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諾亞龍嗣墮落?灰燼之力
“我的血脈特殊么。”
諾亞注視著次子離去的背影，略微沉吟，這種可能他早就考慮過了，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似乎不受到龍族血統階位過高，以及實力過強難以生育子嗣這等因素影響。
這種難以言說，但似乎卻又真實存在的豁免，不僅僅是作用在他身上，還能夠影響到他的伴侶。
因為按照常理而言，他的長子伊利亞德就不應該出生，當時的他就已經是祖代龍了，而他的母親更是一位成名許久的傳奇熾天使。
以萬物繁榮的平衡規則，不論是諾亞還是奧菲莉婭，都應當喪失生育能力，并非是自身功能性喪失，而是冥冥中的平衡規則不允許。
可諾亞無視了這種平衡規則，不僅是他無視了，也連帶奧菲莉婭一同豁免，如果這樣的奇跡只誕生一次的話，可以視作是造物主的青睞與眷顧。
可這并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過分，尤其是小女兒斯卡蒂羅的降生，屬性對立也就罷了，當時的諾亞已經接近物質界巔峰了，按理來說，就不可能再誕下子嗣。
這一層次的生物，哪怕沒有什么特殊血統，其誕下的子嗣起點，也凌駕于世間九成九以上的生物巔峰成就了。
這一類生物在成長過程中吞噬的資源更是恐怖，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正常的進食成長，也會在無形中占據許多種族與生物的生存空間。
可以說，強大的生靈數量越多，萬物生靈便越發凋零，當然了，強大生靈的存在也是具備必要性的，可以調節生態系統的平衡，此乃萬物均衡之道。
冥冥之中，存在一股無形意志，維護萬物均衡，實力強大以及血統等級過高的生物難以生育便是基于此。
可這股意志卻略過諾亞，又或者說是格外眷顧諾亞，給予諾亞無上的恩寵與眷屬，不僅僅是他，哪怕他的子嗣，也可以獲得這份殊榮。
“黃金樹么。”
諾亞只能夠做出如此猜測，萬物均衡法則沒有任何意志主導，不受任何影響，更沒有哪一位神靈可以掌握這股力量，這是不容踐踏的基礎法則。
因此按照諾亞的判斷，應該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幫他越過限制，讓他獲取了某種小范圍的特權。
如此推測判斷之下，除了那株扎根于星云中的黃金樹，諾亞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么了。
“罷了，也不是什么壞事，如此便好。”
諾亞沒有過度糾結此事，好奇心太旺盛可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得了好處，那就偷著樂吧，不要總想著想要挖掘根源秘密，或許知道根源的那一刻，所有的好處也就都沒了。
“祖父！”
當諾亞再次見到自己的長孫時，這條擁有靈能力量的雛龍，雖然依舊顯得頗為羞澀，更有幾分膽怯之色，但卻也不再是看到諾亞就躲了，還是敢于上前禮貌問候。
“嗯，這些天過得怎么樣？吃喝還合胃口嗎？”
看著眼前這條眼神略有躲閃，但還是努力克制住身體本能沖動，站在自己面前保持著恭謙溫順姿態的小家伙，諾亞垂下頭顱，語氣溫和地詢問道。
“我吃得非常好。”
提及吃食，西澤爾的眼睛頓時便亮了起來，顯然諾亞行宮中的美食，令他的印象極好，不論他想吃什么，龍妖精們都會為他尋來，而且還是最高品質。
“那就好，平時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如果他們沒辦法滿足你，你可以來尋祖父。”
“好，謝謝祖父！”
小雛龍禮貌而又拘謹。
“去玩吧！”
諾亞揮了揮爪子，因為這條小雛龍，諾亞還特意安排來了一批小妖精以及大妖精給他當玩伴，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在這里過得更加快樂一些。
這可是出生就因為看了他一眼，就會被嚇得縮回蛋里面，尋求安全感的小雛龍啊，要是再給他太大壓力，天知道他會縮成什么樣的性格。
