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
李善長神色疑惑的看著林道手中的屏幕。
他指著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熱源“這些紅紅黃黃的,都是什么東西?”
沉著臉的林道盯著他看,面色不善。
“都是人。”
“這么多?”李善長不敢置信“晚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值夜的守軍?”
“裝糊涂是吧?”
一腳踹過去,踹的李善長一個踉蹌“這踏馬的是有埋伏!”
李善長顧不得疼痛,急忙起身過來“明王,下屬不知,不知啊”
“你知道個屁!”
又是一腳將他踹趴下“等打完了仗,再跟你算賬!”
現在重要的是破局,李善長的懲處,可以等事后再說。
“傅友德。”
林道拿起了對講機“暫緩行動,原地待著。”
傅友德帶領的千人隊,很快都停了下來,半蹲于地,警惕看向前方的太平門。
“明王”
前邊指揮兵馬等候入城的常遇春,也是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他瞥了眼揉腿發呆的李善長,上前詢問“何事?”
“城里有埋伏。”
林道將無人機傳送回來的紅外熱成像圖給他看“這些全都是人。”
瞥了眼李善長,林道言語“這是全套,我們被出賣了。”
“你安排一下,接應傅友德他們回來。”
遇到埋伏怎么辦,當然是退兵了,難不成直接沖進陷阱里?
至于破城,大炮上山或者直接棺材裝炸藥都行。
“明王。”
常遇春有不同的想法“這是個機會。”
這話說的,林道眨眨眼。
“蒙兀人設置伏兵,必然是要開城門放我軍入城。”
“對我們來說,只要能進了城,后面倒是簡單了。”
一路走來,連番大戰大都是仰仗著明王的強大法器發威。
他們這些將士,雖然也是浴血奮戰,可總感覺差了些意思。
現如今的奪城戰,明顯就是最為合適的,展現自身武勇與價值的機會。
“伏兵而已,殺光了就是!”
林道安靜的聽著。
這就是常遇春與徐達的區別所在。
性格穩重的徐達,這個時候肯定是先行取消作戰計劃,退后避免損失再從長計議。
可換做性格暴躁悍勇的常遇春,卻是于不利之中抓住有利時機往前沖,爭取一舉打垮敵軍。
仔細想了想,林道頷首“既如此,那我”
“明王!”
常遇春鄭重行禮“我等將士皆愿為明王效死!”
“懇求明王,給我們展現武勇的機會。”
穿戴著最為精良的裝備,享受著最好的待遇,卻一直沒有什么決定性的表現。
血性的軍士們,早已經是憋的火氣上頭。
他們需要廝殺!
需要用鮮血,來回報明王的恩情!
這邊林道頓了片刻,展露笑意。
“行,那我就給你們提供些遠程支援。”
“拜謝明王!”
傅友德這里,已經是等的不耐煩了。
可他又不敢去催促明王,急的是直撓頭。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卻是頂盔摜甲的常遇春,親自帶隊過來。
他帶來的,都是侍衛親軍第三營,最勇猛的勇士們。
常遇春也不廢話,將一群軍將們集中起來囑咐。
“明王已知曉,城里有埋伏。”
“我等繼續入城,只管廝殺。”
“明王允諾,攻克此城后,所有參戰立功將士,都將得到參戰榮譽勛章。”
紅巾軍吃飽了飯,生活也好了起來,自然就是開始追求榮譽。
傅友德先是一驚,旋即一喜。
“好,待我殺進城去,殺光蒙兀人!”
“你?”常遇春打量他一眼“你之前請戰,請的是接應獻城。”
“既如此,那你守住城門就行。”
傅友德大怒 然后就怒了一下。
沒辦法,現在的常遇春職位比他更高,是他的正管了。
人家已經是統帥一營的將軍了,他還只是個千總。
這個時候,除了聽從命令之外,也是別無選擇。
穿著林道贈送的,炫酷至極的全身甲,常遇春抬手扣上了面甲,雙手持著大槍直奔城門而去。
城頭上的拜不哈,焦急的向外張望。
“怎么還不來?”
之前傅友德所部停下了前進,讓他心中急切不安。
生怕錯失了這次的戰機。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擔憂也是越來越重。
就在他忍不住的再次催促,繼續在城頭發送聯絡信號,就是左三圈,右三圈的晃動火把的時候,城外的紅巾賊,終于是再度靠近過來。
“太好了,終于來了。”
拜不哈大喜“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厚重的城門,被緩慢打開的時候,身邊有將領詢問“丞相,放多少賊軍入城?”
