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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名掌控欲極強的君主而言,探究一位擁有造反實力的臣子否忠誠,沒有任何意義,關鍵不在于他是否忠誠,而是在于他擁有造反的實力。
同樣的道理,對于神靈而言,一樣如此,面對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神職領域的登神者,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神敵,無關立場、陣營與理念,只是因為其威脅到了自身作為神靈的根本利益。
哪怕這位登神者出自龍族,哪怕已經有諸多龍神證明了,龍族登神,絕不會占據重要的神職,更不會如大多數神靈一樣,無限度地提高神格與神力。
可這都沒有用處,即便這位龍族一再聲明,絕不登神,可這不可能打消神靈的敵意,即便是神靈自身寬宏大量,但他的信徒與追隨者,也會采取行動。
“哥哥,我都已經追蹤到了一位卓爾大祖母的蹤跡,你這么著急將我召回來是因為什么?”
自地下幽暗地域返回的機械戰帥泰拉姆斯,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不滿,向兄長抱怨道。
如果說最初只是為了維護父親的威嚴,去追殺叛逃的地下種族,那么現在,已經在幽暗地域下殺爽了的泰拉姆斯,將這當成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在幽暗地域行動的理由。
作為一名執掌死靈黑經的金龍,沒有比幽暗地域更適合他的地方了,因為能夠在幽暗地域中生存下來的氏族,幾乎沒有一位符合金龍的道德標準,因此不論動用任何手段,泰拉姆斯都不會有心理負擔。
無論是由精靈墮落而成的黑暗卓爾,又或是依靠寄生其它類人種族完成種族繁衍的靈吸怪,與海洋近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寇濤魚人。
即便是將這些地下氏族屠光,也不會有任何麻煩,因為地下本就遵循弱肉強食的規則,被殺了只能埋怨自身實力不濟,沒有什么可講的,即便是這些種族信奉的黑暗諸神同樣也是如此。
這與他在亞爾維斯大陸幫助兄長的狀況截然不同,在地表上,有太多目光注視他,尤其是圣龍子嗣的身份,逼得他不得不在父親的援助之下,與一群地精共同完成研究,制造出了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邪惡氣息的機械死靈。
哪怕如此,他每一次動用機械軍團的時候也謹慎,每一次出動,必然是以直奔勝利為目標,當戰役結束后,必會帶走所有碎片殘骸,不留任何破綻。
可在地下,就沒有那么多約束了,即便是讓這群黑暗生物發現他是亡靈主宰的身份又如何。
這些家伙跑到地面上去控訴一位圣龍子嗣,誰會相信他們,更不用說幾乎沒有地下生物能夠在見到機械死靈的本相后,還能夠活著逃脫。
泰拉姆斯都快統計不清楚,自己這幾年來,在幽暗地域中收割的生命與靈魂了,這幾年來他自身的實力雖然變化幅度不大,但他手下軍團規模的擴張速度,確實尤為驚人。
這可比正常建設軍團的速度快多了,雖然傳統的死靈法師,制造強大死靈的過程也極其繁瑣,但他有侄子的幫助啊,那座大墓地可以簡化制造流程,縮短轉化時間。
即便最終還是要進入巨神工坊進行改造,程序依舊繁瑣,可這一套下來,可以用流水線規范作業。
因此,只要后期投入跟得上,那么每天都能夠見到新生的機械死靈,從巨神工坊的流水線上走下來。
這就是泰拉姆斯在地下幽暗地域大殺特殺的源動力所在,只要他還在持續殺戮,那么每天就能夠看到自己的軍團規模增長。
在這種情況下,龍類的貪婪與獵殺本能,再加上作為金屬龍族的正義感,足以讓泰拉姆斯將這場戰爭不斷延續下去,因為他一直都在品嘗戰爭紅利。
“外面都在傳,父親要成神了,你說我叫你召回來是干什么。”
原本性情頗為平和的伊利亞德,此刻一臉憂愁,更是能夠看到極為明顯的焦躁之色,他將一沓厚厚資料,以及一串錄影水晶遞到弟弟面前。
他是性情平和,但不是腦子遲鈍,當永恒的黃金鄉傳說在圣龍之地廣泛流傳,并且還向外界傳播時,他就察覺到不對勁,感知到了危險氣息。
可是這種消息,他又沒有辦法制止,因為每一名圣龍之民都可以成為散播信息的主體,根本沒有辦法禁絕,幾乎所有龍人都非常樂意參與其中,向不了解的人,描述圣龍的偉大與仁慈。
即便他是圣龍長子,也不可能下達行政命令,禁止領地上的民眾討論圣龍的偉岸,不要向外鄉人描繪父親的仁慈,這都不用猜,他要是下達這樣的命令,肯定會被打成逆子。
“父親要成神?父親不是說過對成為龍神沒有興趣嗎?”
