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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夢與預兆

  唐澤,這毫無疑問是唐澤。

  比起在觀察突然出現的服部平次,他更像是憑借著本能,對外界的刺激給予最低限度的回應,空蕩蕩的眼睛里找不到合理的情緒反饋。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做認知如此清晰的清明夢,服部平次還是下意識分析起了情況。

  這個場景,如果真的與他過去的經歷相映照的話,這里應該是八年前,他撞到腦袋的那一天。

如果是八年前的話,那么眼前這個用非常空洞的目光機械地唱著童謠,令人倍感陌生的小男孩,就應該是當時還沒有痊愈的唐澤  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服部平次張了張嘴,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唐澤?”

  眼皮都沒眨一下的孩子終于有了一點反應,幅度很小地轉了轉頭。

  然后他抬起手,把提在手里的東西慢慢遞到了服部平次的面前。

  那是一個金魚樣式的小掛件,像是從什么攤位上剛買的,被他一直半握不握地勾在手指上,像是個單純的裝飾物。

  “嗯?什么意思,給我嗎?”

  完全沒理解唐澤意圖的服部平次很茫然,下意識抬起手,將那只印花棉布做的金魚拿在手里。

  沒等他思考明白,院落的另一側,兩道呼喚聲響了起來。

  “阿昭,阿昭?啊,在這里。”

  “阿昭,不要亂跑,這里很多人,會走散的。”

  手還平平抬著的唐澤這下反應卻很快,扭過頭,小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站在寺院門外的是另外兩道同樣穿著和服的成年人的身影,不用細看,都能猜出他們的身份。

  “走吧,不早了,該回去了。”

  “阿昭今天玩的開心嗎?嗯?你的金魚呢?”

  “是丟在哪里了嗎?那肯定是被別的小朋友帶走了。嗯,沒關系,不是有那種隨便寫上借命,誰撿到就算誰接下來的說法嗎?那這樣也可以算是你把東西送出去了,交到朋友了呢,不錯哦。”

  “蕾歐娜,不要因為阿昭聽不明白就瞎教他…”

  “哈哈哈…”

  服部平次微微睜大了眼睛,想要追上去看看清楚,腳下卻又仿佛生了根,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個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的籠罩中,在月色與仿佛散發著微光的花瓣映襯下,好似踏上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歸途…

  下一秒,服部平次猛地坐起身,發了一會兒呆,才意識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這是鈴木家在京都的民宿旅店,他正對面的墻上,一副繪滿了金魚的掛畫正對著他的臉,像是專門為他莫名其妙的夢境提供的解釋一樣。

  “啊?你問我八年前來京都那次是什么時間?”懶腰伸到一半的遠山和葉還真被問住了,托著下巴,認真回憶起來,“嗯,記不太清了呢,好像是6月,還是7月來著…?”

  “當時這附近有什么祭典活動之類的嗎?”服部平次接著追問。

  “祭典活動…啊!你這么一說的話,是的呢!”遠山和葉豎起手指,“當時應該是正趕上了祇園祭,就是那個京都非常非常有名的,會進行山鉾巡游的祭典…就是因為這個,媽媽專門帶我去京都的親戚那里幫我換了和服,化了妝,就是要帶我去玩的。不過你那會兒好像跑去別的地方了,沒有一起來。”

  祇園,用高級一點的說法,是著名的傳統文化街道,或者通俗一點說,花街。

  這里到現在依舊是以茶屋和藝伎文化為核心產業的街區,從這個和佛教有所聯系的名字就能看出來,這里的宗教氣氛也是很濃厚的。

  起源自平安時代的祇園祭,是疫病橫行的年代里用來祈禱潔凈,祈福驅邪的儀式,主祭場在與祇園挨在一起的八坂神社,是京都最負盛名的夏日盛典了。

  “祇園祭啊,那就解釋得通了…”服部平次點了點頭,喃喃自語。

  夢里小號唐澤的那一身衣服,哪怕是作為改良款,也不是太日常,但要是用來作為節日或者季節活動時的衣服,就非常合理了。

  所以,自己是夢到了八年前來參加祇園祭的唐澤嗎?

