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你其實人家唱的是什么歌都記得一清二楚啊…”
遠山和葉看著訕笑不已的服部平次,心里很有幾分不爽。
唐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說明服部平次是真的對他們說明過。
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服部平次怎么都不肯和自己講述細節,每次問就含糊過去…
“就是《手球歌》嘛,很好記的…”服部平次趕緊澄清,“我也只記得前三句。”
“那是因為人家就唱了三句吧。”遠山和葉非常敏銳地犀利指出。
還真是。
服部平次望了望天,不敢說話了。
在旁邊笑了一會兒唐澤清了清嗓子,暫時替服部平次解圍:“這個算是人人都會學的童謠,確實很好記。”
服部平次面部表情放松了不少。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唐澤話音一轉,“手球歌的版本還是很多的,加上它的歌詞本身是串聯地名的,聯系不強,很容易記錯或者誤傳。所以我之前給服部的建議是,多回憶回憶細節。現在你回憶的怎樣了?”
這話一說,服部平次登時騎虎難下了。
這要是不說細節的話,是真的不太可能找到人,可這要是說了細節上的差異,不就等同于招供自己每個字都記得非常清楚了?
當著遠山和葉的面這么說和自爆有什么區別。
“誒,這個,嘛…”
“哼,手球歌,我也會唱啊。”遠山和葉不爽地抱起胳膊,“而且就是當時和平次一起來京都的時候學的呢。”
這也算是京都體驗的一部分,小時候的遠山和葉未必記得清多少細節,但這首歌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手球歌,手球歌…啊!手球歌——”被這邊微妙的修羅場氣氛薰到,已經走神了有一會兒的柯南突然拔高了嗓音。
“嗯?”服部平次不解地低頭看他。
“謎題,那個謎題!”柯南指了指準備開嗓表演一下的遠山和葉,“京都的地名,手球歌!”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這個畫謎其實并不是什么字謎,它其實是“藏寶圖”啊!
“佛光寺?啊、痛——”
對著地圖研究半晌,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時抬起頭。
然后不出所料地,腦袋撞到了一起。
坐在一邊吃東西的幾人側目看著他們兩個,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搖頭。
“看見謎題路都走不動了。他們還記得來京都是為了幫唐澤解決案件的嗎?”遠山和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目前來說,這個畫謎確實因為櫻正造的死亡,以及山能寺失竊的佛像,而與連環殺人案產生了關系,但明眼人能看出來,他們兩個對解謎如此興奮,破解謎題本身的樂趣占大多數。
“還是先處理眼前的案子比較好。”唐澤很佛系地應了一句,將手里的飼料灑在地上,免得鴿子們沒有了目標又要往他身上蹦。
不管友好不友好,鳥類都是管不住屎尿的物種,這身母親贈送的和服到底是個昂貴貨,這么糟蹋可不好清洗。
“明明是你的案子,你卻是最不著急的那個呢。”毛利蘭拍了拍手上飼料的碎屑,不由好奇,“我記得你原先還是挺在意這個事情的?”
要是不在意,也不至于對已經變成了小孩子的工藤新一和恰巧來拜訪的服部平次提出委托了。
雖然現在毛利蘭有理由相信,他對后者的委托可能是一種拉近關系的手段,但當事人自己如此淡定不在意,還是讓人十分意外的。
“那是我之前不了解情況。”唐澤聳肩,“經過工藤君和服部的努力,我已經大體上明白我在面對什么樣的敵人了。這不是簡單的手段能解決的事情,比起清理我身上的負擔,我更擔心因為這種事情打草驚蛇,或者威脅到其他人的安全。”
也就是如今的庫梅爾權限已經相當高,能有效庇護住很多人,否則唐澤這趟是肯定不會來的。
組織處理各類可能留下問題的線索只有兩個手法,boom和bang,不管哪一個,對京都府的警察都是一種傷害。
有一說一,真不能怪人家,鍋落在人家頭上只是因為唐澤過去住在這里,不是他們本身薄弱。
而且這樣就約等于讓組織的影子再次消失在水下,除非有能力控制場面一網打盡,否則唐澤是沒考慮過這個方案的。
“唔,那也不能放任自己被冤枉。”遠山和葉想了想,不贊同地搖頭,“不能因為這些原因就讓你成為那個犧牲品吧。你因此而失去的東西誰來賠償你呢?”
