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白鱷王直接狂暴了,昂首咆哮,一道真元從口中射出,直接奔前方一處尸堆射去。
“轟!”
尸堆轟然炸開,一道黑影從中躍出,很快又跳到不遠處另外幾具白鱷尸身的后面。
“吼!”
白鱷王又是一口真元狂暴傾瀉。
“轟,轟,轟…”
現場血肉橫飛,爆炸聲不絕,血腥味瞬間浸染周圍的空間。
墨淵靠著靈巧的身法,左右騰挪,在尸堆中竄來竄去,雖然兇險的很,但白鱷王始終拿他沒有奈何。
“吼!”
白鱷王的憤怒達到了極致。
它剛剛被陳陽錘,倒也罷了,慫了也慫了,它愿意獻上重寶,為自己的沖動買單。
但是,這只耗子,卻將自己帶出來的這些子孫屠殺殆盡,這是它無論如何,萬萬都無法接受的。
此時的它,已經紅了眼,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必須將這只耗子弄死。
“嗖!”
就在它用元神鎖定了墨淵的方位,又要再次噴出一口真元的時候,陳陽動手了。
一柄鐵錘飛來,直接塞進了它張開著的血盆大口里。
猛烈的沖擊,讓白鱷王的身體往后一仰,頭暈目眩。
而這時,陳陽已經飛身縱躍,來到了它的頭頂。
猩紅的血液,遮掩了白鱷王的視線,透過血色的眼簾,它看到了那個讓它有些絕望的身影。
“轟!”
一柄金色的大鐵錘,如同星辰落下,驟然砸在了它的頭頂上。
白鱷王只感覺頭腦劇震,像是有什么東西噴出來了,眩暈感驟然襲來,渾身的力量一瞬間被消解,身體驟然垮了下去。
“怎么會…”
憤怒過后,恐懼感襲來,白鱷王那一雙血眸,寫滿了不可置信。
腦海中像跑馬燈一樣的閃過這一生的回憶。
它生來就天賦異稟,幾百年時間,一直順風順水,雄踞白龍江中,主宰附近二十多里的疆域,如今更是道真境的存在,十里八鄉的靈種,哪個不給它薄面。
今天,就因為襲擊了一個過路的人類,居然招來如此結局。
一時之間,悔恨交加。
“饒,饒…”
這一瞬,恢復了一些理智的它,還想著求饒,想靠著獻寶活命。
但,顯然陳陽不會再給它這個機會了。
“嗡!”
法相金身訣。
陳陽驟然顯出法相。
三丈多高的金色虛影憑空出現,手持一丈多長的鎮山劍,猛然朝著白鱷王的頭頂刺下。
“轟!”
白鱷王的頭骨已經被陳陽用鐵錘砸碎,這一劍,很容易的就將它的頭部刺穿。
轟的一聲,將其釘在了地面上。
“吼!”
白鱷王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本能的扭曲身體,想要做最后的反抗。
然而,鎮山劍釋放出大量的劍氣,劍氣瞬間便將它的元神絞碎。
“轟!”
高抬起的尾巴,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微微抽搐,便沒了動靜。
“叮,任務完成,狩獵SS級靈獸白鱷王,獲得獎勵超級動物生長精華素3,經驗值100000點。”
系統提示響起,一切塵埃落定。
陳陽收了法相,散去金身,長吁了一口氣。
白鱷王的尸體趴伏在地,周圍散落的都是白鱷群的尸身,血肉灑了一地,現場一片狼藉。
“主人,威武。”
墨淵從尸堆中躥了出來,來到白鱷王的尸身旁邊,用力的踹了一腳。
它手中提著一柄劍,十分熟練的切開白鱷王的肚子,試圖取出內丹。
這些個靈獸剛死,能取到內丹的概率是很高的,要是時間久了,搞不好內丹就會化入血中,以能量的形式迅速逸散,白白浪費。
陳陽沒有理會,站在旁邊調息,按下體內躁動的氣血。
這一架,看起來簡單,但實際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這只白鱷王好歹也是力量型的選手,體魄本身就強大,對付這樣的存在,以暴制暴,難度本身就很大。
也幸好陳陽已經將半仙之體大成,不然的話,如此強大的戰斗力量沖擊,身體肯定吃不消。
服下幾顆蘊神丹,剛剛施展法相消耗的精神力,快速的補回。
“主人,你快來看!”
正調息的時候,墨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陳陽走了過去,目之所見,卻是讓他皺起了眉頭。
只見墨淵已經破開了白鱷王的肚子,從它那鼓鼓囊囊的肚子中,滾落出來花花綠綠的一大堆,而在這一堆令人作嘔的東西中,有兩個身影異常的醒目。
是兩個人!
