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撕裂深淵
“眾神之父！”
在目送自己的小女兒，也是最后一位子嗣高舉神國，成就不死神靈之后，諾亞的心中不禁有了一種滿足與成就感，這偌大的無垠虛空，又有幾位存在能夠與他一樣，擁有三位神靈子嗣。
如此成就，諾亞便是自稱眾神之父，也不算逾矩，不過卻太過張揚，畢竟也就三位神靈而已，也敢以此自居為眾神之父。
不過，諾亞十分確信，他的子嗣后代中，絕對不會只有三位神靈，他的孫子輩，曾孫輩，以及后繼的五代，六代中，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龍嗣高舉神座，成為神靈。
待到那時，眾多龍嗣神靈于虛空之中閃耀，更有強大神力充斥于其間，便是他自稱為眾神之父，又能如何？
不過那也是未來非常久遠的事情了，現在也就展望一二，但也并非不切實際之事，而是有可能實現的野望。
當然了，諾亞也就只打算做到這一步，孫子輩的培養，那是他們的父母應該操心的事情，而不是他這位祖父，至于更往后的后代，諾亞同樣也不打算操心。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這位當祖宗的也該享受一下了，而不是一天到晚的規劃龍子龍孫的成長歷程。
“諾亞！”
正當諾亞準備躺平享受，不再操心子孫之事時，一道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陌生之感，令諾亞下意識抵觸，乃至生出毀滅欲望的身影悄然而至。
“嬸嬸！”
出現在諾亞面前的，是已經許久未見的養母瑟琳娜，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深淵之中，不過那一次，即便是諾亞也沒有見到其真容，見了等于沒見。
“現在想要見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你身旁的那些小家伙現在也都長大了，警覺性比以前強太多了。”
身形高挑，容顏靚麗，依舊是絕世之姿的瑟琳娜，形象與諾亞記憶中的別無二致，只是作為一名身穿黑袍的施法者，養母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邪惡詭譎，森然恐怖，不僅僅是氣質，就連靈魂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與以往完全不同，倘若是尋常超凡者，哪怕是傳奇法師，大抵都不敢確認，而是會認為眼前的邪惡存在，乃是自尋死路的冒充者。
不過諾亞倒是能夠在眼前這位養母身上，找到原本熟悉的氣息，可已經很少了，但足以確認身份了。
“你何必以潛入的方式來見我？”
諾亞有些哭笑不得，
“只要你表明身份，又有誰會阻攔你？”
“我現在這副模樣，恐怕沒有辦法順利見到你，我可不想引發騷亂。”
瑟琳娜對于自己的狀態心知肚明，她已經不是最初純粹的傳奇法師了，而是一位深淵領主，以這樣的位格與身份，踏足物質世界已是極為艱難，若是貿然接觸世界意志，下場不言自明。
事實上，現在的她站在諾亞面前，本能會為之心悸，有一種靈魂都為之顫栗的大恐怖。
兩者的身份此刻是完全對立的，世界守護者與深淵領主，兩者相遇，根本無需多言，面前這尊存在只需一念，便可令她灰飛煙滅，什么都不剩。
可他們的關系太特殊了，瑟琳娜對于面前這條完全超越了她，已經不能稱之為小的龍，擁有十足信心，即便是她墮落成為了深淵領主，這條龍也不會對她做什么。
“如果你不是潛行狀態，而是堂而皇之的出現，我一定會發現你。”
光之所至，皆為諾亞領域。可前提是光芒能夠照得到，諾亞縱為太陽，可這世上依舊有他的光芒無法抵達的黑暗，也有無法照亮的陰影。
“如果不是見到我現在的樣子，而是直接感受到我的存在，那我恐怕需要迎接來自太陽的審判了。”
瑟麗娜半開玩笑道。
“嬸嬸，你也太小覷我現在的感知了。”
