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在目睹一個世界瀕死時的“公正評價”確實把塔爾加斯嚇了一跳。
它早就聽說迪亞克姆在圣光的引導下越來越狂熱,尤其是那些從德拉諾逃回來的敗亡惡魔們添油加醋的吹噓,讓追獵者認為曾經那個熱血守備官已經和圣光軍團的其他光鑄者一樣,走入了圣光的“邪路”中。
但今日一見,塔爾加斯發現,這傳言果然不能盡信。
迪亞克姆確實越來越奇怪,但和它想象中的“狂熱”完全是兩個極端啊喂!你這個光之戰士給我這個大惡魔好好解釋一下,什么叫“看起來很美味”?
一頭上古之神看起來很美味?
你這個異食癖的程度沒救了!等死吧。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開玩笑,是來自追獵者塔爾加斯的心中吐槽,作為邪能的眷屬,塔爾加斯從這句話里品讀出了相當“可怕”的含義。
“你在光影之中做過類似的事?你吞噬了一頭上古之神?”
追獵者呵斥道:
“你走入圣光我只能說你盲目,但你居然和虛空搞在一起,我要呵斥你已有取死之道!迪克,在軍團的毀滅者們踏入艾澤拉斯時,你也要成為我們必須清理的目標!”
“對,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迪克看向塔爾加斯,他順著話題問道:
“你們準備怎么入侵艾澤拉斯?這場入侵只是污染者主導,還是說征服者也會參與其中?為什么塞納留斯居然能命令瑪洛諾斯那樣的大惡魔作為它的先鋒?
破壞者不是基爾加丹統帥麾下的頭號大將嗎?
兩個派系合作了?”
“你很敏銳,但我們與污染者的聯動可不能稱之為‘合作’,塞納留斯那樣器量很一般的家伙,根本沒資格和基爾加丹大人談合作!它雖然也是大惡魔君主,但整個群星都知道,它不過是一個‘添頭’罷了。
一雙手套而已,該丟掉的時候沒人會為它悲傷。”
塔爾加斯似乎并不在意泄露軍團的機密情報。
它冷笑著說:
“無非是因為艾澤拉斯的特殊重要性,讓黑暗泰坦關注著這一次入侵,基爾加丹大人也得‘表示表示’,但實話說,我們對艾澤拉斯沒什么興趣。
比起派遣精銳的萬年老兵前去送死,基爾加丹大人和我更希望把那些軍力用在正確的地方。
你根本想象不到這片星海里還有多少被上古之神腐蝕的世界,你也無法想到星海中的虛空信徒們在那些偏僻的陰暗角落里組建了何等瘋狂的勢力。
比如,你聽說過‘復仇軍’嗎?”
“當然,那是虛靈們的一個派系,在它們的故鄉卡雷什被虛空大君·諸界吞噬者迪門修斯吞吃之后,殘留的虛靈分裂成了溫和派、中立派和極端派。
溫和者們組成了維序派試圖曲線救國,中立者們組建星界財團在宇宙中四處游商。
極端派形成‘復仇軍’成為了群星中最著名的‘恐暴分子’!”
迪亞克姆如數家珍的說:
“復仇軍打著向‘諸界吞噬者’復仇的名義,肆意入侵著它們認為‘有用’的世界,粗暴的撕裂星體從其中獲取它們需要的能量和物質,而其中最極端的一伙虛靈甚至借助虛空的力量試圖完成復仇。
那些叫‘虛空影衛’的家伙們已經迷失了。
它們在無光海中回蕩的扭曲靈魂已倒映成虛空孽物的樣子,不過我猜,在燃燒軍團眼中這些家伙沒什么區別。
畢竟惡魔們的行事風格向來狂熱,對你們而言,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敵人了。”
“誰說的?”
