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杜斯將軍的雷象重騎兵不愧是衛戍首都的精銳。
面對喚醒者邪教徒和他們召喚出的惡魔,這些重騎兵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沖散了對方的防御,隨后就進入了搜捕處決的垃圾時間。
迪克和瑪爾德蘭與薩奇爾的對決看似漫長實際上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此時距離維倫“大法師”加入戰場也不過數分鐘,從這一點而言,喚醒者密教的政變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強勢鎮壓了。
這都多虧刺客庭的情報工作做得好,也多虧了基爾加丹統帥親自坐鎮于奧羅納爾城,讓執行人員沒人敢在這要命時刻選擇摸魚。
怎么?
覺得艾瑞達人就不會摸魚嗎?
錯啦。
這些羊蹄子藍皮尾巴人摸魚的技巧可多著呢,不信問問那個生平相當“傳奇”的德萊尼旅行商人“哈克穆德”閣下,人家可是一點戰斗力都沒有,硬生生靠著強運和摸魚技巧,一路從阿古斯茍到德拉諾,輾轉去了艾澤拉斯參加了銀色北伐軍成為了一名杰出的旅行商人,還見證了巫妖王的隕落。
最離譜的是,那家伙運氣好到居然還跟著老維倫最終茍回了阿古斯,成為了解放故鄉的第一批歸來游子。
就這個經歷簡直堪稱摸魚界和商人界的雙料“無上真神”。
總之,在這“西比西比之夜”的最后時刻,當基爾加丹統帥和他的衛隊進入戰場之后,對惡魔和邪教徒的鎮壓徹底變成了秋風掃落葉一樣的碾壓。
對方的惡魔大軍完全沒有成型,作為傳送通道的邪能之井已被老維倫凈化,甚至連邪能先鋒和惡魔領主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下依靠數量龐大的下位惡魔根本對付不了早有準備要甕中捉鱉的艾瑞達人。
迪克這樣的高階守備官是艾瑞達人武力體系的中流砥柱,而埃洛杜斯將軍麾下有數千名他這樣的高階守備官,據說這位老將軍的衛戍軍團招募成員極為嚴苛,身高必須在兩米五以上,必須參加過三次杰德尼大賽并沒有在初輪被淘汰,還必須嚴格訓練二十年以上才能成為正式列兵。
這個模式下整訓出的軍隊,隨便拉一個列兵過來都可以在地獄犬中開無雙了。
甚至連五小強那樣的新兵都能組成戰陣在惡魔中殺出重圍,這放在其他種族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也足以證明艾瑞達人驚人的體魄和天賦。
就這么說吧。
這個種族在力量上可以赤手空拳的對抗牛頭人,他們的敏捷和巨魔無異,能量親和堪比精靈,學習能力不弱于人類,對工程學的掌握比侏儒還強,抗打擊能力和矮人一個水平,被逼到絕境時的爆發和血怒狀態下的獸人也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艾瑞達人是純天然的“完美永生者”,比暗夜精靈那種被賜予的“冒牌永生”高到不知道哪去了。
除了人數太少,繁衍艱難以及長生種的通病讓個體原力積累速度慢如龜爬之外,艾瑞達人幾乎沒有明面上的缺點,這也是為什么黑暗泰坦薩格拉斯大人那樣處于實體宇宙頂點的男人,在黑暗之門正史中組建燃燒軍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來阿古斯“招兵買馬”,要任命艾瑞達人成為燃燒軍團的指揮官階層。
綜上所述,在今夜初次對抗惡魔對其還缺少了解的情況下,于準備萬全中打出這種甕中捉鱉的勝利也不足為奇。
當然,今晚超出計劃外的突發情況也很多。
其中最大的突發情況就是,雖有守護納魯克烏雷親臨戰場防御惡魔的突擊危害,但最終凈化了危險召喚儀式,確保世界不被污染的卻是大執政官維倫。
但這不是壞事!
當那危險而不祥的邪能光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轉化為耀眼的金色光芒時,士兵們紛紛發出了歡呼。尤其是那些篤信圣光的守備官們,更是直呼這乃圣光賜予艾瑞達人的又一個神跡。
他們因此士氣更加高漲,但統帥衛隊向講學廳廢墟前進的基爾加丹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只有深沉的擔憂和無奈。
他的維倫兄弟有“先知”的天賦,早年間學習奧術時就時不時會看到未來的剪影,而在圣光降臨于阿古斯后,維倫就曾向自己最親密的執政兄弟基爾加丹透露過,他多次看到過自己在圣光的庇護中帶領人民的景象。
在那時基爾加丹就知道,自己睿智的兄弟成為圣光的信徒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先知們都這逼樣...
