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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鍘刀落下

  “帝皇已經下令。”

  “動手吧,各位。”

  “記住,動作要快,行動要盡可能地保持隱蔽,不要讓任何一名嫌犯有機會逃脫法網:千子軍團在尼凱亞和銀河各地依舊殘存著很多棘手的力量,不能讓眼前的這些人提前走漏風聲,那會對我們接下來的收押行動造成影響。”

  “都聽明白了么?”

  “很好。”

  “現在,六翼天軍以及獠牙天使們的后裔,行動吧,讓我看看你們是否依舊保持著前人的水平:倘若你們早已退化,那就給我乖乖地滾到一旁去;而假如你們膽敢在行動中表現出絲毫的包庇,一律按照千子軍團的從犯處理。”

  “你們知道它意味著什么。”

  “從現在開始:它意味著死。”

  “意味著人類之主親口賜下的死亡。”

  “意味著帝皇的忠仆們永無止境的殺戮。”

  “意味著與相關的所有人那不可逃脫的命運。”

  “而我們:帝皇的利刃,將確保這一切的最終執行。”

  “愿帝皇之榮光永存。”

  當由禁軍護民官伊克西翁代為轉達的帝皇御令,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至漸漸消散后,名為阿蒙的禁軍戰士用一句無比低沉,卻也足夠清晰的莊嚴誓詞:開啟了他在尼凱亞塵土中的殺戮。

  說是殺戮,倒也不太恰當:作為滯留在殿堂外側,統率著整個廢墟世界上殘存的所有帝國武裝力量的最高責任人之一,阿蒙注定不能親赴前線,將手中名單上的每個褻瀆字眼都置于他的刀鋒下,他只能下達命令,如更前線的禁軍同僚和阿斯塔特們去完成。

  當然,有可能的話,還是要由禁軍來執行:畢竟在帝皇的黃金武士們的眼里,阿斯塔特軍團中唯二值得在能力上信任一番的,如今都已圍在了千子軍團的駐地外,去執行更重要的抓捕任務了。

  至于其他人?

  帝國之拳?太空野狼?亦或是盛名難負的影月蒼狼?

  在禁軍來,與其派遣這些毫無安全性可言的劣質品,倒不如從幸存的路西法黑衛(負責守衛王座世界泰拉的凡人部隊之一,經常配合禁軍的軍事行動)中,挑選一些讓人面熟的老手。

  至于阿斯塔特: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一份任務。

  將胸膛中的輕蔑收起,阿蒙在腦海里迅速地過了一遍整個尼凱亞世界如今的局勢:距離帝皇的光芒再次閃爍,已經過了十分鐘,無論殿堂內外,再次擁有了主心骨的帝國力量正迅速從幾乎毀滅了他們的風暴中恢復過來。

  除了必要的守衛外,人類之主帶到尼凱亞上的數千名黃金武士集體出動,在帝皇恢復之前,他忠誠的禁軍們就已經將整個廢墟世界再次緊握在了掌中:八名禁軍護命官坐鎮各方,他們負責將帝皇傳下的三道命令執行徹底。

  重新確立秩序。

  盡可能地施救。

  以及最重要的:將馬格努斯帶來的所有力量連根拔起。

  萬夫團將絕大多數的力量都投入到了第三條的執行中,除了圍困在千子軍團的營地外,由三名護民官率領的兩千精銳,另有兩名護民官正指引著相同數量的禁軍,穿梭在尼凱亞的廢墟中。

  當其他人正忙于搜尋幸存者的蹤跡時,禁軍衛士的主力們卻是對著下發的名單和臉型,將每個被懷疑千子軍團有染的凡人權貴,秘密地拖進了黑暗中。

  沒有問詢,也沒有審判,更沒有辯訴或者申冤的機會:在萬夫團死一樣的寂靜下,是數百年來從未如此旺盛的怒火,在有關于帝皇安危這一神圣職責領域中,迄今為止最慘痛的一次失職,讓即便是平日里最冷靜的禁軍衛士,也幾乎要被腦海中的沖動所吞噬。

  如若不是帝皇早已下令,保留這些嫌犯的性命,以便徹底挖出馬格努斯案件的真相,那么恐怕在尼凱亞事后的傷亡匯報中,又會多出不知道多少就連痕跡都被抹除地干干凈凈的死亡記錄了。

  追隨千子軍團艦隊而來的記敘者與凡人軍官們,在之前的會議上為馬格努斯發言的權貴們,甚至是在大遠征的過程中,與千子軍團有過關聯或合作的總督們:一筆筆舊賬被迅速翻了出來。

