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口中這另外的力量,應該就是這張蛇蛻的主人,那條未知的大蛇了。
“但是,也不對啊。”
秦州眉頭鎖了起來,“如果這條大蛇真的存在,那我們進入米線溝,弄出那么大動靜,沒理由不會驚動它,咱可是弄死了不少蛇的,那條眼鏡蛇王都忍不住現身,這樣一條蛇王,能忍得住?”
“也許,它恰好不在家呢?”
陳陽給出了自己的猜測,“它沒有出現,原因可能有很多,也許是恰好出去遛彎了,也許是早就搬家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條大蛇是確實存在的…”
秦州沉默了一下,“你該不會,還想去米線溝吧?”
“那倒不至于。”
陳陽搖了搖頭,“我只是有點擔心,如果這條大蛇還在旗山的話,會不會展開報復?”
秦州深吸了一口氣,這確實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有些蛇類的報復心是很強的,尤其是那些成了氣候的存在,有了一定的智慧,你招惹上它,它能記恨你幾輩子。
有些山里的東西,它現在或許是干不過你,但它會等,等你老了,提不動刀了,亦或者干脆等你死了,對你的后人下手。
這種事,并非沒有先例。
“這樣吧,等緩一段時間,咱們再進山一趟,我帶點設備,把米線溝附近,好好的搜一搜。”
良久,秦州還是覺得,這事不能掉以輕心,“如果能找到它,那就想辦法解決了它,如果找不到,那只能說,它已經離開了米線溝,亦或者早就已經死了…”
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
蛇王血的味道,其實他也還想再嘗嘗。
“這蛇蛻,你要是沒什么用的話,先留在我這兒吧。”秦州伸手摸著桌上的蛇蛻。
陳陽挑了挑眉,“你拿這東西做什么?”
“我找人確認一下,究竟是什么蛇的蛇蛻…”
“如果只是鑒定的話,用不了這么多。”
陳陽說著,掰了一小塊給它,“你也別嫌我摳搜,這東西我留著還有用!”
“你啊…”
秦州都不知道說點什么了。
陳陽還真沒有說謊,這蛇蛻他的確是留著有用。
蛇蛻本是一味藥,有祛風定驚的奇效,還有那株陰陽并蒂的靈芝,都是益神丸藥方中的主藥。
這蛇王蛻,肯定是效果更好的,他自然舍不得全給了秦州。
把蛇蛻收好,兩人聊了一會兒,秦州又帶他去了自己的住處,算是認一認門。
小區名叫峨眉山月,在凌江縣城,算得上是頭部的樓盤了。
這老頭也是會享受的,買了個精裝大平層,還有兩個女徒弟同住,伺候他的起居。
其中有一個,那天陳國強家小孫子跑關煞的時候見過,叫吳美娟。
秦州說是徒弟,陳陽可不怎么信。
書房里。
一張書桌,兩排書架。
書架上也沒放幾本書,倒是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壇子。
“這些都是什么東西?”
陳陽走了過去,隨手拿起一個小巴掌大的小壇子,端詳了一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壇子口用紅紙封著,他也不可能拆開來看。
聞著沒有酒香,里面不會是酒,更不可能是酸菜。
沒人會酸菜放書架上。
“呵。”
秦州咧著嘴,笑呵呵的,將陳陽手里的壇子接到手里,“這可是好東西,你可以猜猜里面是什么。”
“這怎么猜?”
陳陽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
秦州莞爾,吐出一個字,“藥。”
“藥?”