當他們多次預言到同一件事時,距離他們參與其中就不遠了。
但圣光對于信徒們強烈的感召而引發的“盲從”是個必須被關注的問題,不管是出于對兄弟心理健康的擔憂,還是大執政官必須履行的沉重職責而言,基爾加丹都不能允許艾瑞達人的領袖成為一個將信仰置于理智之上的狂信徒。
他決定今晚就和維倫長談一番。
他不會在維倫面前掩飾自己的低語,兩兄弟必須開誠布公的討論這個問題并拿出確切的解決方案來。
但在那之前,作為守備官統帥的基爾加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基層戰術有功勛卓著的埃洛杜斯將軍負責,統帥只需要做出大方向的指示,比如將生擒的喚醒者教徒廢除掉施法力量關押起來,比如向被驚動的市民宣告早已擬好的說明安撫他們的情緒。
再比如,妥善安置這一戰中的英雄們。
“你們七個做得很好。”
乘騎于作戰雷象座鞍上的基爾加丹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七個年輕人。
五小強并沒有按照維倫的指示留在安全地帶,他們返回了戰場并且幫助戰士們突破了講學廳的側翼,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這會只能躺在擔架上接受領袖的檢閱。
但基爾加丹喜歡這樣勇敢,單純且忠誠的戰士,他向來冷峻的臉上都帶上了褒獎的笑容,滿意的點頭說:
“你們踐行了守備官保護人民的古老傳統,在今夜,你們是艾瑞達人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休息吧,孩子們。你們會得到與功勛匹配的嘉獎,但這只是你們注定光明的人生的開始。”
五小強很激動。
就如薩奇爾在施法者群體中的地位和號召力,基爾加丹統帥一樣是守備官階層的絕對偶像。他充滿號召力和威嚴的個人魅力與向來賞罰分明的作風,足以讓他獲得守備官的忠心。
但褒獎了五小強并目送他們被牧師們抬走治療之后,基爾加丹看向雙子的目光就變的嚴厲起來。
他帶著幾絲審視看著眼前兩個低著頭的年輕姑娘,對方過于輕浮的打扮讓統帥有些不滿,但他還是語氣平靜的說:
“你們也做的很好,以贖罪者的身份而言,你們已完美洗刷了自己的恥辱,為藏污納垢的奧秘學宮重新贏得了一份尊嚴。”
“尊貴的統帥!這是學宮叛徒加拉蘇姆的頭顱!”
薩洛拉絲以嚴肅的姿態將學宮宰相的頭顱舉起,對基爾加丹說:
“我們姐妹誠惶誠恐的不敢要求任何嘉獎,我們只求您的怒火不要焚盡奧秘學宮的存在。我們在迪亞克姆長官的帶領下除掉了學宮叛徒的兩位首領,阿克蒙德校長和加拉蘇姆大宰相都已不能再污染學子們的靈魂。
但奧秘學宮是無辜的...”
“所以,我在你們眼中就是如此遷怒的領袖嗎?”
基爾加丹統帥不輕不重的呵斥道:
“功是功,過是過,從來都沒有功過相抵的說法!
你們的功勛不會被漏記,至于奧秘學宮的未來,自有我和維倫大執政官的討論和審判庭的決策。但你們兩的驚人天賦和關鍵時刻迸發的勇氣我亦有所耳聞,若以后無處可去,就來刺客庭做事吧。
你們的天賦應該被用在正確的方向,迪亞克姆守備官這次做得很好,他為我發現了兩塊有缺陷的璞玉。
我也認為你們應該得到更好的培養。
去吧。
去休息養傷,別胡思亂想了。”
兩姐妹就這么被打發了。
但兩人離開時手拉手能感覺到彼此的手指攥得很緊,不只是因為緊張還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一次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被基爾加丹統帥親自稱贊的機會可不多,而且提前得到了一份刺客庭的Offer,雖然刺客庭都是干黑活的地方,明面上不太好聽但那好歹也是兩位大執政官直屬的強力機構,真正意義上的公務員和“天子近臣”。
以奧秘學宮畢業生們近些年來可以選擇的常規職業而言,這已經是天降福氣了。
就在基爾加丹跳下雷象,于威嚴強大的護衛護送中踏足還殘留著濃重邪能氣息的講學廳廢墟中,正好看到幾名守備官用擔架抬著重傷的瑪爾德蘭守備官離開。
“那是埃洛杜斯將軍的侄子?”
