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墨淵憶當年,天路斷絕的原因

　　“到時候我找個時間去會會他，免得這老東西以次充好，搞些次貨坑你。”

　　黃道林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陳陽，“你拿這些東西，不會是想修煉神火宗的火供之術吧？”

　　“哦…”

　　陳陽聞言，干笑了一聲，“什么都瞞不過叔公，我確實有這么一個想法，不過，目前還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行，前段時間，從你那兒拿了些紙元寶燒了，確實得到了一些輕微的反饋。”

　　黃道林頷首道，“雖說功法沒有善惡，但有些功法，就是會導人向惡，你是成年人，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千萬別走了歪路。”

　　“叔公放心，我懂的。”

　　陳陽認真的點了點頭，這火供之術，確實和三一五牙經一樣，容易導人向惡。

　　但陳陽有系統在，有系統的輔助，修為進展比尋常人快很多，火供之術，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有了它，也許可以提升一些修行速度，短時間內暫時增幅自身力量，但也得看投入和產出值不值。

　　他肯定是不會經不住誘惑，學桑杰那般，直接拿人來火供的。

　　如果聶良云制造的陰鈔有用，那便用，如果沒用的話，也不強求，這火供之術不修煉也沒什么影響。

　　他不過是想把現在囤積的一些財富轉化成自身修為，僅此而已。

　　黃道林也沒多說什么，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陳陽是聰明人，肯定能理解他的提醒。

　　夜，王援朝家別墅。

　　陳陽打坐到半夜，昨夜施展三階咒印的消耗已經補回，狀態也調整到了巔峰。

　　現在，就等著明天九老洞開啟了。

　　今天下山的時候，聽王援朝說，這次進入秘境的，一共120人，峨眉青神兩派就占了60個名額，20位造化境，40位靈境。

　　峨眉方面，包括元龍在內，不少人都會進去。

　　法相寺、神霄宗、紫霞觀這等大派也有派弟子過來，不僅如此，神農門等一些隱世宗門也來湊熱鬧，搞得王援朝他們頭大，誰也不好得罪，最后不得不從協會的30個推薦名額中，摳了一些名額出來。

　　另外，晚飯的時候聽王援朝說，他和柳建國也要進去闖闖。

　　可想而知，九老洞開啟，對修行界來說，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

　　這還是峨眉方面故意壓著消息，壓到這兩天才往外公布，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的結果。

　　如果早些公布出去，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騷亂，根本不敢想象，搞不好有的門派為了爭奪名額，都能直接打起來。

　　畢竟，九老洞秘境，關系峨眉傳承，不知道多少天人境強者留有機緣在里面，光是想想都讓人眼饞。

　　陳陽將青玄珠取了出來。

　　他沒敢放墨淵出來，這里畢竟還在峨眉，搞不好能被人察覺到氣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直接元神滲入青玄珠中。

　　里面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塊平地，上面寸草不生。

　　墨淵盤坐在地上打坐。

　　還真特么有幾分人樣。

　　感受到陳陽的元神進來，墨淵睜開了眼睛，往虛空中看來。

　　“峨眉九老洞，了解么？”陳陽的聲音響起。

　　“九老洞？”

　　墨淵聞言，稍微錯愕，“知道啊，怎么了？”

　　“明天九老洞秘境將要開啟…”

　　“是么？”

　　還沒等陳陽把話說完，墨淵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只招子放著光，“那正好啊，帶我進去，我現在境界跌退，不受秘境規則限制，而且，我有尋寶覓寶的天賦…”

　　“你對九老洞，很了解么？”陳陽問道。

　　墨淵搖了搖頭，“我在沖天觀那些年，九老洞秘境開啟過幾次，但我早已道真境，并沒有機會進入，只知道那是峨眉佛道兩宗的根本，由峨眉祖師司徒玄空開辟，后又經多位天人境強者傾力打造…”

　　“峨眉歷代以來，佛道兩宗大部分的天人境強者，死后都埋葬在其中，留下傳承道統，肉身返還天地…”

　　“不過，里面雖然有不少機緣，但歷代以來，基本上每百年就會開上一次，大量后輩弟子涌入，尋找機緣，尤其是近四百年來，沒有天人境強者誕生，里面的資源只出不進，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了…”

　　墨淵所說的，和陳陽從玄通口中聽來的，基本一致。

　　唯一的區別是，墨淵沒有提到里面的危險。

　　陳陽道，“你覺得，里面會不會還有天人境強者存在？”

　　“什么？”墨淵有些不解。

　　陳陽道，“我是說，活著的天人境強者。”

　　“這…”

　　墨淵聞言一滯，它明白了陳陽的意思，“應該不至于吧，當年之事過后，天地異變，大勢之下，所有天人境強者都直接崩碎了天路，雖說九老洞秘境自成一界，但只要是天人境強者，都應該是躲不過此劫的…”

　　陳陽眉頭微聳，“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天路為什么會斷？”

　　“這個…”

　　墨淵頓住。

　　陳陽皺眉，“有什么不能說的么？”

