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禮部尚書王崇質,心頭郁氣難消。
他本以為這次擔任使者過來,是來享受勝利者榮光的。
未曾想,自從入了城非但沒見著說話管用的,更是被安置在驛館軟禁。
一連多日下來,王崇質都懷疑自己是打輸了過來求和的。
直到今日,他終于是被接走,上大殿商談兩國大事。
一路來到皇宮大殿。
穿著華服的王崇質,一路躬身低頭入殿,旋即恭敬行禮“大唐禮部王崇質,奉大唐皇帝陛下命,拜見大周皇帝”
禮儀上來說,這個時候就該是‘貴使無需多禮’
然后兩邊開始走流程。
可躬身行禮的王崇質,沒聽到這話,反倒是聽到了哄堂大笑。
他疑惑不解,心中也是鄙夷。
‘北人粗鄙!’
隨之一道洪亮的言語傳來“貴使倒是說錯話了。”
這邊王崇質終于是忍耐不住的抬起頭。
一抬頭,看向龍椅上的身影,頓時大驚失色。
龍椅上坐著的,竟然是一個魁梧雄壯的身影!
“你你”
這不對啊。
柴榮死了,應該是他那幼子登基才是。
他兒子究竟年方幾何?!
“這里不是大周,而是大秦。”
龍椅上的林道,干脆直言“大周絕嗣,大秦繼承法統。”
“貴使莫要再錯了。”
旋即林道看向了馮道“馮公,難道未曾告知使者?”
聽聞詢問,馮道側身躬了躬身“老臣上了年歲,這段時日又過于忙碌,卻是忘記告知唐國使者,罪過罪過”
此時王崇質終于是回過神來“周皇帝之子何在?”
“前些時日汴京城內有人謀反,不幸罹難。”
“如今你有何事,只管與大秦言語就是。”
如此,王崇質總算是明白過來。
這些北方的武人,老毛病又犯了。
他調整好思緒,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
“外臣此次奉命,歸還周皇帝龍軀”
“此事我已知曉。”林道頷首點頭“這份情誼,我記下了。”
王崇質急忙言語“我大唐愿與大秦修好,只需大秦割讓陳,徐,海諸州”
“貴使喝酒了?”
這邊林道打斷了他的話語,問的王崇質愣神“未曾飲酒。”
“既然沒喝酒。”
林道冷笑一聲“為何說的都是醉話?”
殿內再度哄笑之聲四起。
“求和?割地?”
“你當我是是是傻子嗎?”
差點喊出了宋清二朝,這個時空里還不存在,以后估計也不會存在。
林道干脆起身“此戰,爾等行陰謀詭計。”
“勾結叛徒與佛門惡僧,謀害周皇帝,殺我將士。”
“我正準備報仇,爾等竟然想割地?”
“你回去告訴李璟,送還周皇帝的情誼,我自有回報。”
“破唐國之時,留他一具全尸!”
林道揮袖轉身。
這邊自有御前班直上前,將還想言語的王崇質帶走。
“陛下”
老神自在的馮道拱手“不和,那就只能是戰了。”
“那就打!”
回到龍椅上坐下,林道目光掃過眾人“一個國家若是不敢打仗,那是沒有前途的。”
“只有打贏了,才能立得住腳!”
“各部人馬整軍備戰,隨我去迎擊叛軍!”
侍衛司規模龐大,魚龍混雜。
唐末以來北方各地大小藩鎮幾乎都囊括其中。
真正發起叛亂的,其實并不多。
可柴榮戰死,大營被毀,糧草斷絕。
導致各部兵馬群龍無首,旋即或潰逃,或加入叛軍,或被消滅,又或者被迫脅從。
對于逃回來的兵馬,林道直接強制他們退役。
而身處于叛軍之中的,就沒那么輕易放過了。
林道決意,將這些自唐末以來禍害天下的毒瘤,徹底鏟除干凈。
三萬蜀軍,打散加入了殿前司。
又行文各地,征召地方守軍入汴梁城加入殿前司。
一番擴充下來,殿前司所屬鐵騎軍與控鶴軍,總數已過十萬之眾。
這些就是大秦的精銳野戰軍團。
林道帶著他們一路南下,去迎擊北上的叛軍與唐軍的聯合軍隊。
“陛下。”
自陜州征召而來的潘美,向著林道行禮“叛軍盤踞宋徐等地,招降納叛強征糧草人馬。”
“再加上數萬唐軍助陣,其總數已然高達二十萬之多。”
“如此之多的兵馬,恐難以應對。”
林道隨意一笑“不過是烏合之眾。”
“你以為他們停下,是為了招兵買馬征集糧草,實際上他們是快要內訌了。”
“這些叛軍軍頭,一個個的都不肯屈居人下,都想著當老大。”
“結果自是互相爭奪,甚至爆發火并。”
“若是我不去,最多數月之后,他們必當分崩離析。”
一起應對柴榮打壓削弱的時候,倒是同心協力。
可事成之后,卻是分贓不均,誰也不服誰。
原本應該迅速北上,直奔汴梁城的叛軍,因為內訌導致拖拉,最后干脆停在宋州等地不走了。
也難怪林道說他們是烏合之眾。
“此戰只需遣一偏師,看住唐軍即可,他們不會主動來拼命。”
“等打垮了叛軍,再去追他們。”
叛軍雖然被成為烏合之眾,可實際上的戰斗力并不差,相反很能打。
畢竟是各地藩鎮的精銳兵馬,唐末以來傳承多年,都是真正的職業武夫。
敢打敢戰的時候,是真的能打!
