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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段秋萍到來,該你表演了

  “夾皮溝?”

  王盼娣一怔。

  她心中不免好奇,這個陳敬之,究竟給祖婆婆說了什么,居然讓祖婆婆的情緒有那么一瞬的消沉。

  “祖婆婆,我們不是要…”

  王盼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但見到那張布滿寒霜的臉,她又趕緊把話給吞了回去。

  段秋萍沒有理會她,目光看向了車窗外。

  黑暗中,路燈不住的后退,光影轉換,像是將她的思緒帶回了當年…

  夜里,十二點左右。

  天上下起了雪,片片鵝羽,自漆黑的夜空中灑下,冷風乎乎的刮著,冷得連蟲子都不叫了。

  路燈下。

  陳陽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衣服上已經沾滿了雪花。

  一輛轎車進了村,停在了路口。

  陳陽跺了跺腳,忙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女人。

  “咦?”

  陳陽臉上寫滿了驚訝,“咳咳,怎么,怎么是你們?”

  嗓音依舊嘶啞,他錘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這演技,也當真是鍛煉出來了。

  段秋萍打量了陳陽一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爺爺呢?”

  陳陽還有些愕然,“他在給老祖公守靈,讓我來接人,老輩子,你是…”

  “走吧。”

  段秋萍并沒有想和他多費什么口舌,立刻便讓陳陽帶路。

  許多年沒有回來,村里早就變了樣,現在又是晚上,沒人領著,她還真找不到地方。

  陳陽也沒多言,連忙走在前面,冒著越來越大的風雪,往村后的陳安民家走去。

  堰塘邊,陳安民家。

  這會兒,該睡的人都睡了,剩下一些人,在隔壁的祠堂里打牌。

  段秋萍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雙手插兜,冒著風雪,來到堂屋口,稍稍頓了頓腳。

  看著堂屋里的棺材,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穩住躁動的心神。

  “萍…萍姑,你來了?”

  陳敬之看到了她,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

  講道理,他應該叫一聲五嬸兒的,但是他知道段秋萍討厭這個稱呼。

  段秋萍微微頷首。

  她站在堂屋門口,并沒有進去。

  “什么時候的事?”

  許久,她才吐出一句話來。

  五十年了,這屋里還是和她記憶里一模一樣,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過。

  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今天中午!”

  陳敬之道,“本來不該打攪你的,但是,五叔臨終前,還是想見一見你,所以…”

  段秋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內心保持平靜。

  她終于走進了堂屋,來到靈前,給陳安民上了一炷香。

  站在棺前,看著棺中的人,許久,臉上恢復冷漠。

  段秋萍道,“他有留下什么話么?”

  陳敬之道,“五叔只有一個遺愿,想葬在棕樹坡埡口巖…”

  段秋萍的兩條眉毛皺到了一塊兒,眸中戾氣一閃而過。

  “老東西,都多少年了,還放不下?”

  她握了握拳,但最終還是松開了拳頭,但看得出來,她的內心很不平靜。

  陳敬之苦笑,“今天下午,小陽已經找人選好了墓地,陰陽已經選好了時辰,18號上午送棺上山,萍姑,既然來了,多留幾天吧?”

  段秋萍聞言一滯。

  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回答。

  王盼娣站在旁邊,她搞不清楚情況,也不敢說什么。

  “萍姑?”

  陳敬之喊了一聲。

  段秋萍這才回過神來,猶豫片刻,她還是點了點頭。

  對于陳家,她沒有什么好感,但是對于陳安民,她的感情是復雜的。

  不管怎樣,棺材里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丈夫,雖然那是一個錯誤,但是,他們好歹同床共枕兩年,還有過一個兒子。

  年輕的時候不覺得,這上了年紀,回頭看一看,心中頗多感慨。

  她對陳安民,至始至終,都談不上愛,嫁給他也只是為了報復劉長青。

  那段最難的歲月,是陳安民陪她過來的,她也曾經以為,她會就那樣在夾皮溝蹉跎一輩子,但誰想到,劉長青還會回來找她?