　　感受到陳陽語氣的不善，墨淵連忙說道，“不是我不肯說，實在是我了解的也有限。”

　　“那你就說說你了解的部分。”陳陽道。

　　墨淵道，“當年，數十位山君河伯齊聚京城，趙全真作為蜀山第十八代山君，自然也去了…”

　　“離開之前，趙全真很惆悵，把劍林中的劍陣重新布置了一遍，給沖天觀交代了許多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肯定是有大事…”

　　“后來，他去了京城，之后沒多久，天地震動，那時候的峨眉，佛道兩宗，還有四位天人境強者鎮壓，不明何故，直接道毀人傷，幾乎同時進入天人五衰…”

　　“不久后，趙全真被送了回來，那時候，它也已經進入了天人五衰的極境，無力回天，硬挺了半年，最終還是死了…”

　　“我問過他發生了什么，但他并沒透露只言片語，只說天路斷了，災劫將至，讓我守好峨眉…”

　　“整件事，事發突然，沒人知道原因，一時之間，修行界人心惶惶，其后不久，人間便升起戰亂，許多門派被卷入，那段時間，太混亂了，別說天人境了，普通修士都不知道死傷多少…”

　　“等災劫過后，修行界已經不復以往，后來，江湖上傳出消息，有的說，是人間王朝更替，刀兵之氣，沖斷了天路；也有的說，是天人境強者太多，超出了咱們這世界承受的極限，致使天路崩塌；還有的說是量劫，修士攫取天地資源太多，天地要收回，所以是天地大勢斬斷的天路…”

　　“總之，說法很多，但當時天人境強者盡數隕落，根本沒人能有個準確的說法…”

　　“這天路，又叫天地之橋，是一條連同修士靈臺，以元神于虛空中開辟出來的通道，這條通道，直通天地之門，與天地橋接，以達到真正天人合一的狀態，明悟神通造化，獲得天地自然偉力加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路，而這些天路，都通過精神世界，連接著同一個地方，所以，既然天路斷了，那肯定就是全都斷了…”

　　“不管你身在何處，九老洞秘境再怎么自成一界，你是天人境強者，你的天路始終是和其他人一樣，連接著天地之門的，那是精神世界，沒理由你就能幸免…”

　　墨淵講完，陳陽多少還是有點震撼的。

　　雖然很多內情它也不清不楚，但是，足以給陳陽腦海中勾勒出當年的一些情況。

　　如果真如墨淵所說，那確實是不太可能有天人境強者幸免。

　　天路斷了就是斷了，沒理由別人的都斷了，就你沒斷。

　　天路所在乃是精神世界，與你肉身躲在什么地方是沒有關聯的。

　　再說了，如果九老洞秘境的擋災劫，那豈不是早就被當時各派的天人境強者塞滿了？

　　但玄通口中說的那位存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算了，等進去后再看看吧。

　　陳陽拋開雜念，又道，“你對天路倒是很了解嘛？”

　　墨淵道，“我好歹也是跟過山君的，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更何況，我本身修為也不低，如果不是當年天路突然斷了，搞不好我也早就突破天人境了…”

　　“哦？”

　　“當年我和幽璃，都已經到了道真境后期，而且已經修煉圓滿，識海之中，天門已現，只等開啟天門，搭通天地之橋，便可進入天人境，但卻被趙全真給阻止了…”

　　“起初我和幽璃都還有些不忿，但后來出了那事，方才醒悟，趙全真此舉其實是在保護我們，倘若我們當時突破了天人境，只怕也早死四百年了…”

　　“其實，一開始，我是一心想做一只善靈的，趙全真死后的幾百年，我一直盡心盡力替他守護宗門，但是，我怕死啊，怕極了…”

　　“我們靈獸，有天地賜福，壽數方面要比你們人類占些便宜，你們人類要天人境才能活到八百歲，但我道真境就能有差不多的壽數，可是，時不待我，無法突破天人境，壽數一盡，難逃一死，我也是被逼得沒法了，這才…”

　　說著說著，它又講起了它這些年心態變化的心理歷程。

　　如何從峨眉佛道兩宗，人人尊重的鼠道友，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陳陽沒興趣聽它講這個，取出一瓶高級動物生長精華素，丟進了青玄珠中。

　　“調整好狀態，明天跟我進九老洞。”

　　“是。”

　　墨淵連連點頭，眸子里閃爍著興奮。

　　“別高興的太早，進去之后，要聽指揮，敢亂搞，后果自負。”

　　“不敢，不敢！”

　　墨淵連忙答應。

　　直到感受到虛空中陳陽的元神力量消失，這才松了口氣。

　　隨即，眸里卻又充滿了遏制不住的激動。

　　它在峨眉那么多年，九老洞秘境開啟過數次，但都因境界的原因，無法進去。

　　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境界跌退，反而給了它這么一個機會。

　　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然如此。

　　秘境之中，機緣無數，搞不好就有能幫助它延續壽數的機緣存在呢。

　　它最擅長的就是尋寶，九老洞秘境對它來說，簡直就是天生的福地。

　　雖然它修煉了《南無般若涅槃經》，燃燒了殘余的元神和修為，轉化成了少量的壽元生命力，使得它茍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但是，這少量的壽元生命力，恐怕頂多給它帶來數年，或者十來年的壽數，它能做的，就是在壽盡之前，最好能重新修煉到巔峰，到時候，再不濟也可以再次使用《南無般若涅槃經》，如此反復涅槃，雖然折騰，但好歹能茍活。

