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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
每一個看完了水無憐奈今日在日賣電視臺播放的新聞短片的人,都出于不約而同的理由,發出了同樣感慨。
被兩個計劃夾擊,撞的粉身碎骨的水無憐奈心里有苦說不出來,但和她同行的電視臺同僚們卻不會放過這個怎么看都絕對是上等素材的采訪視頻。
這一整個下午,水無憐奈這一組攝影留下的影像,可謂處處是爆點,一幀都不浪費。
開頭以節日的澀谷中心區作為采訪目標,是個中規中矩,但味同嚼蠟的題材,饒是基本功很強的水無憐奈,發揮程度也有限。
但事情在她帶著攝制組一路從十字路口拍攝到了宮下公園附近開始,出現了轉機。
先是聲勢浩大,開頭甚至頗有些驚悚的萬圣節狂歡預熱。
上百個身穿黑袍,戴著南瓜頭的人,整齊劃一地前行,匯合,在道路的中央相匯,形成一片人海,這種壓迫感通過鏡頭很好地傳達了出來。
這么一大幫人,站成一片,哪怕他們嘴里喊的是“不給糖就搗蛋”,還是本能的會讓人覺得不安和畏懼,有一種下一刻要發生大事的感覺。
緊接著,隨著人群的擠壓和推搡,原因不明的肢體沖突開始了,一次推廣活動最終演變成了近乎群毆的場面,并且險些將許多無辜市民卷入其中。
再然后,當警方趕到并疏散人群之后,竟然又意外撞上了警察在針對暴力團體案件進行調查后,遭遇危險,險象環生的現場,并且清晰拍攝到了刑警被人攙扶著走出來的畫面,這就更是一出意料之外的結尾了。
一切發生的讓人目不暇接,以至于在錄像的最后,水無憐奈那絕對是干巴巴套話的節日期間出行注意安全,避開擁堵路段,避免發生不要的危險,都像是給這段錄像最佳的注解,格外的有說服力…
“砰——!”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這個,應該確實是意外情況…”隨著遙控器被重重拍在桌上,風見裕也滿頭大汗,“起碼,唐澤的是確實沒有想到有這出的…”
降谷零皺著眉,沒有回他這句話,只是指著定格的畫面,一言不發。
畫面當中,一側是扶著千葉和伸,表情狼狽的松田陣平,另一側,是摘下了南瓜頭,泰然自若地接受了電視臺采訪的赤井秀一…
風見裕也抓了抓頭,沒好意思繼續說話。
看見赤井秀一一個人就夠讓降谷零爆炸的了,這其中居然還牽扯出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松田陣平,這就更讓降谷零繃不住了。
“這個…”風見裕也期期艾艾地拖著長音,“我也勸說過唐澤和松田先生,情況比較復雜,這種計劃雖然能糊弄過去很多人,但依舊很冒險。”
“唐澤堅持要這么做?”降谷零壓了壓眉毛。
“…不,是他們兩個都堅持。”風見裕也推了推眼鏡,“松田先生的身份雖然也很敏感,但畢竟性質有所不同,最有可能意識到問題的幾個人,要么相信了我們給出的‘喬裝改扮’這個說法,要么就是普拉米亞這種爆炸犯本人。我沒有反對的立場。”
在這個方面,松田陣平永遠不要出現在鏡頭前,永遠不要被人察覺特殊的身份,這是最好的選擇,大家也都明白。
不論唐澤是利用了什么方法達成了這種恐怖的效果,在初期的驚悚過后,風見裕也心里甚至是有點另一只鞋子落地的踏實感的。
非得是這樣的力量,非得是如此恐怖的能力,才能表明組織這種存在所追尋的東西對人類文明的威脅性,才讓他們這些特殊警察的付出有了意義。
如果前赴后繼,做出那么多犧牲,是為了不讓這種力量被人掌握,那倒也是令人寬慰的事情。
而唐澤這個至關重要的角色本人,以及死而復生的松田陣平自己都堅持的時候,說實在的,風見裕也根本沒有反對的理由。
畢竟沒人比他們更需要保守這個秘密了。
“這有些冒險,但是松田先生不是什么名人,身份敏感度有限。”風見裕也如此解釋,“再三權衡之后,我還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讓松田陣平自己去面對普拉米亞這個老對手,讓松田陣平自己去說服曾經被他救下來的復仇者。
…以及讓松田陣平,自己選擇如何處理與過去的關系。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臉上的余怒終于消散了許多。
松田陣平不可避免地與佐藤美和子等人再次產生了交集,甚至因為萩原千速的事情而短暫地撞上過。
假如他也如此選擇的話…
“那松田,最后做了什么選擇?”
