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烏鴉王兜了個圈,又往秦州撲去。
還能讓你鉆了空子?
陳陽已經追了過來,二話不說,揮刀砍向它的后背。
烏鴉王本來都要撲到秦州臉上了,陡然間感受到了危險,不得不放棄目標,再次騰空飛起。
這畜牲的速度確實快,陳陽這一刀,居然讓它躲了個空。
它直接飛到了旁邊雜木林的一棵柏樹樹梢上。
就這么看著陳陽二人。
沒說要走,也沒說繼續攻擊。
竟然還閑適的梳理起了羽毛,時不時的往陳陽他們看上一眼。
這畜牲,太冷靜了。
秦州道,“不弄死它,這場戲可沒辦法演!”
隔著四五十米,陳陽對上了那只烏鴉王的眼神。
它的眸子里,全是冷漠。
仿佛是在告訴陳陽,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咱們就這么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陳陽倒是不怕和它,但就怕它逃。
萬一讓它逃回丁家,丁家有靈境強者,和它一交流,知道這里發生的事,他接下來的計劃,可就沒法實施了。
想到這里,陳陽把手里的殺豬刀往旁邊地上一丟,伸出右手,對著樹上那只烏鴉王勾了勾手指。
挑釁!
來呀,我不用武器,和你單挑!
烏鴉王警惕的看著陳陽。
居然不用武器,這小子是瘋了么?
別說烏鴉王了,就連秦州都看不下去了,“小子,你不要命了?”
陳陽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去處理崖下那小子。
秦州試探著往后退。
烏鴉王盯著秦州,明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直到秦州離開,它都沒有動手。
目光重新落在陳陽的身上,那一雙眸子,像是要把陳陽看穿。
陳陽再次對著它勾了勾手指,“來呀,我不用武器,你不會這都不敢吧?”
“嘎!”
他明顯害怕陳陽使詐,但仔細看看,陳陽都把刀給丟了,他這身上,還能有什么武器?
憑一雙肉掌,就想和自己一戰?
這小子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烏鴉王的眸子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陡然間,它振翅飛了起來,它很聰明,飛到了陳陽的背后。
似乎是檢查到陳陽背后沒有藏東西,這才怪叫一聲,直接往陳陽后背襲來。
黑芒掠過,帶起一陣疾風。
眸子里寒光陣陣。
好個自大的小子,看我不把你撕碎。
它的速度是很快,但陳陽更快。
眼看著烏鴉王距離陳陽,不過兩三米的時候。
卻見陳陽猛的轉身。
此時,陳陽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坨東西,直接往那只烏鴉王撒了過去。
一張大網。
這才是上次抓雞冠蛇的時候,找宋二爺借的。
用完之后,他就放在系統空間里,宋二爺又沒找他要,他自己也忘了還了。
這下可算是又派上了用場。
大網瞬時鋪開,往那只烏鴉王罩了過去。
“嘎!”
烏鴉王怪叫了一聲,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了大網上。
雙腳立時便被大網套住。
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嘎…”
它急了,猛烈的撲騰著翅膀,想要逃脫束縛,重新起飛。
一雙鋒利的爪子,劇烈的撕扯著大網,嘴巴也不停的往上啄。
然而,這張網,卻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那只烏鴉王非但沒能把網撕開,反而被纏得更緊了,直接被大網裹成了一團。
陳陽快步走了上去。
“嘎!”
隔著大網,烏鴉王看到了陳陽的靠近,頓時大恐,掙扎的愈發厲害。
此刻,它的眸子里,再也沒有先前那般的淡定和從容,有的只是無比的驚恐。
它被算計了,被這個人類給算計了。
明明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卻依然被這個人類給算計了。
關鍵的問題是,他怎么會突然摸出這么大的一張網來?
可惜,陳陽根本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隔著大網直接抓住了它的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嘎,嘎…”
烏鴉王急的大叫,亂舞著爪子,想要抓陳陽。
但陳陽又豈能讓他抓住。
一只手抓著它的腦袋,一只手抓著它的后背,猛地就是一擰。
伴隨著一聲脆響,烏鴉王的叫聲戛然而止。
在陳陽的暴力之下,整個腦袋差點被擰下來。
隨手往地上一扔。
烏鴉王跌落在地,腦袋直接耷拉著,已經沒有聲息。
“小畜生,怎么不叫了?”
陳陽冷笑了一聲,正準備把網掀開。
陡然間,他似乎發覺了什么不對。
系統并沒有提示狩獵完成。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彈出提示,狩獵寒鴉的任務,始終還是未完成狀態。
難不成,這畜生在裝死?
想到這里,陳陽二話沒說,把殺豬刀提了過來。
“嘎…”
果然,見到陳陽提刀,那只黑烏鴉王頓時藏不住了,猛的又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這都不死?
陳陽臉色難看,隔著大網,不太好砍,他直接取出復合弓。
拉弓挽弦,對著網里掙扎的烏鴉王,一箭射了出去。
“噗!”