  絕大多數人被擊暈后,堆積在牢房里,等待著他們晦暗不定的命運,而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則更加幸運。在禁軍找到他們前,他們就已經被尼凱亞上的毀滅風暴和恐怖漩渦給逼瘋了。

  迎接他們的,便也只有一顆干凈利落的爆彈了。

  阿蒙感到很遺憾,他無法投入到復仇的隊列中去,因為作為禁軍中最親民的人物之一,他被授權與正在進行救援活動的各個阿斯塔特軍團保持聯絡,并詳細地記錄這場災難到底造成了多少損失:尤其是在人員方面的。

  坦白來說,這同樣不是什么輕松的工作,當一條又一條的數據從每一處施救現場與目擊者的彼端傳入他的腦海中時,阿蒙能夠切實的感受到,人類帝國在這場不過區區十幾分鐘的浩劫中,到底遭受了怎樣的損失?

  數百名艦隊司令或者資深領航員的死亡只是道開胃菜:當各個阿斯塔特軍團的戰士終于集結,開始統計人數時,更深層次的殘酷才被揭露出來。

  即使是在內心中,對這些流水線產品向來不在乎的禁軍,都下意識地壓低了自己的嗓音。

  “你知道么?”

  轉過身來,阿蒙向著前來驗收他工作結果的,另一位禁軍護民官拉—恩底尼翁說到。

  “就連暗黑天使和破曉者的老兵中都已經出現了損失。”

  “很糟糕?”

  拉只是掃了眼阿蒙的臉色,就猜出了大概。

  阿蒙點了點頭。

  “我甚至開始同情他們了。”

  “先同情我們自己吧。”

  護民官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從上一名統計者的手中得到了第十三軍團的傷亡匯報。”

  “同樣很糟糕?”

  “怎么說呢…”

  護民官思考了一下。

  “你有什么辦法,能夠暫時阻止基里曼得到外界的消息么?”

  “很難。”

  阿蒙搖了搖頭。

  “現在在尼凱亞各地活動的極限戰士實在是太多了,幾乎比其他的軍團人數加起來都要多:哪怕照你所言,他們在剛才損失了相當一部分的人手,但剩下的人數,也遠遠超過了我們的能力范圍。”

  阿蒙的瞳孔變了一下。

  “更何況,幾乎所有的極限戰士現在都分散在尼凱亞各處,負責接手每一處施救現場:破曉者的一部分負責制定具體計劃,火蜥蜴負責具體的施救工作,極限戰士接手后續的管理和運輸,暗鴉守衛、午夜領主和吞世者則是趕赴了那些地形險要的危險地帶。”

  “吞世者?”

  “沒錯:據說是摩根親自出面將他們給勸退了回去。”

  “除此之外,帝國之拳和鋼鐵勇士正在聯手搭建避難營地,圣血天使、懷言者和幾個帝皇之子的代表負責在里面安撫群眾,影月蒼狼負責在外面維護秩序,鋼鐵之手則是已經集體出發,要去搶救他們的那些機械教盟友們。”

  “你忘了,還有太空野狼和死亡守衛。”

  護民官補充道。

  “他們現在正在一個名為提豐的連長的率領下,在尼凱亞的巖漿中四處亂跑,想要抓住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順便救援一下他們能夠找到的落難者。”

  “不會給我們造成麻煩么?”

  “那個提豐很識趣:他把所有的從犯都乖乖上交了。”

  “這么說來,這些流水線產品倒是也有他們的作用。”

  “對了,白色傷疤在做什么?”

  “他們?他們可是在風暴結束后第一批沖進廢墟里的人,絕大多數的幸存者地址都是被他們首先找到并且標記出來的:這些家伙應該已經跑到了尼凱亞的另一端,確保最遙遠的尸體能被找到。”

  “大多是極限戰士的?”

  “…沒錯。”

  護民官罕見的頓了一下。

  然后,他將掌中筆墨未干的卷軸扔到了阿蒙的手里。

  “看看這個吧:我已經能預見到馬庫拉格之主的怒火了。”

  阿蒙接過,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隨后才緩緩拉開:這是份已經被確定的死亡名單,漫長的帷幕上盡是極限戰士的名字,單單是最上面的那個名字,讓禁軍阿蒙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陶羅—尼科德穆斯…”

  “陶羅…”

  阿蒙猶豫了三秒鐘:一秒鐘是用來回憶人名,剩下兩秒鐘則是在釋緩自己心中的驚訝。

  “是他?!”

