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降臨(6K)

　　倫敦時間，凌晨4：35

　　距離深紅預警到來，還有4分鐘。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威斯敏斯特特區白廳旁，唐寧街十號，幾十米厚復合式合金纖維鋼筋混凝土防護層之下的地下掩體。

　　大不列顛的精英們奔走于錯綜復雜的隧道網絡，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部或多部電話，爭分奪秒地搜集情報、溝通信息、尋求幫助。

　　被緊急調派來的荷槍實彈警員、便衣特工與士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站在走廊的一扇扇門口，充當保安雕塑。

　　同時豎起耳朵傾聽，試圖通過周圍嘈雜電話聲里泄露出來的只言片語，拼湊還原事件真相。

　　地下掩體最深處的會議室里，堪稱烏煙瘴氣，被臨時拉過來的印度裔財政大臣一臉苦相，抽煙抽得最兇。

　　王室成員和首相夫婦第一時間戰略轉移了，他這個財政大臣就被臨時抓過來，充當戰時領袖。

　　或者說，最大的背鍋位。

　　握著煙的左手不住顫抖，財政大臣只能用右手猛拍桌面，無比硬氣喊道：“向，GOC求援！向，圣殿騎士團求援！向，歐洲重工求援！向，普羅米修斯求援！”

　　首相私人秘書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圣殿騎士團的超凡者正在趕來，其他幾家公會也告訴我們在籌集人手。”

　　實際上，四分鐘的時間完全足夠各大公會臨時開一道大型傳送門，跨越大洋將一支Lv35帶隊，平均Lv25等級的精英超凡者作戰小隊送過來了。

　　但一個殘酷的事實是，除了在倫敦本土的公會，以及擁有宗教殉道精神的圣殿騎士團外，

　　平時友善和睦、號稱西方文明世界大家庭的其余大型公會，沒一個跑過來幫忙的，

　　包括英國名義上的共軛父子美利堅。

　　道理也很簡單，天知道深紅色預警等級的天災會以什么樣的形態爆發。

　　萬一天災異常波動指數5000點，是因為預測機器上限只能到5000點呢？

　　萬一天災會以精神污染形式傳染傳播呢？

　　萬一天災會永久扭曲范圍內所有超凡者和普通人的心智呢？

　　比起去阻止核彈爆炸，還不如等到核彈炸完之后，各方勢力再入場評估，救災救難，或者趁火打劫。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倫敦是鐘樓公會的大本營，他們肯定得最先頂上去。

　　財政大臣眼前一黑，連忙用手撐住桌面，希冀道：“鐘樓的先生女士們呢？”

　　“我們來了。”

　　冷漠聲音于虛空中響起，隨著一道有著繁瑣華麗花紋的圓形淡藍色傳送陣浮現于地面，一群男女憑空出現。

　　領頭的是名面容冷峻、不茍言笑的白人中年男子，他穿著毛呢材質的黑色大衣，手里握著接骨木手杖，鬢角頭發一絲不茍地打理整齊。

Lv35，莫比烏斯　　而在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都是鐘樓公會的中流砥柱，等級均在Lv25以上。其中也包括了尼古拉。

　　“莫比烏斯先生。”

　　財政大臣認識面前這人，他是鐘樓公會奧術議會的八名大法師之一，同時也是咒法系學派宗師，兼公會書記官，主管財政與情報。

　　Lv35的超凡者，已經半只腳踏入頂級強者門檻了，

　　財政大臣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問道：“霍恩海姆閣下現在.”