  雖然邏輯上是合理的,尤其考慮到唐澤家離這里確實是不遠,當初的自己與和葉搞不好真的在人群中與他擦身而過,但為什么會專程夢到這個,他就完全搞不懂了…

  這也有什么象征意義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打量著哈欠走下來的毛利小五郎踢了服部平次一腳,“你拉著別人念叨案件到半夜,這會兒又在討論怎么旅游了?”

  自己本來只是來解決一個寺院的尋物委托的。

  雖然這委托貌似又牽扯到了不得了的案件和團體,但總之具體到委托本身上,也就只是個尋找物品的普通委托。

  多么清凈的一個活,結果只是晚上去應酬一下,就又被卷進了命案里,還是在京都這么人生地不熟,這的警察也讓人心生疑慮的地方…這真是想想都煩。

  結果這不消停的黑皮小子還連夜跑去死者家里翻箱倒柜搜人家東西,然后帶著“死者也是源氏螢成員”的爆炸消息回來,拉著別人陪他一起討論到半夜…

  煩人,太煩人了。

  “沒有,我還在專注案件的事情啦。”服部平次沒好氣地瞪了回去,“別說的那么事不關己的啊大叔,搞不好源氏螢的人就是為了山能寺的佛像鬧成這樣的,你想要完成自己的委托可躲不開這些事情。”

  “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先是下意識地反駁,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遲疑地問,“等一下,我一直知道他們的藥師如來像很有名,我還真不確定它在藝術品市場的價格。它大概值多少錢?”

  “藝術品的定價和珠寶那些不一樣,很受各種因素的影響的。這是十二年才展出一次的珍貴古佛像,所以…”服部平次想了想,“十來億還是值的吧?”

  “十來億?”毛利小五郎怪叫了一聲。

  “你才反應過來啊?”柯南眉毛跳了跳,“它要是便宜的話,山能寺怎么舍得來找你。”

  毛利小五郎的名氣高低不提,定價是真的已經完全T0水準。

  除了某些用錢找不來的名偵探,真論收入,他絕對已經能排名前幾了。

  舍得這么大老遠的把他請來,丟失的物品價值絕對不低。

  “十來億日元啊,那他們要是為了爭奪這個失蹤的佛像,發生內訌相互殘殺,好像有點合理了。”毛利蘭在心里做著換算,緩緩點頭。

  要是它過了這么多年真的還沒被轉手的話,這真是一筆足夠讓人喪失理智的錢。

  “嘶,報價低了…”毛利小五郎卻重點完全不同地扼腕道。

  幫人找十來萬的東西和幫人找十來億的東西,哪怕是一個難度,價位也是不一樣的呀。

  更何況考慮到這么貴重的物品牽扯到的資源和關注,難度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樣子。

  “…滿是銅臭味的大人呢。”遠山和葉搖了搖頭,“那今天你們還要繼續去調查那個案件嗎?”

  除了柯南和服部平次違規私闖民宅,跑去櫻正造的古董店里先一步確定了對方源氏螢的身份之外,他們還獲得了一點或許與案件有關聯的信息。

  比如死者被翻了個底朝天,鈔票卻沒被拿走的錢包。

  通過在古董店找到的那本署名為伊勢三郎的《義經記》,他們找到了書中夾著的那張畫謎的復印件。

  由此,死者可能被拿走的東西也就呼之欲出了。

  “兇手不僅一定是源氏螢的內部成員,而且,可以鎖定在弁慶和義經身上了。”服部平次攤了攤手,“肯定是弁慶吧,不管具體是誰。這種架勢,一般只會發生在首領出了意外或者死亡的時候…”

