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賣,后悔?
“怎么回事，信號不好？”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我來試試。”范彬彬趕緊補上。
但結果是一樣的：“占線吧應該是。”
“以前是這樣的嗎？”路江問道。
“沒有，上個月我還打過去問怎么沒有搖滾來著，還和人家對罵了好幾分鐘呢。”李超搖頭。
范彬彬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會不會反響極好，大家都在要求重播？”
“不會吧，哪有這么快的。”
李超小聲反駁，但心里也開始傾向這個猜測。
“接著打吧，都打打看。”路江自顧撥出電話。
眾人于是拿起手機繼續。
直到15分鐘后，才有一個李超的員工打通了，李超一把奪過，直接說起了要重播一事。
而對方的回應也是相當令人欣喜：“今天這首歌的點播率很高，我們正在研究重播事宜...”
李超掛完電話轉告眾人，所有人都開心地跳了起來。
不過李超只是開心了一會兒，便又一次撥出手機。
十來分鐘后，他帶來了正式的好消息：“是真的，臺里說童話MV的點播量20分鐘里就超過了100，已經創下音樂電視60分開播以來的點播記錄了！”
“臥槽！牛啊路江！我們成功啦！”
范彬彬聽后當場化身兔子，咔咔蹦跶了起來。
路江卻當即對李超囑咐：“超兒，趕緊和手里的電臺聯系，把央視的數據甩他們臉上去！”
現在童話的宣傳渠道雖然看上去高端。
但頻次卻非常可憐。
音樂電視60分只有一天時間，一次首播，明天白天兩次常規重播。
每周一歌會在下周一開播，雖說持續一周，但都是白天播出，效果有限的。
所以播放渠道看上去高大上，實際上能起到多少效果大家心里都沒啥信心。
如今音樂電視60分節目的點播率這么高，把這數據拿給別家電臺、電視臺，那些原本不樂意合作的單位就極有可能同意合作，而且沒準還是免費的。
如此一來，曝光率能上去，播出時間沒準也能擠進黃金時間。
這對專輯的銷量是非常有利的。
所以李超瞬間get到了路江的意思，當場就開始打電話。
.......
次日早上八點半，范彬彬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繼續拿著望遠鏡趴在窗臺上觀望。
鏡頭里，是對面樓下的清風音像店。
從三樓通過望遠鏡往下看，可以輕易地看清店里門口擺了哪些專輯，客人買的是什么專輯等等，甚至安靜的時候都能聽到店里人的對話。
今天，范彬彬就想看看，童話的銷量到底怎么樣。
但她從8點開始蹲守，一直到現在，這家店里依舊沒賣出一份童話。
也許是周末大家起得晚？
還是說這家店的生意本來就不好？
正當范彬彬心中猜測著，并決定下樓親自買一份，并建議老板在店里播放童話的時，店里來了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一進門就問：“老板，有童話嗎？”
“童話你得去新華書店買啊。”清風音像店的老板老劉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我是說的是一首歌，名字叫童話。”
“一首歌？”
老劉頓時皺眉。
好像...確實有點耳熟。
沒等多想，那年輕人就從他手里的一堆新專輯里扒拉出童話：“這不就是嘛，多少錢，我買兩張，要光盤的。”
老劉這才看向那專輯。
他想起來了，這是前幾天那個搞搖滾的李超放他這里代售的。
當時老劉還不是很樂意。
李超以前凈搞搖滾，還不好聽。
這兩年搖滾樂市場大不如前，李超還懷疑過他吞了貨，當時鬧了點不愉快。
這次代售，也就是李超說這歌不是搖滾，不然老劉都不樂意讓他代售。
但現在看來，這歌很好聽？
老劉于是回答道：“光盤8塊。”
“給你，16。”
“這歌很好聽？”
“好聽！歌好，MV也好！特別感人！昨晚上央視播出時候我女朋友就說一定要買一份收藏，我跟你說，這歌手肯定會火的！”
年輕人信誓旦旦。
老劉聽后眼前一亮：“那你不多買幾張讓你女朋友拿去送人？我跟你說，這歌的第一批備貨可不多，沒準明天全BJ都買不到了，到時候你長不長臉，你琢磨琢磨？”
