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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突然打擾你。我只是,覺得情況有些棘手。”看見表情冷淡的唐澤,庫拉索反射性地低了低頭,回避他的視線。
她正在按照計劃執行潛入任務,只是從高處俯視著警視廳的時候,正巧看見特征明顯的“唐澤昭”正跟在名偵探的身后,走進警視廳的大樓。
她有一些想要和對方交流的訊息,或者更直白一點,她需要庫梅爾的幫助。
“這么偷偷摸摸地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問題。說吧,朗姆又在發什么瘋?”唐澤擺出一副略顯嫌惡的表情,走到了庫拉索站著的窗邊。
標志性的長發被假發所牢牢束縛,異色的瞳仁也被美瞳遮蓋的嚴嚴實實,若非庫拉索的面部特征實在是很明顯,恐怕光是唐澤自己,想要認出她都是有些難度的。
但只要認出了她,想要分辨庫拉索出現在此的目的,就很簡單。
“我提前給你說過,朗姆要我去調查組織內臥底的事情。”似乎是不愿意和唐澤的距離靠的太近,庫拉索微微后退了半步,“我正在處理此事。”
“嗯哼,我知道。我也回復你了,他有什么要求,那你就去照做。”唐澤偏了偏頭,故作冷漠,“他要找臥底,那是組織的需求,這和我們又沒什么關系。找得到找不到,也不能賴到頭上吧。”
組織被人滲透成了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要是對招聘來的新老員工有所不滿,你應該去找HR,找我們這種小卡拉米來背鍋明顯是不合適的。
至于調查出來的臥底情況么…
在唐澤有所防備之后,他已經委婉暗示過降谷零,讓對方將他自己、唐澤,還有諸伏景光等人的情報從中刪除,對其中和其他情報部門臥底的資料也做一些處理。
拿到了真實資料的庫拉索都沒掀起什么風浪,如今是魔改版的,那就更不會有什么風險了,唐澤當然安之若素。
“反倒是你,這樣貿然接觸我這個身份,是很容易引人起疑的。哪邊都是。”唐澤一副并不買賬的樣子,“想要順利完成任務,或者想要陽奉陰違,阻撓任務進度,是你自己的問題,找我做什么?”
“我也沒有辦法。”庫拉索抓住手肘的手指緊了緊,低聲說,“朗姆似乎很迫切的想要了解什么,正在不斷催促。”
不管怎么說,關系到日本警方在組織方面已經調查和獲取的資料,這份數據都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這份東西落進朗姆手里,可正因為它重要,庫拉索才無法拒絕朗姆的催促。
“本來還能再拖延一段時間,但最近公安方面好像有什么動靜,難得有了出入的空隙。我起碼得混進去確認一下狀況,否則,朗姆該懷疑我的效率了…”
還能有什么動靜?那當然是零組的老大本人被人開盒到了警校時期的經歷,正在兵荒馬亂地處理普拉米亞的相關情報…
“朗姆很急嗎?”心知肚明的唐澤挑了挑眉毛,捕捉到一個訊息,“他是發現了什么東西么?”
庫拉索飛快地掃了他一眼,抿緊了嘴,猶豫了幾秒鐘,沒有回答。
自己和庫梅爾一樣,都是深受實驗傷害的被迫害人,抓住一絲自由的希望,想要走向不被束縛的未來,是合情合理的渴望。
這也是自己達成和庫梅爾的交易,協助對方盜竊了許多組織的機密情報,泄露實驗室的訊息的原因。
但同樣的,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兩個都已經在組織這個泥潭中陷得太深,雙手再也干凈不起來。
就比如,庫梅爾如今所使用著的這張臉…
唐澤當然沒有錯過庫拉索的這個眼神。
這個女人,在KA藥物的作用下,情緒內斂而極端,她的每一個微表情都是有意義的。
“哦,他發現了什么和唐澤一家有關的事情。”唐澤嘴角的弧度拉的更大了,“他認為,你需要去獲取的東西,和它們相關?”
