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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充滿陷阱的松露生意

  羅南把每道菜的擺盤樣式都教給了后廚的人,還教了普羅旺斯婦女使用中式菜刀切菜。

  在推出新菜品前無需時刻盯在餐廳里。

  可以說他順利的完成了‘人力釋放’,可以好好做幕后老板了。

  羅天海和馮珍也把羅南定義成了‘腦力’人才,他沒必要天天泡在后廚和餐廳,應該去干些更有意義的事。

  不過他們對羅南繼續進山采松露還是有些‘意見’的。

  “天氣越來越涼,最近還在刮風.進山多辛苦啊。”馮珍心疼的說,“兒子,你就不能干點其他的事情嗎?”

  羅南把裝備一一放進隨行背包里,頭也不抬的說:

  “采松露賺的多,而且現在天氣挺好的啊,不辛苦。”

  羅天海雙手抱胸,不是很贊同的說:

  “其實想要多賺點錢,你完全可以再策劃幾個餐廳活動,沒必要干這種辛苦活,你之前采松露2個月賺了10萬出頭,平均下來每個月也就是5、6萬法郎.也不多啊。”

  羅天海知道采松露是賺錢的,可一想到他們在餐廳里暖暖和和的,兒子未來幾個月要一個人在冰冷的戶外摸爬滾打就控制不住的想要‘貶低’一下這個工作。

  日子好不容易好起來,他不想看到兒子再吃苦了。

  羅南穿上佐伊給他精心搭配的外套和靴子,背上書包:

  “5、6萬一個月是因為那時還是‘新手’,現在我有經驗了,應該能挖的更多。”

  羅天海摸著小黑的腦袋說:

  “可你沒有狗啊,靠自己一個人很難再有什么提升了吧?”

  羅天海聽特奧說,他哥哥盧卡斯最巔峰的時候一個月可以靠挖松露賺10萬法郎,一整個冬天最差的時候也能賺30多萬,但那是因為他有一只極品松露犬。

  羅南沒有狗,只靠自己,今年前2個月不僅翻修了廚房,還還了6萬的房貸這應該是極限,無法超越了。

  羅南笑著用手指指自己:

  “我就是‘狗’。”

  羅南年初挖松露的‘秘密基地’在盧爾馬蘭北部六十多公里的一片山林中。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那里隸屬于哪個村子,也不知道那片地區叫什么名字,路上甚至都沒有路牌。

  那里是羅南開車亂逛找到的地方。

  松露的菌絲與幾種樹種的根形成共生菌根關系,要靠吸收這些植物的營養為生,因此在普羅旺斯有這些樹的地方都有可能會出現松露。

  這一年羅南對普羅旺斯的了解增多了不少,尤其是地理層面的。

原來他的‘秘密基地’已經離開了呂貝隆,并且差一點就離開了沃克呂茲省  這一片地區叫做弗拉西耶,方圓20多公里只有90多個居民,即使在地廣人稀的沃克呂茲省也算是‘偏遠’地區了。

  所以羅南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秘密花園’,偏遠代表和他搶地盤的人不會太多,這一整片山林都是他的‘獵物’。

  時隔半年再次把車停到熟悉的地方,羅南居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感.這里是他普羅旺斯幸福生活的開始,那兩個多月他來了這里四五十次。

  但這次他帶足了裝備,還有父母準備的愛心‘盒飯’,和一、二月份比條件不知好了多少。

  這次羅南沒有長途跋涉到密林區域才才開始工作,一進樹林便開始留意腳下有沒有哪里‘禿’了一塊。

  一二月份時,他的采松露步驟是這樣的:

  先找‘寸草不生’的地方,之后蹲下來用刷子‘地毯式搜索’掃過那一片區域看有沒有蒼蠅飛出,如果有就看準目標開挖,沒有蒼蠅就去找下一個區域.以此往復。

  整個過程中,最費體力和時間的就是‘地毯式搜索’這一步,基本上用不了半個小時腰部和膝蓋就會開始抗議了。

  但三級采集帶來的能力加強了羅南的嗅覺,在半米內他可以分辨出絕大部分植物的味道。

  現在發現目標區域,只需要蹲下去聞一聞就行了。

  而且他早在幾個月前就做過實驗——鼻子不僅可以知道土下面有沒有松露,還可以根據氣息變化鎖定松露的大致位置,這樣有沒有蒼蠅給坐標都無所謂了。

  ‘地毯式搜索’至少需要1、2分鐘,聞一下只需要1、2秒,效率提升了太多太多。

  因此現在完全有時間擴大一下搜尋范圍。

  穿著輕便的衣服和靴子,羅南的行動也靈活了許多,在樹林里行進的速度比在平地慢不了多少。

  走了那么四五分鐘,他發現右側的一塊石頭和樹木之間出現了一塊目標區域。

  它的四周都有綠植覆蓋,只有那一塊區域明顯‘禿’了。

  羅南蹲到那個區域,把鼻子湊下去猛吸一下。

  雖然有無數種氣味交纏到一起,但那道可以把萬物氣息壓制下去的氣味還是太突出了。

  “是松露!”