因此諾亞安排給他的環境，就是處處充滿生機，且活潑開朗，到處都是雀躍歡笑聲的積極氛圍，沒有比小妖精更合適的了。
不過，不到半月，生性怯懦，行為拘謹，容易害羞的小雛龍就給諾亞帶來了一場“小驚喜”。
“諾亞陛下，不好啦，西澤爾殿下墮落啦！”
巴掌大小的小妖精們成群結隊地長廊中橫沖直撞，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宮闕中回響，很快便迎來了上位妖精的呵斥。
“陛下靜居之所，不得喧嘩。”
不多時，這一群壞了規矩的小妖精們便被迅速逮起來，而后，相隔沒有多久，一位面色凝重的龍妖精，領著這群小妖精前來覲見諾亞，向諾亞匯報一則極其糟糕的消息。
“陛下，西澤爾殿下出了一些問題，請您去看一看！”
“知道了。”
諾亞的語氣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抬頭看了一眼下方神情凝重的龍妖精，以及一眾神情驚慌的小妖精，給他們補了一道鎮靜劑，
“那不是墮落，而是覺醒。”
奧爾菲斯山脈上破敗的宮殿廢墟，諾亞沒有令人清理，更沒有在其之上重建。他特意將之保留，還清出一條云霧甬道，令每一名抵達艾利希姆的人抬頭就能夠看到群山之巔的廢墟。
他如今所居住的行宮。不過是臨時性質，遠不如昔日浩大，因此，這座行宮范圍內所發生的一切，諾亞都在掌握之中。
在西澤爾出問題的時候，諾亞就有所察覺，不過，在發現這問題只是這名長孫在覺醒其力量的本質時，諾亞便沒有再干預了，如今引起的這場小小騷亂，也在他的預料中。
“唉，懦弱無剛，幸好沒有給出這樣的評價！”
回退了一眾妖精后，諾亞抬頭望著下面空蕩蕩的大殿，嘆了一口氣，隨后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當他再次出現時，卻是踏入到了一處遍地皆是灰燼的寢宮庭院中，而這就是他的長孫西澤爾的居住之所了。
原本此地花草鮮美，綠意盎然，錦繡繁花，爭奇斗艷，不僅僅是草木精靈最喜歡的環境，更重要的是，同樣也是金龍非常喜歡的棲息之所。
可以說，這是諾亞參照自己幼年時的巢穴環境，搭建出來的庭院，可惜他這費了一番精力搭建出來的美景，已經化成了滿地灰燼，而在這灰燼之中，卻是一條眼神中滿是驚慌，顯得有些茫然無措的雛龍。
“祖父，我，我這是怎么了？”
看到諾亞的出現，本來在小妖精們的陪伴之下，心情逐漸開朗，性格越發活潑的雛龍，此刻又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可他這只是小小的一步退后，卻恰好觸碰到了一截焦黑的木樁，這一截疑似某種藤蔓被焚盡后的最后殘留，頓時破碎，化作滿地碳渣。
“她們說我墮落了？我真的墮落變成了一條邪龍嗎？”
說話間，西澤爾的四肢又忍不住微微蜷縮，下意識地想進入了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
“當然沒有，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家伙，他們懂什么，只不過是你的靈能力量徹底覺醒了，不用驚慌。”
諾亞先是斥責了一下那群胡咧咧的小妖精，隨后開口安撫孫子。
他好不容易才讓這小孫子的性格稍微變得好了一些，結果，靈能力量的覺醒又把小家伙給變回去了，但會比以前都更加糟糕。
“可是，我的力量…”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可是我的后裔，你知道我有什么樣的稱號嗎？可是有許多龍人將我稱為黃金太陽，太陽之下，萬物皆會化為灰燼，你繼承了我的血脈，擁有這樣的力量，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諾亞開解小孫子，解開他的心結。
突然之間自他身上爆發席卷的力量，令萬物凋零，所過之處，一切皆為灰燼，這樣的一幕太過于恐怖，嚇壞了小妖精，同樣也嚇傻了西澤爾自己。
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如此可怕，以至于當小妖精們嚷嚷他墮落的時候，他都快信了，懷疑是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可是我沒有釋放火焰。”
