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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自然之美

  隨著羅南和佐伊的關系日益親密,維埃里已經搶不到羅南晚上的時間了。

  他們一個月可以出去‘夜游’十幾次,剩下的十幾個夜晚是屬于聚會的,羅南沒有一刻屬于他。

  短時間這樣還可以,時間一長維埃里的心里開始不平衡,直接受害人就是佐伊。

  這個該死的弟弟總是用各種事情氣她。

  為了路易家的家庭和睦,羅南不得不在早上偶爾擠出一些時間來陪維埃里。

  “天氣這么熱,你要早上陪維埃里去踢足球?維埃里瘋了,你也瘋了嗎?”

  早上6點半,佐伊居然在家門口看到了羅南。

  羅南安慰她說:

  “其實維埃里的要求很簡單.只是陪他踢一會足球就夠了。”

  維埃里抱著足球跑出來:

  “沒錯,30分鐘就可以!”

  羅南笑著對佐伊揮手告別:

  “我們很快回來。”

  盧爾馬蘭的商業化不發達,旅游基礎設施落后,但這里有一個現代化的小型體育場。

  不只是盧爾馬蘭,幾乎普羅旺斯每個小型村莊里都有一片專門進行體育活動的場地,雖然規模參差不齊,但有一個相同之處是——一定會有一塊二三十米長、由堅硬的泥土和石塊混合成的平地。

  如果是有錢的大村子,那塊平地的兩側還會有茂密的林蔭或整齊的梧桐。

  這種專業的場地,是給一項從普羅旺斯流傳到全世界的運動——滾球準備的。

  每次晚上出來,羅南和維埃里都會在這片泥土平地上踢足球。

  不知是不是由于他們改變了踢球時間,今天來的時候這里正有幾個人在玩這種普羅旺斯‘國民’運動。

  滾球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中世紀到古羅馬,甚至更早的古希臘。

  早期的滾球,就像木質的網球或者山核桃做的高爾夫球一樣,它們外形非常美觀,但是也有缺點——由于是人工制作,形狀難免或凹或凸不夠規整,一旦觸地容易偏離正確的方向。

  但在滾球游戲中,勝負都是毫厘之間,因為球不圓輸了想想就讓人生氣不已,在18世紀前的法國,滾球不知釀出了多少球場斗毆,甚至有人為此喪失了生命。

  為了規范化這項運動,法國人開始用機械制造滾球,材質也改為鋼。

  然而,這并不意味著球場上的‘爭斗’就此消失。

  就比如今天早晨,羅南和維埃里親眼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爭斗。

  滾球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先投出一個母球,之后雙方輪流投擲金屬球,可以互相攻擊,最終看哪一方距離母球的距離更近,哪一方就獲勝。

  因此投擲順序至關重要,后手會有一定的優勢。

  而這一次的‘球場斗毆’從投擲硬幣便開始了。

  首先,先介紹一下雙方選手。

  左側是由兩名7、8歲孩子組成的臨時隊伍,為什么說是臨時隊伍呢,因為有一個小孩是從旁邊的土坑里征召來的,普羅旺斯的每一個人都會這種運動,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我們暫且叫這支臨時隊伍為小孩隊。

  右側是由兩個60多歲的老頭組成的隊伍,我們暫時叫他老頭隊。

  決定投擲順序的硬幣是老頭隊提供的,因為小孩隊沒有錢。

  其中一個老頭隊成員把硬幣高高擲起,落到手心后他將手掌提拉到比小孩隊最高選手還要高10幾厘米的地方:

  “你們先手。”

  “給我們看看。”小孩隊提出了抗議。

  “我還能騙你嗎?你去問問,全盧爾馬蘭誰不知道我老阿爾邦從不騙人?尤其不會騙孩子。”老頭對駁回了對方選手的抗議。

  維埃里小聲對羅南說:

  “他叫阿德里安。”

  羅南笑著問:

  “馬賽搬來的?”

