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不了上報圣龍
“你是誰？”
當察覺這道偉岸龐大到令他感到顫栗的身影，只存在于他的意識思維中時，杰頓瞬間就懵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恐懼頓時涌上心頭。
他可是龍族雛幼，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他知道的太多了，一般而言，出現這種情況，往往都不是代表什么好事，特別是在他當前如此弱小的情況下，也就代表他沒有拒絕反抗的可能。
“我是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蠢貨，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就是一體的。”
赫利爾斯看著這條在他眼中，愚蠢到無法形容的紅龍雛幼意識體，怒意翻涌，他寧愿眼前這家伙就是傳統意義上狂妄自大的紅龍，也不愿意這家伙是特立獨行的異類，居然可以因為那條金龍隨意的舉動，心中生出好感，
“我不僅不會傷害你，而且還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安危。你的生命如果出現了危險，我也不會好不到哪里去。”
“是你，是你打傷了我的姐姐！”
杰頓在這一刻突然反應過來了，伴隨著年齡逐漸成長，他對于剛剛出生時那場自己全無意識的戰斗越發困惑，現在答案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當然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在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會遭到凌虐，在這幾年的時間中，你會一直被你的姐姐壓制，不斷被搶走食物。
你甚至還有可能被活活餓死，是我幫了你，讓你的姐姐對你產生敬畏，再也不敢欺凌你。”
赫利俄斯冷聲道。
他其實并不想那么早就出手，可誰讓他感受到了神魂寄生體才剛剛出生就快被打死了。
沒有辦法，他才稍稍秀了一下操作，雖然并不是他熟悉的人形軀體，但是對付一條雛龍，哪有那么復雜。
“你一直都在監視我！”
杰頓的思維遠比赫利俄斯想象中的敏銳，這條才不過只有六歲的幼龍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些年都在眼前這尊不明又強大的恐怖存在注視之下。
“這不叫監視，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是一體的，你所經歷的一切，我都會感受得到。”
“既然我們是一體的，那我為什么不能感受到你經歷的事情？”
杰頓立馬反問道。
如果不是眼前這家伙突然出現，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中，還潛藏一尊如此可怕的存在。
“因為你太弱了！”
赫利俄斯的眼中露出淡漠之色。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存在需要依托眼前這家伙，他都想將這條紅龍給碾死。
可惜他沒得選，更無法挑，真想要他死的神靈實在是太多了，當初在圍殺他的都只是一部分而已。
只要他敢展露出半點活過來的可能，有的是神愿意不計代價的，將他徹底鏟除掉。
“你到底是誰？”
杰頓有些憤怒地質問。
他可是純血紅龍，雖然他的性格與絕大多數傳統紅龍稍有不同，但作為紅龍的暴虐以及傲慢，還是深藏在他的血脈中，他無法容忍自己的身體中，潛藏這樣一尊他無法理解的存在，實在太危險了。
“你沒有資格知道。”
赫利爾斯毫不掩飾對杰頓的輕蔑，哪怕是他淪落到如今，只剩一道殘破神魂，也可以蔑視這條尚未成長起來的紅龍。
“如果你不告訴我，等我蘇醒之后，我會將這一切全部報告給圣龍！”
杰頓此刻也展現出了一種豁出一切的氣勢，他死死瞪著這尊看似可怕，但卻無法掩飾內里虛弱的存在，
“你跟圣龍是死敵，對不對？”
“你居然猜出來了，我倒是小覷你了，不過既然猜到了，你怎么還有膽量將這一切報告給那條爬蟲？你以為你能跑得掉？”