“…他拿到了那張存儲卡。暫時。”庫拉索隱晦地再次掃了唐澤的臉一眼,“他現在想要搞清楚,當初諾亞方舟的繭是不是落在日本公安手里了。”
這片存儲卡,嚴格來說,還是庫梅爾帶回了組織的。
那也是這個代號的起點,是某種隱秘的、再次展開對唐澤一家研究成果攻堅的訊號。
組織內部,對存儲卡和它里頭的研究資料到底該有什么去處,是存在分歧和矛盾的。
朗姆弄到它,即便是以組織二把手的身份,也頗費了幾番周折。
因此,他對能依靠這份資料利用的技術十分重視和渴望。
“他看完那份資料,開始認為,當初放棄諾亞方舟相關的虛擬現實技術,是個錯誤的決定。他認真研究了那次,沒有被公開的游戲試玩會的相關資料…”
“當初會選擇放棄諾亞方舟這個開發方向,不是已經為這項技術做了判斷了嗎?”
“是的,可是朗姆認為,關鍵之處不在于虛擬現實這件事本身,而是在于,神經,或者說,意識與那臺機器的橋接方式。”庫拉索的臉上浮現出審慎的表情,“他是認為,日本公安所扣留的那幾臺機器,可能就是當初‘心之怪盜團’使用的那幾個。你自己在現場,你很清楚這件事。”
有所預料的唐澤挑高眉梢,露出了一種微妙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他知道庫拉索在說什么了。
更準確的一點說,他知道朗姆在對什么東西趨之若鶩了。
怎么講呢,這件事嚴格來說還是唐澤的鍋。
事情要從托馬斯辛多拉的死亡,以及那次游戲試玩會的余波開始說起。
托馬斯·辛多拉,不管他生前到底都做了什么,直到失蹤之前,他由于身為澤田弘樹的養父的特殊身份,自己的手上始終掌握有一部分與諾亞方舟有關的技術資料。
他肯定是不至于夠格了解認知訶學和諾亞方舟的關系的,但他帶著一起來日本的那些機器,本身就是這種學科融合的證明。
Joker等人的現身,諾亞方舟的“叛逃”,讓組織出于自危,決定立刻壯士斷腕,在托馬斯說出組織的一部分秘密之前先一步干掉他。
這也就是唐澤帶著諾亞去做的事情。
在那之后,等到組織從暴露的風險中回過味,再想要確認那幾臺機器到底都在哪里,難度就幾何增長了。
辛多拉帶到日本的團隊和機器被日本公安和參與此事的FBI搜刮了個遍,不管庫梅爾和波本等人的效率有多高,一定都難免有不能及時銷毀的部分。
這原本影響不大,因為無法從那些東西上查到組織的痕跡,但拿到了唐澤杜撰過的資料版本的朗姆,明顯是對這部分東西生出了渴望的。
這次讓庫拉索出來做任務,比起所謂的“臥底名單”,朗姆這種把個人利益放在組織之上的人,其實更在意的是這個部分。
唐澤用拳抵住了嘴唇,裝作是思考的樣子,把差點要繃不住的笑容咽了下去。
他讓愛爾蘭做了那么多準備,甚至不惜忽悠對此毫不知情的本堂瑛佑,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還說,看看什么時候給這個家伙放出一些訊號,試探會不會咬餌呢,朗姆自己就聞著味來了。
這真是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了。
“我大概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又想要你做什么了。”放下手掌,唐澤的表情已經重新調整到了冷淡而陰鷙,“他想要你去記錄一些資料,所謂的名單,只是個幌子。”
庫拉索垂了垂眼睛,沒有否認。
一個組織的臥底名單而已,還是日本公安單方面調查出來的不完整版本。
庫拉索的特長,是利用四色完成的,超乎想象的記憶能力。
在朗姆本人的眼睛還沒有因病退化的時候,庫拉索是他很好的輔助者,可以將他篩查出來的訊息快速記憶存儲,當初的朗姆看重的正是這個優點,沒人比他更了解庫拉索的記憶上限到底有多大。
讓這么一個角色去孤身玩潛入調查,有點雞肋了。
就算這串名字很長,長到能讓一些忠于組織的人心生絕望,那也就只是一串名字,至于動用特殊記憶能力嗎?換誰來不都一樣?