  于是,陳安民便只能成為真愛的犧牲品。

  這輩子,她不覺得自己虧欠任何人,但是,除了陳安明。

  當年夾皮溝的那段經歷,一度成為她的心魔,在修行之中對她影響頗大,甚至突破造化境的時候,被心魔所擾,差點失敗。

  現在,陳安民死了,正所謂人死債消,她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把心魔徹底斬去。

  “祖婆婆,我們不是還有事么?”王盼娣忍不住說了一句。

  今天可才十五號,那豈不是要在這兒待三天,她們可還有正事要辦呢。

  而且,這破地方這么簡陋,恐怕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不急。”

  段秋萍抬了抬手,止住了王盼娣。

  王盼娣見她不悅,也不敢多說。

  段秋萍扶著棺木,矗立良久,堂屋里很安靜,只有燭火燃燒的聲音。

  “萍姑遠來勞頓,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話,我們明天再說。”

  陳敬之說了一句,便讓陳陽帶她們去老宅休息。

  堰塘邊的小路上,段秋萍走在前面,陳陽在后面打著電筒。

  “祖姑奶,你和老祖公是什么關系?”

  陳陽一臉好奇,實際卻是明知故問。

  “朋友,兄妹。”

  段秋萍吐出了幾個字,言簡意賅。

  反正,就不是夫妻。

  “兄妹?”

  陳陽怔了一下,“我看你頂多也才五十來歲吧,老祖公都九十多了,這也差太多了。”

  “嘁!”

  沒等段秋萍說話,卻聽王盼娣輕笑了一聲,“你懂什么,祖婆婆只是看起來年輕而已,實際也已經快九十歲了…”

  “多嘴。”

  沒等王盼娣說完,便遭到段秋萍的呵斥。

  王盼娣脖子一縮,不敢再多言。

  “咳咳,真的假的?”

  陳陽繼續沙啞著嗓音,臉上寫滿了不信。

  段秋萍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你老祖公這些年,過的好么?”

  “好?好什么呀!”

  陳陽苦笑了一下,“老祖公沒有后人,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是村里的五保戶,我爺爺倒是會經常回來看他,現在他走了,也是我們家給他操辦后事…”

  “聽村里的一些老輩子說,老祖公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個孩子,但是被她老婆伙同情夫給弄死了,后來他老婆跟情夫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可憐的很…”

  陳陽唏噓不已,故意這么說,往她心上扎刀子,看她反應。

  “啊?這么…”

  王盼娣聽到這話,卻是八卦了起來,臉上表情略顯難看,“那你這個老祖公,未免也太慘,太慫了吧,攤上這種事,難道不該抓了他老婆和情夫,浸豬籠么?”

  “住口。”

  段秋萍厲喝了一聲,卻是把兩人都給嚇了一跳。

  “說這種話的人,都該拔了舌頭。”

  一股冷冽的殺氣,從段秋萍的身上綻放出來,好一會兒才收斂。

  厲害,厲害。

  陳陽走在后面,都被她身上的氣機給影響到,差點就運轉內勁去抵抗了。

  這就是造化境么?

  光是一點氣勢,都不是針對自己,就已經讓自己感覺到心驚肉跳了。

  “祖姑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悻悻的走在段秋萍的身后,貌似小心的詢問。

  實際,內心一直在盤算,段秋萍要在夾皮溝留三天,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她給弄死?