基爾加丹輕聲問了句,身旁的刺客庭頭頭塔爾加斯立刻回答道:
“對,瑪爾德蘭守備官的身份有點尷尬,他是一名私生子,因此在明面上得不到埃洛杜斯將軍家族的照拂,多年來只能依靠自己在奧秘學宮謀取職位,但埃洛杜斯將軍對于自己這唯一的侄子非常看重。
事實證明,功勛卓著的老將軍的眼光很不錯。
瑪爾德蘭守備官在今夜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且勇猛正義的形象,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是用于宣傳的最好榜樣。”
說到這里,塔爾加斯看了一眼基爾加丹統帥的表情,他壓低聲音:
“最少,比有污點的迪亞克姆更適合成為力挽狂瀾的杰出守備官的榜樣。”
“嗯,你去安排吧。”
統帥擺著手說:
“安托蘭平原總督區的將軍前幾個月受傷逝世,那里正缺一名可信又有名望坐鎮的主事者。讓瑪爾德蘭試一試吧,看看他是否有和他叔叔一樣絕佳的指揮才能。”
“好的,統帥。”
塔爾加斯記下這個命令,又問道:
“那迪亞克姆...既然是維倫大執政官親自結束了這場災難,以他的仁慈性格,迪亞克姆必然會脫離死亡的厄運。”
“也給他一個‘守備官準將’的軍銜提升作為嘉獎。”
基爾加丹隨口說:
“但他與奧秘學宮派系高度綁定,接下來對奧秘學宮的大規模審查他不適宜再參與其中,讓他去歷練一番吧。等到人民淡忘這件事的時候,再讓這位有功之臣返回瑪凱雷。”
“嗯,我知道了。”
塔爾加斯心里也松了口氣。
雖然對于迪克的某些過于沖動的決定保有疑問,但塔爾加斯覺得這家伙其實很對自己胃口。
守備官們都是一群刻板難纏的家伙,難得出現迪克這樣一個腦子活絡的高階守備官,他和刺客庭的這場合作堪稱完美,如果迪克以后能身居高位,那么刺客庭也會多出一道人脈來。
一行人繼續前進。
路上還能遇到那些驚慌失措的惡魔四處亂竄,基爾加丹沒有讓護衛動手,而是親自手持劍盾斬殺了幾頭惡魔。
倒不是為了給自己“刷功勛”,僅僅是出于軍事統帥的嚴謹。
他需要親自判斷惡魔這種生物的威脅。
在以傳奇戰士的姿態輕松斬殺了不同種族的惡魔,并花了點時間處理掉了一頭埃雷杜因末日守衛之后,完成“熱身”的基爾加丹緊皺著眉頭,將武器交給自己的衛士。
他對塔爾加斯說:
“不好對付!尤其是它們恐怖的數量,殘暴的天性和在物質世界無法殺死的特性,一旦燃燒軍團大規模登陸阿古斯,我們現有的守備力量很難在各個方向抵擋它們的入侵。
活捉這些惡魔送去科技庭!
讓科技執政官們認真研究一下它們的缺陷,找到最正確的應對方法。”
“可以加強火力,統帥。”
塔爾加斯提醒道:
“物質世界的惡魔雖然也可以施法,但它們同樣會被物理手段驅逐,這代表著炮彈和能量射線對它們一樣有用。但邪能確實對我們而言是陌生的力量。
盡管迪亞克姆獻上了關于‘術士’職業的資料,但僅憑這些,我們很難真切拿出應對那種狂暴力量的對策。”
“那就去問,那就去學!
我不相信一種力量沒有與之相配的解決方案,答案就在那,我們需要活用自己的智慧找到它,而我相信高貴的艾瑞達人從不缺乏智慧!”
