,身邊人遞上熱布巾,嚴世蕃仰靠在椅子上,把手巾覆蓋獨眼,“蔣慶之這下算是打開了局面。不過,這只是震懾。”

  嚴嵩說道:“京城諸衛糜爛多年,歷任將領,兵部,以及朝中都曾想重振諸衛,可諸衛卻是爛泥,且牽一發而動全身,最終不了了之。”

  “那是個馬蜂窩。”嚴世蕃的聲音在布巾下有些悶,“陛下讓蔣慶之去,固然有栽培重用之意,可一旦不小心,便有傾覆之禍。”

  “為父宦途多年,多次起伏。悟出了一個道理。”

  “爹,兒子在聽呢!”嚴世蕃聽出了老父顯擺之意,笑道。

  嚴嵩也莞爾,“該隱忍就得隱忍,萬事不可急。陛下啊!太急切了。”

  “他急,蔣慶之更急。不過,軍中自成一體,他若是以為自己在南邊擊敗了一些倭寇,便能在諸衛橫行無忌,那咱們就等著看熱鬧好了。”

  嚴世蕃把布巾拿開,覺得獨眼很是舒坦。他坐直身體,目光炯炯,“爹,萬萬不可讓陛下有能倚重的心腹大將。否則,你我父子的權柄便會被侵蝕。”

  “為父知曉,權力就那么多,多個人來分潤,你我便少幾分。”嚴嵩笑道:“權力,總是不嫌多的。楊廷和為此壓制陛下,夏言為此竊取陛下威福,亦是如此。”

  作為云南土皇帝,祖上沐英是太祖皇帝義子。多年下來,沐氏在京城的產業不少。

  沐舒進京后,便住在其中一處宅子中。

  進了家門,跟隨多年的嬤嬤向謹在等候。

  “三娘子,這宅子多年無人管束,那些人無法無天,吃酒的,賭錢的,還有甚者,竟敢倒賣宅子里的東西…”

  沐舒看了她一眼,“我本該處置了那些人,可嬤嬤你也知曉,當下的黔國公才五歲,沐朝弼那個不要臉的代替他鎮守云南。

  我在京城若是大動干戈,沐朝弼下手狠辣,定然會以此為由攻訐我。小不忍,則亂大謀。”

  向謹苦笑,“三娘子年不過十五,卻要憂心家事…”

  “那不是家事,也是國事。”沐舒面色凝重。“我最擔心的是,沐朝弼會耐不住性子。”

  “三娘子是說,沐朝弼會控制黔國公?”

  當代黔國公沐融不過五歲,還是奶氣十足的孩子。

  “控制?我擔心他會下毒手。”沐舒輩分高,而且和沐融沒出五服,論起來和沐朝弼是一輩的。

  “他不敢吧?”向謹驚訝。

  “他有何不敢?”沐舒冷笑道:“你以為我來京只是散心?我若是不走,弄不好也走不了了。”

  向謹心中一震,“那老賊竟敢對三娘子你下手嗎?”

  “沐朝弼有意將我許配給某個部族的族長,明白了嗎?”

  “如此,可拉攏此人。另外,三娘子一旦嫁給了那人,再無翻身的機會。弄不好…”

  “那些土人一旦暴亂,第一個要殺的便是我。”

  沐舒回身,“我來京城,便是要尋機反擊!”

  “可求見陛下!”向謹說道。

  沐舒搖頭,“沐氏在云南多年,根深蒂固,云南百姓只知有沐氏,不知有帝王。”

  “那豈不是犯忌諱?”

  “沐氏內部的消息,這是歷代帝王默許!”

  “我的天爺!那不是土皇帝嗎?”向謹這才知曉沐朝弼敢于如此肆無忌憚的起因。

  “陛下那里伺機就是了。”沐舒說道:“當下最該做的,便是尋一位當朝重臣支持,請其施壓沐朝弼,并在朝中制造輿論…

  沐朝弼再猖獗,一旦朝中斥責其為叛逆,你說,云南軍民可會支持他謀反?”