烏鴉王大駭,想要揮爪抵擋,可一來被網束縛了行動,二來那箭矢的速度太快了。
根本沒給它任何反應的時間。
這一箭,直接將它穿透,瞬間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嘎!”
烏鴉王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
周圍的山林里,群鳥被驚的亂飛。
“唰!”
“唰!”
陳陽又連續射出數箭,直把烏鴉王給釘成了刺猬。
“叮,獵殺寒鴉任務完成,獲得獎勵寒癭病毒抑制劑5,物品已經放入系統倉庫,可隨時取用。”
任務成功的提示姍姍來遲。
這時候,陳陽才放下心來。
這小畜生也是會玩的,脖子都被扭斷了,居然還不死,不僅不死,它還裝死,妄圖等陳陽拆開大網的時候,趁機逃走。
可惜,陳陽太謹慎了。
加上有系統的提示,根本就沒有按照他的套路來,二話不說,直接把它干死,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
陳陽這時候才拆開大網。
烏鴉王被釘在地上,身下是一攤血,已經是沒有了生機。
一雙眸子,空洞洞的望著天空,仔細看的話,卻又像是帶著幾分不甘,幾分疑惑。
或許它到死都沒有想明白,那么大的一張網,陳陽是從什么地方拿出來的。
崖下。
秦州也已經找到了丁成勇。
這家伙還在昏迷中,被蜈蚣給咬了,渾身烏青烏青的。
體魄強大,確實有好處,像他們這些家族子弟,從小就被培養過體質,有一定的抗毒能力的。
身上好些地方,肉都咬爛了,居然都還氣息平穩,好似并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秦州簡單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便將丁成勇背到了背上。
這人,可不能讓他死了。
來到林子外的主路上,秦州等了一會兒。
山路上出現了陳陽的身影。
他提著個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薄膜袋子,里面裝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不用多問,正是那只烏鴉。
“這烏鴉血,你要不要?”
陳陽指了指袋子底部的積血,對秦州問道。
保不準,這烏鴉血也是大補呢。
“草。”
秦州啐了一口,“你自己瞅瞅,這血都黑成什么樣了,你敢喝?”
袋子里的血,的確是黑乎乎的,幾乎都和它的羽毛一個顏色,看起來都覺得妖異。
烏鴉這東西,本來在人的潛意識里都帶著些晦氣。
這只烏鴉王,不知道被丁家養了多少年,這血究竟是補還是毒,可沒人說得準。
兩個人都不想去賭這個概率。
“怎么處理?”陳陽問道。
他本來是想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的,但是又擔心之后會被丁家的人找到,這種事,還是秦州更專業一些。
“拿回去扔灶膛里燒了,別留下痕跡。”
秦州言簡意賅,很快就給出了處理意見。
“那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嗯!”
秦州沒有多言,兩個人迅速的下了山。
回家第一件事,陳陽便將那只烏鴉王扔進了灶膛,點火上柴,直接火化。
燒出來的骨頭,直接碾碎成灰,倒進了夾皮溝。
最后就剩下一副爪喙,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屬打造的,簡單靠灶膛里的火瘟,根本無法融化。
錘不扁,摔不爛。
沒轍,這東西也不能隨便扔,他便直接收進了系統倉庫里。
這只烏鴉王,想來也是悲催。
但誰讓它是丁家養的呢?
和丁家沾邊的東西,就得是這個下場。
現在,就看秦老頭那邊的了。
平羌鎮。
天色將暗,一縷夕陽射進窗棱,晃動著沉睡之人的眼簾。
“呃…”
丁成勇幽幽的醒轉過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再次暈厥。
他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裝飾古典的房間里,躺在一張小床上,赤條條的,不著一縷,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疼的。
這是在哪兒?
片刻后,他總算是找回了一些記憶。
他只記得自己來到虎跳崖下,被一群蝴蝶襲擊了,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了很多蜈蚣在向他靠近。
那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無比的后怕,額頭冷汗連連。
他連忙查看自己的情況,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應該是被蜈蚣咬的。
此時,這些傷口上,已經被涂膜了某種不知名的藥膏。
所以,發生了什么?這里是什么地方?誰救了我么?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便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一個戴著墨鏡的老頭。
陌生。
很陌生,他根本不認識。
“醒了?”
老頭一看到他,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走到床邊,“不要亂動,你被毒蟲咬了,我剛給你拔了毒,不過你身上的傷口太多,怕是得花不少時間才能愈合…”
“是你救了我?”丁成勇茫然的看著面前這個老頭。
老頭微微頷首,“你也是膽子大,居然敢往毒蟲窩里跑,那虎跳崖的下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還好我去的及時,不然,你非得被那蜈蚣群給活吞了不可。”
聽到這話,想想暈厥前所見,丁成勇不寒而栗。
“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我叫秦州。”
“你就是秦州?”