  老祖公生前遺愿,應該就是讓陳陽帶段秋萍去見他。

  靈前相見可不算見面,再怎么,也得送她下去才行,老祖公這會兒應該還沒有走遠。

  可是,造化境呀,有點難搞。

  還有三天時間,慢慢想辦法吧。

  幸好陳陽有先見之明,事先做了大掃除,把家里家外該處理的都處理了,該藏的都藏起來了。

  陳陽刻意讓段秋萍和王盼娣住了他的房間。

  他要把主動權握在手里,讓這女人按照自己的劇本走,將來就算遇上證據指向自己,她也會陷入自我懷疑。

  第二天。

  一夜的雪后,村里村外,都覆蓋了一層積雪。

  房前屋后,銀裝素裹,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的世界。

  陳陽聯系的磚石水泥,已經送到了上山的路口。

  早飯過后,陳陽便找了一些人,幫忙把磚石背上山。

  聯系好的泥水磚瓦匠也來了,雖然還在下雪,但修生基這事可等不得。

  就算下刀子,也得盡快把生基給修好。

  棕樹坡,埡口巖。

  段秋萍也來了,她站在坡上,冷眼看著眾人忙活。

  山上的雪,積了有一指厚,冷的要命。

  陳陽指揮著眾人放好磚石,泥水匠已經在選好的位子畫好線,開始砌磚了。

  “祖婆婆…”

  王盼娣站在段秋萍的身邊,她的目光卻是盯著人群中的一個身影,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那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材壯碩,皮膚黝黑,平頭方臉,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均線的顏值。

  奇怪的是,別人都穿的厚厚的,偏就這人,這么大冷的天,天上還下著雪,他居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

  而且,力氣賊大。

  5斤重1匹的磚,別人頂多背個一二十塊,他卻是背了一背簍,少說也有五六十塊。

  絕對超過兩百斤。

  這還是雪天路滑,上山爬坡。

  段秋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人,或者說,從見到這青年出現,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

  “陳陽。”

  這時候,段秋萍對著陳陽喊了一聲。

  陳陽熱的冒汗,聽到段秋萍喊,連忙跑了上去。

  “有,有事?”

  陳陽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吐著白煙。

  王盼娣嫌棄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明白,黃穎怎么會找個這樣的男朋友,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弱的也是可以。

  段秋萍往人群中搬磚的青年指了指,“那個小伙子是誰?”

  “誰?”

  陳陽回頭望了望,“你說白襯衫那個?他叫黃燦,是我一朋友。”

  “你朋友?”

  段秋萍古怪的看了看陳陽。

  “有什么問題么?”

  陳陽坦然的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旋即促狹的問道,“祖姑奶,你不會是想給盼娣妹子介紹吧?我去叫他過來…”

  “嘁!”

  王盼娣輕笑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胡說八道什么,山雞怎么能夠配鳳凰,我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看上這種貨色吧?”

  這特么,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陳陽怔怔的看著她,臉上的尷尬,變成了嚴肅,“你就算不喜歡,也用不著這么侮辱我朋友吧?”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王盼娣完全沒有想到陳陽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行了。”

  沒等她說完,段秋萍出聲打斷,他可沒心情聽這二人斗嘴。

  她對陳陽說道,“一會兒回去后,帶他來見見我。”

  “呃…”

  陳陽一滯,回頭看了看黃燦,旋即點了點頭。

  段秋萍也沒再多說,她往下方看去,“這生基,有必要修這么大么?”

  陳陽解釋道,“我們這兒修生基,基本都是夫妻合葬,兩個墓室…”

  “合葬?”

  段秋萍蹙了蹙眉。

  陳陽頷首道,“雖然老祖公一直孤身一人,但是,他曾經結過婚,也有過孩子,如果只修一個墓室,讓他獨葬在這兒,也太孤單了些,另一邊寧愿空著都行…”

  聽到這兒,段秋萍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

  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膈應的。

  眼不見為凈,她沒再多看,直接帶著王盼娣離去。

  “怎樣?”

  黃燦一邊搬磚,一邊拗著造型,賣弄著他那結實的肌肉。

  見陳陽回來,他忙問了一句。

  陳陽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一會兒回去見她,到你表演的時候了,可別尿了褲子。”

  “嘁。”

  黃燦輕笑一聲,“要說表演,我肯定比你專業,我的曾經的志向就是做一名演員。”

  “哦?不是網紅么?”

