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見袁熙這么說,哈哈笑了幾聲道:“二哥你手底下人才眾多。”
“我還真怕被你挑了。”
“雖然我本身對世子之位不敢興趣。”
“但是,我怎么說,二哥你也不會信的。”
“萬一二哥你想不開,誤會了,突然來那么一下,我這個小身板,遭不住。”
顏良:“.”
文丑:“.”
袁熙臉色也有些尷尬道:“妹夫這話說的。”
“必定是開玩笑的。”
張遂嗯了一聲道:“是。”
“要不然呢?”
“難道二哥還真想挑了我?”
袁熙額了下道:“怎么可能?”
“我對伯成你還是相當喜歡的。”
“你是蜜兒的夫君,對蜜兒也不錯。”
“我們就是家人。”
“家人再大的仇,再大的恨,那都是一時的,你說呢?”
張遂點了點頭道:“都聽二哥的。”
袁熙沉默了片刻,又道:“妹夫,你對岳父今天這番言論如何看?”
張遂疑惑地看著袁熙。
袁熙嘖了一聲道:“世子之爭。”
張遂吐了口氣道:“果然是這事。”
策馬到袁熙身邊,張遂看向袁熙道:“二哥,我是徐州牧。”
袁熙不解道:“我知道,所以?”
張遂道:“岳父,最近有些神志不清。”
袁熙:“.何出此言?”
張遂問道:“二哥,岳父說要讓你和我那未來次子爭奪世子之位。”
袁熙點了點頭。
張遂苦笑道:“我都快一年沒有和蜜兒同房了,又哪里來的次子?”
“真同房了,懷了孩子,誰又能確保第二個孩子是兒子?”
“興許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都是女兒也說不定。”
“和二哥你爭奪世子這個兒子,二哥,你確定一定會出生?”
袁熙沉默。
片刻之后,心頭狂喜。
是了!
父親說得好像沒有毛病,但是實際上,卻漏洞百出!
張遂見袁熙喜形于色,繼續道:“岳父,說到底,還是太思念三弟了。”
“三弟哪怕反叛,哪怕在徐州慘敗,在岳父心里,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次岳父看似讓二哥你和我那未來次子爭奪世子之位,其實,二哥,你仔細琢磨,那分明是給三弟留一個希望。”
顏良和文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文丑呵斥道:“徐州牧,你說甚?”
顏良也道:“伯成,有些話不該說,你不懂?”
“主公是你岳父,一心為你,你怎么可以如此陰險揣測他?”
張遂忙陪笑道:“是是是,我錯了,顏將軍、文將軍,我失言。”
張遂輕輕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連連道:“瞧我這小肚雞腸!”
“以后絕對不亂說話。”
袁熙看著顏良和文丑神色嚴厲,又看向張遂,見張遂卑微討好的模樣,心里咯噔一下。
顏良和文丑都是父親的心腹大將。
這次叫他們過來,原本只是想讓兩人做個見證:自己一定要勝張遂。
現在看來,張遂的話才是大有道理。
所謂的“世子之爭”是假的。父親一直偏心死去的三弟才是真的。
雖然三弟袁尚的死這則消息封鎖得很好,大家只知道他死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但是,作為二公子,自己早已經打聽到了。
三弟先是戰敗于徐州舊主呂布,兩萬精銳幾乎全軍覆沒。
后更是在鄴城反叛。
如此接二連三地大罪過,父親竟然還對他念念不忘,還想著讓他的后人,哪怕是過繼過來的后人接替位置。
袁熙突然感覺到鉆心的疼痛。
三弟,死有余辜。
三弟又做過什么貢獻?立過什么功勛?
而自己則常年戍守易京,和公孫瓚對峙,餐風露宿。
兩者相比較,誰輕誰重,顯而易見!
可父親卻依舊如此明目張膽的偏心!
袁熙想到了之前出發來易京前,父親讓三弟袁尚拜最喜歡的女人劉氏為母親這事。
現在想來,越發顯而易見:很早之前,父親就想著讓三弟成為世子。
只是三弟沒有功勞,所以他不好強行為之。
如今,三弟人都死了,他還這么想!
袁熙沙啞著聲音對顏良和文丑道:“兩位將軍,妹夫何錯之有呢?”
“難道他說的不是事實?”
“如果他說的不是事實,你們又慌張甚?”
“流言止于智者。”
“還是說,你們認為我袁熙是不辨是非的蠢材?”
“父親敢做出來,又為何要怕別人懷疑?”
“父親從小教導我,要行得直,坐得正。”
“你們這般阻止伯成,這是欲蓋彌彰?”
顏良和文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接話。
袁熙仰頭看著天空,嘆息了口氣道:“我之前熱血澎湃,以為父親終于看到了我的努力。”
“卻忘了,這里面的用意。”
“我想,這大概也是父親不待見我的原因吧?”
“這點小事,我都想不明白,還傻乎乎地自鳴得意。”
“從這點上來看,我的確不如死去的三弟聰慧。”
“父親不想真正將我立為世子,也是正常的。”
袁熙說完,策馬往營地里趕。
顏良忙跟上去道:“二公子,有些事情,無需想得太復雜。”
“人啊,有時候就要稀里糊涂。”
“甚都去想得太清楚,自尋煩惱”
袁熙沒有理會顏良的話,只是埋頭騎馬走著。
顏良的聲音隨著距離漸遠而消失。
文丑看著袁熙和顏良消失在營地里,這才看向張遂,冷冷道:“河北,是主公的河北。”
“我不管你是鎮東將軍,徐州牧,還是甚。”
“但凡你敢有異心,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晃動了下手中的大刀,文丑看向張遂的目光里盡是殺意。
文丑說完,就要離開。
張遂笑看著文丑道:“哦?我倒想知道,文將軍你想對我怎么個不客氣法。”
今天這一出,他算是明白了。
顏良和文丑都是袁紹的心腹,死忠。
哪怕是顏良,也是如此。
遲早要和他刀刃相見。
與其等到易京開戰,或者回到鄴城,不如現在就斗一斗。
他也想看看這文丑的全部實力。
將來再生死拼命,也有個底。
文丑都要走了。
聽到張遂如此挑釁,文丑勒住韁繩,調轉馬頭,面對著張遂,譏笑道:“徐州牧,看來,自從你誅殺呂布之后,很是膨脹。”
“我文丑追隨主公縱橫沙場十數載,殺敵無數,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如此囂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