陳陽有些錯愕。
秦州道,“前段時間,我從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養藥的法子,所以,搞了些藥材,嘗試著做做實驗,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什么藥?”陳陽問道。
“神力丸。”
秦州摸著胡子,臉上笑容燦爛。
陳陽嗤笑一聲,“聽名字就不靠譜。”
“你懂個錘子。”
秦州啐了一口,“這可是以黑螞蟻為主藥,配以海狗腎、五獸鞭、肉蓯蓉、冬蟲草、枸杞子、人參、牡蜊等多種藥材,用特殊手段進行發酵,萃取原液,待其凝固之后,再搓成丸,書上說,對增強體魄,有奇效。”
陳陽聽得目瞪口呆,“你這又是枸杞,又是獸鞭的,確定不是強陽用的?我說老頭,你這把年紀,就少想點那些事情了…”
“胡說八道。”
秦州吹了吹胡子,小心翼翼的將那罐子重新放回了書架上,像是在呵護自己寶貝的小情人,“時間還沒到,還不能打開,等我把藥制好了,給你試試就知道了。”
“別。”
陳陽連忙擺了擺手,“我可不想當小白鼠,怕被你毒死。”
“臭小子。”
秦州罵了他一句,感覺這小子敗興的很,時刻都在給自己拆臺。
書桌前,桌上散亂的放著一些照片。
已經有些泛黃的老照片。
陳陽隨手拿起一張,不瞧不要緊,這一瞧,卻是愣住了。
照片上的畫面,是一個土坑,坑里填滿了枯骨。
沒等陳陽多看,秦州走了過來,把照片收起,放進了抽屜里。
“你這照片,怎么來的?”
回過神來,陳陽立刻問道。
“拍的唄,個人愛好。”秦州敷衍了一句。
“忽悠誰呢,這照片我見過,陳敬云老校長,給我爺爺寫過一封信,里面就有這張照片。”
陳陽把抽屜扯開,又把那些照片拿了出來。
仔細一看,果然,一模一樣,像是復刻的一份。
其中一張合影上,他還看到了年輕一些的劉恒虎的身影。
要不是那封信被他收在系統倉庫里,陳陽都得懷疑是不是被秦州這老頭給偷了。
“哦?”
秦州詫異的看著陳陽,“他還給你爺爺寫過信?”
陳陽點了點頭,“你這些照片,從哪兒來的?”
“還能從哪兒來,當然是陳敬云給我的。”
秦州摸了摸下巴,兩條眉毛輕輕的聳動著,“他什么時候給你爺爺寫的信,信在哪兒?說了些什么?”
陳陽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將信從系統空間里取了出來,直接扔在了秦州的面前。
里面的內容,也算不得什么秘密,給他看了也無妨。
厚厚的信封,打開來,一疊照片。
“這東西,你隨身帶著的啊?”
“湊巧帶著,原本也是想給你瞧瞧的來著。”
陳陽隨口敷衍了一句。
秦州也沒想其他,他把照片握在手里,瞧了瞧,果然和他那套照片一樣。
隨即,他又拿起信紙看了起來。
“他在信中說,這些照片,是他第二次去八面山的時候,在尖峰寺下的地宮拍的。”
秦州看信的當口,陳陽說道,“他們在地宮里遇到了何首烏,本來是有機會把何首烏拿下的,但卻遭到了神秘存在的襲擊,他們損失慘重,馬幫的兄弟死了兩個,其余的也受了傷,幸好有尖峰寺的一位和尚出手相助,他們才得以從地宮中逃出來…”
在陳陽講話的時間里,秦州把信看完了,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頭,想什么呢?”
秦州回過神來,“我在寶島這些年,也就和陳敬云有聯系,也只有他知道我還活著,以前我們一直都是電話聯系…”
“有一段時間,電話突然聯系不上了,我就知道,他可能出事了,果然,沒多久,我收到了他的信,上面的內容,和你這封信大差不差,說了些八面山地宮的情況…”
“加上旗山寶藏的事,一直在勾著我的魂兒,思來想去,便決定回來了…”
“你那封信呢?”陳陽當即問道。
秦州把抽屜打開,翻出一個文件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陳陽。
這封信,以及這些照片,本來是被他壓了箱底的。
但是,這次旗山之行,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驚雷過后,秦州只覺得心頭不安,陡然想起了這封信。
回來后,就把信給翻了出來。
他確實是沒有想到,同樣的信,陳陽這兒還有一份。
陳陽接過信,看了看。
和秦州說的差不多,兩封信的內容,大差不差。
只不過,這封信是成功寄到了秦州的手里的,而且,信的最后,陳敬云也明確的表示了,希望秦州能夠回來,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
或許是擔心秦州不會回來,所以,心里面也沒有明說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你們關系很好?”陳陽問道。
秦州苦澀一笑,“當然,曾經拜過把子的兄弟。”
“真的假的?”