“松田先生啊…”風見裕也垂下頭,推了推眼鏡,“他是個令人欽佩的人。”
“他們并不是威脅到過松田陣平的炸彈犯,正相反,他們是被稱為‘普拉米亞’的炸彈犯的敵人?”
得到了這樣結論的,目暮十三皺緊眉頭。
事情與他們的設想不太一樣,相去甚遠。
這雖然不是什么壞事,好歹降低了一些危險,千葉和伸也因此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卻成功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了。
“他們自稱那多·烏尼齊特西提,是一個發源于俄羅斯,網絡覆蓋全歐洲的組織,正在獨立調查普拉米亞。”理論上是行動指揮的風見裕也將這份資料放在桌上,推到目暮十三的面前,“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身份都是可以追溯到的,松、咳,足立先生聽見的基本是事實。”
一群因為親人與摯愛被普拉米亞所害,被仇恨維系在一起的復仇者。
要說他們完全無害不至于,他們畢竟是在非法持槍,非法入境,行動的不可控和風險也確實會帶來一些公共安全方面的威脅,但由于目標明確,這種危害相對是可控的。
“這個,很拗口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目暮十三皺眉翻看了一會兒資料,繼續問道。
“是俄語,必殺無疑的意思。”轉著筆的唐澤接過話,“也就是說,他們誓要殺死普拉米亞。他們的頭目,確實就是今天柯南君以及足立提到的,名叫艾蕾妮卡的女性。她的兒子和丈夫都在普拉米亞制造的爆炸案中喪生,她自己也因此被燒傷面部。由于普拉米亞犯案的范圍極大,各國警察對這種跨過的惡性案件處理效率不高,案情始終得不到推進,忍無可忍的他們就成立了這個復仇組織。”
“你調查的很清楚啊,明智君。”聽見他這么有條理的敘述,搜查一課的幾個人都默默看了過去。
名義上只是在邊緣劃水,起到一個人脈嫁接作用明智吾郎,此時卻能精確地給出這么多的信息,這明顯不是臨時起意調查的結果。
“你也在追查普拉米亞?”有所猜測的高木涉皺了皺眉頭。
“…差不多吧。你要知道,一個炸彈犯的危害超乎你的想象。我自然也會接到相關的mission。”唐澤笑了笑,用模糊的口吻回答了他的問題。
陷入沉思中的柯南轉過頭,打量了一眼他帶笑的側臉。
這是一個非常模糊的詞語,可以說是委托,也可以說是,“任務”。
難道說明智吾郎出現在此,甚至還提議了由足立透來扮演松田陣平,就是因為這件事與組織有所關聯嗎?