“所以我還是很感謝服部的。他找到了另一種辦法,一種不容易引起敵人懷疑的辦法…”唐澤笑了起來,“更沒想到還會有那么多人愿意配合和幫助。我以為我過去人緣挺差的。”
唐澤沒想到的是服部平次愣是靠著一股沖勁,尋找到了另一種倒逼司法機關的手法。
雖然它確實創了唐澤不只一下,給他搞的現在除了沖田總司不是很敢見過去的同學就是了…
“眼前既然發生了殺人案件,那就先把事件解決清楚再去折騰那些繁瑣的手續算了。”唐澤這么說著,將話題輕巧地轉移開,“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水尾先生和千賀小姐絕對不可能是兇手,真正的嫌疑人其實只有兩個。”
“咦?你怎么得出來的結論?”兩個商討了半天的偵探興沖沖地走過來,就聽見唐澤來了這么一句。
千賀鈴和水尾春太郎犯案的可能性確實極低,這一點他們兩個都分析過了。
可唐澤這篤定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單純因為推理或者信任而得出的觀點。
“因為千賀鈴小姐不可能是源氏螢的人啊,甚至不可能和他們有什么關聯。”唐澤攤開手直說道,“她的母親是宮川町的藝伎,她是非婚生子,在她5歲的時候母親就病故了,然后就被茶屋的老板娘山倉多惠收養。她和水尾先生的年齡都不太符合源氏螢成員的特征,不太可能和他們有關系。她從小學習藝伎有關的文化,入行很年輕,哪里有時間參與盜竊和殺人。”
“…這你都是從哪聽說的?”驚呆了的服部平次喃喃。
他才剛產生千賀鈴搞不好是自己初戀的想法,唐澤這一整套連擊帶易傷劈頭蓋臉就砸下來了。
該不會,他才是來者吧?
“因為她在祇園很出名的啊,稍微打聽她的身份,很快就和這些傳言對應上了。”唐澤看傻子一樣看他,“我家住的那么近,搞不好我小時候還見過她呢,只不過我或許自己也不記得了。”
昨天的千賀鈴沒有什么表現,但今天她看見穿著和服的自己以后,一上來就說他是京都人,這就有點明顯了。
在語言訓練方面極為老練和敏感的唐澤還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口音嗎?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唐澤說的日語一直是非常標準的關東口音。
關西腔他當然也是會的,讓他去模仿服部平次說話,不面對面的話他都有信心能蒙一陣子遠山和葉,正因如此,他才確認千賀鈴說聽他說話發現了他的籍貫是純粹的胡扯。
千賀鈴認識他,或者可能認識這身浴衣。
和服的一大特點就在于除非是兒童穿的款式可能有一定特殊性,其余的制式是沒有碼數的區別的。
它本身就是幾塊完整織物的縫合,甚至不包括剪裁,調節尺寸完全是靠穿的人手動去調節褶皺和腰帶自行完成的,也就是說只有一個標準尺寸。
哪怕唐澤身上這身是有些特殊的改良款式,也沒有超出這個范圍,所以,如果他的父親或者母親穿過類似的衣服,又或者唐澤自己小一點的時候穿過它,只是被蕾歐娜寄送去做了一些新改動,方便他大一點穿,也是完全解釋得通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你們其實可以算是幼馴染?!”服部平次大為震撼。
“什么和什么啊。”唐澤翻了下眼睛,“你的重點就只有這個嗎?”