陳陽臉上寫滿了質疑,在他的印象里,老校長應該是個高尚的人,怎么會和秦州這樣的人拜把子?
在村里那些老人的眼里,秦州年輕的時候,風評可不怎么好。
當然,這不是重點。
“他說要給你的東西,你拿到了?”陳陽隨即問道。
秦州卻是搖了搖頭,“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兩年多了,他兒子把他的遺物,燒了個精光,有個錘子的東西…”
他還是很遺憾的,沒能見到老友最后一面。
“你有親自去他們家看過么?”
“我讓徒弟去的!”
秦州嘆了口氣,“他們家老房子,已經拆了,再建了新房,陳敬云的東西,沒留下幾樣…”
“有去過學校么?村里的小學,他寫給我爺爺這封信,并沒有寄出來,是前幾天在小學禮堂里找到的。”
“哦?”
秦州挑了挑眉,明顯來了精神。
陳陽道,“他曾經是村小的校長,學校里應該還保留著他的不少東西,要不要找個時間,去學校看看,他要給你的東西,指不定放在學校。”
有道理。
秦州聽到這話,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
是啊,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去學校看看呢?
陳敬云畢竟曾經是村小的校長啊,他的活動軌跡,絕對有一大半都在村小,如果他留了什么東西,不是沒有可能放在學校。
畢竟,陳敬云應該非常清楚他那兒子兒媳是什么德行,如果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他敢藏在家里么?
想到這里,秦州心中有數了。
“好。”
秦州拍了拍腿,當即說道,“你幫我和村里牽牽線,就說,就說我準備資助村里的小學,這兩天我就會回一趟夾皮溝,落實這件事情…”
不得不說,這老頭的腦筋還是活泛的,都能想到以資助的名義去學校,到時候,學校的人肯定百分百的配合他。
“你這資助,不是說說而已的吧?”
陳陽質疑的看著他。
別到時候自己牽上線,這老頭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豈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嘁,老頭子我一口唾沫一個釘,一個村小而已,能花多少錢,我能差那么一點?”
秦州輕啐了一口,有種被小看的感覺。
“你準備給多少?”
嘴上說的好聽,這老頭的人品,陳陽還是懷疑的,既然讓他牽線,他當然得落實。
秦州豎起一根手指頭,“10萬,10萬應該夠了吧?”
“夠肯定是夠,不說10萬,你就算只捐10塊,那也是你的一片心意,只是,你這片心意,拿不拿得出手的問題。”
陳陽臉見他豎根手指頭,還以為是100萬呢。
對于一個村小而言,10萬雖然不少了,但也絕對算不上多,想要學校方面為了你這10萬塊錢好好配合,恐怕還有點難度。
“那你說多少?”
秦州眼珠一瞪,他哪里聽不出來,陳陽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他摳。
陳陽道,“這是你的事,愛捐多少是你的自由,我要說一個億,你能捐啊?”
秦州臉皮微微抽搐,躊躇了片刻,說道,“這么著吧,50萬,捐太多的話,也不太好,我再捐點書本衣物什么的…”
說到這兒,秦州看著陳陽,“你不準備表示一點?”
“我表示什么?”
陳陽雙手一攤,“你辦你的事,我跟著湊什么熱鬧?”
捐資助學,肯定是好事,陳陽當然也樂意捐。
但是村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合并到鎮上去了,這時候捐,沒太大意義。
“你這小子,鬼精鬼精的。”
秦州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一會兒就讓人去安排,你回去后,趕緊和村里聯系一下,落實好了給我打電話。”
“嗯。”
陳陽也沒有二話。
雖然秦州這次資助的目的性太強了,但只要給的錢是真的,好處能落到學校學生的頭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