看到神情不大好的兄長,原本心情頗好的泰拉姆斯接過資料,也看了起來,了解起了他在地下擴張軍團時,發生在地面的事情,神情也不禁出現變化。
“現在的關鍵不是父親怎么說,而是外面已經有許多人認為父親將要成為龍神,底層許多龍人已經將父親視為神靈,你知道這代表什么?”
“隨他們去唄,為什么要在乎他們怎么想?”
看過資料的泰拉姆斯雖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但他卻不以為意。
因為在他的認知之中,父親是如此強大且耀眼的存在,在物質界中,難道還有什么生靈,能夠威脅到父親嗎?
即便是神靈想要針對父親,也必須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取得什么效果。
即便是父親在此時沉睡,可如今圣龍之地上或明或暗的守衛力量,也足以保護父親的周全,更何況,阿特拉斯王國,死靈國度,群星高塔,這都是父親潛在的援助勢力。
要是父親出現問題,不說這些勢力,即便是看起來與父親不大對付的精靈王庭或許都會派人,別的不說,至少那位精靈半神會動身。
因此,泰拉姆斯認為實在沒有什么好擔憂的,不就是謠傳自己的父親會成神嗎?即便是真的又怎樣?哪位神靈在世俗中的教會能夠威脅父親。
“泰拉姆斯,你太小看神靈的力量了!”
聽到自己的弟弟說出如此傲慢的話,伊利亞德也忍不住蹙起眉頭訓斥一句,真要是如此簡單,他還用像現在這樣,如此愁眉苦臉?
“我沒有小看,可這里是物質界,神靈即便再強,也沒有辦法真身降臨。”
“唉,罷了。”
聽到弟弟如此天真的話,伊利亞德不禁嘆了一口氣,他驟然間意識到了自己與弟弟之間的不同。
他是混血種,他不僅有傳承,而且還在年幼的時候,就直接被母親接入天界,接受教育。而泰拉姆斯不一樣。他是血統最為純正的金龍,他得到的傳承,僅有一部分來自父親。
他們兄弟二人對于神靈的認知并不一樣。最大的差別就是,泰拉姆斯對神靈的了解,僅僅停留于傳承的描述,而他親眼見過的真神都不止一位。
所以,伊利亞德知道神靈到底有多么可怕,當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侵犯到了神靈的根本利益時,他立刻便察覺到了危險,警覺性拉滿,但伊利亞德卻依舊可以大大咧咧,不以為意。
這并不是這位圣龍次子的錯,而是兄弟二人眼界的高度并不一致,視野存在差別,所以面對同樣的問題,便產生不一樣的想法。
“你在地下的收獲如何?”
“非常不錯,你覺得我在地下建立王國怎么樣?”
雖然察覺到了長兄在扯開話題,但是泰拉姆斯也不以為意,反倒是順勢聊起了他最近的想法。
他覺得以自己的性格,以及掌握的軍勢,完全可以在幽暗地域建立屬于自己的國度。
雖然他作為金龍,在地下組建勢力有些不太像話,但誰讓他掌握的力量特殊呢,在地表有太多掣肘與顧忌,他完全施展不開,可在地下就無所謂了。
地下世界便是純粹的強者為王,沒有那么多的道德與倫理束縛,只要能夠變強,怎么樣都行,強者做什么都可以。
強者即是正義,力量即是正確。
泰拉姆斯也正是因為地下如此純粹原始的氛圍,有些漸漸愛上了,因此萌發了在地下建立國度的想法。
“看來你在地下的收獲不小,不過在地下建國,你能夠長期適應地下的環境嗎?”
