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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老祖公,講那些過去的故事

  瞎子坪。

  這兩人體質還算不錯,但也走了有一個小時,到了地方,已經累得七葷八素。

  他們知道地方有點遠,但沒想到會這么遠。

  而且有些地方還沒路,路也難走,搞得一身狼狽。

  屬實有點草率了。

  但工作就是工作,兩人對工作的態度還是很嚴謹的。

  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給現場各處拍照,留證,然后詢問陳陽一些當時的具體情況,做好錄音和紙面記錄。

  整個過程,有將近一個小時才結束。

  “聽說這次懸賞,賞金有兩百萬?”

  從瞎子坪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兩百萬也不是個小數目,該是自己的福利,陳陽當然不會不去爭取。

  胡凱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后,會把這邊的情況上報,陳先生放心,該是你的東西,我們協會不會少了你的。”

  “那就多謝兩位了。”

  “不客氣,都是工作。”

  回到老宅,已經快兩點了,陳陽還想著留他們吃頓飯,但被二人以回去交付工作為由婉拒了。

  離開前,胡凱把陳陽拉到了院角,“陳先生,有個事,得提醒一下你。”

  “請講。”

  “劉長青這人,身份比較特殊,他是嬈疆十二寨之一,牛頭山劉家寨出來的,雖然他很早就出來了,很少與嬈疆那邊聯系,但是,他在嬈疆還是有著不小的聲望的,協會這邊,會盡量隱瞞劉長青與你的關系,但你也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你的意思是,嬈疆那邊,會找我的麻煩?”

  “明面上肯定不敢,畢竟,我們是發了通緝令的,他們不敢和我們協會對著干,但是暗地里的事,就說不清了,所以,陳先生你自己也得加強點小心,有什么事,可以給我打電話,等你入會之后,協會這邊,會給你提供幫助的。”

  “嬈疆那邊的事,倒是小事,當年的龍潭六友,如今已經死了多半,但卻還有兩個人在世,其中一個被看押在省城的鳳凰山監獄,這輩子都出不來,你倒是不用擔心,但卻還有一人,你須得提防…”

  “哦?”

  陳陽心中咯噔了一下。

  以丁煥春為首的龍潭六友,還沒有在世的?而且,還有兩個?

  “這人是誰?”陳陽立刻問道。

  胡凱道,“青神山,段秋萍。”

  “青神?”

  陳陽微微蹙眉,聽起來,像是個女人的名字。

  胡凱道,“這個段秋萍,是龍潭六有中的老五,乃是盤山五門之一,青神派的掌門嫡傳,當年盤山五門的地位,尚在八脈之上,所以,此人當年雖然犯下重案,但還是被青神出面保了下來,從此幽居青神,一心清修,沒再下過山…”

  “如今五十多年過去,青神并沒有傳出過段秋萍的死訊,此人應該是還在世的,我們協會這邊的資料記錄,段秋萍現年88歲,正常也不到壽盡之時…”

  “龍潭六友之中,段秋萍和劉長青有過一段情,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

  胡凱也只是點到為止,說到這兒便停住不說了。

  陳陽臉色略有幾分嚴肅。

  一個劉長青而已,怎么牽扯出來這么多?

  把盤山五門之一的青神派都牽扯進來了。

  “不過,你也不用過于憂心,你既入了協會,自然會受協會庇護,青神那邊如果有什么異動,我們會第一時間知曉,然后通知你的。”

  胡凱微微一笑,算是給陳陽一個寬慰。

  他跟陳陽說這些,也只是盡到提醒的義務而已,事情不一定就會發生,但如果發生了,也好讓陳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至于稀里糊涂。

  “多謝了,胡哥。”

  陳陽報以一笑,稱呼也給改了。

  “你是劉鍋頭推薦的人,自然也是我胡凱的朋友,我長你幾歲,托大叫你一聲小陽吧。”

  胡凱也抓住機會,主動給他拉近了關系,“你這么年輕,便有這般修為,劉鍋頭對你可是推崇有加,協會那邊對你也很看重,有機會的話,可以去報國寺多走動走動,對你來說只有好處…”

  “嗯,會的,多謝胡哥提點。”

  陳陽當然明白,胡凱是讓他去認識一下協會高層的人物,通一通人脈,找一找靠山。

  不過,陳陽這個人吧,不太喜歡搞這一套。

  人脈靠山,總也會有靠不住的時候。

  打鐵還需自身硬才行,其他的,隨緣便是了,主動去趨炎附勢,不是他的性格。

  胡凱又給他聊了些有的沒的,另外一邊蔣蓉已經等不及了,催促著他上車。

  告辭了一聲,胡凱這才和陳陽交換了電話號碼,上車揚長而去。

  龍潭六友,段秋萍么?

  陳陽撓了撓頭,怎么有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的感覺。

  不過,現在知道劉長青的死和他有關的人,并不多。

  除了劉恒虎,也就趕山協會的部分人了。

  劉恒虎不可能出賣他,但趕山協會那邊可就不一定了。

  這事如果真把青神派給扯進來,恐怕還真有幾分麻煩。

  看來,得找機會了解一下青神派的情況,他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

  不管青神派會不會有什么動作,他都得把準備做在前面,未雨綢繆。

  而且,既然是龍潭六友,丁煥春的生死兄妹,丁煥春、劉長青這些人都死了,怎么還能有人茍活在世呢?

