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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我代表李二鳳,收回給他的李氏賜姓

  青銅峽南側,黃河岸邊。

  數不清的帳篷,隱藏于各處大小峽谷的林木之間。

  營地之中飄蕩著酒與肉的香氣。

  狠狠繳獲了一波的李光儼所部,肆意暢快的享用戰利品。

  罐子肉,配上琉璃瓶里的美酒,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享受。

  這些肉食與美酒,都是裝滿了一輛輛的大車,基本上每個拓跋部的騎兵都能分的到。

  他們吃著,喝著,最后睡倒呼嚕聲震天響。

  少數保留著警惕的人,也無法阻擋多數人的需求。

  滿峽谷內,都是呼嚕聲響。

  警惕的人,依舊是在外望風,可這種望風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意義。

  定位器不斷發送肉眼看不見的訊號,指引御前班直與殿前司的騎兵從遠處拉出大網。

  午后時分,難得放松一番,在自己的帳篷里呼呼大睡的李光儼,被一盆水澆在了腦袋上。

  他搖著頭坐起身來,努力睜開的眼睛之中,滿是迷茫之色。

  “防御使!”

  “漢人的兵馬殺過來了!”

  李光儼喝醉了,怎么都喊不醒,只能潑冷水。

  他搖晃著起身出了帳篷,抬頭看向天空。

  陽光明媚,彩云飄飄。

  “大白天的來突襲?”

  昏沉沉的李光儼,看著陷入混亂的營地,腦袋里一片亂碼。

  他取來冷水,一頭扎進去。

  利用溫度的急速變化,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

  本不該如此的。

  可繳獲的酒水太過美味,紅色的,藍色的,綠色的,黃色的,不但好看還甜絲絲的。

  忍不住的就多喝了幾杯,未曾想后勁竟然這么大。

  抬起頭來大口呼吸,來不及清理就急匆匆的上馬,奔赴峽谷口。

  沿途所見,皆是混亂不堪的場景,甚至許多人此時依舊是躺在帳篷里呼呼大睡。

  這一幕幕看的李光儼是心驚肉跳。

  “問題必然是出自那些戰利品!”

  “雖說拋棄了大車,沒了車轍印。”

  “可那么多馬匹來回搬運,必然是泄露了行蹤。”

  “唉還是太窮了。”

  黨項人很窮,就像是李光儼帶領的這支騎兵,鐵甲不過數百副,其中不少還是陳舊不堪。

  驟然繳獲大量物資,他們說什么也不肯放棄。

  “漢人大白天的就來攻打。”

  “不是過于愚蠢,就是有著絕對的信心。”

  策馬來到了谷口,看著遠處那緩緩靠過來的鋼鐵長城,李光儼也是忍不住的倒吸口涼氣。

  那在陽光下綻放著金屬光暈的甲胄,讓他心驚。

  那些神駿的,披掛著馬鎧的高頭大馬,讓他膽顫。

  可真正讓李光儼絕望的,卻是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數量!

  入目所及,到處都是從遠處緩緩靠過來的騎兵。

  深吸了口氣,李光儼調轉馬頭厲聲呼喝“把所有人都叫起來!”

  “帶上兵器還要有馬,其他的統統不要!”

  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人家還沒徹底封死逃生的路,趕緊的跑走。

  可喝醉酒的人太多了。

  林道的酒水喝的時候感覺不大,可后勁足夠大。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就算是強行喊起來,也是渾渾噩噩腦袋里漿糊。

  峽谷內的各處營地都是一片混亂,耗費許久也未能將所有人都喊起來。

  心驚如涼的李光儼,一咬牙就帶著上馬的人沖出了谷口。

  至于還沒走的那些人,只能算是他們命中該絕!

  白天的哨探放的遠,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可林道派來的兵馬太多,這些騎乘著從遼東等地繳獲的高頭大馬的騎兵,從遠處拉網,逐漸合攏過來。

  李光儼看了一會,當即向著敵軍騎兵最密集的地方沖去。

  四周眾人面露不解之色。

  明明有一個堵路騎兵都沒有的缺口的,為何不走?

  李光儼沒時間解釋,強令各部拼死沖鋒。

  能當上萬人級別的指揮官,哪怕是走關系也得有兩把刷子。

  他能看得出來,那邊的缺口靠近黃河岸邊,看似生路實際上是死路一條。

  而漢人騎兵最密集的地方,看似危險,實際上一旦沖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想法是對的,不過前提是你能打得過。

  這邊的御前班直騎兵,也是加速前沖對撞。

  兩邊都是以數百人為隊,形成許多大大小小不同的隊伍,互相沖擊對撞。

  通常情況下都是沖殺一番,隊伍規模都會瘦身一層。

  之后調理重整,再度去沖下一隊。

  影視劇里那種,成千上萬的騎兵好似一大坨般一起猛沖的場景。

  不能說沒有,只能說不是騎兵交戰的主流。

  李光儼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他已經沖殺數陣,身邊卻是只余下了百余騎。

  可四周數里地范圍內之內,至少還有五六個漢人的騎陣在移動。

  那些漢人騎兵,都是身穿精良的鐵甲,騎乘的也都是神駿的高頭大馬。

  數量上更是遠超自己。

  “漢人太多了”