  維埃里聳了下肩膀:

  “滾球運動的魅力正在于不管對手是誰,都必須要贏下來的決心。”

  沒有裁判的比賽難免會出現些失控場面,直到小孩隊完成第一輪投球,雙方選手還在為投擲的公平公正爭吵。

  不過在老頭隊開始投擲后,比賽現場安靜了下來。

  要投出不同角度、不同路線的球,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還要掌握好腿部的彎曲動作以及瞄準目標的高超能力,所以投手對自身動作的協調和控制能力就顯得格外重要。

  老頭隊選手經過近30秒的瞄準后,優雅的將球拋出,他的柔軟度極好,可以單腿獨立,像是一個退役的芭蕾舞演員。

  球離手后,身體順著球出手的方向不斷左右扭動,似乎這樣可以控制球的方向,為了保持平衡,他的一支手臂還會或快或慢的揮舞幾下,像是一個可以調節球速的控制器。

  當球停下后,他的那只懸空的后腿高高后抬,從羅南這個角度看像是一只即將起飛的鵜鶘。

  “我們贏了!”老頭對的選手擊掌慶祝。

  “不,是我們贏了!”小孩隊的選手趴到地上,用眼睛觀察兩球的距離。

  “這明明就是我們贏了!”老頭隊抗議道。

  小孩隊的成員從地上的書包里拿出一把尺子,經過精準的測量后宣布了己方的勝利:

  “我們距離杰克(母球)44毫米,你們是45毫米!我們贏了!”

  “你剛趴下的時候碰球了,你作弊!”

  “我沒有,我沒有碰球,就是我們贏了!”

  “卑劣的小子!”

  憤怒的低吼和小孩獨有的高音尖叫讓羅南的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眩暈:

  “我們去別的地方踢吧。”

  維埃里拿起足球:

  “嗯,反正也決出勝負了。”

  羅南笑著指身后:

  “他們估計要吵很久呢。”

  維埃里露出狡黠的笑容:

  “裁判馬上要干預比賽了。”

  “嗯?”

  羅南的鼻音還沒發完,運動場里圍過來幾個人,相鄰的民宅里也探出幾個腦袋。

  “該死的阿德里安,快點讓那個孩子閉上嘴,不要和他爭了!”

  “孩子們,你們贏了,我宣布你們贏了!”

  “別叫了!我來給你們舉行頒獎儀式!”

  維埃里給目瞪口呆的羅南解釋:

  “在普羅旺斯,判斷滾球輸贏的標準有很多種,誰的嗓門大誰贏是其中一個經常使用的判斷方式。”

  羅南對維埃里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謝天謝地,你熱愛的運動是足球,如果是滾球我絕對不會陪你。”

  羅南和維埃里來到村外的一處空地踢足球。

  雖然才早上七點多,但溫度已經熱起來了。

  他們踢了一小會就原路回村里。

  羅南剛一進村子就被皮埃爾攔住:

  “你去哪了?我們找你好久了。”

  羅南擦了擦汗:

  “我去踢足球了。”

  皮埃爾皺起眉頭,似乎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給你做石材的家伙來了,卡車上運了你家后院的家具,但我們把他攔下了,沒讓他卸貨。”

  羅南差點忘了,今天是多庫來給他送石材的日子:

  “讓他卸啊,為什要攔?”

  皮埃爾用力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

  “那小子糊弄你,拉了幾塊原石來!”

  羅南哭笑不得的說:

  “他在哪兒?快帶我過去。”

  村民們對羅南家后院的裝修進度比羅南還關心。

  羅南忘了日子,但其他人沒忘啊。

  聽說羅南今年不打算挖游泳池了,那么他家后院唯一一個還沒竣工的地方就是會客區。

  今天一早就有人在村口蹲守。

  上次那人送來了四根造型精美的羅馬柱,這次的家具肯定更加精美了吧?

  他們看到多庫的卡車駛入村子,熱情的給他帶路。

  但很快有人發現了‘異樣’。

  “那不就是幾塊普通的原石嗎?這哪里是什么家具?”

