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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艱難的價格戰

  簽訂完盧爾馬蘭馬拉松賽的贊助合同,羅南的心暫時放了下去。

  圍繞瓶身做文章、圍繞酒本身做文章、圍繞品牌做文章這‘三板斧’砸下去,斯特斯加與‘高端’屬性的關聯總算是建立了起來,為轉型之路鋪墊好了前提條件。

  但這三條路徑并不是羅南全部的手段,還有幾個他有了大致的思路,只是還沒有想好具體要怎么辦。

  其中一個是圍繞地塊做文章。

  巴黎老鄉伯納德在他的酒莊中啟用了‘地塊分級’制度,將不同土壤種植出來的葡萄釀制出的葡萄酒定成了不同的價位,玄武巖的地塊標價最高。

  伯納德說,波爾多的先鋒酒莊早在十幾年前就認證了這套邏輯可行,顧客們愿意為此買單。

  羅南將收來的幾公頃北坡葡萄田做了土壤改良,那里是盧爾馬蘭附近唯一的一塊黏土石灰巖混合土壤,這絕對值得大做文章。

  只是怎么做,如何做,羅南還沒想明白。

  也許需要再次和伯納德見個面詳細了解。

  而斯特斯加向高端酒莊轉型的另外一個有效手段,正好也能和這次見面關聯上。

  “如果我也進入到了‘巴黎新酒農’的行列,斯特斯加馬上就會被打上高端的標簽——”回家的路上,羅南在心里盤算起來,“這比花錢打廣告還要有用,行業內的人都知道,‘巴黎新酒農’深耕普羅旺斯高端葡萄酒線。”

  ‘巴黎新酒農’沒有參加教皇新堡的葡萄酒拍賣會,西奧多爾對此的解釋是,這幫來普羅旺斯發展的巴黎佬很抱團,也很排外,他們自己組織了一個新酒莊聯盟,極少和普羅旺斯其他葡萄酒團體有交集。

  如果是這樣的話,羅南想被冠以‘巴黎新酒農’的身份只能通過伯納德,而想要見到伯納德,又需要略倫特引見因為羅南沒有和他留過聯系方式。

  略倫特為盧爾馬蘭馬拉松賽出了不少力,活動之日他一定會出現,羅南決定,就在馬拉松比賽那天和他提見伯納德的事。

  但無論是地塊分級制度,還是‘巴黎新酒農’的身份都不是可以操之過急的事,需要從長計議,還有一些緩沖的時間。

  斯特斯加目前最著急要做的,是把明年的產量提上去。

  餐酒市場有所突破,羅南對高端粉紅酒市場信誓旦旦,今天又突然多出了15萬法郎的‘欠款’.這些酒都要靠地里的葡萄‘變’出來。

  而想要用‘美麗’的價格收到更多更好的葡萄,需要皮埃爾這個農夫頭子出面幫忙了。

  離開盧爾馬蘭政府,羅南直接去了老酒館。

  7月底,農忙處于中場休息階段,可以稍微喘一口氣,安心等待9月份豐收的到來。

  老酒館白天同樣‘一座難求’,但依然有農夫站在門口喝酒聊天,羅南知道,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皮埃爾。

  果然,還沒看到老酒館的門面,先聽到了皮埃爾的說話聲。

  仔細一聽,居然是在抱怨。

  “該死的,這些游客怎么還不離開?靠近吧臺那桌客人坐了快兩個小時,杯子早就空了,但還是不肯抬起那寶貴的屁股!”

  皮埃爾抱怨過后,又出現了幾道聲音,語氣同樣的抱怨滿滿。

  農夫們可以容忍在烈日下干幾個小時的農活,也可以容忍在酷暑下揮汗如雨一整天但就是無法容忍沒有一個舒服的場合讓他們喝酒聊天。

  但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四個月這些人快崩潰了。

  羅南走到老酒館的門口,笑著和伙計們打招呼:

  “都在啊。”

  皮埃爾用食指不停點羅南的方向,同時生氣的說:

  “看看看看,餐廳老板都被擠出來找喝酒的地方了,羅南,我都忘記了上次坐在你餐廳里喝酒是在幾月份。”

  法比安脫口而出:

  “3月初,那之后羅南的餐廳就開始有人排隊,咱們再也搶不到桌子。”

  要知道去年冬天,羅南的餐廳是靠農夫和藝術家們一杯酒一杯酒、一塊蛋糕一塊蛋糕撐起來的.那里是這兩個群體絕對的根據地。

  但這一切隨著旅行季的開始全部結束.農夫們回到了人流量更少的老酒館,本村藝術家也聚集到了藝術谷倉的附近,很少去餐廳吃飯了。

  羅南保證道:

  “等我在商業街上的新餐廳開起就好了,那里面積比現在的這個大將近一半,而且三層全部是座位,我還提前給你們留了專屬區域。”

  法比安的口腔中不爭氣的分泌出了唾液,他想念羅南婚禮上的‘中式’味道了:

  “那你的新餐廳什么時候開業?”