“機會難得。”認真思索一番,拜不哈略顯遺憾的開口“那就放五算了,放三千賊軍入城即可。”
“能參與夜襲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滅掉三千精銳,足以重創紅巾賊。”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都患有夜盲癥。
最為直觀的表現,就是失去夜間的行動能力,其活動能力局限在床鋪與尿壺之間。
能在夜晚行動,而且是搞夜襲這種高端活動,必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至少能長期吃肉的那種。
這等精銳,在任何一支軍隊里,都是骨干核心的存在。
三千精銳,足夠傷筋動骨剜心頭肉了。
拜不哈的考慮,不可謂不細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林道的紅巾軍,是真的長期吃肉 尤其是侍衛親軍,每天都有一頓肉可吃。
不但有豬牛羊雞鴨等肉類,鴨蛋雞蛋等蛋類,還有海魚乃至于鯨魚肉可以吃。
而且早就知道夜盲癥這事兒的林道,會定期給所有軍士們,發放豬肝午餐肉罐頭,以及維生素A軟膠囊,還有維生素B片。
別的不說,至少紅巾軍中的夜盲癥,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就像是傅友德率領的滿編千總部,實際兵力一千零七十二人。
除了文書,鐵匠,木匠,獸醫,裁縫,軍醫等非戰斗人員之外,只有二百余人不適合參與夜間作戰,沒跟著來。
傅友德守城門的兵力,足有七百余的戰兵。
成群結隊的紅巾軍,潮水一般涌入城中。
借助著微弱的光亮,能夠看到人皆鐵甲,寒光森森。
這一幕,也是看的拜不哈等人頭皮發麻。
紅巾賊哪里來的這么多鐵甲!?
眼皮不斷跳動的拜不哈,忍不住的詢問“放進來多少了?”
“差不多快兩千了。”
聽聞此言,拜不哈轉頭去看城外。
黑夜之中,更多的紅巾賊好似潮水一般,不斷的洶涌而來。
“可以了!”
眼皮跳的厲害的拜不哈,急忙下令“封城門,殺光入城的紅巾賊!”
無數的火把與火盆被點燃,原本昏暗的光線,瞬間明亮起來。
成千上萬的守軍怒吼,居高臨下的拋射箭雨。
與此同時,城外的吊橋,在絞盤的作用下,開始緩緩拉升。
太平門,其實是明初老朱修金陵城時候的叫法。
當是也是唯一一座沒有護城河的城門。
此時的太平門,城外是有從玄武湖引來的湖水,所構建的護城河的。
只要拉起吊橋,就能斷絕城內外的聯系。
可紅巾軍早有準備。
傅友德怪叫著拉動拉條,啟動了油動電鋸。
嗡鳴聲中,與湯和一人一把電鋸,對著鐵鏈就是瘋狂切割。
這不是臨時添加的,而是確定要獻城之后,林道就弄來了電鋸,專門教授了幾位猛男使用。
無論是否有埋伏,一旦入城被察覺,就要切割鐵鏈斷絕吊橋升起來。
入城的常遇春也不再隱藏,大聲呼喝指揮。
自然不可能去撞甕城的城門,而是奔赴馬道。
馬道,就是城內上城墻的斜坡。
有些是帶角度的斜坡,有些則是石制的臺階。
守軍可以通過這些馬道,上下城墻。
“馮國勝!”
常遇春大聲吩咐“帶著你的人,去奪右邊馬道!”
“若是奪不下來,提頭來見!”
馮國勝也是暴喝回應“領命!”
這邊常遇春自己,也是雙手端著大槍,帶著精銳甲士撲向了城門左邊的馬道。
激烈的殘酷近戰,很快就在馬道附近爆發。
“這不對啊!?”
城頭上的拜不哈,不敢置信的看著城內爆發的激戰。
“驟然遇襲,應該是一片混亂,最后被屠戮殆盡才是。”
“他們為什么不亂?”
“弓箭為何無用?!”
紅巾軍不亂,那是因為他們的組織度高,士氣高漲。
哪怕驟然遭遇襲擊,也能維持住作戰狀態。
這就是精銳兵馬的標準表現。
至于弓箭為何無用,拜不哈死后,可以去問問小商河之戰的金兵。
他們射在楊再興身上的箭頭,足有兩升之多。
甲胄之所以在冷兵器時代是禁忌,私藏甲胄被視為謀反,就是因為其超強的防御能力。
紅巾軍穿戴的鐵甲,都是林道從現代世界采購的原材料。
那強度與防御力直接拉滿,遠超古代的劣質鐵甲。
如蝗般的箭雨過來,落在紅巾軍的身上,也就是聽個響。
真正有些用處的,是近距離的強弩,以及火銃。
眼見著紅巾軍,猶如潮水一般不斷涌入城內,不斷沿著馬道向上廝殺。
察覺到了危機,紅了眼的拜不哈,聲竭力嘶的呼喊“封城門,快去封城門!”
之前埋伏在甕城內的元軍,吶喊著沖向了城門。
城外的林道,望著火光沖天的城門方向,拿起了一枚照明彈,塞進迫擊炮。
“我來給你們助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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