  以陳陽對丁家的恨,必須得送他們去下面會合呀,結拜,不應該都是整整齊齊,共生共死的么?

  “陽娃子!”

  陳陽站在路口,捏著拳頭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回頭看去,一個蹣跚的身影,杵著拐棍,從竹林邊的小路上走了過來。

  陳安民!

  “老祖公!”

  陳陽連忙走了過去,將他扶到了大路上。

  陳安民和陳陽的太爺爺是同輩,同一個爺爺,堂兄弟的關系。

  陳敬之要管他叫五叔。

  村里陳氏一族里,現在陳安民的輩分算是最高的了。

  他沒兒沒女,也沒老婆,村里給他申請了五保戶,平常獨居在村后白塘坳的老屋里,很少出來走動。

  他還是穿著那一身藍色的麻布衣,腰間系著一個圍裙,仿佛一年四季都是同樣的打扮。

  九十來歲,背已經全駝了,走路根本直不起腰,喘的有些厲害。

  “剛剛誰來了?”

  陳安民也不講究,直接往路邊的石坎上一坐,雙手杵著拐棍,詢問起了陳陽。

  一雙眸子,蒼老而渾濁。

  “兩個朋友。”

  陳陽回答的有些敷衍,這個問題也確實沒有必要回答。

  陳安民也沒在意,他只是打量著陳陽,“前些天,讓你得空來老屋找我,你咋不來?嫌老祖公寒磣?”

  陳陽被問得一陣錯愕。

  “沒。”

  陳陽擺手,連忙說道,“我哪敢嫌老祖公寒磣,老祖公哪里寒磣,實在是這段時間太忙,忘了…”

  “忙?忙啥?”

  陳安民一臉的正色,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像是有點生氣。

  他這般反應,搞得陳陽有點莫名其妙。

  “老祖公…”

  陳陽想解釋,陳安民搖了搖頭,語氣緩了下來,“你還沒吃飯吧?”

  “還沒呢。”

  “走吧,去我那兒吃。”

  陳安民丟下一句話,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根本不給商量,杵著拐杖起了身,又蹣跚的往來路走去。

  陳陽沒法,趕緊上去扶著。

  這要是磕著碰著氣著了,可不得了。

  村后,白塘坳。

  一口大水塘,塘邊幾棵柳樹。

  風吹過,柳枝飄搖,在水面上劃過一圈圈波紋。

  水塘邊地勢稍高,靠著山坡的一塊平地上,有間老屋。

  木質的泥坯房,有很多很多年了,比陳安民的年紀還大。

  墻邊堆滿了柴火,房子雖然破,但是收拾的卻很干凈,一點也不臟亂。

  這老人雖然獨居,但卻是個很講究的人。

  陳安民去了廚房,給陳陽端了碗白米飯,外加一碗豆花。

  院子里,一張木桌。

  “將就吃點吧,老祖公這兒,也就這點條件。”

  陳安民說了一句,他自己抓了把花生,取了瓶酒,自己喝了起來。

  陳陽哪好意思說個不字,便也不客氣,吃了起來。

  塘邊微風吹著,嘴里豆花香甜,感覺還真有點不錯。

  他抬頭看了眼陳安民。

  陳安民一邊喝著酒,一邊盯著外面的水塘發呆,明顯是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陽心中有些嘀咕,他和這位老祖公,并沒有多少交集,他把自己叫這兒來,卻不知道是想跟自己說什么。

  “老祖公?”

  陳陽喊了他一聲,“想什么呢?”

  陳安民轉過身來看向他,“陽娃子,你回來多久了?”

  “一兩個月了吧?”

  “嗯,這一兩個月,你變化挺大的。”

  陳安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陳陽古怪的看著他,“老祖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嘿。”

  陳安民卻是笑了笑,“小家伙倒是有點眼力勁,是啊,想說的不少,可就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陳陽放下了筷子,認真的看著面前這個老人。

  他是太爺爺陳銅生的堂弟,想來,對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應該更清楚才對。

  陳安民喝了口酒,“聽秦州那小子說,映月那丫頭醒了,你見過了吧?”

  “嗯。”

  “她把東西給你了?”

  陳陽一滯,旋即還是點了點頭,“給了,老祖公,你知道她給我的東西是什么?”

  陳安民道,“給了你,你就收著,甭管它是什么,該到用的時候,自然就能用上…”

  還打起啞謎來了。

  這有什么好隱瞞的呢?有什么就說什么得了,弄這些彎彎繞繞的做什么?

  陳陽是很不喜歡這種明明知道點什么,卻又故意不告訴你,非要說一半藏一半的。

  但對方是他老祖公,陳陽也只能循循善誘,“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把東西拿過來,你老人家見多識廣,幫我看看…”

  他作勢就要離開。

  陳安民卻抬手將他止住,“小滑頭。”

  他當然知道陳陽是故意的。

  抿了口酒,陳安民說道,“我也只是聽你太爺爺說過,那石板是龐瞎子臨終前給他的,是歷代山虞的傳承之物,想勘破其中的秘密,必須到了靈境才行…”

  “必須靈境?”