  羅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聞了一圈,很快鎖定了目標,之后小心翼翼用手刨開泥土。

  很快,一顆半個手掌大小的松露出現在他的手中。

  雖然技術迭代后整套動作不太雅觀,但羅南還是想要衷心的評價一句——效率提升太多了,從發現到出貨就一兩分鐘的功夫。

  這一天能挖多少啊?!

  羅南開心的把今年松露采摘季的第一顆松露放入袋子里:

  “300克肯定有了,這就是——”

  每次挖到松露,羅南都會習慣性的把它換算成法郎開心一下,不過今天他換算不出來了。

  松露這東西每年的行情都不同,他還沒有了解今年的價格。

  “回去找個時間問問盧卡斯。”羅南開心的尋找起下一個目標。

  聽特奧說,盧卡斯已經帶瑪格麗特進山大半個月了。

  10月份,羅南每天在餐廳里忙前跑后的,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今天大半天見不到他的人,無論是老顧客、農夫們還是藝術家都不習慣了。

  “羅南出去辦事了嗎?”皮埃爾拿著酒杯來問收銀臺后的馮珍。

  一般羅南要去辦事都會和兄弟們說一聲,有的時候還會帶人一起去,但皮埃爾沒聽說今天誰跟著羅南一起走了。

  一提到兒子馮珍又開始擔心了,她嘆了一口氣:

  “沒有,羅南進山去了。”

  “進山?”皮埃爾一愣,想到什么馬上驚呼道,“他去采松露了?”

  他的聲音太大,餐廳里的幾個農夫全聽到了。

  “什么!羅南進山采松露了?”

  “上帝啊,他還要去采松露嗎?我以為他今年不會去了。”

  “他到底要干多少事啊?”

  巴蒂也拿著酒杯過來問馮珍:

  “羅南還會挖松露?”

  馮珍點頭:

  “年初他去采過一陣子,挺有天賦的。”

  巴蒂指了指這四周:

  “但他不管餐廳了嗎?現在經營的這么好。”

  巴蒂的話點燃了馮珍內心的不滿情緒,她語氣不算多好的說:

  “我和他爸爸都不想讓羅南進山,但他還是執意要去,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哎,你說他跟你們一樣干點安安靜靜的事情多好啊,非要往山里鉆。”

  今天她一天都提心吊膽的.山里多危險啊!

  餐廳里的藝術氣息越來越濃厚,除了喝酒聊天,還有人會搬著畫板來。

  其實馮珍從小就想培養羅南的藝術細胞,讓他學過電子琴、也總帶他去看音樂劇可他什么都沒學成。

  好不容易在兒媳婦的帶領下和‘藝術’有了關系,他又‘半途而廢’了。

  馮珍上個月過手的錢有四五十萬法郎,說句不好聽的.那五六萬法郎對她的誘惑真沒有那么大了。

  她更想讓羅南干點別的,沒那么辛苦的。

  巴蒂的眉頭也皺起來。

  羅南在的時候,經常有女藝術家來和他搭話,巴蒂也能厚著臉皮認識些新朋友。

  今天羅南不在餐廳,他一個上午只交到了一個新朋友。

  不行,這絕對不行!

  他語氣嚴肅的對馮珍說:

  “看到羅南我要說說他了,編織是一種需要勤加練習的技藝,他都多久沒練習了?”

  馮珍眼前一亮:

  “對對對,得說說他,讓他別去了!”

  “說什么?”特奧推門而入,好奇的問,“你們聊誰呢?對了,羅南在哪兒?我們的狗又找不到了,讓他趕緊帶著小黑跟我走,小黑除了他的話誰都不聽。”

  馮珍嘆氣,無奈的看向皮埃爾。

  皮埃爾聳了下肩膀,遺憾的對特奧說:

  “恐怕羅南未來都沒辦法跟你們去打獵了。”

  特奧馬上提高了音量:

  “為什么?”

  半個小時后。

  普羅旺斯‘反羅南采松露聯盟’在盧爾馬蘭商業街的一家中餐廳成立。

  臨時會長由藝術家代表巴蒂擔任,副會長是農夫代表特奧。

  巴蒂安慰羅南的母親:

  “請您放心,在教育人方面我是專業的,今晚我一定會讓您那誤入歧途的兒子回到正軌,重新喜歡上文靜的活動。”

  特奧信誓旦旦的說:

  “我會把盧卡斯叫來給羅南上上課,今年松露行情很差,跟去年比降價了近25,盧卡斯說,按照經驗后幾個月只會更低,羅南真的不如把這個時間和精力放到餐廳上。”

  沒有任何交集的兩波人因為羅南聚集到了一起,共同謀劃他們要從那些角度、用那些策略打消羅南進山的計劃。

  馮珍樂的合不攏嘴,這些人一定可以說服羅南!