丁成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黃燦說的那個抓到雞冠蛇的人,就是你?”
沒等秦州說話,丁成勇便道,“那條雞冠蛇,可還在你手上?”
秦州無奈的看著他,“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的傷勢吧,還雞冠蛇呢,早賣了。”
“賣了?”
丁成勇愕然,“賣給誰了?”
怎么和黃燦說的不太一樣,盡管身上疼痛,但雞冠蛇明顯更重要一些。
“省城,杏林醫館,老薛家。”
秦州言簡意賅。
丁成勇聞言,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居然真的賣了?
賣給誰不好,賣給薛家,自己還有個錘子機會?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此刻的丁成勇,心情低落至極。
想要的東西沒弄到手,反而還惹了這一身傷,真是虧大了。
“我剛剛給你檢查身體,你這身體的恢復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體魄甚至恐怕還在我之上,年紀輕輕就有此成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秦州循循善誘的問道。
“我叫丁成勇,天池山丁家人。”
身上的疼痛,讓他臉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丁成勇壓根就沒有防備,直接報上了自己的來歷。
“天池山丁家?你居然是天池山丁家的?”
秦州聞言,卻是震驚無比。
聲音陡然提升了好幾個分貝,把丁成勇都嚇了一跳。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丁成勇茫然的看著面前這個一驚一乍的老頭,我丁家在蜀中是有幾分威名,可也不至于讓你驚訝成這樣吧?
“我爸叫丁四平,我爺爺叫丁連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虛榮心在作祟,他直接把戶口本都報了出來。
秦州聽得一愣一愣的,等丁成勇說完,他這才試探的問道,“那你太爺爺,是不是叫丁煥春?”
丁成勇聞言,眉頭輕蹙,看向秦州的目光,帶上了幾分防備,“你怎么知道我曾祖父的名諱?”
秦州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丁成勇見狀,眉頭皺的更深了,“秦老,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秦州面露難堪,“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盡管說來。”
“你能下床么?跟我來書房,有點東西給你看!”
幾分鐘后,書房。
秦州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
一個紅漆的木盒,上面描繪著一些花紋。
秦州珍而重之的將盒子打開。
從里面取出來兩樣東西。
一枚造型古樸的扳指,以及,一截,像是骨頭。
一截指骨。
丁成勇疑惑的看著秦州拿出來的這兩件東西,心里似乎在翻什么嘀咕。
秦州先把扳指拿了起來,“你看看,可認識此物?”
丁成勇接過扳指看了看。
金鑲玉的扳指,上面銘刻著一個字。
“丁!”
丁成勇猛地瞳孔一縮。
這,莫非是丁家的家主扳指?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關鍵。
家主扳指,是丁家的掌權人的象征。
他曾聽他爺爺說過,丁家的家主扳指,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數十年前,隨著他曾祖父的失蹤而下落不明。
丁連城和丁連云,這些年來,一直在追尋丁煥春的下落,可惜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后來,丁家重鑄了一枚家主扳指,現在就戴在丁四海的手上。
丁成勇自然是見過的,和眼前這枚扳指幾乎一模一樣。
眼前這枚扳指,質地明顯更加厚重,看起來更有時間的滄桑感。
幾乎是下意識的,丁成勇嘗試著將扳指戴在了右手的拇指上。
大小剛剛好。
丁成勇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笑容,但這份笑容并沒有持續兩秒,他便回過神來,一臉質疑的看著秦州,“哪兒來的?這玉扳指是從哪兒來的?”
此刻的丁成勇,莫名的有些激動。
兩位爺爺找了這么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卻被自己給找到了?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州,像是秦州如果回答不好這個問題,他會直接對秦州出手一樣。
秦州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再看看另外這件東西。”
丁成勇把盒子拿了起來,里面是一截指骨。
似乎是大拇指的指骨。
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呼吸略微有幾分急促。
秦州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枚扳指,應該是從這截指骨上取下來的…”
丁成勇皺起了眉。
“哪兒來的?這東西,哪來的?”
丁成勇死死的盯著秦州,這個剛剛救了自己的人,手里為什么會有這東西?
別的不說,這個丁成勇,還真是有幾分氣勢,秦州都有點被他那充滿戾氣的模樣給嚇到。
“稍安勿躁。”
秦州寬慰了幾句,說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留給我的。”
“什么朋友?”
丁成勇的目光像是釘在了秦州身上一樣。
“事情是這么回事…”
秦州隨即便將早已經編好的故事,給丁成勇簡單的講了一遍。
實際就是他和陳敬云之間事,從收到陳敬云的信,到回來找到陳敬云留給他的東西。
只不過,他把陳敬云留給他的東西做了替換。
替換成了眼前這枚扳指和指骨。
秦州早已打好了腹稿,如行云流水一般,將事情的經過講來,加上還有陳敬云的信,以及大量的照片佐證。
鐵打的事實,丁成勇看完,不信也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