“這些都無關緊要,您只要知道我不可能阻礙您的調查就行了。”說了一句大實話的唐澤笑瞇瞇地擺手,略過這個話題,“還是說回這支小隊吧。雖然他們只是獨立調查的民間組織,但由于他們一直緊咬著普拉米亞不放,這些年確實給普拉米亞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阻止了他的很多次行動。他們對普拉米亞充滿恨意,普拉米亞也一定對他們懷有報復之心。足立的說法其實很合理。”
關于那場發生在黑暗中、莫名其妙的騷亂,用手表打光過去的柯南并沒有能及時捕捉到多少信息。
不是他不想,實在是怪盜團的效率過分的高了。
怪盜團現在的成員,除了在現實里是個布娃娃的諾亞方舟,個個的身手那都是在地下鐵整日和陰影玩魔法對轟練出來。
他們當中,宮野明美還勉強算得上文職人員,星川輝本身就是組織培養出來的炮灰死士,更有戰績驚人的島袋君惠和淺井成實,加上體術本來就非常過關,可以說是警察中難得一見的人才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借著特殊力量的便利,在黑暗中放倒一群持槍的普通人,難度未必比掃一群小陰影高多少。
于是在柯南的視野當中,他只勉強捕捉到了幾抹影子,聽見了慘叫和槍響,從頭到尾找到的最具代表性的特征,是黑暗中一閃而過的紅色圍巾…
順便一提,唐澤雖然沒留下來陪大表哥玩拱火,但他自己當然也早早的選擇了和赤井秀一差不多的路線,趁亂搶了一個南瓜頭和袍子,混進了復仇者的隊伍里,進入了地下設施。
所以到最后,即便情況匪夷所思,即便令人十分困惑,柯南也只能硬著頭皮告訴搜查一課的自己得到的結論…
“他們有可能因為普拉米亞,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所以被什么人帶走了。”柯南這樣干巴巴地總結著。
“…說來說去,到最后也不知道普拉米亞真正的目標是什么。”目暮十三忽略掉這個離譜的結論托著下巴沉思,“不過,犯人會在萬圣節動手,并且目標可能囊括了澀谷很大的區域,這絕對是有可能的情況了。”
“接下來,我們可能要等奧列格先生先聯系毛利叔叔。”柯南放下被自己寫滿筆記的本子,“他會直接到警視廳來找人,一定是掌握有什么重要信息。”
這個信息重要到他需要拋下其他同伴,一個人獨自前往警視廳,與自己并不那么信任的警方合作…
比起很可能被怪盜團帶走了的復仇小隊們,他才是最有可能遭遇危險的那一個。
“嗯,現在只能這樣了。要做好應急備案,目前來說,沒有炸彈威脅,沒有確鑿的證據,想要徹底管制澀谷,還是在這種節日的時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目暮十三嘆了口氣。
辦公室陷入了較為低沉的氣氛當中,大家都看著手里的資料,苦思冥想。
正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松田陣平,或者說,正在假裝是足立透易容而成的松田陣平,打開門走了進來。
“檢查過了,千葉警官除了被注入了輕微過量的麻醉劑,”說到這里的時候松田陣平看了柯南的腦瓜頂一眼,“以及一開始遭受襲擊的時候被毆打造成的輕微扭傷,沒有別的事情。人給你們好好帶回來了,別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哦。”
“你還是這副打扮啊。”猛地再次看見這張熟悉的臉,饒是目暮十三都有片刻的繃不住,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怎么沒把妝卸掉。”
不管是因為什么,有個人頂著松田陣平的臉,大搖大擺在搜查一課走來走去,真的還是太奇怪了…
“我倒是想啊,那位化妝師女士這不是還沒來嘛。”松田陣平敷衍地擺了擺手,“這要是萬一她用了什么特殊的化妝品,我可搞不定它們。”
難得有機會用自己的臉在外行走,可以的話,松田陣平還是想要再多體驗體驗的。
…至少,得給搜查一課的同事們都驚嚇過一遍,才賺回本吧?
“隨你便了。”目暮十三嘴角抽了抽,等到松田陣平看他沒有其他說法,轉過身準備離開時,他才再次出聲,“今天,還是要謝謝你了。”
不論如何,足立透,按照柯南的描述,優秀地扮演好了松田陣平的角色,為了搜查一課的警員,去直面了人身威脅,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嘛,任務就是任務嘛。”松田陣平轉開視線,沒有回應他的道謝,拖著步子,轉頭走了出去。
還是不要沉浸在這種煽情的氛圍里比較好,尤其是當他用這張臉的時候。
走出去幾步,在松田陣平開始思索,去哪能找到白鳥任三郎,看看對方的表情時,他身后的辦公室門再次打開,有人追了出來。
“等一下,足立先生!”
“…還有什么事嗎,佐藤警官?”沒有回頭,松田陣平用扮演足立透時那副憊懶的語氣回應著,“我沒有什么心情陪人玩扮演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