塔爾加斯哈哈一笑,指著高空中正在噴吐毀滅之火的惡魔星艦說:
“燃燒軍團和星界財團的關系也不錯呢,主要是塑煉者薩奇爾在維持這份珍貴的外交,很多時候,當星界財團的游商們遭遇被虛空侵擾的世界而對方又不愿意采購它們提供的‘保護手段’時,那些奸詐的虛靈商人就會邀請它們的‘惡魔朋友’幫它們談生意。
呵,迪克,你在大地上待的時間太長了,你無法理解星海里已形成了相當奇特的‘生態體系’。
虛空只是其中的一環。
維序派們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它們能理智看待燃燒軍團對虛空的憎恨,甚至和我們展開有限的合作。
然而復仇軍確實是個大麻煩,它們四處拉幫結派,利用眾生對惡魔的恨意組建了一個團伙。
圣光軍團確實是我們的敵人,但復仇軍藏身的‘黯光宙域’更讓人頭疼。
罷了,和你說這些僅僅是告訴你,征服者·基爾加丹麾下的大軍主力不會去艾澤拉斯湊熱鬧,放下心吧,這一次那可悲的世界將不會遭受征服者的怒火。
但如果污染者那個蠢貨失敗了,接下來的入侵可就不由我們說了算。”
說到這里,塔爾加斯嘆氣說:
“黑暗泰坦對于艾澤拉斯的執念已成魔障,不除掉那個世界祂心有不安,可惜艾澤拉斯的堅韌遠超惡魔們的想象,在被虛空腐蝕成那樣的情況下,祂居然還能反擊,讓燃燒軍團在一萬年前遭受了恥辱的失敗。
不怕你笑話,我上次去艾澤拉斯的經歷簡直不堪回首。
一頭該死的黑色大瘋牛在我走出傳送門的第三個小時就殺上了門,那該死的瘋牛明顯有奇怪的力量加身,我花了很多功夫但還是被它一槍戳死了。
很丟人的回歸了扭曲虛空。
話說,胡恩·高嶺還活著嗎?我有很多帳要和那頭大黑牛算呢。”
“死了,胡恩再離譜也不是你我這樣的永生者。”
迪克擺手說:
“所以,破壞者瑪洛諾斯的出現,僅僅是基爾加丹用于表達‘態度’的調動?不會有惡魔艦隊出動?”
“不會,放心吧。”
塔爾加斯背負著雙手肯定的回答道:
“污染者指揮不動惡魔艦隊,主要是那家伙也不喜歡如此粗暴的毀滅,它被邪能扭曲讓曾經對世界的愛護轉化為了很可怕的破壞欲,它更喜歡用自己的瘟疫毒殺一整個世界,看著脆弱的生命在魔瘟中凋零,然后把它們塑造成奇奇怪怪的惡心玩意。
但它也和破壞者達成了協議 唔,別說是我透露的消息,總之,塞納留斯把入侵東部王國的事交給了破壞者,它的重心會放在卡利姆多大陸上。
卡多雷是它的第一個目標,而它并不打算毀滅艾澤拉斯,而是要把星魂扭曲成某種奇怪的東西,以此來向黑暗泰坦獻媚,證明它那點可憐的‘能力’。
我聽說塑煉者麾下的恐懼魔王們也有自己的計劃,如果你打算保護那個世界,那你接下來就得用點心了。
對了,我聽說維倫大執政官咳咳,我的意思是,‘艾瑞達匪首’維倫并沒有前往艾澤拉斯?”
這個問題讓迪亞克姆眨了眨眼睛。
他思考著塔爾加斯的用意,片刻之后,迪亞克姆語氣微妙的說:
“維倫可以在艾澤拉斯,這取決于老先知要面對誰。”
“你能安排?”
塔爾加斯回頭看著迪亞克姆,戰盔之下的燃燒之目炯炯有神。
警戒者點頭說:
“我可以安排,但你得保證基爾加丹不會親自過來,你要理解,塔爾加斯長官,我不能允許德萊尼人的領袖落入危機。”
“那么讓我想想,一臺特制的軍團聯絡器,可以讓征服者以投影的方式出現在戰場,可以讓它在某個‘意外’中見到它思念多年卻又不愿主動相見的兄弟。
啊,我們需要妥善的安排這樣的一場‘兄弟’重逢。
這有助于基爾加丹大人在越發嚴重的邪能侵蝕下維持理智。”
追獵者盤算著,數分鐘之后,它對迪亞克姆說:
“那就安排在入侵最后吧,在污染者死于你的圣光之下時,一艘被派遣的觀察星艦會抵達艾澤拉斯星軌之上,不會進入那個世界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沖突。
你也要規劃好時間。
我可以向你保證,迪亞克姆,維倫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僅僅是一次必要的重逢而已。”
這個提議讓警戒者反問道:
“基爾加丹的情況很糟嗎?”