除非,他真正需要庫拉索去記憶的,是比這個更長、更復雜,正常的閱讀極難記憶下來的資料…
想到最近似乎很不想上班的表哥,想到走廊的另一頭,正在暗地里咬牙切齒的一個新癲子,唐澤很快有了點子。
“那我有個好主意。”他用的是商量的不確定詞匯,但語氣完全是不容置喙的,“你想要真正的自由,想要,徹底毀滅朗姆嗎?想的話,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等到唐澤回到會議室的時候,眾人顯然已經結束了關于新娘這邊的人際關系討論。
除了幾位按照任務要求,堅持要貼身保護的警察,目暮十三等搜查一課的骨干已經相繼離開了會議室。
這讓會議室里的氣氛有所和緩,大家正圍在新人的左右,討論他們即將到來的婚禮。
“澀谷之光大廈可不是好預約的地方,想要在那里舉辦婚禮,我們耗費了不少功夫呢!提前了好幾個月預約,價格也不低。”村中努擺了擺手,帶著一種故作云淡風輕的得意,“大樓的天臺上有直升機起降平臺,等婚宴結束之后,我就帶著克麗絲,坐在直升機上,繞著東京上空轉一圈…”
“穿著婚紗這么做嗎?哇哦,聽上去好浪漫。”毛利蘭捧場地輕笑著,視線則暗暗看了父親的方向一眼。
在有生命威脅的前提下,還做出這種略微有些風險的決定,看得出來,這位前警官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愛情的甜蜜當中,意氣風發,春光得意,理智不算特別在線的樣子。
“那要花不少錢吧?”毛利小五郎同樣附和地捧場。
他的目光在村中努臉上轉了轉,到底是沒忍心打破這位老上級的好心情。
“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貴,租用直升機的價格可比婚宴便宜多了。”村中努搖了搖頭,拍了拍克里斯蒂娜與自己交握的手,“下午我們還得去趟大廈,確認好婚禮流程,和司儀商量一下呢。”
有了警方的介入,這次的婚禮注定不同尋常,有很多需要事前確認和交代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那是當然。”克里斯蒂娜被他的輕拍喚回神,將眼珠子從靜悄悄走回來的唐澤身上轉開,自然而然地攀談著,“我們已經給警察們添了這么多麻煩,當然是要盡量配合…也麻煩您了,毛利偵探。哦,剛剛忙著聊那些事情,差點忘記問了。這位是您的女兒毛利蘭嗎?我也有在一些報道上看見過她。真人比照片還漂亮的多呢。”
被這么一問,毛利蘭只能站起身,向她自我介紹,并且順勢介紹起了同來的幾個人。
她又不好說其他人是跟著來蹭飯的,只好換了一種說法:“別看這些都還是孩子,他們同樣是很厲害的偵探哦,幫過警察不少忙呢。還有這位,是我的同學,唐澤昭,他,嗯,同樣幫了不少忙,和搜查一課的警察們都很熟悉。”
那可不是,因為特殊的身份,他做筆錄的次數都比別人要少呢。
搜查一課的警員擔心太多的筆錄記錄,會給唐澤的保護觀察期增加不必要的麻煩,除非事關重要,一般都不太會主動采集唐澤的筆錄…
“是啊,這次搜查一課會想起來給你們提供貼身保護,把事情做的這么盡善盡美,還是唐澤的功勞呢。”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哈哈,“他是個聰明的小子,很機靈的。”
普拉米亞的眼角險些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握著村中努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
就是這個小子,就是他…
“哦,毛利你很會養孩子嘛!”被她捏了一把手的村中努不明所以,還當是未婚妻提醒他積極回應,免得氣氛冷場,立刻不尷不尬地夸贊起來,“就連來你家寄宿的小孩子,都能教養的這么有刑偵天賦啊。這么敏銳的嗅覺,可是個好苗子。”
克里斯蒂娜閉了閉眼睛,好歹吸了口氣撐住了。
…要不是看在村中努優秀的人脈上,她這三年能把這種傻子掐死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