“不是小覷，而是不了解，我已經無法感受到你到底有多少強大，也不了解你擁有怎樣的力量，我對你只能進行揣測與幻想。”
瑟麗娜的語氣中透露著感慨，哪怕她墮落成為深淵領主，可她也無法理解龍王這樣的存在，更何況，諾亞并非是單純的龍王，他還吞噬取代了太陽，乃是世界守護者，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之王。
“您想要了解的話，我很樂意向你展示。”
“不了，我可感受不了你的力量，你的光芒對我來說太過灼熱了，我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邪魔之王。”
“邪魔之王？您現在可是地獄之主夫人了。”
養父卡洛斯在與那尊泰坦大地之靈交流過后，便再度重返地獄，以執掌地獄為目標，要成為可以與強大神力匹敵的地獄之主。
這注定是一條艱辛的路程，先前的卡修斯之所以可以得到地獄意志的青睞，是因為他的弱小，容易掌握。
可當卡修斯以征服地獄意志為目標時，那地獄意志可就沒有那么容易被馴服了。
地獄雖然在擁有了一位真正的主宰者后，因為資源的統合與力量的協調，會變得更加強大，但地獄意志可不希望自己被主宰掌控。
不過即便如此，對于重返地獄的卡修斯，地獄意志還是欣喜地選擇，再怎么樣，這也是虛空中為數不多接近純血泰坦的存在，怎么能夠錯過。
“什么地獄之主夫人，卡修斯距離這一位置還差得遠呢。”
“早晚的事情。”
諾亞對這位養父相當有信心，卡修斯只要順著他現在選擇的路走下去，終有一天，他終會成為地獄之主。
不過話雖如此，但他也知道，養母絕非無緣無故找到他，他們現在的身份可是對立的，
“不過我覺得我應該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再助叔叔一臂之力，不知道現在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上忙的。”
“你知道卡修斯要怎樣才能夠成為地獄之主嗎？”
“通過戰爭掠奪靈魂，對上取悅地獄意志，對下控制地獄邪魔。”
能夠帶著所有人一起吃肉的老大，才是好老大。這是放在任何世界，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準則。
不然即便是說再多仁義道德，立再完善的規矩，便是扯什么同甘共苦，也是白搭，不能打勝仗的將軍就是廢物，不能引領帝國走向繁榮的皇帝，即便再努力，那也是昏君。
“你果然清楚。”
看到如此熟練的諾亞，瑟琳娜了然，
“地獄意志，還有卡修斯麾下的魔鬼領主，都十分迫切地希望他發動戰爭，卡修斯拒絕了，但他不可能一直拒絕下去。”
“嗯，無論如何，也不能抑制地獄意志，控制魔鬼渴望掠奪靈魂的本能。”
“所以，卡修斯只能發動戰爭，他的目標只有兩大方向，除去物質世界，便只有深淵，但卡修斯并不希望引領魔鬼進入物質界，所以，他只能將目標鎖定為深淵。”
“你要配合叔叔，撕裂深淵？”
話到此處，諾亞當即便明白了養母的打算，瑟琳娜當初為了嘗試拯救卡修斯，可是不惜墜入深淵，成為其中的領主。
可諾亞在她發起對地獄的攻擊之前，便成為龍王，將養父給撈了出來，這并不代表著養母的努力與奮斗，就沒有用處了。
卡修斯想要成為地獄之主，便需要帶領地獄擴張晉升，憑借在此過程立下的功勛，權威，以及收集的資源與利益，才能夠坐穩這一位置。
瑟琳娜以深淵領主的身份，配合養父進攻深淵，一定能夠取得極佳的戰果，但也必須考慮到，在如此情況之下，可能會引起深淵的瘋狂反撲。
“你在地獄中安插了眼線？”
“怎么可能？我在地獄安插眼線做什么？根本不需要，你們的想法與我一樣，我也想成為世界之主，我需要做的事情，與你們也沒區別。”
伴隨著虛空之中一方又一方的世界被龍人軍團征服，來自各個物質位面的珍奇異寶，源源不斷地運送到龍界，由諾亞親自主持獻祭儀式。
在諸多世界瑰寶的支持下，世界開始以緩慢卻又難以察覺的速度，緩慢擴張，徐徐晉升。