老劉見縫插針推銷，年輕人抹不開面子，被他連哄帶忽悠，又買了四張光盤。
刨去分給李超的錢，這6張光盤他凈賺18，剛一開張，今天的午飯錢有了。
“冷冷的冰雨在天上...不對，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老劉看著那年輕人的背影，樂呵呵地唱起了歌。
同時手里的動作也沒停。
他直接把拆了一張光盤，放進店里的VCD。
倒不是說老劉真的好奇這歌到底有多好聽。
而是他的正常排貨工作。
新歌進來，過過耳朵，好聽的往前擺，不太行的往后放，這是增加營業額的常規操作。
這次也一樣，原本童話其實早在兩天前就該聽了，但那時候他對李超的刻板印象比較深，一來二去也就忘了。
現在這專輯既然開張了，那就正好，聽聽看。
童話的前奏有些長，但不同于其余印象派MV，童話MV開篇很有故事感。
4分多鐘版的MV，開頭便是路江在家里譜寫新曲，卻一直得不到要領，女友范彬彬信手彈了幾下，卻給了路江靈感。
路江順利編曲，范彬彬坐在他身后托腮靜聽，眼里都是路江的背影。
一曲彈完，范彬彬抱住路江，撒嬌般要求其幫她搬家。
鏡頭一轉，搬家搬出滿身汗的兩人坐在新家的沙發上休息。
路江看著范彬彬的側臉，滿是溫柔。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么 路江終于唱出了第一句歌詞，舒緩深情的旋律，給故事多添了幾分甜蜜。
MV劇情中，搬完了家，兩人坐在一起看電視。
看到情書電影里的悲慘劇情讓范彬彬哭得不能自己，歪躺在路江肩上，純純的路江整個人變成了木頭，機械地轉過頭，小處男的緊張感表現得極好。
范彬彬看到路江偷看她，先是羞惱，繼而揚起壞笑，主動親了上去。
愛情的火花一點就爆。
“你哭著對我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
被塞了滿滿一嘴狗糧的老劉露出了姨夫笑，同時心里也鄙夷，這男的太慫，自己年輕時候比他主動多了！
然而正吃著狗糧呢，MV的情節卻急轉而下。
停止親吻的兩人彼此嘴上的血，范彬彬還以為路江火氣太旺，笑著幫他擦拭。
但路江知道，不是他的問題。
鏡頭一轉，路江帶著范彬彬前往醫院，很快被診斷為白血病。
下一個鏡頭，路江帶著范彬彬前往自己即將演出的舞臺試琴，微笑著看男友彈琴的范彬彬突然昏倒。
路江抱著范彬彬瘋狂趕往醫院，從醫生嘴里得到了愛人即將不久人世的消息。
病床上，路江緊緊握著范彬彬的手，不愿松開，范彬彬卻笑著安慰他，還虛弱的撒嬌說自己想聽路江的演奏。
路江決心完成女友的愿望，他交給范彬彬一個手機，約定自己在舞臺演奏時撥通電話，范彬彬就可以在病床上聽到他的琴聲。
舞臺上，路江彈奏演唱，范彬彬躺在床上，枕頭邊的手機響歌聲：
“我愿變成童話里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里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這里比原版多了一處小改編，穿插了路江和范彬彬一開始譜曲時候的小場景。
在路江家里，范彬彬鼓勵著路江要自信，你一定是最棒的。
而現在，在舞臺上的路江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給予自己鼓勵的范彬彬。
他的眼神亮了起來，歌聲也變得無比堅定。
“我會變成童話里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里幸福和快樂是結局一起寫 我們的結~局！”
歌曲帶著力量，通過手機傳遞給病房里的范彬彬。
但范彬彬已經支撐不住，閉上眼睛，隨著眼淚的滑落，慢慢停止了呼吸...
看完MV，一開始那有些漫不經心的老劉，此時也變得嚴肅起來。
幾年音像店老板培養出來的職業嗅覺告訴他。
這首歌，怕是能火哦！
不等多想，身邊響起了討論聲。
“死了？這是死了吧？”
“應該是死了。”
“嗚嗚嗚，為什么要讓女主死啊？”
“...”