　　“你運氣不好，會長跟奧術議會的其他六名大法師，都去探索殺場了，暫時聯系不上。天文臺現在由梅林在管。”

　　莫比烏斯平靜說道，鐘樓公會的總部設在位于白廳東南方向9公里外的格林尼治天文臺，平時通過空間魔法，與現實世界的天文臺相隔離。

　　參觀格林尼治天文臺的游客，和鐘樓成員們在一個地方進出，互不影響。

　　莫比烏斯與梅林同為奧術議會大法師，后者是防護系學派宗師，此刻奉命留守在天文臺，以大型結界保護鐘樓總部。

　　莫比烏斯說話的功夫，尼古拉等法師們已經在揮舞法杖，釋放魔法來加固地下掩體。

　　其中幾人圍成一圈，魔杖合力釋放流光，編織出整座倫敦城一千五百平方公里的三維地圖。每一顆微弱藍點都象征著一名人類。

　　倫敦城里八九百萬人口啊，

　　雖然帶英歷史上引起過孟加拉大饑荒、查LS大饑荒、骷髏大饑荒、阿格拉大饑荒、愛爾蘭大饑荒、十二次印度大饑荒、孟加拉大饑荒，

　　雖然維多利亞女王單人kda比排行榜上第二到第十加起來都多，

　　雖然帶英率先在南非布爾戰爭發明了集中營，啟發了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美術生，

　　雖然丘吉爾丘中堂說過，“有沒有饑荒，印度人都會像兔子一樣繁殖”，

　　雖然現代帶英政府隱瞞幾十年從美國進口的艾滋血，拿本國感染兒童做實驗，

　　但以上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廳精英們自己的親朋好友，老倫敦正米字旗的老爺們，現在還沒來得及從城里撤離呢！

　　這才是最關鍵的。

　　財政大臣臉色幾度變化，剛想說些什么，就被莫比烏斯抬斷，“殷市特事局的邢局長給我發來消息，在西太平洋光速移動的神秘人不屬于特事局，這事跟他們無關。”

　　首相私人秘書下意識問道：“那會是誰？”

　　“問你們，”

　　莫比烏斯瞥了他們一眼，冷漠道：“最近干過什么在別人眼里天怒人怨的事情沒有。”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白廳精英全都面露古怪。

　　那可太多了。

　　帶英在不做人這件事上，一向不做人。新仇舊恨的仇家不能說完全沒有吧，只能說遍布全球。

　　莫比烏斯嘴角不自覺抽了下，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再指責這群人了，自顧自拿出了手機，“圖靈部門給出了兩個天災溯源的時間地點。

　　一個是4.7小時前，西太平洋，北緯30°。

　　一個是3分鐘后，北緯51°30′，東經51.8°，哈薩克斯坦北部的阿克莫拉州。

　　GOC的中亞區負責人，馬上抵達阿克莫拉州。雖然沒什么用就是了。”

　　阿克莫拉州面積14.6萬平方公里，人口不過七八十萬，以農牧業為主要經濟支柱，標準意義上的地廣人稀，平時看牛馬呲牙的那種。

　　“我明白了！”

　　突然間，內閣秘書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失聲道：“倫敦位于東經0.1°5′，北緯51°30′，他是要利用殺場實體的錨定效應！”

　　這番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內閣秘書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他推開會議桌上的雜物，從水果籃里拿出一個柑橘，整理了下思緒，語速飛快道，

　　“這個圓柑橘是地球，地球自轉線速度因緯度不同而異，緯度φ處的線速度為1670×cosφ公里/小時。

　　即，倫敦線速度1060公里每小時。

　　殷市線速度1446公里每小時。

　　GOC幾年前就專門測試過，玩家每次進出殺場，不管在殺場里待了多長時間，于現實世界的位置都是錨定不變的，以自轉的地球為參照物。

　　否則都會被一千多公里每小時的線速度給甩飛出去，撞在樓房、山峰上撞死。

　　但是，這種錨定效應，會隨著玩家遠離地球而減輕。”

　　“你是說”

　　首相私人秘書也反應了過來，“那個天災源頭，主動飛到近地軌道，是為了削弱殺場的錨定效應？”

　　“沒錯，”

　　內閣秘書點了點頭，快速道：“超凡者一旦到達近地軌道，再遁入殺場實體，此時的錨定效應就會從跟隨地球自轉，變成跟隨地球公轉。

　　他飛至近地軌道，登入殺場，在現實世界的坐標鎖定于北緯51°上方400公里，近地軌道的虛空。

　　而哈薩克斯坦北部的阿克莫拉州，與殷市的時差，正好是.”