  “當不成演員,才選擇當網紅的。”

  “好吧,我拭目以待,別掉鏈子就行。”

  “瞧好吧你。”

  中午。

  堰塘邊陳安民家里,人多,吵鬧的厲害,混雜著吹拉彈唱做法事的聲音,吵得人耳朵生疼。

  午飯后,陳陽帶著黃燦回了家。

  段秋萍在堂屋里坐著,閉目養神。

  陳陽帶著黃燦走了進去,“黃燦來了。”

  段秋萍抬頭看了一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對陳陽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他聊聊!”

  陳陽表示了一下錯愕,但什么也沒問,當即便轉身離開了,連眼神都沒敢給黃燦一個。

  堂屋里就只剩下三人,黃燦站在那兒,一臉疑惑看著面前這個女人。

  他剛想說些什么。

  王盼娣突然躥了過來,抓住黃燦的肩膀,直接將他按在了茶幾上。

  “哎呀!”

  黃燦痛呼了一聲,當即便要掙扎。

  他的力氣可也不小,現如今都快進二品境了,王盼娣也不過剛入二品,差距不大,還真有點按不住他,直接被他給掙扎了起來。

  “你干什么?有毛病吧你?”

  黃燦朝著王盼娣大吼了一聲。

  王盼娣臉色微變,眉頭輕輕皺起,當即便要動些手段。

  “丫頭!”

  段秋萍出聲阻止了她。

  王盼娣悻悻的罷手,對著段秋萍搖了搖頭,“祖婆婆,不是他!”

  “嗯!”

  段秋萍微微頷首。

  以面前這個青年的實力,也不可能是那天在蛇王廟襲擊王盼娣的人。

  段秋萍看著黃燦,“小伙子,你叫黃燦是吧?”

  “嗯!”

  黃燦揉著肩膀,發出一個鼻音,明顯不爽,“你們誰呀,太沒禮貌了…”

  “你…”

  王盼娣聞言,便想出手教訓黃燦,但被段秋萍眼神制止。

  段秋萍道,“你身上的火蠶,怎么來的?”

  這才是她今天要見黃燦的目的。

  從初見到黃燦的時候,她們倆就感覺到黃燦體內的火蠶氣息了。

  別人或許感應不到,但是對段秋萍和王盼娣來說,簡直是容易清晰之極。

  黃燦聞言一滯,沒想到段秋萍這么直接。

  都不用先給我道個歉的么?

  “什么火蠶,我不知道!”

  黃燦一臉不配合的表情,貌似對著二人很是不爽。

  我也沒招惹你們,一來就被你們按桌上,這是想干嘛?給我個下馬威?

  尤其是這個王盼娣,一張臭臉,還貌似覺得她自己很行,拽的像個什么一樣。

  但凡你長得漂亮一點,我都還能忍受忍受。

  我特么能爽你們才怪了。

  “不知道?”

  段秋萍淡笑了一聲,“丫頭,讓他知道知道!”

  “是!”

  王盼娣應了一聲,取出一個小竹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嗚嗚喳喳…

  一個個奇特的音節在堂屋中響起。

  瞬間,黃燦便覺得腹內一陣翻江倒海,火蠶躁動,熱流上涌,渾身像是被火燒一樣。

  “啊!”

  他痛呼一聲,捧著肚子,蹲了下去,汗水瞬間就下來了。

  “草,別吹了,我說!”

  黃燦大喊了一聲。

  段秋萍一抬手,王盼娣停下了吹笛。

  黃燦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汗如雨下,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

  “說吧,你這火蠶,怎么得來的?”

  段秋萍依舊淡淡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憐憫。

  黃燦捂著肚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我師父傳,傳給我的…”

  “你師父?”

  段秋萍皺起了眉頭,“你師父又是誰?”

哎呦文學網    回村后,從綁定峨眉開始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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