聽到這對于金龍而言,稱得上荒謬的想法,伊利亞德也感覺有些驚訝,不過他沒有表示反對。
與自己的弟弟相處那么多年,他當然察覺到弟弟身上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但他也沒有去探究過,而是選擇尊重,作為生靈,誰又沒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呢?
“我只是說要在地下建國,我又沒說長期在地下生活。”
“既然你有這種想法,那就去嘗試吧。”
“大哥你支持我?”
泰拉姆斯有些驚喜。
“不然還能反對嗎?不過你想真正嘗試,必須等到父親蘇醒之后,現在不要在地下投入太多精力。”
“沒問題。”
泰拉姆斯一口答應下來,父親已經沉睡了十年,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蘇醒,他不會等太長時間。
當這位圣龍次子滿心喜悅地離去時,作為長子伊利亞德嘆息一聲,他只是想找弟弟分攤一下承受的壓力,可如今看來,只能他獨自承受了。
原來他還可以跟自己的母親聊一聊,但這位大天使長已經返回天界,她要去探聽一下天堂山諸神的動靜。
毋庸置疑,天堂山諸神都是善良的真神,可善良并不意味他們會容忍后來者分割祂們的神職領域。
“父親啊,您真的不打算封神嗎?”
滿心思緒的天使與龍之子,仰望著被赤紅光芒包裹的黃金圣龍。
即便是作為親生子嗣的他,也有些不太相信父親不打算封神的宣稱,因為父親所做出的一舉一動,怎么看都是在為收集信仰,點燃神火,高舉神座做準備。親子都尚且如此,更別說神靈了。
這時,一道輕柔如水流般的細微聲音響起,伊利亞德正好看到,綻放出的燦爛紅霞映照天穹中的赤繭中,一抹金光浮現,晶瑩剔透,有一種通透明慧之感,望之則精神澄澈,意識清明,往日所積累的諸多不解與困惑,在此刻似乎豁然開朗,再無疑惑。
“這是什么?”
伊利亞德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一抹金光赫然是源自父親的額頭,是從沉睡的祖代金龍眉心間迸發出來。
感受著這一抹金光中所蘊含的力量,伊利亞德忍不住上前幾步,思維靈動,茅塞頓開,豁然開朗之感越發明顯,只不過還沒有等這位圣龍子嗣靠近父親,就聽到一聲輕微的脆響,
“誰?”
璀璨的圣光自伊利亞德的眼眸中流溢而出,一柄流淌神圣之火的天使大劍出現在這位天生神圣的混血種手中,煌煌劍光橫掃,一抹僅在建筑角落細微處的陰影,瞬間泯滅。
足以撕裂高山,令江河斷流的劍光劈在立柱之上,伴隨著諾亞寢宮的輕微轟鳴之聲,無數道煉金矩陣的光輝浮動,這才沒有讓這位圣龍長子一劍劈開諾亞的沉睡之地。
當劍光消散之后,一抹自地面綿延至穹頂的劍痕映入眼簾,毀滅性的氣息流溢,而造就這一切的伊利亞德卻是面色沉凝。
他伸手一揮,一件又一件在天界威名赫赫的武裝出現在他的身上,將他全身完全包裹覆蓋,令這位剛剛還有些實力貌似有些不濟的混血種氣息節節攀升,散發出尤為恐怖的氣息。
“虛空之刃?”
伊利亞德走到自己剛剛一劍劈出的劍痕處,此刻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協與異種氣息。
剛剛他所感知到的異常,就好像是他的錯覺一樣,但這位圣龍長子卻非常確定,那絕非錯覺。
有一名境界疑似近圣者的可怕刺客,潛伏進入宮殿,若非是因為父親狀態轉化,將之驚擾,令其露出破綻,他都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