  羅南回憶了一下在婚禮上和那位名叫索萊娜的設計師的對話細節,回答道:

  “9月份應該可以開起來。”

  佐伊的這位設計師朋友,將承擔新餐廳和甜品烘焙店的裝修任務。

  婚禮上,羅南和她暢聊了一番,畢竟都是‘同行’嘛。

  結果發現這位設計師除了貴沒有任何毛病施工團隊的效率有保障,絕不比卡福差,羅南想要的感覺她也能很快理解下來。

  后來羅南又把卡福叫來,三個人聊了一下。

  卡福從盧爾馬蘭政府那里拿到了新商業街竣工的幾個關鍵節點時間。

  根據卡福提供的信息,8月初施工隊就可以進入商業街二期和三期施工,只是在那之前要去政府簽訂一份施工安全協議,并接受安全培訓,因為外面的道路也在同步施工。

  根據新拿到的時間節點和人效結合預估,盧爾馬蘭手工藝合作社這個新商業街上最大的商鋪要等到10月份才可以投入營業。

  但面積較小的餐廳和甜品烘焙店可以在9月完成裝修,抓點緊能趕上一個旅行季的小尾巴。

  事實上,像羅南這樣‘大費周章’裝修的老板少之又少,許多商鋪會在二三期商業街全線落成后的不久便投入使用,就比如卡福買下的那個。

  他妻子的眼鏡店8月底就可以開起來。

  而卡福從市場中心打聽到消息,比他們更早開業的人還大有人在。

  也就是說,8月中下旬起,盧爾馬蘭要陸續開業四十多個新商鋪,商業規模擴大了一倍,里面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應俱全。

  到了那個時候,別管是沒有地方喝酒,還是等不到位置吃飯,亦或者是買不到面包.一切一切的‘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不過羅南‘悲觀’的認為,這個緩解只是暫時的。

  游客們走了,盧爾馬蘭發展的腳步卻不會停下來。

  盧爾馬蘭將會是整個呂貝隆步子邁的最大的村落不要忘記,羅南和盧爾馬蘭已經盯上了冬季旅游這片巨大的藍海。

  隨著盧爾馬蘭夏季、冬季旅行兩開花,隨著知名度提升,隨著經濟的騰飛,新的‘危機’很有可能會在下一個旅行季再次到來。

  以我們的好鄰居梅納村為例,它在十年間擴建了整整4倍,并且直至此時還沒有停下來。

  羅南不希望農夫和藝術家們每年都過的‘顛沛流離’,特意囑咐羅天海,在裝修的時候給這兩伙人留了專屬區域。

  別管盧爾馬蘭以后有多熱鬧,規模擴大多少倍,又遇到了什么危機,他們再也不會‘無家可歸’。

  聽到羅南在新餐廳給大伙留了專屬的區域,農夫們一個個笑的比普羅旺斯的大太陽還燦爛,雖然羅南現在成了老板,不再親自種地,但他們依然是親密無間的伙伴!

  聊了一會商業街的話題,又聽農夫們吹了一會牛逼,羅南進入老酒館,找科莫要了一杯冰鎮粉紅酒,之后再次站回到剛剛的地方,和農夫們打成一片,看起來不像要著急離開的樣子。

  皮埃爾擦了一把胡子上的啤酒沫,壞笑著問:

  “剛結婚兩天,不去抱著新婚妻子睡覺,反到和我們這些臭男人打成一片,你瘋了是不是?”

  羅南揚起手里的酒杯:

  “佐伊在工作室悶頭工作呢,她忙得很,月底要去參加藝術展。”

  佐伊是斯特斯加的老板娘兼會計,按理說全體大會她也應該參加。

  但婚禮前后耽誤了她太多的時間,今天早上天一亮就起床去工作室,要知道昨晚他們奮戰到很晚很晚。

  當然了,羅南也沒有閑著。

  “你不忙嗎?”法比安指著斯特斯加所在山坡的位置說,“我聽康奈爾說,你們上午開會了?而且剛剛特奧也來這里喝了一杯,說明天要和盧卡斯去阿維尼翁出差。”

  “忙啊,我忙的要死。”羅南喝了一口粉紅酒,搖著腦袋說,“一早起來去斯特斯加開會,之后去政府簽合同,現在來找你們聊正事,一刻沒有停下,你說我忙不忙?”