  這一系列手段聽的向謹震撼不已。

  “那…只有嚴嵩有這個本事。”

  沐舒嘆道:“我也想過嚴嵩,可此人名聲不好。且此人柔媚,我憑何讓他得罪沐朝弼和得罪沐朝弼相比,拉攏沐朝弼更符合嚴嵩一黨的利益。所以,不妥。”

  “那就是…六部高官,罷了,六部官員的話,分量不夠。”向謹有些發愁,“要不就是勛戚。”

  “勛戚,也得看是誰。”沐舒進了書房坐下,有侍女奉茶,她擺擺手,等侍女告退后,繼續說道:“我想接近成國公朱希忠。”

  向謹瞇著眼,“成國公一系乃是大明頂級勛戚,到了朱希忠這一代,此人善于交際,朋友眾多,先帝與當今陛下都看重此人。若是他愿意,此事大有希望。”

  “這便去吧!”沐舒起身。

  “三娘子不歇歇嗎?”

  “早些接觸早好。”

  沐舒帶著人到了虎賁左衛外,請人通稟求見。

  “三娘子,看那些將領,竟然在跑,好像是狗哦!”隨行的侍女嬌憨道。

  “閉嘴!”向謹喝住了侍女,但卻忍不住低聲道:“沐朝弼也不敢如此羞辱軍中將領,那位長威伯哪來的膽子?他就不怕嘩變?”

  沐舒說道:“我也不知。不過,此人驟然富貴,加之才華出眾,想來骨子里是驕傲的吧!”

  驕傲的人,行事往往肆無忌憚,就如同夏言。

  “此人沒有夏言的權力,卻有夏言的秉性。”向謹嘆息。

  一個文書來了,帶著沐舒等人進去。

  若換了旁人,今日別說見到朱希忠,軍營都進不來。

  但沐氏不同,資格比成國公府還老。

  沐舒一路跟著,不時看一眼那些將士。

  發現好像比之云南的將士還要差些意思。

  “蔣慶之在那。”侍女看到了身后只有竇珈藍的蔣慶之。

  此刻,蔣慶之叼著藥煙,看著眉頭緊鎖,好似不滿意。

  到了大堂外,文書請沐舒稍等,他進去通報。

  沐舒站在堂外,向謹輕聲道:“咱們此來有求于成國公,這位成國公了得,若是他肯點頭,此事有望。三娘子,晚些莫要如往日般冷漠。”

  “我知。”有求于人,必須要低頭。

  “這位成國公不簡單,我在云南就聽聞過,從先帝到當今陛下,都頗為倚重他。要結交此人才好。”

  向謹在嘮叨,沐舒突然伸出小手擺擺,蹙眉聽著里面動靜。

  “…說實話,先前慶之壓制諸將太狠,我都做好了飛報陛下,令大軍彈壓的準備。

  誰曾想我這位老弟卻成竹在胸,先是無視黃三德,令其與麾下將領離心。接著算準陳堡祖父必然會去告狀,且必然會被陛下呵斥…

  就在黃三德準備暴起時,陳堡的一跪,徹底跪掉了虎賁左衛將領的傲氣。”

  里面傳來了大笑聲,接著有個人說道:“二老爺當初在南邊兩度擊敗倭寇,還有人質疑。他們若是看到二老爺今日的煞氣和手段,定然會羞愧難當。”

  先前的聲音傳來,很是欣慰,“說實話,我雖說不曾領軍,可想著祖宗在軍中威望頗高,但凡陛下給我機會,當能重振成國公威名,令天下武人刮目相看。”

  這是成國公朱希忠!

  向謹看了沐舒一眼。

  “今日我才知曉,天賦這東西,真是不可思議。慶之的用兵手段,我不及也!”

  第三更。

哎呦文學網    早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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