　　“4.7個小時。”

　　莫比烏斯報出答案，眼眸里一閃而過錯愕與驚嘆。

　　想法之狂妄，計算之精密，手段之高超。

　　竟然以地球自轉為載具，以近地軌道為高速公路，一登一退，4.7小時，縮短六千多公里。

　　“等等，這人是玩家？”

　　印度裔的財政大臣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是哪個公會的？狂笑劇團嗎？”

　　英國是五常之恥不錯，陸軍將軍數量比坦克還多，

　　皇家海軍119位將軍、260位艦長，伺候19艘水面主戰艦。平均每艘船上6位將軍、13位艦長。

　　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有全球排名第六的生產總值，有戰略核潛艇，有鐘樓這樣的頂尖公會。

　　就算是熱衷于整活的狂笑劇團，也不至于到倫敦市中心恐襲。這真是不死不休、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干系。

　　沒人能回答財政大臣的疑問，偌大的會議室里，只剩下鐘表指針行走的噠噠聲。

　　倫敦時間，凌晨4：38.

　　距離深紅預警到來，還有1分鐘。

　　近地軌道，國際空間站（InternationalSpaceStation），科學號多功能實驗艙。

　　隸屬于俄羅斯聯邦航天局的伊萬，在零重力環境下伸了個懶腰，伴隨著骨骼咔噠聲，他伸手抓住艙室內壁的把手，將自己“拽”向電腦。

　　國際空間站主要由美國、俄羅斯、歐洲、日本、加拿大航天局等機構共同運營，本來就夠迭床架屋、官僚主義了，近年來頭上又新加了個GOC。

　　GOC相比美國航空航天局NASA更加霸道，全天候24小時地給宇航員們安排任務。

　　又是搞科學實驗，又是艙外行走，又是用物理探測器測量宇宙線粒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GOC是真給錢，也真干事。

　　大幅度翻新了空間站的陳舊設施，添加更多組件，擴容可居住體積。

雖然不像天宮空間站那么嶄新宜居吧，但最起碼不再會頻繁出現空氣霉菌超標、馬桶堵住泄露需要宇航員手動清理的操蛋情況了　　你見過零重力亂飄的固液排泄物嗎.jpg

　　“我看看，北緯51°30′，東經51.8°”

　　伊萬念著GOC給的坐標，一邊在空間站的電腦上輸入指令，旋轉空間站外的異常波動探測組件，

　　一邊往嘴里塞華夫餅——這玩意兒不會產生碎屑，算是給宇航員的面包餅干平替。

　　又是枯燥無味的太空一天.

　　伊萬眼角余光不經意間瞥過科學號多功能實驗艙的觀察窗，只見窗外極遙遠處，赫然懸浮著兩顆米粒大小的點。

　　“咳咳咳！”

　　伊萬劇烈咳嗽起來，顧不得吃東西，連忙飄到觀察窗邊，仔細凝視。

　　不會錯的，那兩顆點分明是人形物體。

　　其中一個，戴著簡陋的紅色潛水用氧氣面罩，看樣子是純正人類。

　　另一個，腦袋大大，脖子細細，眼睛圓圓，分明符合科幻作品里對外星人刻板印象的小灰人。

　　二者就這么懸浮在空中，周圍并沒有看到飛行器或者安全繩。

　　這不可能！

　　一瞬間，伊萬腦海里閃過無數電影畫面。

星球大戰、ET、火星人玩轉地球、莫斯科陷落　　更令他震驚的是，那兩人似乎注意到了國際空間站，遠遠地朝他揮了揮手。

　　（國際空間站的軌道傾角最大可到51.6°，覆蓋中高緯度地區，每90分鐘繞地球一圈）

　　其中右邊那個的小灰人，甚至還張大嘴巴，朝他喊話，說著些什么。

　　‘難不成，我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代表人類與外星人接觸者？’