一個青年,應該有二十幾歲,另外一個中年人,四十出頭的樣子。
應該是剛被吞下去不久,還沒有被胃酸消化,但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就在剛才,他還猶豫過一瞬,要不要留這只白鱷王一命,畢竟這畜生是秘境中的土著,可能有用得上的地方。
但現在看來,這畜生死的不冤。
現場惡臭沖天,看的陳陽腹中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惡心。
墨淵倒像是見怪不怪了一樣,將那兩人從污穢中拉了出來,扯了一把草,將他們臉上的污穢清除。
陳陽仔細看了一下這兩張臉。
有一點點印象,好像是協會推薦的那些人里的兩個。
陳陽也只是在進來之前,有打過一個照面,稍微有一點印象。
兩人都是造化境初期,具體什么身份不得而知。
協會推薦的隊伍,加上王援朝和柳建國,一共有二十五人,進來之后,據說是分成了兩隊探索。
該不會是有一隊被團滅了吧?
陳陽心中一緊。
進來的這些人,多是造化境和靈境,要是和這群白鱷碰上,被團滅的概率可是很大的。
陳陽立刻將精神力釋放出去,把現場的白鱷尸身搜索了一遍。
慶幸的是,除了眼前這兩具尸體外,并沒有找到其他人的尸身存在。
也就是說,情況也許沒他想的那么惡劣。
王援朝他們雖然實力不怎么樣,但手段是絕對不差的,畢竟協會的底蘊還是有的。
可惜直接把這只白鱷王給干死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從它口中得知因果。
“這兩人,怎么弄?”
墨淵來到陳陽身邊,雙手捧著白鱷王的內丹送了上來。
陳陽直接將內丹和白鱷王的尸身收了,“刨個坑,就地埋了吧。”
“是!”
墨淵應了一聲。
人死已已,陳陽沒有義務幫他們做什么,既然選擇了進來冒險,就應該想到過這樣的結局。
素不相識,死了還能有人收尸,能給他們一個葬身之地,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其余的白鱷,都是墨淵殺的,幾只造化境的尸身,被它搬進了青玄珠中,其余的全喂了食骨蟞。
對于一只老鼠來說,刨坑是專業對口的,墨淵找了個位置,把那兩人埋葬了,沒一會兒又來到陳陽面前,爪子里捧著一個黑色小牛皮包。
“主人…”
它把小牛皮包遞給了陳陽。
臟兮兮的,陳陽都不忍伸手去接。
“剛剛從那兩人身上搜出來的…”
墨淵將皮包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里面基本都是一些丹藥瓶子。
“主人,你看看這個…”
墨淵的爪子在瓶瓶罐罐中刨了刨,從中間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鐵片,遞到陳陽面前。
陳陽接到手中。
鐵片是長方形的,打火機大小,黑色,鑲嵌有金色的紋路。
正面印著一個令字,背面則是一些看不懂的咒文。
看起來應該是一塊令牌,材質和制作都很精致。
陳陽往墨淵看去,有幾分疑惑,“你認識?”
那兩人的遺物,陳陽并沒有想動,墨淵卻單獨將這塊令牌拎了出來,顯然是認識這東西的。
墨淵道,“沒看錯的話,這令牌應該是當年平天教的天王令,在平天教內,只有修為達到一定層次的嫡系弟子,才會被賜予此令…”
“哦?”
聽到這話,陳陽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平天教?
平天教的令牌,怎么會出現在這兩人的身上?
“你確定,不會看錯?”陳陽問道。
“確定。”
墨淵認真的點了點頭,“當年,要不是我和沖天觀翻臉,那個什么平天教的石尊主,還不見得能囂張得起來…”
“我和他有過數面之緣,在我面前,他也得乖乖稱一聲前輩,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招攬我,說可以幫我尋找續命之法…”
“但我看這人,氣量雖大,但氣數卻不強,只怕他自己都活不長久,還談什么幫我延壽,便始終沒有搭理他…”
“后來,我的猜測沒錯,他果然沒多久就死了…”
“對于平天教,我接觸的不多,但是,一塊令牌而已,我還不至于認錯。”
墨淵說的信誓旦旦,順便還吹了一嘴當年的風光。
陳陽看了看手中這塊令牌。
如果說,這真是什么天王令,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難不成,除了那三只地獄之蟲,平天宗還有人混進來了?
陳陽心中一咯噔,這事還真說不定。
這次進來的人,可不止峨眉和五門八脈之人,其余勢力也有不少,倉促之間,根本沒法鑒定這些人的身份。
這些人里,究竟混入了多少動機不純的勢力,可真不好說。
“只有一塊令牌?”陳陽問道。
墨淵點了點頭,“只找到這一塊,天王令需要一定修為和地位才能拿到,這兩人中,多半有一人在平天宗內有著不低的身份…”
陳陽頗以為然,可惜人已經死了。
蜈老不在,如果蜈老在的話,倒是可以讀取一下這兩人的記憶。
“這令牌,有什么用?”陳陽問道。
墨淵道,“據我所知,天王令,除了是身份的象征,同時也有護身的能力,不過,看這兩人的樣子,這令牌并沒護住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使用…”
陳陽思索了片刻,“走,去江邊看看。”
白鱷王雖然死了,白鱷群也損失慘重,但白龍江里肯定還有白鱷王的子子孫孫存在。
但凡能找到一只誕生了靈智的白鱷,都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江邊。
江水濤濤,滾滾不息。
墨淵渾身都是血污,白鱷王已經死了,它也沒有顧忌了,直接跳進了江中。
把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凈,一個猛子扎進了水底。
沒一會兒,水面翻涌。
一只大黑耗子拖著一條氣息奄奄的大白鱷來到了岸邊。
造化境中期,身上盡是劍傷,顯然是墨淵干的。
別的不說,這只耗子是個行動派,在干活這方面相當的積極,有時候都不需要陳陽開口,它自己就能把事情辦周到。
陳陽當即用精神力和這只白鱷交感,詢問白鱷王腹中那兩人的來由。
白鱷恐懼的要命,自然也不敢有半點隱瞞。
也就是在陳陽抵達這里的一個多小時前,有兩個人來到白龍江邊,想要橫渡白龍江。
江上沒橋,兩人也不會飛,于是乎,找到白鱷王,想讓白鱷王馱他們過江。
結果,到了江中,白鱷王突然反水,直接將兩人掀翻入水,兩口就給吞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么的簡單粗暴。
陳陽感覺有點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愣一愣的。
他低頭凝視著面前這只白鱷,“你知道在我面前說假話,會是什么后果么?”