  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夠保險,拿起電話播出了一個號碼:

  “喂?佐伊,你晚上有事嗎?”

  晚上6點多。

  羅南的餐廳里。

  被特奧叫來的盧卡斯給大家介紹今年松露的‘跳水’行情。

  不過圍著他的除了農夫還有客人和藝術家們。

  “今年的松露價格怎么會大跳水呢?我記得松露的價格每年都在漲啊。”

  松露是法國人非常喜愛的食物,雖然降價對于大眾來說是好事,但他們還是想聽聽這位盧爾馬蘭最佳松露獵人講述前因后果。

  盧卡斯是毫無疑問的松露專家,他以專業口吻分析:

  “法國的松露價格在二戰后到1975年之間一直很穩定,1976年才迎來了第一次價格大漲,翻了1.5倍,那是由于罕見的大旱讓野生松露產量銳減了30;1980年日本市場需求萌芽,通脹推高成本,松露出現了第二次價格飛躍,第一次來到了1000法郎以上的價格。”

  “1980到1986,產量穩定,市場需求平緩,但松露的價格卻每年以固定的價格上漲,短短6年從1000法郎漲到了2000法郎以上,這其中有太多‘泡沫’。”盧卡斯把嘴里的煙點燃,“但今年‘泡沫’破了,松露生意里的陷阱太多太多了.”

  特奧經常聽盧卡斯把‘松露生意里有太多陷阱’掛在嘴上,皺著眉頭說:

  “盧卡斯,要不你也別干松露生意了,弄完那片實驗林就去干點其他的吧,該死的,這也太搞人心態了!”

  盧卡斯自嘲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弄完那片實驗林就去干點其他的?

  現在能不能撐到那片林子實驗結束都是問題了!

  今年的松露價格大跳水把他的全部計劃打亂了,他的資金鏈馬上就要斷了。

  硬著頭皮撐下去還有成功的希望,最多就是明年或后年少賺一點。

  但如果把實驗停了,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盧卡斯明明知道松露生意里充滿了陷阱,也時刻掛在嘴上.但他還是跳了進來。

  如果有如果,年初他絕不會一意孤行的去做松露人工培育實驗。

  可現在沒有如果了,但羅南還有如果。

  皮埃爾認真的對盧卡斯說:

  “那你一會好好勸勸羅南吧。”

  盧卡斯鄭重的點頭:

  “我會好好跟他說的,干點別的吧,他還那么年輕,又有本事。”

  晚上7點,羅南在夜幕中推開了餐廳的門:

  “餓死我了,晚上吃什么?”

  “你摔著了?”馮珍從收銀臺后出來,緊張的檢查羅南的身體。

  羅南低頭看了看自己,馬上笑了。

  他現在比乞丐還要糟糕,身上全是泥土,尤其是腿和胳膊,都是爬著聞味弄的。

  他尷尬的說:

  “沒有,不小心蹭的。”

  “哪有蹭成這樣的啊?”馮珍不等羅南站穩就把他拉出去,在街上拍他身上的土,嘴里也一刻沒閑著,“那林子里是不是特別不好走啊?你像是在土里打過滾一樣!”

  哎呀,太危險了啊!

  “我明天小心點。”羅南配合的不停旋轉身體。

  “明天!還明天!!”馮珍生氣的回到餐廳里。

  羅南跟著母親進去,想要好好和她解釋,但餐廳里的情況著實嚇了他一跳——一堆熟人表情復雜的堵在門口。

  羅南從特奧和巴蒂的中間擠進去:

  “你們倆怎么湊到一起了?別擋路啊。”

  特奧追著羅南說:

  “我們建議你別再進山了,阿姨擔心,我們這幫朋友也跟著一起擔心。”

  羅南哭笑不得的說:

  “我是大人了,用不著擔心我,我好的很。”

  巴蒂在羅南耳邊喋喋不休的說:

  “你最近太懈怠了啊,多少天沒練習了?不想著深耕技藝,天天去干別的。”

  羅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聳肩:

  “抱歉了‘老師’,編織只是我的愛好,采松露是我的工作,愛好在工作面前要讓路的。”

  “但這工作今年不好做啊。”巴蒂指著在里面喝酒的盧卡斯說,“那位伙計說,今年的松露價格大跳水,比去年低了25,而且未來幾個月有可能越來越便宜。”

  羅南皺著眉頭來到盧卡斯旁邊:

  “今年能賣多少?”