  “這就是羅南訂的家具,我全部按照他圖紙上的尺寸做的。”多庫站在羅南家門口給大家解釋,“我也一度懷疑過,我說別人都希望雕琢出精美的花紋,你居然連一點造型都不要.但羅南說他要的就是這個樣子的!”

  巨大的動靜也把羅天海和馮珍驚動了,他們不知道羅南是怎么打算的。

  也許是送錯了?

  “先進來休息下吧,等羅南回來再說。”羅天海對多庫說。

  “羅南來了!羅南來了!”有人突然喊道。

  羅南爬上卡車檢查了一下,跳下來對多庫說:

  “卸貨卸貨。”

  “羅南,你確定那是你要的東西?”特奧阻攔道。

  亨利也忍不住插道:

  “羅南先生,你在室外會客區安裝了好看的頂棚,墻面也做了造型處理,怎么家具就是幾塊原石啊?這其中有一塊連邊都沒打磨!”

  多庫不知第多少次解釋:

  “那是羅南讓我做的‘自然’處理!不是原石!!”

  羅南拍了拍特奧的肩膀:

  “快讓多庫卸貨吧,等我布置完那個區域你們就明白了。”

  他又對亨利說:

  “看著點他們,別讓他們去后院給我搗亂。”

  亨利立正敬禮:

  “放心吧羅南先生!”

  他轉過頭來,對特奧說:

  “離開,今天你不能踏入這里!”

  上午11點。

  佐伊從工作室出來短暫休息,發現維埃里還沒有回來。

  但羅南明明說了他們很快回來.

  怎么可能踢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足球呢?

  “維埃里沒有給家里打電話嗎?”佐伊進廚房問母親。

  莉亞一邊做飯一邊說:

  “沒有,可能和羅南玩的太開心了吧。”

  佐伊把頭發放下來:

  “我去羅南家看看。”

  佐伊到了羅南家,馮珍告訴他羅南和維埃里在后院布置會客區呢。

  “放心吧,維埃里很好。”羅天海笑呵呵的說。

  馮珍瞥了他一眼。

  你可真行啊,人家佐伊擔心的是維埃里嗎?

  她擔心的是你兒子!

  “我和羅南的爸爸要做午飯了,你去后院看看吧,羅南和維埃里忙一個上午了。”她笑著對佐伊說。

  年輕人談戀愛就是有‘黏膩’啊。

  幾個小時見不到就難受。

  佐伊從大門出來去后院,亨利沒有攔佐伊,輕松的把她放行。

  這可把在附近蹲守的農夫們氣到了,尤其是看亨利越來遠不順眼的特奧。

  “亨利,你為什么不攔佐伊?”

  亨利把放在耳朵上的煙取下來:

  “佐伊不是會搗亂的人。”

  特奧指著亨利的鼻子問:

  “你的意思是我會搗亂?”

  亨利梗著脖子說:

  “當然,早上是你第一個阻攔卡車卸貨的!”

  “我是為羅南好!”特奧扒開亨利的胳膊,“讓開,我進去給他幫忙。”

  “不可以!”亨利嘴里的煙掉了都顧不上撿,恪盡職守的推特奧出去,“羅南先生不讓你進去。”

  特奧回頭對康奈爾喊:

  “還在等什么?快來幫忙,你們不想進去看看嗎!”

  一個、兩個、三個.亨利的防線很快被摧毀。

  倒下之前,亨利抓著心愛的船長帽,撕心裂肺的對后院喊:

  “羅南先生,敵軍突襲!!”

  農夫們哈哈大笑著跑進羅南的后院。

  “我要在沙發上打滾!”

  “我要在那里喝上三天三夜!”

  “那以后就是我在羅南家的床了!!”

  但當他們真的跑到會客區,看到羅南的精心布置后又都不好意思踏入那里一步了。

  特奧氣呼呼的蹲到地上:

  “該死的羅南,它把這里布置的這么干凈整潔,我會覺得我不配坐在這里!”

哎呦文學網    1986:我的普羅旺斯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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