  皮埃爾好奇的看過去:

  “你找我們聊什么正事?”

  大家不是在喝酒聊天嗎?

  羅南一把勾住皮埃爾的脖子,用一種‘你絕對不能不管我’的語氣說:

  “今年你們絕對不能把葡萄賣給莫力酒莊,留給我聽到沒有?新酒還沒開始釀,我就欠了一屁股債.我缺葡萄啊!”

  盧爾馬蘭種植的葡萄向來都是賣給莫力酒莊,也就是之前的莫力釀酒合作社,論市場占有率,莫力絕對是盧爾馬蘭的‘扛把子’,90以上的村民喝的都是他們的紅白葡萄餐酒。

  今年年初的寒潮讓盧爾馬蘭的葡萄大幅度減產,拔騰計劃又讓產量少了一大塊,今年秋天的葡萄價格一定會瘋長。

  到時候,莫力一定會和羅南打價格戰。

  但羅南很有可能打不過莫力,雖然省吃儉用,斯特斯加賬面上的資金已經不多了。

  他和佐伊盤算過,9月他們有可能要用個人賬戶支援斯特斯加。

  如果這還不夠,羅南就要去銀行貸款了。

  為了打贏這場價格戰,除了提早準備好資金,農夫這里也要提前做些鋪墊。

  皮埃爾沒有直接回答是或否,也沒有直接表態,因為他無法做一個村子農夫的決定:

  “我想到這件事了,如果你在盧爾馬蘭收不夠足量的葡萄,去別的地方收更麻煩,成本也會增加我會時刻關注著市場價格和莫力那邊的動靜,有情況馬上通知你。”

  皮埃爾有兩幅面孔。

  沒事干的時候,比誰都鬧,惡作劇起來沒有下限。

  但有正事的時候,又會變身成靠譜的老大哥,每個人的心都操。

  羅南說完了收葡萄的事,他便沒有了喝酒的心情,喝完手里這瓶啤酒提前離開了,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皮埃爾離開后,這幫農夫偷偷跟羅南‘告狀’。

  “其實不用你說,皮埃爾早就想到斯特斯加秋天收葡萄的事情了在私下里不止一次給我們‘洗腦’。”法比安壓低聲音說。

  “洗腦?洗什么腦?”羅南意外的問。

  法比安笑著說:

  “還能洗腦什么,洗腦讓我們秋天把葡萄賣給你唄他說你不容易,如果價格差的不太大,還是賣給斯特斯加更好。”

  另外一個農夫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皮埃爾還說,說不定哪天我們就不再種地,去你手下干活兒去了,你的買賣那么大,總有缺人的時候,幫你就是幫自己。”

  法比安嘆了一口氣,看向皮埃爾離去的方向:

  “這個人吶,心事重得很,你這么一提,他更把這件事放心里.肯定給你想辦法去了。”

  羅南聽完農夫們的話,心里不是個滋味,去皮埃爾家找他。

  但他妻子說皮埃爾沒有回家,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下午盧卡斯來羅南家接狗。

  明天他和特奧的阿維尼翁之行要帶著瑪格麗特一起,做為‘贅婿’,小黑也得一同前往。

  小黑跟著瑪格麗特輕車熟路的跳上了盧卡斯的皮卡車,似乎已經習慣這種兩地居住的生活狀態。

  “你小子可以啊,都走出呂貝隆,去大城市開眼界了。”羅南把一袋羅天海做的肉干放到車里,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盧卡斯坐上了駕駛位,但沒有著急打著車子:

  “艾米麗和吉拉尼很久沒有在盧爾馬蘭過過夏天,可能有些不習慣,如果遇到了生活問題,我讓他們來找你。”

  盧卡斯的妻子和兒子在這個月終于搬回到盧爾馬蘭,他們也出席了羅南和佐伊的婚禮。

  特奧要跟著盧卡斯一起出差,無法替哥哥照顧家里,盧卡斯只能求助羅南。

  羅南拍了拍車門,示意他別擔心: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

  盧卡斯揚了下手,打著車子,開車離開。

  目送車子消失在葡萄園盡頭,羅南回身走向正在撒尿的馬賽:

  “今天不哭不鬧了?”

  馬賽也習慣了哥哥半個月在家,半個月消失的狀態。

  一點都沒因小黑坐上汽車揚長而去而傷心,沒心沒肺的竄來竄去,跟個多動癥似的。

  羅南背著手從馬賽身邊路過,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精力這么旺盛,跟我備賽去吧,我再給你找個羊作伴。”

哎呦文學網    1986:我的普羅旺斯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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