  禁軍的聲音有些尖銳。

  “沒錯。”

  護民官點了點頭,黃金色的頭盔下面露出一絲苦澀。

  “我們檢查了好幾遍,原本也希望只是重名,但無論是他身上殘存的華麗裝飾,還是其他幸存的極限戰士的指認,都證明了,的確損失了一個人物。”

  “陶羅—尼科德穆斯,歐克羅德的戰爭領主。”

  “基里曼麾下的四英杰之一。”

  “已被確認:死亡。”

  “尸體在一個角落被發現,根據他的戰友們匯報,陶羅在毀滅風暴之前,正準備去拜訪他在其他軍團的一名老友,路線正確,但因為尸體受損過于嚴重,我們無法確定是意外死亡還是死于他殺:畢竟他身上的傷口之巨大,完全可以遮蔽掉原本的致命傷。”

  “但可以確定,他肯定是意識到了他的死亡:殘存的表情證明了他不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失去生命的,這一點顯得很可疑,但我們缺少人手進行下一步的追蹤,他的重要性也沒這么高。”

  阿蒙不說話了,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一名英杰?死了?”

  這是什么概念?

  這相當于牧狼神失去了他的阿巴頓或者塞詹努斯,或者是摩根損失了一名近衛的圓桌騎士,又或者福格瑞姆在眨眼間,就失去了他最寵愛的一名領主指揮官。

  若是放在帝皇的身上,那就是在一場不明不白的事故中,失去足以與掌印者馬卡多或者禁軍之首瓦爾多相提并論的助手。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件可以不了了之的事情。

  “基里曼會暴跳如雷的。”

  阿蒙的心臟有些發疼:眼下的所有事情已經夠混亂了,再多一個怒火中燒的五百世界之主,對于帝國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

  而隨著手中這份重若千鈞的卷軸被繼續拉開,禁軍也愈加確定他之前的判斷:一個個用筆墨書寫的名字都滲透著鮮血,這些不明不白的死者都是第十三軍團的精銳,其中的不少名字,就連阿蒙乃至護民官拉都有所耳聞。

  “匪夷所思…”

  阿蒙吸了口涼氣。

  “七八個軍團執政官、副帥和戰團長確定死亡(戰團長為極限戰士軍團在大遠征時期的官職,統率人數約一萬的戰團),連長和冠軍勇士的損失更是超過了三位數,但除此之外,損失最多的還是軍團的資深智庫:極限戰士一個軍團在尼凱亞上損失的靈能者,比其他軍團加起來都要多。”

  “他帶了這么多智庫?”

  “為了會議。”

  顯然,在此之前,執政官已經搞明白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為了預防他在尼凱亞會議上所可能遭遇的各種提問,基里曼帶來了大量的軍團智庫,想讓他們作為人證來反駁可能出現的問題:這些智庫被集中安置了起來,并在之后的毀滅風暴中損失慘重。”

  “但其他軍團死的就不多?”

  “因為極限戰士軍團在靈能者的問題上,一向是在有意地追求數量并且壓制質量,所以他們智庫的平均實力要弱于其他軍團,在風暴中的損失也格外嚴重。”

  “那其他人呢?”

  阿蒙指向了層層疊疊的名字。

  “這么多連長和老兵?基里曼為什么要帶這么多的人來?”

  “原體中只有他這么做?”

  “這不奇怪。”

  說到這個問題,就連禁軍護民官都顯得有些繃不住了。

  “在所有原體中,馬庫拉格之主恐怕是唯一一個抱著朝圣般的心情來參加這場會議的人:他曾在私下里將這種能夠影響人類文明命運的會議,稱為自己人生中絕對值得懷念的關鍵時刻,并因此帶了大量的戰士一同觀摩,相當于是想讓他們來見見世面,一同見證他口中的活生生的歷史。”

  “愿他不會后悔吧。”

  阿蒙已經什么都不想說了。

  接著,又沉默了一會,當他們隱約聽到千子軍團駐地的那個方向傳來了噼啪作響的槍聲時,阿蒙終于抬起了腦袋,有些試探性的向護民官拉提出了問題。

  “所以說:我們要不要想辦法預防一下基里曼那邊的情況?”

  倘若是其他人的話,阿蒙根本就不會提出這個問題:禁軍的執政官跟他們的同僚一樣,大多缺少對凡人的尊重和理解,即便對象是原體時也毫不例外。

  但拉不同:作為偷走了神圣泰拉上最后一片海洋,被帝皇親自下令處決的阿努阿坦草原大臣科嘉的兒子,拉的一生都在為了他母親的罪行而贖罪,對外界的多愁善感和對凡人的同理心,就是護民官在此期間養成的。

  他的回答也格外中肯。

  “不是想不想,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言罷,護民官便有意無意地往著槍響的方向望了一眼。

  “除非…”

  “尼凱亞的一切罪責都將落于千子軍團和他們原體的頭上。”

  “而他們也無需抵賴。”

  “證據確鑿,損失慘重,哪怕是叛亂對于爾等來說,都不是一個言過其實的罪行:爾等在尼凱亞上對帝國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了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銀河的每一個星系上發生過的每一次叛亂,哪怕是加起來也不能像媲美。”

  “所以,爾等罪有應得。”

  “可有話說,可想回答?”