基爾加丹大步走向被沖垮的講學廳中心,沿著破碎的布道走下儀式廳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親手為重傷的迪亞克姆守備官治療的維倫兄弟,還有被他用閃耀的圣光鎖鏈束縛在原地,已經失魂落魄的薩奇爾。
值得一提的是,這精神崩潰的老巫師腦袋上還插著一把飛過來的戰斧。
只差一點就能完成“爆頭”。
“將薩奇爾押送到刺客庭嚴密監管,塔爾加斯,我給你足夠的授權,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盡快撬開他的嘴!我要從薩奇爾這里知道一切和邪能與惡魔相關的知識,再召集國家范圍內的奧術師和薩滿們齊聚瑪凱雷。
他們必須盡快拿出應對邪能侵蝕的方法。
惡魔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喚醒者密教只是它們的一次卑劣嘗試,在陰暗的計謀失敗之后,惡魔們大概率會采用更直接更狂暴的方式攻入我們的世界。”
基爾加丹摩挲著自己下巴上裝點金環的觸須,他對自己最信任的副官說:
“我們必須為一場可能曠日持久的戰爭做好準備,當然如果圣光陣營愿意幫忙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確實,眼下面對惡魔的威脅,已經不是討論教義與傳統爭端的時候了。”
塔爾加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基爾加丹統帥要和維倫大執政官在這里完成一場重要的交談,于是后退幾步,讓其他衛兵們守在這里。
基爾加丹大步上前。
他看著儀式廳中被邪能和圣光反復灼燒因此變的一片狼藉的大地,還有那些被圣光焚化成灰燼的惡魔遺骸,深感于圣光這種溫和的力量被正確用于戰爭時會產生的破壞力。
果然,任何力量都有兩面性。
“你好像沒收住手,我的兄弟。”
基爾加丹語氣溫和的開玩笑說:
“怎么?純凈的圣光過于灼熱讓你這樣的施法大師也失控了嗎?”
這樣的調侃只會發生在他和維倫相處的時候,而面對基爾加丹的調侃,維倫搖了搖頭,說:
“并不是我做的,基爾加丹。我只是在圣光的幫助下凈化了那已經很虛弱的邪能儀式,你在這里所見的戰斗痕跡都是由這位迪亞克姆守備官完成的。
雖然我沒有能見到他戰斗時的場面,但能將啟迪者逼迫到如此狼狽的程度,可見,圣光在今夜降下的奇跡并不只有對我的引導...”
維倫轉過身,此時還很年輕的他有一張在艾瑞達人看來非常完美的臉。
嚴肅又不失溫和,莊重又不失風趣。
黑色的胡須被修剪的極好,與他下巴上點綴奧術金環的觸須相得益彰,而常年訓練的軀體健壯有力,卻又不和阿克蒙德那樣天生魁梧,這是一位不會讓任何人感覺到冒犯的大人物。
他的靈魂和他的外表一樣完美。
他帶著疲憊的笑容,一手維持著治療術對迪克重傷軀體的治療,一邊招呼著基爾加丹過來幫忙,又對他說:
“圣光又一次給予了艾瑞達人啟迪,而且這一次祂分外慷慨,還為我們送來了一位‘選民’。”
“嗯?”
基爾加丹眨了眨眼睛,說:
“在信仰層面,這個詞可不能亂用,我的兄弟,你真的認為迪亞克姆·扎斯汀斯是圣光選民嗎?他可是做過錯事的!他與一群邪教徒廝混了好幾年,甘心作為野心家的眼睛潛伏在試圖顛覆秩序的邪惡團體里。
他自己都不否認自己了解過那些邪惡的知識。
雖然在今夜完成了讓我都驚嘆的撥亂反正和贖罪,但錯就是錯,他是有污點的人,圣光會如此慷慨的祝福他嗎?”
“因此,我沒有完全確認迪亞克姆的身份。”
維倫點了點頭,認同基爾加丹的警惕,他說:
“我只是說,他大概率可能會在未來成為一名‘圣光選民’,成為艾瑞達人千年歷史中的第七位光耀者,但毫無疑問,迪亞克姆的性格過于偏激。
他的嫉惡如仇不是壞事,但卻比我們擁有的其他六位選民而言都更極端,我親眼所見,在他已經瀕死的情況下,還要用最后的力量襲擊薩奇爾試圖斬殺今夜的罪魁禍首。
他確實是圣光的追隨者。
但我認為,他的作風可能和你更合得來,我的兄弟。”
“唔,這把戰斧是他丟出來的?”