老劉忽然發現店里多了好多顧客，這給他差點嚇一跳。
原來大家剛才都站在他身邊一起觀看完了MV，老劉太投入了，都沒發現。
其中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已經忍不住情緒，開始哭了。
一起的幾個男生也紅了眼眶。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最感性的時候，任何的美好事物在他們心里就會放大。
再加上這年頭還沒太多“車禍癌癥醫不好”。
于是這看似甜蜜，實際滿是刀子的MV，便把大家虐地死去活來。
不過老劉到底是過來人。
現在，他只想問：“你們要不要買，貨可不多了。”
“要的，要的，多少錢啊？”
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開始詢問價格。
甚至有個剛剛哭得最兇的女孩，現在已經開始研究起路江的發型了：“這發型好看。”
另一個女生也拿起專輯：“發型看臉，臉好看什么發型都好看，對了老板，有這歌手的海報嗎，我想買五張。”
老劉聞言，心中頓時大呼失算。
這歌手顏值不錯，自己怎么就忘了讓李超留點海報呢！
一張海報雖然賺得不多，但出貨量大啊，可惜了。
他于是只能解釋：“有的，但賣完了，明天早點來。”
“好吧...”
兩個女孩帶著略微失望，各自買走了一張磁帶。
經過這兩單后，接下來沖著童話來的客人就像是泄洪一樣，越來越多。
一直到了11點鐘，眼見著店里的童話僅剩下12盤磁帶時。
老劉終于忍不住，翻出李超的電話撥打過去：“李總，是我，清風音像店的劉國生，是這樣，你那還有童話的存貨嗎，對，給我一百...不，兩百份磁帶和五十份光盤...”
.......
“路江，好消息！”
學校里，路江的手機里傳來了范彬彬興奮的吶喊。
一個上午，不，用范彬彬的話來說，是8點半到11點，也就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她家對面的音像店就賣了近40張童話專輯。
最關鍵的是，范彬彬說了：“一上午就咱們的歌賣的最好！路江，咱們要火啦！”
路江聽后，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范彬彬居然都盯上梢了。
這也太積極了吧！
不過這數據也沒法判定到底好不好。
路江覺得還是得等李超那邊的消息。
至于范彬彬，盯梢精神是值得鼓勵的，不能打擊她。
路江于是鼓勵：“干得不錯，晚上請你吃飯，現在，再探再報！”
“嗻！”
還嗻。
還珠演多了吧！
路江笑著掛斷電話，回到匯演大廳。
這是中戲的期末匯演彩排。
今天這是大五本科導演系的畢業大戲，以及大四本科導演系期末匯演的日子。
兩個年級的戲都很大，涉及到全年級各個系的通力合作，算是學生階段的最高水準。
所以學校規定，今天全校所有年級的導演系學生必須得到場觀摩學習，尤其是大專班管得更嚴，還要簽到。
都什么破規矩。
但沒辦法，既然是學校里的學生就得遵守。
進了場后，路江手里又被塞進一張節目單。
節目單很長。
里頭列滿了從20號到27號，整個中戲所有年級的期末匯演時間和地點，其中重頭戲是25號94級表演系的畢業大戲。
路江所在的97導演系在五天后的上午9點到11點半，地址在一個小禮堂。
到時候他這個班會和97表演系本科班、97導演系本科班兩個班的同學一起交作業。
屆時全校師生只要有興趣的，都可以來觀看，就像今天一樣。
這對優秀學生來說自然是歡迎的，但對差生來說就是公開處刑。
而顯然，路江被大部分人列為差生。
路江現在在學校里，其實算是小有名氣，只不過名氣不算好。
雖說之前錄音時候有過傳言，說他寫了首很好聽的歌。
但寫歌這事兒在中戲算專業不對口，歌曲真容也沒揭露，大家也就不會太在意。
所以傳言來得快去得也快。
傳到現在，關于那首歌的事也沒人提了。
只剩下最開始的那個版本：導演系大專班有個叫路江的又作死了，區區期末考試居然離經叛道單人成組花大錢拍MV去了！
不少人已經想在匯演時候，看路江如何被公開處刑。
最典型的就是張靜初。
下午離開禮堂時，路江和張靜初走廊相遇。
兩人見面，擦肩而過，都沒說話。
但路江卻看到張靜初頭頂唰一下出現了個綠色寶箱：
張靜初為這次期末作業做了十足準備，有信心超越導演本科班同學的作品，拿下大一年級的前三，她想讓宿主后悔沒和她組隊 路江搖搖頭，又是一個拿不到的寶箱。
張靜初你行不行啊，能不能頂點用！
路江心中吐槽著，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接通，李超的大嗓門嗷嗷響起：
“路江，爆了，咱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