“瞧瞧你問的問題,迪克,你也是原力行者,你同時被兩種原力鐘愛,沒誰比你更理解原力對個體心智的侵蝕有多么可怕。”
塔爾加斯嘆氣說:
“兩萬多年了,基爾加丹大人哪怕再理智也已深受其害,尤其是最近幾千年中,它也在學著享受毀滅的樂趣。
就如我等一樣。
其實你眼前這個世界中的生靈只是將上古之神作為‘神靈’朝拜,它們異化的程度還沒有到必須被毀滅的程度,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命令惡魔血洗這個世界。
我和它沒什么恩怨。
我只是覺得這么做會讓我心情愉悅,邪能樂于看到一堆星海中的灰燼,我也一樣。
很抱歉。
但在未來我們見面的時候,不要考慮手下留情。
我們要全力以赴的戰斗一次,讓怪物長眠于灰燼之中或許對所有人都好。”
“嗯。”
迪克點了點頭,隨后,他說:
“你們知不知道薩奇爾真正效忠的主人?”
“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塔爾加斯擺了擺手,甚至沒興趣聽這個秘密,大惡魔用譏諷的聲音說:
“燃燒的遠征持續了兩萬多年,最底層的惡魔們渴望施暴渴望吞吃靈魂,惡魔指揮官們渴望依靠戰功得到大惡魔君主們的青睞,大惡魔們希望用毀滅取悅黑暗泰坦賜予它們邪能的榮光。
這個體系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有自己的想法。
這并不妨礙燃燒軍團這輛戰爭巨獸碾碎群星,黑暗泰坦在乎過自己麾下成員的二心嗎?
不,祂甚至不會多花一秒鐘去思索這些無聊的問題,畢竟我們只是黑暗泰坦清理星海的長鞭,只要我們能履行責任,痛擊虛空,我們的主人就對我們非常滿意。
反過來說,等燃燒軍團無法履行自己的職責時,薩格拉斯大人也不介意用祂恐怖的偉力把我們盡數趕回扭曲虛空里。
薩奇爾有二心又如何?
說句狂悖的話,基爾加丹大人多次明目張膽的讓艦隊繞過艾瑞達氏族所在的流亡世界,這難道不是徇私枉法嗎?
別把燃燒軍團想的多么可怕,迪亞克姆。
這就是個強大的星海勢力,和圣光軍團,和復仇軍沒什么區別。
毀滅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我們很樂意完成它,不代表我們多么喜歡它。
所以,一切試圖用‘分裂’的方式削弱燃燒軍團的人都注定會失望,薩奇爾死了會有第二個薩奇爾,何必費那神呢?
更何況,人家塑煉者干的挺好的,你非要把人家換了干什么?
到時候上來一個如污染者那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家伙,呵,你覺得艾瑞達人的星海氏族還能保留幾個?”
追獵者如當年在奧秘學宮為迪亞克姆面授機宜一樣,對他低聲說:
“燃燒軍團沒有直接進攻圣光宙域不是我們無法毀滅它,薩格拉斯大人根本不在乎圣光軍團的存在,祂從不把那些狂熱的家伙視作威脅,而用于遠征圣光宙域的惡魔大軍,就該用寶貴的時間去清理星海中層出不窮的腐蝕。
圣光軍團以為自己很厲害,但你翻翻它們的戰史就知道,每一次和燃燒軍團的大型會戰都是它們主動發起的。
真的。
我們懶得理它們。
好了,我的大術士們快要撐不住這個投影儀式的損耗了,說出你的條件吧,迪克,你需要什么東西才能協助我完成兩位領袖的會面。
我會盡力滿足的,這是我的私心!
我不想看到基爾加丹大人再那么孤獨的行走于黑暗中了,你我都知道,這片星海里只有一個人能鼓舞它正在迷失的靈魂。”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迪亞克姆坦誠的說:
“燃燒軍團一直在尋找泰坦之魂,據我所知,生命的縛誓者艾歐納爾一直沒有被你們找到,我需要關于她藏身地的所有情報。”
“嘶”
哪怕說了自己不在意,但聽到警戒者的要求,追獵者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它盯著迪亞克姆,嚴肅的說:
“這是燃燒軍團的最高級軍事機密,一旦我泄露了,基爾加丹大人會毫不猶豫的處死我。”
“套用無光之海那邊流行的話術”
迪亞克姆說:
“這是你需要操心的麻煩,不是我的!告訴我她在哪,我確保基爾加丹統帥可以和維倫先知見上一面。”
“哼,你覺得我會蠢到相信一個虛空信徒的保證?”
塔爾加斯冷笑著說: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你需要的東西,等兩位領袖見面時我會交給你的。”
“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迪亞克姆嘆了口氣,說:
“你知道,一旦我們見了面,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就看看到時候咱們誰手段更高強吧!”