  “那個…巴亞爾前輩。”

  “他已經被你打暈過去了。”

  “閉嘴!我知道!”

  即便是在槍炮轟鳴,子彈橫飛的戰場上,破曉者的二連長依舊維系著他輕言細語的習慣:破曉者不得不彎下腰來,才能在遠方的禁軍隊列的怒吼中,勉強聽清巴亞爾前輩到底在說什么事情。

  “聽著,赫克特。”

  第二軍團的冠軍劍士悄無聲息地往后看了一眼,隨后,他將目光集中在腳下的尸體上:被他劍刃所指的人名為阿蒙,并非是那個同名的禁軍衛士,而是馬格努斯麾下的第九連隊連長,同時也是千子中抵抗最激烈的人物之一。

  倒不如說,對于尼凱亞殿堂中的一切,尚且茫然無知的千子戰士們抵抗得都很激烈,他們的反撲只比禁軍的突襲慢了一秒,但他們抵抗也只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甚至沒能造成什么實際上的殺傷。

  在反應過來前,三分之一的千子已經被殺死了,抵抗最堅定的鮮血的地面上凝固,斬殺他們的無不是禁軍的利刃,而在破曉者與暗黑天使的戰線上,同樣有三分之一的千子被擊倒在地,他們的命運取決于對抗他們的個體的想法。

  直到此時,最后待捕的三分之一甚至沒搞懂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被團團包圍了:禁軍、暗黑天使和破曉者,如此強力的抓捕隊伍在實際行動前,又經歷了精密到嚇人的準備,單單是行走在最前方的傳奇人物,便數不勝數。

  而與之相比,在場的千子戰士不過數百人,只是其軍團之的一小撮精銳而已:但若盡數被捕,整個第十五軍團也將會在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里,陷入徹底的混亂。

  尤其是考慮到他們的基因之父已經先一步倒下的前提。

  “看看那個人。”

  巴亞爾指了指不遠處的怒吼。

  “塊頭比你還大,赫克特。”

  “因為那是臺無畏,前輩。”

  “不用你說,我知道:薩杰塔瑞斯—馬拉克,帝皇親造的,最早的三十名禁軍之一,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臺禁軍無畏,看到他機身上的那串字符了嗎?那是帝皇親手刻上去的話語。”

  “只有在死亡時,職責才會結束。”

  “還有他旁邊那位,那個名叫賈薩里科的禁軍護民官,同樣是最早的三十名禁軍之一:這些黃金武士現在其實已經瘋了,你但凡露出對千子的半點同情,他們的劍刃都會毫不猶豫的從背后刺來。”

  “要是不信,往前方看,聽聽暗黑天使們都在說什么?”

  “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嘈雜過?”

  赫克特不說話了,他只是靜靜地目睹著偶然捕捉到的一幕。

  他認識那個人,那是暗黑天使軍團中的考斯韋恩,獅王莊森的軍團總管,此時,他已全副武裝,漆黑的鋼靴無情地踩插在了一位茫然的千子戰士的頭顱上,不顧腳下這位戰斗兄弟瞳孔中的震驚,刀刃在半空中呼嘯著冷光。

  “為什么…”

  馬格努斯的子嗣呢喃著,嘴唇上沾滿了偷襲過后的鮮血:千子軍團根本就沒有在這場抓捕行動中發揮出他們應有的力量,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要和昔日的同袍兄弟捉對廝殺。

  不少的千子士兵直到被劍刃砍倒的那一刻,都還以為這只是一場誤會,或者是沖進來的這些戰斗兄弟們被頭頂的漩渦影響了:當考斯韋恩腳下的這名千子倒下時,他的手掌間還縈繞著想要為獅王總管驅散瘋狂的靈能法術。

  而冷漠地目睹著兄弟的無辜,雄獅的子嗣只說了一句話。

  “無需茫然。”

  “也無需錯愕。”

  “有什么問題,自然有你的基因之父來為你解答。”

  “他已深陷地獄之中,那是所有叛徒唯一的歸宿。”

  “而送他前往的。”

  “正是我的父親。”

  他頓了頓。

  “你這罪人。”

  “你這墮落的天使。”

  “在鍘刀下。”

  “說出你的懺悔吧。”

  言罷,利刃高高舉起。

  “懺悔!!!”

  “明日即汝之死期!”

哎呦文學網    戰錘:以涅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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