赫利俄斯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紅龍的意識體，倒是沒有想到這條他原本認定還有些怯懦的家伙，居然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我跑不掉，你同樣跑不掉。你休想寄生在我的身上，利用我達成你的目的，如果你什么都不告訴我，那我們就一起接受圣龍的審判！”
杰頓的話語中帶著決意，哪怕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幼龍，杰頓身上也帶著紅龍與生俱來的殘忍與暴虐。
這不光光是對待萬物生靈，同樣也是對待自己，他這不是在說虛話嚇唬，而是他真的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打算。
“這樣才對，你總算是有了一點讓我眼前一亮的魄力。”
面對雛龍的威脅，已經墜落的赫利爾斯不僅沒有憤怒，反倒是露出笑容，這才是他想看到的。
與眼前這條龍雙魂共生的他，絕大多數時間在物質界的行為還是要由對方來主導，而他只能夠在危急時刻，尋找機會出手，或許根本就不能出手，所以，這條龍最好要擁有凌駕于同類之上的卓越才能。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我的真實身份是…”
一道道令身體舒緩，讓意識清醒的法術接連落下，在這連綿不絕襲來的重重暖意中，昏厥暈倒的杰頓在一眾或是淡漠或是默然，亦或者是關切的目光中，緩緩睜開眼睛。
“你沒事吧？”
西澤爾伸出龍爪，攙扶著已經蘇醒，可意識卻有些恍惚的杰頓。
前者作為圣龍長孫，已經能夠完美地掌握自己覺醒后的靈能力量，不會再輕易將自己所觸碰到的一切化作灰燼。
后者嘛，則是在意識思維中知道了一場波及無數位面的驚天大戰以及最終結果，知道如此消息，對于一條只想健康長大的幼紅龍來說，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因為神戰一方的落敗者此刻就寄宿在他的身上，根據那家伙的說法，他們兩者已經連為一體，不可分割。
因此，一旦遭遇到致命危險，倘若杰頓扛不過去，那么他就會化作飛灰，不過擁有部分神靈底蘊的赫利俄斯，卻是可以扛下去，但也會損失不小。
如此不對等且毫無選擇權力的關系，讓杰頓感覺分外惱火，但他卻也沒有辦法，不過他也憑借敢豁出一切的狠勁，與那位隕落的神靈達成了協議。
擁有選擇的情況下，杰頓當然也不想將自己暴露在那位圣龍陛下的眼前，畢竟他身上有這么大的問題，他也想活下去啊。
于是，望著近在咫尺的圣龍后裔，杰頓有些不淡定了，剛剛他就在心中計劃不要與這種身份高貴的金屬龍族接觸，以免犯了他不知道的忌諱，以至于自身倒霉，現在更不想接觸了。
可是，身為色彩龍在金屬龍族的領地上沒有選擇權，他只能夠被動承受周圍的惡念或者是好意。
“沒事。”
面對如此親近的圣龍后裔，杰頓沒有辦法表現出任何冷漠或者抗拒的姿態，周圍有那么多的金屬龍看著呢，尤其是主宰身下這艘浮空船的老年黃銅龍，更是恐怖，那是他現在無法抵抗的存在。
于是，在一眾金屬龍羨慕而又困惑不解的目光中，被拉起來的紅龍不僅沒有被疏遠，反倒是被那位圣龍長孫帶在身邊，頗為親切地溫聲問候。
那般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么兄弟，又或者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可他們鱗片截然不同的色澤，又詮釋他們血脈的差異。
“圣龍的孫子還真有意思，不親近金屬龍，反而親近紅龍。”
當浮空船進入云海秘境時，負責的老龍看著一眾下船的小龍，笑呵呵地對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老人道。
“你難道沒聽說過圣龍長孫的來歷嗎？”
金發金瞳的太陽精靈，顯而易見就是金龍化形而成的老龍，瞥了一眼身旁的老話嘮。
“你都已經說出了他的身份，還談什么來歷？”
“我不是指他的權利身份，而是指他的血脈。不是血統純粹的金龍，而是混血種。”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這又有什么好講的？”