塔爾加斯大聲說:
“滾吧,圣光屠夫!別打擾我享受這樂趣無盡的毀滅時刻,再洗干凈你的脖子,等著我抵達艾澤拉斯那天!那兩把刀送你了,就當是提前支付的買命錢。
啊,我找了燃燒軍團最好的魔匠為我鍛造了那對雙刃,我親自把它送到了艾澤拉斯,交給那些最貪婪最瘋狂最惡毒的家伙們使用。
一代又一代的惡棍會在命運的安排下找到劫掠之刃,用它在世界的陰影里做下很可怕的事。
那確實會削弱艾澤拉斯的力量,但并非我的主要目的。
我只是很單純想要欣賞一下那些‘艾澤拉斯之子’們陷入力量的墮落時的丑態,再把它們最終會被吞噬的靈魂作為我的玩物”
追獵者從自己的陰森戰鎧上取下一串很漂亮的邪能手串。
它的爪子撫摸著那手串,每一枚珠寶中都會響起一個極惡者的慘叫,它們的悲鳴讓塔爾加斯感覺到發自心底的快樂,就如它形容自己已學會享受毀滅的樂趣。
它沉浸其中,與其他惡魔們沒什么兩樣。
迪亞克姆散去了投影。
在回歸軀體的前一瞬,他看到了塔爾加斯將那串邪能珠寶粉碎開,又引來邪火將那些逃逸的靈魂焚燒。
它在那猙獰之火中哈哈大笑。
它在這個即將被燃燒軍團徹底撕裂的世界中狂笑。
它于世界末日中肆意發泄著自己的邪惡,恍若魔頭。
“嗡”
迪克睜開了眼睛。
手中的金色劫掠戰刀已被白色的圣焰徹底凈化,再無一絲一毫屬于塔爾加斯的力量殘留。
當然,這對戰刀由燃燒軍團最邪惡的魔匠鑄造,就意味著它的底層惡毒戰斗邏輯不會有變化。
它依然會貪婪的吞噬敵人的血肉來強化自己的持有者,而在持有者即將失敗時,它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他們也吞吃干凈,然后耐心的等待下一位幸運或者不幸的持刀人出現。
只有那些真正的勇敢者或者瘋子才敢使用這樣的武器,但這不是迪亞克姆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他凈化了魔刃,這武器總會找到可以揮舞它的人。
至于是否要促成維倫和基爾加丹的會面,迪亞克姆需要慎重的考慮一下,但他相信,如果老維倫知道有這個機會,那么大先知絕不會猶豫,而且如果基爾加丹真的敢親身過來,維倫在呼喚圣光凈化它時也不會有任何憐憫。
唉,和上古艾瑞達人有關的事,總是這么糟糕。
“你怎么能隨便跑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塞納茍斯大人都快急瘋了!它差點就要親自過來,幸虧被織法者勸住了。”
暴風城還沒蓋好的城區中,一頭藍發的卡雷茍斯怒氣沖沖的對眼前手臂打著繃帶的小星星呵斥道:
“我們面臨的情況很糟糕,你不該在這時候再給領袖們增添壓力了。”
“我好吧,我知道錯了。”
斯黛拉茍薩沒辦法反駁,也沒辦法將自己經歷的事告訴給卡雷。
她只能編了一個自己被人類大法師救下來的版本,不過好在小星星這孩子打小腦子就聰明,她編的謊話在眼下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刻并沒有引發卡雷茍斯的懷疑。
卡雷看著小星星糟糕的狀態,他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呵斥,而是指著身旁的一名穿著紅袍的暗夜精靈,說:
“這位是紅龍軍團的王子凱雷斯特拉茲,你可以叫他凱倫,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在人類中尋找勇士,替我們解決掉巨龍之魂的威脅。”
“唔,那我可以幫忙!”
小星星眼前一亮,她立刻獻計說:
“暴風城這幾天正準備給人類的提瑞斯法守護者圣杖挑選繼承人呢,據說上一次的‘繼承儀式’中,那把‘黑檀之寒’被高等精靈拿走了,所以這一次來了很多很厲害的人類施法者和他們的朋友。
精靈們也不甘示弱,我聽說已經有精靈大法師發出風說,這次一定會把埃提耶什·守護者圣杖帶回奎爾薩拉斯,但人類這邊也急著用圣杖去救北疆的危局,反正雙方火氣味很足。
那些法師們正在商議繼承守護者圣杖應有的試煉,或許我們可以把兩件事放在一起完成?
反正雇人類去干活不就是要給錢嘛。
咱們巨龍不差錢啊!
不如共襄盛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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