  “他們有著取之不盡的兵源,不給我等活路啊”

  實際上在農耕時代里,只要中土百姓們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那他們必然是能擴展到地理極限的盡頭。

  馬蹄聲隆隆,附近一隊數百騎的漢軍騎兵,策馬呼嘯著沖過來。

  李光儼絕望的輕嘆口氣。

  雙手端起了長槍,領著身邊剩余的人手,再度沖了上去。

  馬匹交錯,兵器揮舞,人喊馬嘶。

  一番面對面的對沖廝殺過后,沖出去的拓跋部騎兵只有七八騎,且幾乎人人帶傷。

  而這些人之中,并沒有李光儼的身影。

  這位李繼遷的父親,李元昊的爺爺,在這方時空之中,連建立西夏根基的兒子都沒生出來,就戰死在了青銅峽外。

  沒人在意他的死,只有戰后打掃戰場的時候,會被拖走。

  沖出陣列的七八騎,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場分道揚鑣,拼命打馬突圍。

  對于這些散兵游勇,成隊的騎兵自然不屑追殺,他們的目標是成堆的敵軍。

  自有外圍的輕騎們,負責截殺零散逃兵。

  并非所有的拓跋部騎兵,都知道真正的生路在哪里。

  大部分的騎兵,驟然遇襲的時候,本能反應就是往人少的地方跑。

  結果他們跑著跑著,就跑到了黃河岸邊。

  河面寬闊達數百米的黃河,是這些騎兵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泅渡的。

  更可怕的是,河面上還有船,上百艘的船只堵在了河面上,徹底切斷了他們的生路。

  當大批漢軍騎兵涌上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宣告結束。

  敢于抵抗的,當場被殺。

  不甘心想要泅水逃走的,則是被船上的人,以木棍敲打,咕嚕嚕的沉入水底。

  剩下的都是投降的。

  他們被捆綁起來,分隊押走。

  各地的礦場,將會成為他們最終的歸宿。

  消滅了搗亂的拓跋部騎兵,對于林道來說只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

  他這里,則是督促橫山黨項們猛攻靈州城。

  這等攻勢只有一個效果,消耗橫山黨項炮灰的數量。

  “差不多了。”

  眼見著兩天的攻勢,導致橫山黨項炮灰們損失數千,林道頷首點頭。

  “換人。”

  他不打算將這些炮灰都消耗在這里。

  更多的則是帶去西域消耗。

  到了西域那兒,遠隔千里萬里的,他們想跑都沒地方跑。

  橫山黨項潮水般的退走,守軍也是歡呼雀躍,甚至在城墻上撒尿來慶祝。

  他們守住了城池,還給攻城的敵軍造成巨大損失。

  慶祝一番無可厚非。

  可問題在于,接下來上場的兵馬,是他們無法抵抗的。

  依舊是同樣的流程。

  自愿報名的勇士們,推著龐大的盾車緩緩靠近城墻。

  盾車內,裝著一口棺材,棺材里面塞滿了開礦用的炸藥。

  頂上鑲嵌著鋼板,還蒙著防火布的盾車,順利靠到了城墻邊上。

  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巨響。

  一段長達二十余丈的城墻隨之垮塌,附近的守軍則是被沖天的硝煙與塵土吞沒。

  隨著大批甲士入城,剩下的就只有清理廝殺了。

  待到天色漸晚,林道方才入了城。

  此時城內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平靜下來,只有少部分地區還有廝殺聲傳來。

  各處燃起的火頭,自有人馬去撲滅。

  不過城內最大的一處火頭,則是定難軍節度使的官衙,也是李彝殷的西平王府。

  “陛下。”

  都指揮使孫行友策馬前來稟報“李賊”

  “他不配姓李。”

  林道當即打斷“他自稱鮮卑拓跋部,自是拓跋氏。”

  李彝殷是典型的兩面人。

  向中土稱臣的時候,自稱李唐賜姓的李氏。

  可在定難軍內部,以及與其他胡虜各部打交道的時候,又稱自己為鮮卑拓跋氏。

  既然那么想當拓跋氏,那林道就代替李二鳳,收回賜予他的李姓。

  “是”

  孫行友當即附和“鮮卑拓跋氏余孽諱拓跋彝殷,眼見抵抗無望,于自己的王宮之中放火自盡。”

  拓跋彝殷當然不想死了。

  能當上王爺,掌控數州之地,百萬生靈的命運,誰會輕易想去死?

  可沒辦法。

  林道壓根不接受他的投降。

  打又打不過,一旦被俘虜的話,下場必然是極為凄慘。

  與其備受羞辱之后死去,還不如自己動手來的痛快。

  當然了,懷著‘我得不到,也不能讓你得到的心思。’

  拓跋彝殷的一把火,是將多年積攢下來的財貨,以及家眷都給一塊帶走。

  這就是死了也要惡心你一把。

  林道對此卻是毫不在意。

  他看了眼遠處熊熊燃燒的王府“無需救火,讓他燒光。”

  “燒光了舊時代的象征,明天就是嶄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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