　　可是，縱然它是重修，但就這點壽數，想要重修到巔峰，難度可是不小。

　　它需要機緣，大機緣。

　　比如，山虺幽璃的肉身、內丹，等等。

　　但這種東西，陳陽舍得給它么？

　　為今之計，它是虛以逶迤也好，是誠心歸附也好，唯一的出路，就是把陳陽給哄好。

　　只要自己表現出自己的價值，這小子肯定舍不得讓自己死。

　　墨淵遏制住心中的激動，看了看陳陽丟給它的瓶子。

　　打開瓶蓋，一股馨香讓它登時神清氣爽。

　　瓶子里的液體晃蕩，十分誘人。

　　靈液！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靈液，但墨淵能感覺到，這靈液對自己很有利。

　　陳陽已經用生死咒印拿捏了自己，也不可能多此一舉，再下毒害它。

　　墨淵沒有顧忌，將靈液一飲而盡。

　　靈液入腹，很快便有一股能量從腹中散開，暖洋洋的，散向四肢百骸。

　　好爽！

　　有一種泡溫泉的舒坦感覺。

　　神念在增長，修為也在跟著增長，身體像是一塊干涸的海綿，瘋狂的吸收著靈液釋放的能量。

　　但是，沒過多久，靈液能量就被完全吸收一空。

　　“好神奇，這是什么靈液，居然不需要煉化，直接就能化為自身能量…”

　　墨淵的眸子微亮，這個小子，貌似有點神秘呀。

　　只是這么一瓶靈液，居然養好了自己身上的暗傷，修為也隱隱有所上漲。

　　如果再多來幾瓶，搞不好自己都能恢復到造化境中期了。

　　房間里。

　　陳陽從青玄珠中收回元神。

　　這只耗子，確實知道不少事情，可利用的價值很大。

　　也不用管它是不是真的誠心歸附，陳陽根本不在乎，只要它能給自己帶來價值，這一點就足夠了。

　　它剛剛提起天路，讓陳陽對天人境又有了一些了解。

　　精神世界，天地之橋，天人合一…

　　這些個詞，讓他對天人境勾勒出了一個大概的形象。

　　按照墨淵的說法，修煉到道真境后期大成之后，修行者的靈臺之中會出現一道門戶，通過門戶，可以進入所謂的精神世界，貫通天地之橋，與天地相接，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天人之境。

　　屆時便可引動天地之勢，操控自然偉力，等等等等。

　　但具體是個什么情況，等以后再和這只耗子好好談談，當下，擺在陳陽面前最重要的，還是接下來的九老洞秘境之行。

　　翌日，清晨。

　　景區暫停接待游客。

　　一大清早，報國寺內就熱鬧了起來，晨鐘剛響，便已經有很多人在山門內的廣場上聚集。

　　有參加這次九老洞探險的，也有一些來送行的，以及部分工作人員，兩三百人，把山門前的廣場擠了個滿滿當當。

　　廣場上，獲得進入秘境資格的人，分為了三波。

　　一波是峨眉和青神出的人，五門八脈也有零星的幾個，峨眉出的人多些，有四十個人，而青神和其他幾脈，明顯要凋零許多，一起也只來了二十個人，甚至青神派當代掌門蕭玉堂都參與了進來。

　　余懷真也來了，這等盛事，自然少不了他，好歹也得來給徒子徒孫們壓壓陣。

　　另外還有兩撥，一撥是協會推薦的名額，五個造化境，二十個靈境。

　　協會本來有三十個名額，其他門派勢力申請的人實在太多，上面讓他們酌情考慮，實在沒辦法，調度來調度去，最后讓了五個名額出來。

　　不過他們也不是能吃虧的主，這里面有多少利益交換，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王援朝和柳建國兩人，也各自占了一個名額。

　　另外一撥，就是那些個其他門派走人情塞進來的，一共有三十五人。

　　在廣場上，元龍給眾人交代了一些事情。

　　無非就是進去之后，注意安全，如果遇上危險，要互幫互助之類的話。

　　但臺下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興奮的紅眼。

　　都是奔著尋找機緣去的，對于元龍的交代，很多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但不管怎樣，元龍已經起到了告知義務，等進了秘境后，真遇上危險，這些人自然就知道痛了。

　　他管不了別人，只管著峨眉門下這些人就行了。

　　元龍交代完畢，眾人的身份查驗通過，便分批離開了報國寺，步行上山，前往九老洞。

　　隊伍浩浩蕩蕩，綿延一路。

　　陳陽和黃燦都在最前面峨眉的隊伍里。

　　前后都是一些僧人，元明、元覺等元字輩在前，接下來就是定字輩，以及一些對峨眉做出過貢獻的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