　　胡亂念頭在伊萬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那名小灰人似乎也意識到了真空中無法傳聲，當即將手臂液化，重新塑造成碩大的.方塊文字。

　　妹妹在中國留學的伊萬瞬間意識到這是中文，他連忙拿出手機，手指慌亂點開翻譯軟件，趕在空間站飛馳離開、錯過觀察窗口之前，拍下了那行神秘文字。

　　“伊萬，GOC那邊詢問我們異常波動探測組件旋轉到位了沒有。”

　　同為俄羅斯籍的宇航員阿列克塞，鉆進科學號多功能實驗艙，

　　然后就看到，膀大腰圓的伊萬，以一種堪稱虔誠敬畏的神態，手捧著手機，鄭重其事地按下了翻譯鍵。

　　然后，話筒里，傳出了字正腔圓的中文語音。

　　“帶派不老鐵。”

　　“帶派你個頭啊帶派。”

　　帶著氧氣面罩的李晟翻著白眼，給了灰雨一記腦瓜崩，用骨傳導藍牙耳機甕聲甕氣道：“別把人宇航員嚇傻了，還以為見到外星人。”

　　正在以“同為灰家人”的名義，cospaly小灰人的灰雨聞言，一挺胸脯，“什么以為見到外星人，我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外星人。”

　　呃.好像還真沒錯。

　　澤洛文明確實是外星人，而且還是遠比地球先進幾千年的外星爺。

　　“行吧，再看十秒鐘。”

　　機會難得，李晟專門抽出半分鐘的時間，和灰雨以近地軌道的角度，欣賞壯麗的地球美景。順道找準英國方位。

　　漆黑宇宙中，地球緩慢磅礴轉動，晨昏線宛如一條金色絲帶，慢慢掠過地面。

　　晨昏線右手邊，是蒼云如絮，浮于陸地褶皺。雪山、沙漠、綠洲、海洋于光影中起伏。

　　晨昏線左手邊，歐亞大陸棲息于夜幕之中，國與國、城市與城市的闌珊燈火串聯成線。

　　“該走了。”

　　電子寵物蛋打開，李晟收起灰雨，整個人飄在哈薩克斯坦阿克莫拉州上空400公里處，手握還剩最后一小坨的十全大補丸，目光視線鎖定英倫三島。

　　下一秒，消失不見。

　　倫敦時間，凌晨4：38：44.

　　距離深紅預警到來，還有16秒。

　　“牟——”

　　東歐與中亞交界處，烏拉爾山脈，一頭正在吃草的哈薩克牛，像是察覺到什么，抬頭看向天空。

　　牛群不遠處，坐在皮卡車上、正準備前往山頂搭設觀測儀器的GOC中亞區干員們，也仿佛有所感應，望向天際。

　　只見，距離地面6000米的高空卷云，不知何時被一股無形力量，瞬間從中間豎直斬斷，向西方向劃出近百公里的豁口。

　　云海翻騰，足足幾十秒后，洶涌堪比颶風的滾滾氣浪才波及至地面。

　　沙飛石走，煙塵彌漫，牛群慌亂聚成一團，鈴鐺響徹不絕。

　　風勢之大，連皮卡車都為之搖晃。

　　坐在車斗里的灰頭土臉GOC干員，下意識地扶著護欄站起身，看著那奇異天象，嘴巴張大到足以塞下雞蛋。

　　副駕駛位置上的GOC負責人嘆了口氣，他的好友通訊界面剛收到消息，

　　不止中亞，整個東歐、中歐、西歐，所有氣象局衛星同時檢測到，橫跨北緯51°，三千五百公里距離上的超大規模氣象異常。

　　氣象衛星的各種讀數亂飚，如此大范圍的夸張異象，必然會被無數人看到、拍攝，給后續GOC平息輿論添加大量麻煩。

　　負責人意興闌珊地將手放在車外擺了擺，“.我們回去吧。”

　　下屬們面露不解，他們馬上就要到山頂架設好探測儀器了，“.長官？”

　　“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干涉范圍，讓英國佬自己的事自己扛。”

　　負責人神情復雜，聲音吹散于風中，“但愿，別死太多人.”