雖然祖父現身說法，親自安撫，但小家伙哪怕年幼，也不是說什么就信什么，他有自己的思維與認知。
這也就是真龍種幾乎不可能被馴服的原因，有些龍或許會為了生命，短暫屈服，但一旦力量積累足夠，尋到了機會，一定會反噬。
“這與火焰無關，這是屬于你的力量，其中有一部分是源自于我。你覺得我像是已經墮落的龍嗎？”
諾亞指向自己，小孫子已經可以接受他的本體了，當然不能維持在本體姿態，還是得縮小一些。
“當然不是。”
西澤爾十分用力地搖晃著腦袋，他當然不會覺得祖父會是墮落的龍。
他已經了解了與祖父有關的許多事跡，而祖父其中一項功績便是獨立鎮壓一處即將爆發的地獄之災，拯救了世界，雖然并不是他現在所在的位面，但沒有差別，祖父就是救世主。救世主又怎么可能會成為墮落者呢。
“所以啊，你是我的孫子，你又怎么可能會墮落呢？不要驚慌，所有指責你墮落的聲音，都是在污蔑我，你將他們的面孔與名字都記住，到時候告訴我。”
諾亞認真叮囑著小孫子，而聽到諾亞的話，西澤爾不禁用力點頭，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許多，
“好，我會記住他們的。”
當諾亞的這一番話傳出去后，果然再也沒有任何議論圣龍孫子的聲音，畢竟那可是圣龍啊，在這片土地上誰可以承擔這樣的罪名？即便是不判處任何刑罰，只靠罪名，都足以魂歸冥河了。
不過，西澤爾并沒有因此變得非常開心，靈能本質剛剛覺醒的他，已經不能再隨意觸碰任何動植物了。
灰燼之力 這位身份極其尊貴的龍類，簡直就像是某種不詳的化身，其存在本身便象征凋零以及破滅。
任何具備生機，卻不幸被他觸碰的事物，就像是會被火焰燃燒后所剩下的殘渣一樣，留下焦炭一樣的事物，或者只剩下一些灰燼。
這也就導致小妖精們再也不敢接近他了，而他也只能夠生活在特定的宮殿之內，他所接觸的事物，都需要特殊定制。
“祖父！”
不過，雖然幼年時的生活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身上出現了為自身性情不能容忍，乃至異常排斥的灰燼之力，可是西澤爾并沒有因此而墜落沉淪。
因為諾亞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陪伴這位長孫，讀書交流亦或者是講解法術，指點一些他感興趣的事情。
主要是領地上的事情，已經進入正軌，諾亞解決了絕大多數事情，剩下的收尾工作，他就扔給了麾下的領主以及附庸們。
由他的長子負責督建的第一座跨界門，已經穩定錨準了羅爾位面，當然，更重要的是，諾亞已經在那座位面之中，奠定了屬于圣龍的威名。
烈陽王國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已經被諾亞接收，不論是國土疆域，城市以及民眾，還是它的附庸，所有的一切都被納入到由諾亞所構建的秩序當中。
這一切都是因為諾亞在最后一戰中鎮壓了地獄之門，而在這一戰中，諾亞所展現出來的彪悍戰斗力，著實震驚到了羅爾位面的本土勢力。
以至于當諾亞宣布要占領烈陽王國，以及接收其麾下附庸時，幾乎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其附庸也非常干脆利落地選擇投誠。
“欸，小西澤爾，今天有沒有進步？”
這樣看著主動來到他面前的小雛龍，諾亞本就不錯的心情不禁變得更好了。
“我可以摘下小花了！”
聽到諾亞的詢問，雛龍炫耀似的從面前的花瓶中，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支蘊藏魔力的花枝，隨后獻寶似的舉到諾亞面前。
“不錯，我的孫子真厲害啊！”
可惜，當諾亞準備接過的時候，這支原本還蘊藏旺盛生機的花枝，就像是被烈火焚燒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化作灰燼，生機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