  陳安民點了點頭,“沒錯,可惜你太爺爺至死都沒能到那個境界,也沒法勘破其中秘密…”

  “為了這東西,當年丁煥春那幫人,沒少找你太爺爺的麻煩,后來你太爺爺深知此物在手,會給陳家帶來無盡的麻煩,但龐瞎子傳給他的東西,絕對不能落入丁煥春那幫人之手,所以,才交給趙丫頭帶走,兜兜轉轉幾十年,它又回來了。”

  陳安民感慨萬分。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老祖公,你對丁煥春那幫人,應該挺了解的吧?”

  “龍潭六友嘛!”

  陳安民嘬了嘬牙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一幫爛心爛肺,遭天殺的家伙,好事不干,壞事做盡,什么龍潭六友,哼,濃痰六丑還差不多。”

  他說的激動,到最后,卻是罵開了。

  濃痰六丑?

  老祖公還是挺有才的!

  接下來,陳安民便打開了話匣子,給陳陽講起了一些和龍潭六友相關的事。

  大約是在58年的時候,以丁煥春為首的六個人,在省城龍潭寺聚義,號稱龍潭六友。

  六人都是盤山界十分杰出的后起之秀,很快就在全國盤山界闖下赫赫名聲。

  但可惜都不是什么好名聲,那時代,盤山界有很多禁忌,什么山可以盤,什么山不可以盤,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國家都有規定。

  但這六人,似乎天生都是為了犯禁,一再突破底線,殺人養靈,放火奪寶這種事,都是往小了說了,最夸張的一次,這六人居然狂妄到跑去盤七星堆。

  也正是這一次七星堆之行,讓在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龍潭六友,成了陳安民口中的濃痰六丑。

  老三趙君庭,死在了七星堆,六個人同去,只回來了五個人。

  很快丁煥春等人,便被官方通緝,成為了全國盤山界的公敵。

  趙家第一時間和趙君庭切割,生怕惹禍上身,剩下和龍潭六友有聯系的大小勢力,也紛紛站出來劃清界限。

  一時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時候,青神一脈站出來力保段秋萍,這讓丁家等幾家看到了希望,于是一番操作,把過錯都推到了已死的趙君庭身上,聲稱他們只是被蠱惑,從犯,從而減輕罪責。

  之后,丁煥春被放到夾皮溝,接受改造,與陳家牽扯出了后來的諸多因果。

  按照陳安民的說法,龍潭六友中,他所知道的,也就是死了兩個。

  一個是很早就已經死在七星堆的趙君庭,另外一個則是后來又犯事,放火燒殺二郎廟的楊東關。

  至于剩下的四個,這么多年過去,是死是活,他便不清楚了。

  花生吃完了,酒瓶也見了底,陳安民的聲音有些低沉,雖然時隔多年,但是看得出來,他對這些人還是懷著極大恨意的。

  陳陽道,“丁煥春已經死了,另外,劉長青也死了。”

  “唔?”

  陳安民一怔,抬起那雙有些酒意的眼睛,往陳陽看來。

  陳陽也沒有隱瞞,把丁煥春和劉長青的情況,給陳安民講了一遍。

  陳安民聽完,稍微頓了頓,旋即笑了,“好,很好,好得很,陽娃子,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雖然遲了很多年,但確實對他而言是個好消息。

  丁煥春多行不義,被馬幫除害,暴尸荒野,無人知曉,可以說,是報應。

  劉長青雖然茍活了多年,但最后卻是落到陳陽手上,憋屈而死,同樣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提起酒瓶,把剩下的一點酒都倒進了碗里,一口便喝了下去。

  看得出來,確實痛快。

  陳陽道,“剩下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青神的段秋萍,這人很可能還活著,我聽說,她似乎和劉長青關系不錯…”

  “嗯。”

  陳安民想了想,半天才道,“段秋萍啊,長得挺漂亮的。”

  陳陽臉抖了抖,沒想到等半天來這么一句話。

  “可惜啊,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陳安民的眸子里像是看到了什么蛇蝎,情緒略顯激動。

  陳陽也不知道他回憶起了什么,看他這樣子,也不敢深問,生怕一個不小心,背過氣去。

  陳安民喘了幾口,才平復下來,“你是怕她來找你麻煩吧?”

  “我不怕她來,就怕她不來。”

  陳陽搖了搖頭,“她要敢來找我,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龍潭六友已經死了四個,剩下兩個又怎么能獨活呢?”

  “你不要小看了她。”

  陳安民見他這般自信,只當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即提醒道,“段秋萍這人,本是青神派掌門嫡傳,天賦異稟,二十五歲便入了靈境,她背靠著青神,潛修這么多年,如果還活著的話,實力不知道精進多少了,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陳陽深吸了一口氣。

  老祖公說的的確是事實,但趕山協會那邊,都沒有段秋萍的確切信息,這人的修為現在到了什么層次,根本無從知曉。

  這讓陳陽心中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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