在這一過程之中，諾亞作為世界守護者的位置也就愈發穩固，同時越來越多的荒古巨獸被諾亞感知，每一位被他感知到的荒古巨獸，最終都淪為了諾亞的附庸，供他驅使。
這就是世界意志對于諾亞的反饋，哪怕在無意識狀態之下，世界意志也能夠做到公平公正，獻祭多少，便會回饋多少。
因為諾亞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世界意志正在向他逐步開放權柄。諾亞正在向他立下的世界之主這一目標逐步接近。
有了這樣的親身案例作為參考，對于卡修斯要如何成為地獄之主，諾亞自然也是有數的。
現存的諸多地獄，就是從無序的深淵中分裂出來的，因此地獄想要擴張晉升，要么就是攻打物質位面，掠奪靈魂資源，或者是令世界墜落，進而擴張領土，要么就是從原本分裂的深淵身上割肉，沒有其它路可走。
“姑且就當你成為了全知全能的存在吧，既然如此，你知道我這一趟來的目的是什么嗎？”
“嬸嬸，您只管說，只要是我能力范圍內的，我一定幫忙。”
“我需要你的浮空城，你愿意給嗎？”
“愿意。”
便是連一瞬的猶豫都沒有，諾亞立即答道。
“我可沒有說要多少。”
“您需要多少，我便給多少。”
“你還真是長大了，諾亞，居然敢對我放下如此豪言。如果說要全部呢，你愿意給我全部嗎？”
“我可以將我麾下所有處于非戰爭狀態的浮空城，全部派進地獄中，輔助叔叔撕裂深淵。”
“卡修斯不知道我來找你，他也不希望我來打擾你，他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但我覺得他這樣的想法太過愚蠢。”
“我如果只憑借自己的力量，我絕對走不到今日這一步。”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如果沒有你救他的話，他現在還是被地獄意志控制的傀儡，哪有現在這么得意。”
“所以，嬸嬸，您需要多少浮空城？”
“一座都不要，但我需要你在恰當的時機派遣軍團，配合地獄魔鬼軍團進攻深淵。
你如果有膽量的話，也可以趁此機會撕裂深淵，雖然對于你來說，那些殘破的世界廢墟用處不大，但多少也是有些價值。”
“沒問題。”
對于養母的要求，諾亞一口應了下來。
雖然沒有撕裂深淵，另立地獄的打算，可還有生機尚存，能夠孕育演化出生命的破敗廢墟，哪怕都是被毀滅欲望填滿的扭曲邪魔，也具備一定價值。
正好可以琢磨一下如何在廢墟之上，搭建規則，重構秩序。盡早滿足那位血源女神，只不過她的故鄉也是一處麻煩之地。
悄然前來拜訪諾亞的深淵領主，就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去，就如養母自己所言，她不希望這一次拜訪被外人知道，尤其是養父卡修斯。
深淵大遠征 太陽歷156年，晉升成為龍王已過百年的圣龍，向自己麾下所有戰團發起了集結命令，宣布將對深淵發起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遠征。
其目的在消除深淵的有生力量，打擊深淵諸多領主，令它們在三百年內，再也無力侵犯物質界面。
這是一場無論是設想還是目的，都是令人感到困惑不解的遠征戰爭，當消息傳出之后，不知多少收到消息的勢力首腦都忍不住抓耳撓腮。
比起侵占掠奪物質位面，進攻深淵，完全就是純消耗行為，戰爭的消耗一定大于收獲，這還是以戰勝為前提下，如果戰敗了，那更是難堪。
因此，許多存在對于圣龍所發起的這場大遠征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站在圣龍的角度，這場遠征無論怎么看都只有百害而無一利，難道只是為了單純履行所謂的正義？可這家伙哪有什么正義？
可只有諾亞自己才知道，這場遠征的意義，除去他口頭上的宣稱以外，還要配合地獄的叔叔，更重要的是，緩解黃金樹上正在醞釀的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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