照這只白鱷的說法,那兩個人是腦殘么,自己都只有造化境,卻居然敢找道真境的兇獸幫忙渡河。
這不就是主動送上門的肉菜么?
就算再沒有江湖經驗,也不敢這么干吧?
“不敢有半個字的假話。”
白鱷連忙搖頭,傳音說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里面有個年輕的男人,好像是和我們大王認識…”
“我們大王本來當場就要殺了他們的,那年輕男人亮出一塊令牌之后,我們大王就猶豫了,便答應了渡他們過河…”
“令牌?”
陳陽聞言,眸光一凜。
天王令么?
白鱷王認識平天宗的天王令?
平天宗的勢力這么大,都已經提前滲透到這九老洞秘境中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陽心中微沉。
一個丹陽子,和平天宗有牽連也就罷了,現在這江中的一頭兇獸,都能認得天王令,可想得知,平天宗在這秘境中的布局絕對不止一星半點。
白鱷繼續說道,“我們大王好心渡他們過江,但這兩人到了江中,惹了我們大王不快,所以,我們大王一怒之下,就把他們給殺了…”
“那兩人也是蠢,明明就沒多少實力,卻還敢在我們大王面前叫囂,我們大王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肯渡他們過江,已經是破天荒了…”
“他們說了什么,惹了你們大王不爽?”陳陽問道。
白鱷王既然認得天王令,還送他們過江,證明那令牌還是有用的。
但白鱷王半路反水的行為,就有點迷了,那兩人究竟說了什么,把白鱷王給刺激了?
“這個…”
面對陳陽的質問,白鱷磕磕巴巴,語焉不詳。
“快說。”
墨淵眸光森然。
白鱷渾身一顫,對這只耗子充滿了恐懼。
“我說!”
白鱷連忙說道,“我們大王養了一株仙草,這幾日剛剛成熟,還沒來得及采摘,那青年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的,便開口向我們大王討要,語氣還相當放肆,我們大王也是氣不過,這才…”
“仙草?”
墨淵往陳陽看來。
陳陽不動聲色,“十葉水菩提?”
剛剛白鱷王向他求饒的時候,就已經提起過這事,所以,他并不意外。
“是!”
白鱷連忙點頭,“那株仙草,我們大王精心守護了很久很久,付出了很多心血,這才成長到十葉,本來是準備過段時間用來沖擊道真境中期使用的,那兩人嘴巴一張就要向我們大王討要,這換誰能忍…”
它的言語之中,盡是忿忿,想說那兩人死有余辜。
現在,事情算是明了了。
白鱷王和平天宗,或許真有一些牽連,那兩人想靠著平天宗的身份,從白鱷王身上討要好處,但明顯是過分高估了他們自己的身份,也過分低估了白鱷王的兇殘。
這種人,可能真的就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好日子過太多了,有些忘乎所以,覺得誰都必須讓著他,供著他,把背景當成了自己的實力,完全沒有意識到,一旦背景保護不了自己了,會有多么的危險。
這兩人,死的也不冤。
在秘境中敢這么搞,說一句腦殘都不為過,確實也該死。
搞清楚因果,陳陽便沒再當回事。
“仙草還在?”陳陽問道。
“在,在的。”
白鱷連忙點頭,“就在這白龍江底的水脈上長著…”
“你去把它采上來。”
陳陽冷漠的出聲,“不要想著逃跑,不然,死!”
“大人饒命。”
白鱷慌忙求饒,“不是我不肯,實在是不能,那地方有天然的道紋禁制,除了大王,我們根本進不去,而且,這果子的采摘,據說也十分的講究,似乎需要用金器擊落,不然會毀了果子…”
陳陽滿頭黑線。
墨淵在聽到十葉水菩提的時候,就已經怔住了。
“主人,水菩提啊,十葉,絕對的仙果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墨淵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要不,讓我下去看看?”
“你?”
陳陽哂笑一聲,沒有多言,取出一枚系統獎勵的閉氣丹,直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