至于如何打垮叛軍,林道直接忽悠“周皇帝已然位列仙班。”
“為了助我一臂之力,特送來了仙家法寶相助。”
“此法寶名喚,大運!”
宋州即古之梁州,后世之商丘。
唐末之時,這里是宣武軍治所。
之后宣武軍改成歸德軍,這里依舊是治所之地。
歷史上趙匡任宋州歸德軍節度使,他也是以此地為號建國曰宋。
這里地處豫東平原核心之地,整體以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為主,極為適合騎兵作戰。
林道領大軍南下,與宋城縣境與叛軍接觸。
兩邊都是摩拳擦掌,準備決一死戰。
林道是打算一戰消滅這些毒瘤武夫,徹底終結唐末以來的藩鎮毒瘤。
而叛軍們,則是爭奪此戰戰功,以此決出誰當老大。
大約是四萬人馬的唐軍,主動撤至戰場邊緣。
他們的心思很簡單,叛軍若勝,那就乘機撈些好處。
叛軍若敗,想來秦軍也會損失慘重,自當緩緩退卻,將兵馬帶回去。
這些唐軍,是不會為叛軍賣死命的。
正式開戰之前,叛軍們將符皇后送了回來。
符皇后在營破之時被抓,好在叛軍們并未為難。
不是因為她皇后的身份,而是給符彥卿面子。
符彥卿是將門出身,其父符存審是李克用的義子。
他們家也是軍頭之家,勢力不小。
叛軍們放歸符皇后,主要是為了給林道添堵。
畢竟符皇后如今連皇后的身份都沒了,自然是要鬧騰。
可未曾想,林道壓根沒見,直接派人將其送回了汴京城。
至于叛軍們的家眷 那些有心人,出兵之前就有了安排,約定好時間,家中核心成員悄然離開汴京城。
甚至于,就算是沒走掉也無所謂。
郭威與柴榮在后漢的時候,在外駐守。
他們的家眷同樣是在汴京城,后來被殺絕,不也一樣當了皇帝。
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里稀松平常。
“步軍大陣上前,纏住敵軍。”
“騎兵備戰,聽我號令。”
開戰之前,林道許下了豐厚的賞賜,軍心士氣高漲。
他們雖然多以新兵降兵為主,可林道給他們更換了精良的裝備。
再加上有豐厚的賞賜,戰斗力絲毫不差。
軍隊賞賜這種事情,哪怕是現代世界也是一樣。
只不過換了說法,叫做津貼。
林道先以步卒大陣出擊,一個個龐大的步軍戰陣,猶如洶涌的潮水一般鋪滿了廣袤的平原。
他們與叛軍主力糾纏在一起,互相廝殺,戰況慘烈。
勝負手,則是在于騎兵。
林道將以鐵騎軍為主的騎兵主力,集中在了左翼。
待到兩邊步卒混戰之后,他坐進了改裝大運的駕駛室。
探頭出車窗,看了眼天色。
日正當空,驕陽似火。
再看看眼前的土地,連續多日的酷熱天氣暴曬下,土地干裂堅硬。
坐回來,升起加裝的防彈玻璃。
林道啟動大運重卡,發動機的咆哮聲響,仿佛壓住了遠處慘烈的廝殺聲。
大運重卡緩緩前行,身后跟著的是潮水般的萬余鐵騎軍。
對面的叛軍騎兵,明顯騷動起來。
大運那龐大的身軀,極具壓迫感。
從未見過這等怪物的叛軍騎兵,明顯有些驚慌失措。
在各級軍將的呵斥呼喊,以及許諾重賞之下,方才硬著頭皮上前迎戰。
叛軍可不傻。
大運重卡那龐大的身軀,一看就難以應對。
他們非常從心的選擇繞行,去沖鐵騎軍。
而此時,之前一直壓著速度的林道,猛踩油門開始加速。
如此龐大的身軀,跑起來甚至比騎兵還快。
猶如巨象沖入了羊群,將叛軍的騎兵一沖而散。
鐵騎軍跟上擴大戰果,不斷打垮士氣低落的叛軍騎兵。
駕駛室內的顛簸感頗重,踩著油門的林道緊握方向盤,來回縱橫沖擊,將叛軍騎兵徹底沖散。
至于那些被撞碾壓的倒霉鬼們,是否會有什么抱怨與不滿 例如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在這里云云。
那去跟我的保險杠還有車輪胎說去吧 待到解除了騎兵威脅,林道調轉車頭,直奔叛軍的步卒軍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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