“話是這么說,可這似乎不能完全排除她和源氏螢的關系。”沉思了一會兒的柯南接過話,“萬一她的親生父親其實是源氏螢的成員,和她其實保持著聯系呢?”
“你要主張西條大河、龍圓和水尾春太郎當中有一個人是她父親嗎?”唐澤直接反問。
柯南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年齡也不符合,行為也不符合。
一個正常的父親應該不太可能跑去女兒工作的茶屋,讓女兒給自己唱歌跳舞倒酒游戲的吧…
而源氏螢,眾所周知,死的只剩下下落不明的首領義經和副首領弁慶了,考慮到義經大概是死的最早的那個,就算千賀鈴的父親真是源氏螢的一員,兇手也應該是她的殺父仇人,她哪可能幫對方的。
“好吧,她確實不太可能是犯人。”柯南點頭認可了。
怎么回事,排除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明明是好事,但看著服部平次嘚瑟的笑容,莫名其妙的還有點遺憾…
“所以…”唐澤站起身,“接下來該去你們破解出的‘藏寶地’看看了。兇手只有兩個人,需要防備的范圍其實不大不是嗎?”
“你也要一起來?”
“那是當然了。”唐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總不能繼續增加需要被滅口的人數,對吧?”
“你能猜到我們在干什么倒是不奇怪,問題是…”站在玉佛寺的門前,服部平次嘴角抽搐,“就算是為了引蛇出洞,你也不必直接穿著浴衣跟著來吧…”
“這不更能顯得我身法不好嗎?”唐澤面不改色地回答,“好啦,先接著找找線索吧。”
那不然呢,還專門回去換一身衣服嗎?
兇手要是因為他穿了不便于行動的衣服就小瞧他的戰斗力,也不失為一種策略吧。
在看見柯南和服部平次咋咋呼呼當街展示“水晶珠”,唐澤就猜到了幾分他們的目的。
就和原本服部平次的打算一樣,兇手是個慣犯,心態穩定,手段毒辣,光是一個可能鎖定在他身上的命案未必能讓對方亂了陣腳。
想要迅速解決這個案件,就不能給兇手穩住節奏沉住氣的機會,不斷施壓,逼迫對方亂中出錯留下破綻是最好的方案。
那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帶著那天去鞍馬寺被襲擊的原班人馬,去掉武力值爆表容易引起忌憚的沖田總司,引蛇出洞了。
“在徹底找到兇手的漏洞之前,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雖說遠山小姐和小蘭都有一定應對危險的能力,可就像你們分析的那樣,源氏螢未必只有擁有代號的這么一群人。”
唐澤用這個理由說服了三個女生先回住處,然后跟上了他們兩人的步伐。
只要兩個偵探正常發揮,找到通往佛像的道路,他自然就可以和自己的其他隊友會合,去給西條大河最后一擊了。
有一說一,一個執念是發展武道,開宗立派的武瘋子,他的殿堂應該真有點看頭,光是看著詞條就有一種數值的美,唐澤挺好奇的。
“我覺得不在這個地方。”繞著玉佛寺轉了半圈,柯南不贊同地搖頭,“畫謎的表面意思并沒有那么難猜,我想,源氏螢的人應該不至于完全沒找到這個地方。”
在這個前提下他們還是選擇將字謎寄送給原本的主人,山能寺,試圖白嫖他們的經費請毛利小五郎出山,說明他們找到以后,還是沒有解決佛像在哪的難題。
也就是說…
“去外頭看看。”柯南左右環顧,做出決定。
依照畫謎的提示,這里是畫上額外用墨水點了一個點的所對應的位置。
地圖的標尺并不大,那么大一個點,也不是只包含了玉佛寺一個地點的,只是這里最像正確答案罷了。
在寺門前轉了半圈,他們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玉龍寺舊址。”看著街角立著的小石碑,柯南頷首,“這個感覺有戲。我們查一下,玉龍寺搬去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