  能穩定運行很多年的犯罪團體,一定是有共同的利益糾葛的。

  能在這種團體中當領導的人,首先就要能彈壓住內部的許多分歧,平衡好利益分配。

  安穩了如此多年,結構突然崩盤,要么是有了巨大的利益變化,比如中間出了個頂級歐皇中個十幾億彩票,或者偷到了價值連城的巨寶,要么就是這個負責平衡利益,協調人員的首領出事了。

  源氏螢明顯是后者,畢竟是前者的話,早就應該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不至于這么令人一頭霧水了。

  “可是,昨天你們還說,兇手當時一定在茶屋里…”遠山和葉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了。

  具備作案嫌疑和作案時機的人一共就那么幾個,偏偏死者也是源氏螢的成員。

  整半天,昨天出去應酬的這一群人里,兩個是強盜集團成員,還有三個偵探?中門對狙是吧?

  “是,我指的就是水尾春太郎、西條大河和龍圓當中,有一個人就是源氏螢的弁慶。”服部平次肯定地點頭,“目前這個畫謎到底有多少張我們還不清楚,但兇手有一個明確的舉動,就是他拿走了所有人的那本義經記。”

  這其實是一個有點無意義的冒險舉動。

  《義經記》本身是持有率很高的書籍,留下它未必會引起警方的聯想,可拿走它就會讓它的存在變得非常突出,一下子就將案犯的范圍縮小到了源氏螢活下來的成員里。

  這種疑惑,隨著櫻正造書中的那張復印件,以及被寄往山能寺的信里夾著的畫得到了解答。

  “兇手不是在拿他們的書,兇手是在回收那張畫謎。他不希望這幅畫引起別人的注意。”柯南點了點頭。

  “我猜,他可能是事先和死者約好了昨晚獨自會面,要求死者把畫帶上,假意表示自己解開了謎題什么的,然后引導死者到倉庫,將他殺害。”服部平次如此分析著,“結合鈴木小姐告訴我們的,她昨天拍照的時候有聽見什么東西掉進水里的動靜,兇手肯定沒機會離開茶屋就是了。”

  “所以,信會被寄到山能寺的理由也浮出水面了。”柯南接過話,“他沒必要暴露這么關鍵的東西給外人,寄給山能寺,就是知道他們會非常迫切要找到佛像的所在,想要借他們的手,找出佛像具體的位置。”

  “總之…”毛利小五郎懶得聽這倆熊孩子在這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直接打斷,“這個殺人案和山能寺的委托也有一點關系。破案和解謎都需要進行。解謎搞不好還迫切一點,山能寺后天就要開展了。”

  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基本可以鎖定犯人的人選了,剩下的問題,反倒是這個與佛像有關的謎語,真的不解開不行了。

  “好,那今天就繼續尋找和義經有關的地點,解謎,然后觀察嫌疑人的動向…”

  幾個人正說著話,房屋的木門被人輕輕拉開了。

  他們轉過頭,就看見唐澤懷里抱著一個盒子,似有感慨之色地走進了門。

  現在依然是早餐時間,唐澤露面的晚一點很大概率是還沒睡醒,所以他慢了一陣子才出現,大家也都沒什么意外的。

  “這個點才起來,看來你回到熟悉的地方,睡的不錯。”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這是什么東西?”

  “不是,我是早上接到了秋山夫人的消息,她說想起來有個寄送到我家里的包裹,因為一直沒人簽收,前不久被轉送到了她的店里,讓我去取一下…”

  唐澤這么解釋著,抱著盒子走進來,也在餐桌邊坐下。

  這話說的較為委婉,不過大體上能夠感受到,昨天秋山夫人所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失蹤毫不知情,也有點水分在里頭。

  就是不知道這是因為火災的緣故有意回避,或者察覺到了這件事背后復雜的因果關系,還是真的如她所說,單純是忘記了。

  隨著他在矮桌邊坐下,大家都能看見木盒子里的東西了。

  盒子里是一件藍白漸變的,印染著梅花的和服。

  服部平次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這正是他在夢里看見的,當時唐澤身上穿著的那套和服的樣式!

哎呦文學網    心之怪盜!但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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