基爾加丹這才很感興趣的回頭看了一眼正被帶走的薩奇爾腦袋上的戰斧。他幾乎想象到迪克在瀕死時不自救還試圖斬殺敵人的決心,這讓他心目中對于迪克的印象好了一些。
他本人是個強大的戰士,自然喜歡這種頗具勇氣的行為。
然而,這也僅僅是感興趣而已。
相比基爾加丹真正擔憂的事情而言,迪克這樣的小人物并不值得他多費口舌。
他幫助維倫完成了對迪克的救助,又叮囑衛士們將這名做下了“英雄之舉”的守備官送到牧師們那里接受最好的治療。
在這儀式廳中只剩下他和維倫的時候,基爾加丹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手握納魯圣杖,包裹于圣光之中甚至在身后隱約呈現出三角形圣徽幻象的維倫耐心的聽完了基爾加丹的描述,他從這些話語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兄弟對自己的擔憂,這毫無疑問讓維倫的心靈感覺到一陣暖意。
他以一種溫和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兄弟,在基爾加丹開誠布公的說出他擔心圣光會蒙蔽維倫的睿智時,維倫才開口說道:
“我并不擔心自己會陷入盲從的窘境。”
“你太自信了!甚至像是盲目的自負。”
基爾加丹稍顯嚴厲的呵斥道:
“我見過很多睿智的施法者在成為圣光牧師后,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習慣于用圣光的教義和戒律約束自我,而不是依靠智慧的啟迪尋找心靈的出路。
他們的前車之鑒才是艾瑞達社會中奧術傳統與圣光信仰最大的分歧來源,奧術師們認為圣光的擴散會讓人民變的愚昧而盲從,我并非指責信仰圣光會讓人變的愚蠢。
但事實就是,他們確實不善思考了。
你的智慧是艾瑞達人的珍寶,我的兄弟!
我不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你也不能只是基于自信就忽略這樣的問題...你得拿出具體的方法來。”
“我并不擔心自己會陷入盲從的窘境...”
維倫又重復了一句剛才的話,在基爾加丹稍稍的憤怒中,他才說出了下半句。
他伸手放在基爾加丹的肩膀上,沉聲說:
“因為我身邊站著你,我的兄弟!我相信在我每一次因為信仰的緣故而迷失自我時,你總會第一時間伸手將我拉回正軌。我信任你,遠勝于我信任自己。
我確實需要一個方法讓我維持理智,而再沒有什么樣的方法比來自你的監督更有效了。”
這個誠懇且直白的回答讓基爾加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但他心中是喜悅且滿足的,他也感覺到了心靈的溫暖,如涓涓細流滋潤著他的精神,就如以前的漫長時光中兩人的互相扶持那樣。
他便搖了搖頭,以一種調侃的方式說:
“所以沒有我在身邊,你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對吧?”
“是啊,基爾加丹,若沒有你的幫助,我可怎么活下去啊,就像是多年前的那場‘破碎者’瘟疫中,是你我攜手才避免了災厄在文明中的可怕擴散,你的勇氣和我的智慧,我們總能攜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止人民這么認為,我也這么認為。”
維倫也以玩笑回應。
這對友情長達五千年的老友哈哈笑著。
基爾加丹攙扶著疲憊的維倫離開儀式廳,他會處理這里接下來的麻煩,而自己的兄弟現在需要休息。
“在這些遺留事務結束之后,來家里吃飯吧。”
維倫在離開前邀請說: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希望見到你,你知道,他們也將你視作家庭成員,你還記得我的兒子在小時候因為我的忙碌和你的陪伴,有那么一段時間甚至管你叫父親...”
“孩子們都那樣,他們的單純讓他們更能分辨善意和惡意。”
基爾加丹擺著手說:
“但你有麻煩了,維倫,你得向你的家人解釋為什么你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就變成這幅會發光的樣子。我敢肯定,今晚的你在學會控制你散發出的圣光之前,一定會嚇壞孩子的。”
維倫對此并不否認,他是個低調的領袖,他也認為自己此時光耀的姿態有些過于夸張,隨后又叮囑了幾句便在幾名圣光選民的保護下離開了這里。
基爾加丹則長久的站在儀式廳的殘垣斷壁中。
背負著雙手的他看著身后那圣光和邪能對抗留下的猙獰廢墟,他眼中閃過堅定與果斷。
不管是邪能也好,圣光也罷,若你們想要以戰爭的方式占領這個世界,摧毀這個文明,那就...先越過我這位領袖的尸體吧!即便我戰死了,維倫也會繼續待著艾瑞達人抵抗。
直到你們失敗,或者我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