  盧卡斯的臉色非常差:

  “1500法郎/公斤,這是我直接賣給尼斯、馬賽餐廳的價格,你沒有收購渠道會賣的更低。”

  “今年的行情怎么會這么差啊?”羅南一屁股坐下去,沮喪的問。

  盧卡斯又把剛剛講過的情況給羅南分析了一遍,說完之后他語重心長的說:

  “你和我不一樣,我除了松露什么都不懂,但你會的手藝多,人也聰明,還有個這么好的餐廳,別再往那個糟心的行業里扎了。”

  羅南露出了期許的表情:

  “后幾個月呢?有可能會漲嗎?”

  對盧卡斯來說松露是降價了25,但對于羅南來說有可能要減少三分之一的收入,這簡直是驚天噩耗!

  盧卡斯搖頭:

  “我和許多同行聊過,結論差不多,未來幾個月的價格只會低,不會高,最好的情況就是保持不變了。”

  “上帝啊”羅南痛苦的扶住額頭。

  盧卡斯嘆了一口氣,發自內心的給羅南建議:

  “今年行情不同了,好好經營餐廳吧這絕對比你去挖松露賺的多了。”

  馮珍附在羅南耳邊小聲勸他:

  “兒子,現在價格這么一跳水,你每個月也就能賣兩三萬了,咱家真不缺你那兩三萬塊錢啊!”

  周圍朋友們七嘴八舌的用各自的理由勸說羅南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羅南感覺一個頭有兩個大,被逼無奈的把藏在收銀臺里的松露袋子拿出來。

  此刻圍在周圍的都是自己人,不是他的好兄弟就是他的好朋友,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

  羅南把袋子放下,無奈又心疼的說:

  “今年的價格確實對我影響很大,但架不住我挖的多啊,這個山還是得去。”

  特奧眼疾手快的把袋子打開,隨即周圍爆發出一連串罵街、倒吸涼氣和流口水的聲音。

  巴蒂幾乎把一整個腦袋伸進袋子里:

  “你在逗我吧羅南?!”

  盧卡斯把瘦弱的巴蒂提起來,不敢置信的問:

  “這一袋子都是你一天挖的??”

  羅南聳肩:

  “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秘密基地。”

  巴蒂覺得自己一陣眩暈,像是低血糖犯了.扶著桌子說:

  “忘記編織吧羅南我不會再讓你練習了。”

  編一個燈的功夫換算成松露是多少錢啊?

  特奧罵罵咧咧的點了一根煙:

  “我知道你很能賺錢,但根本想不到你那么能賺錢這餐廳的收入只夠你的零花錢吧?”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普羅旺斯‘反羅南采松露聯盟’在成立的當天便解散了,大家圍在羅南身邊興奮的聽他講述‘秘密花園’的故事。

  看完熱鬧的歌迪亞回到自己的座位,對托馬斯做了一個‘我要死了’的表情:

  “羅南有這么大的本事,為什么要開餐廳呢?”

  托馬斯微微一笑:

  “歌迪亞,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認識羅南時,聽到的關于他的傳言嗎?”

  歌迪亞搖頭:

  “羅南身上傳言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托馬斯看向人群里的羅南:

  “傳言說他是一個來自巴黎的富家少爺,想讓父母的‘退休’生活過的多姿多彩一些,租了個店鋪給父親開餐廳‘打發時間’,我猜這個傳言有一部分是真的.羅南沒想過靠餐廳賺錢。”

  歌迪亞羨慕的直翻白眼:

  “總之是個有錢人就是了!”

  羨慕的又何止是一個歌迪亞呢?

  沒有一個人能在那袋松露面前保持鎮靜。

  但他們的羨慕在佐伊到來后來到了頂峰。

  “來找我的嗎?”見佐伊來了,羅南拋下一眾朋友,興奮的迎上去。

  現在佐伊每天都會打扮的很漂亮,今天是‘成熟’風,看的羅南一陣心中蕩漾。

  佐伊寵溺的把羅南臉上的泥土擦掉,笑著問:

  “怎么弄的這么臟啊?”

  羅南低頭看了看臟到不行的衣服,歉意的說:

  “對不起啊.把你給我配的衣服弄臟了。”

  佐伊把羅南的臟外套脫了,隨意的一扔:

  “沒事,臟了我再給你買新的,今天我又賣出去了一個工藝品,賣了5萬多呢。”

  “真的嗎?!”羅南興奮的大喊大叫,比自己賺了錢還開心。

  餐廳里的男男女女全部破防了。

  羅南不止自己能賺錢,還有個同樣能賺錢的漂亮女朋友!

  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上帝!!

哎呦文學網    1986:我的普羅旺斯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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