老黃銅龍嘀咕了一聲。
“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問題嗎？作為圣龍的孫子，卻在成為少年龍后才入學。”
“這又有什么？學院的規矩本來不就是人家祖父定了嗎？他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
“如果沒有問題，制定規則的龍會比任何龍都遵守規則，他既然晚入學，那就說明他身上有與其它龍不同的異常之處。”
“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肯定，諾亞的孫子絕對是龍族中的異類，而且，這條紅龍看起來也是異類。某種程度上，他們比我們都更像是同類。”
“異體龍！”
老黃銅龍猛然驚醒，看向眾星捧月，被一眾雛幼圍在中間的一金一紅兩道身影，雙眼頓時就亮了起來。
學院中最為正統的追求自然是返祖龍類，但返祖之外，還有一條充滿不確定性，但同樣強大的路線，那就是進化變異。
進化是屬于生命的奇跡，血統等級越低的生物越容易進化，譬如狗頭人，有些狗頭人一生之中甚至能夠完成三到五次進化，最終蛻變成強大的龍人。
當然，這類狗頭人往往只會誕生出在極其特殊的地域，譬如圣龍諾亞開辟出來的龍域當中，但這也確實是與血脈相關聯的，起點越低，越容易進化。
龍族，尤其是真龍種，還想要完成進化，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近乎不可能完整的事情，但世事只是從來都沒有絕對。
龍族可以只針對某些方面完成不完善的進化，這也足以讓它們領先于同類。因此，這也被視作是道路，但這條道路并沒有什么穩定的路線。
可有一條公認的準則就是，那些天生異常的異體龍，他們能比尋常龍類更容易完成進化。
“這只是猜測，不要到處亂說，對于這些特殊的龍類，給予他們正常的教學安排就行了，如果他們的能力超出當前年齡，那就給他們安排跳級考試。
無論是對于圣龍長孫還是紅龍，龍學院都沒有搞出任何特殊，而是以非常平靜的姿態接受了，又不是第一次迎接圣龍子嗣入學讀書，杰頓更不是第一條入讀的色彩龍，沒什么好驚訝的。
“當初約定給我的神格，可不是只有這些。”
諾亞看著面前只有人類嬰兒拳頭大小綻放蔚藍色光輝的結晶體，那是能夠讓諸多登神者乃至是半神為之癲狂，付出性命去爭搶的神靈之物，某一位已經隕落的海洋之神遺留的神格，其中疑似還蘊藏部分神職。
不過面對這種真正神物，諾亞的眼中卻并沒有多少欣喜，唯有冰冷，因為這與當初約定的數目不相符。
僅僅不到這些神靈承諾的五分之一，雖說在一開始約定的時候，諾亞也沒指望這些家伙能夠遵守約定，但諾亞也沒有預料到他們能夠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依照你在這場戰爭中的付出，你只配得到這些。”
通體籠罩一層朦朧金光的人影回應了祖代金龍的質問，沒有等這條金龍發怒，他再度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這還是我為你爭取來的。他們一致認定，你在世俗中掀起的戰爭，對于炎陽主宰赫利爾斯并沒有起到多少削弱作用，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按照當初承諾的內容，給予你全部。”
“你為我爭取，那你是誰？他們認定，他們又是誰？”
諾亞的目光變得冷冽，雖然他知道許多神靈并不將他視作同等存在，但他也沒有預料，那些因信仰而不朽的雜碎，居然可以傲慢到如此地步。
“我按照你們提供的坐標，進攻了三大位面，那里全都是赫利俄斯的信仰核心之地，現在你們跟我說，我掀起的戰爭對于神戰沒有影響，你們以為你們在試圖愚弄誰？”
“諾亞，我知道你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事實就是如此，赫利爾斯的信仰遍布近百位面，你才進攻了三座位面，這又能影響什么？還不是因為我們的信徒在世俗也進行配合。”
“他的信仰遍布近百位面，難道每一位面都有教國？他有上百教國？你試圖愚弄我的時候，為什么不能思考一下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