　　他祖籍在愛爾蘭，對英國人的恨意堪稱代代相傳，小時候他奶奶經常拿出家里的族譜，告訴他比天災來了更恐怖的事情是英國人來了。

　　連帶著他每次去英國出差，都拒絕吃英國飯菜，寧肯去印度餐館吃糊糊——雖然糊糊確實比英國菜好吃。

　　但站在更高的文明競爭層面，每塊區域的地球人口，都是有可能誕生玩家的田畝。

　　倫敦時間，凌晨4：38：53.

　　距離深紅預警到來，還有7秒。

　　這一刻，白廳地下掩體里的大英精英們默默祈禱；

　　家族避難所中的老錢家族關緊了兩米多厚的合金防爆門；

　　酒吧夜店絢爛燈光下的年輕人依舊在隨著音樂扭動身軀；

　　格林尼治天文臺，或者說鐘樓公會的結界功率開到最大，掃描著整片天空。

　　五，四，三，二，一。

　　令人窒息的死寂過后，鐘表的秒針經過了原點，繼續旋轉。

　　地下掩體，一名剛從名校畢業的白廳小秘書，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環顧四周。

　　好像什么也沒發生？

　　沒有地動山搖，沒有天塌地陷，甚至連電力都還好好供應著。

　　“他來了。”

　　莫比烏斯平靜對地下掩體里的白廳精英們說道：“有備無患，你們現在可以開始寫遺言或者錄制臨終視頻了。”

　　說罷，他面無表情地揮動手杖，劃出傳送陣，帶著鐘樓眾人，傳送至2.6公里開外，Fabric夜總會所在那條街道的路口。

　　突然出現在馬路中間的一群奇裝異服者，嚇了那些在Fabric外面雨棚下避雨等待的年輕人們一大跳。

　　一部分人意識到不對勁，不聲不響脫離人群，快步跑開。

　　而剩下那些被酒精藥物麻痹了大腦的年輕人，則漲紅著臉，大呼小叫地掏出手機拍了起來，還以為這是在拍電影——

　　相當多玩家在成為超凡者后，會去陋街美容店做微整形手術。

　　一方面讓自己變帥變美一點，另一方面顏值的提高，確實有助于跟劇本任務里的NPC交流。

　　奇裝異服，顏值較高，鐘樓眾人還真挺像拍電影的。

　　莫比烏斯看也不看這些凡人，抬頭望向夜幕。

　　轟隆！

　　悶雷炸響，雷光照亮大半片夜空。雨絲趁光顯形，千萬透明線連接天地。

　　一道孤寂人影，懸浮于蒼穹之下。

　　李晟臉上依舊戴著簡陋的氧氣面罩，透明雨衣被狂風卷動，吹落了表面沾著的從歐亞大陸云層中帶過來的露水。

　　他以勻速下降至地面，鞋底平穩踩在混凝土路面上，與鐘樓眾人隔著一條街。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鐘樓公會奧術議會的八名大法師之一，咒法系學派宗師，兼公會書記官。Lv35，莫比烏斯。”

　　咒法大師指尖輕撫手杖木質紋路，稍稍頷首，身后的一眾鐘樓成員，頭上紛紛亮出ID。

　　“幸會。”

　　李晟摘下深紅色氧氣面罩，面露微笑，“Lv21，蚍蜉。”

　　轟隆——

　　又是一聲悶雷，雨勢漸盛，雨水沿著磚石紋路流淌聚集，氤氳水汽在城市里擴散蔓延。

　　佇立于云層之中的機械大群被雷光照亮，它的胸口安裝著浮空引擎，外形極致猙獰兇惡，槍炮履帶的龐大陰影覆蓋整片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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