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講學廳的主體建筑正在被爆裂的邪能摧毀,自下方的召喚儀式中涌出的巨量邪能就如高濃度的硫酸一樣將一切觸碰到的東西腐蝕融化。
薩奇爾獨自站在這已經可以稱之為“邪能之井”的召喚儀式前,以他一人之力維持著這巨型儀式的運轉。
你問為什么喚醒者密教的其他人不幫忙?
好問題!
先看看被分配到這里看護法陣的那些高階術士們橫七豎八的尸體吧,在薩奇爾和阿克蒙德這對師徒激情互毆的時候,刺客庭的精銳成員們可沒閑著。
雖然迪克給奈麗隊長的要求是確保阿克蒙德死去,但無奈形勢比人強。
就薩奇爾和阿克蒙德交戰的那個毀天滅地的場面,別說是奈麗隊長了,讓塔爾加斯親自過來也不一定敢上去偷襲。更何況人家刺客庭的人都背著KPI呢,哪有時間一直守在阿克蒙德身旁隨時準備取他狗命?
奈麗做出了非常正確的選擇。
她和她的隊員們在地表亂起的同時就潛入了地下,竭力殺死了這里看護大型召喚儀式的術士們,但等他們用納魯祝福的圣水摧毀這個污濁不堪遍布尸骨的儀式現場時,薩奇爾正好到達此地。
之后的事就不用細說了。
總之,全身是血還掛著三個詛咒的奈麗隊長這會背著碎嘴女刺客尤拉,手里還拖著女刺客的捧哏馬拉斯,正艱難的在不斷倒塌的建筑物中向外突圍。
一整個精銳行動隊伍就她們三個活了下來,剩下的人都被薩奇爾丟進了召喚儀式中充當血肉祭品。
那個已經在升魔邊緣的老巫師很顯然不是她們這些高階刺客可以對付的,而在對方啟動了召喚儀式讓星海的狂暴生物大舉沖入物質世界后,剩下的事就只能交給埃洛杜斯將軍的首都衛戍軍團來處理了。
但刺客庭的事也不算辦的特別糟,基本除了薩奇爾和地表游蕩的術士之外,喚醒者密教大本營中的骨干力量大部分都被他們趁亂清除了。
這個邪教想要發起的政變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破產,就是這個收尾做的有點差。
“這下要被罰津貼了。”
奈麗看著那道沖天的綠色光柱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一邊忍著疼,一邊嘆氣道:
“估計還要被流放到下屬機構里坐辦公室了。”
“往好處想想,我們最少活下來了。”
她背后的碎嘴女刺客用虛弱的聲音說:
“干!這刺客庭的活越來越不好干了,以前只是對付暴徒和山賊,偶爾處理一下發瘋的走私者和神經病法師。
現在好了,都要直接和惡魔干架了。
隊長,要不咱們借著這次機會轉行吧。”
“還能開玩笑說胡話,看來你沒事。”
奈麗的小尾巴生疼,但她還是罵道:
“少說幾句吧,我帶你們出去。”
這三人的運氣不錯,他們逃出地下儀式區的方位距離大講學廳的出口并不遠,奈麗一手抓著獵槍不斷打爆周圍惡魔獵犬的鱗片腦袋,一邊護著兩個下屬向外逃,但她們很快就被更多的惡魔圍困起來。
奈麗和女刺客被逼到了講學廳外圍的墻邊,那些渴望血肉的惡魔獵犬用怪異的觸須當眼睛,不斷滴落帶著腐蝕性的涎水朝她們靠近。
高階游俠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些不斷撞擊圣光之壁的惡魔們,納魯神殿的祭司們果然做好了萬全準備。
這讓她放下心。
她知道哪怕自己死在這里,惡魔也沒那么容易沖出去傷害奧羅納爾城的同胞們。
“隊長...”
身邊的碎嘴女刺客一邊用單手丟出寶石飛刀,一邊小聲說:
“我有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你不是一直在懷疑我和馬拉斯有奸情嗎?好消息是你的懷疑是正確的,壞消息是...”
“閉嘴,尤拉!”
奈麗這會忙著給獵槍上子彈并丟出爆炸物,哪有時間聽下屬碎碎念,她呵斥道:
“我懶得管你們之間該死的辦公室愛情,現在給我打起精神來!就算是死,我們刺客庭的人也得死的有尊嚴...”
“噗”
話音剛落,一把戰矛突然從不遠處的黑暗中砸了過來,正中撲向奈麗的惡魔獵犬把對方釘死在地上。
在奈麗和刺客尤拉驚愕的注視中,一團刺眼的圣光在眼前爆發開,隨后就有強悍的守備官從高處跳下來。
那彪悍的家伙揮起寶石戰錘左突右打,在金色圣光的閃耀中將圍過來的惡魔獵犬擊退。
兇悍的老守備官背后還跟著一隊五人的年輕戰士,他們裝備齊全而且疑似很熟悉惡魔的戰法,五人配合間如一陣旋風橫掃過來,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條突圍的道路。
法瑞婭沖過來抓起自己的戰矛,又看了一眼奈麗和尤拉還有她們身旁生死不知的家伙,她喘著氣問道:
“你們還能走嗎?快撤出去!埃洛杜斯將軍的雷象重騎兵正在推進,去找他們!”
“嗷,好的,謝了。”
奈麗扛著馬拉斯攙扶著尤拉起身就往外走,不過幾秒之后,那個勇猛的老守備官錘死了一頭尖叫的魅魔之后就轉頭問道:
“你們是刺客庭的人?迪克在不在里面?”
“啊?”
奈麗愣了一下。
隨后就意識到這支強悍的小隊是為了救援迪亞克姆隊長來的,她點了點頭,指著正在崩塌的大講學廳說:
“迪克在里面,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帶著兩個法師小妞正在往地下去!薩奇爾就在那,見鬼!快過去把他帶回來吧!
薩奇爾已經已經不是正常人能對付的怪物了,那家伙一個人就屠殺了我的小隊。”
“孩子們,跟上!”
瑪爾德蘭守備官聽到迪克還活著頓時松了口氣。
他提著寶石戰錘毫無猶豫的在圣光閃耀中沖進了已經被惡魔占領的大講學廳廢墟中,五小強也跟著沖了過去。
他們本可以留在勝局已分的奧秘學宮中休息,但在注意到瑪爾德蘭守備官獨自離開后,五小強就意識到了他們還有另一項工作要完成,便也跟了過來。
但相比奧秘學宮那邊順利的“平叛”,此時的大講學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惡魔之地。
五小強在這里不但看到了他們在“惡魔無雙試煉”中揍過的那些下位惡魔,還看到了很多更加猙獰更加瘋狂的中上位惡魔。
甚至在試煉中充當壓軸BOSS的末日守衛在這里也最少有七八個。
以他們的實力“誤入”這個真正意義上的“高級地圖”,只要運氣稍差一點那就是暴斃的結局了。
瑪爾德蘭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六人突進干掉了一隊惡魔衛士之后,他轉身對五小強喊道:
“你們退出去!守住外面的通道,和埃洛杜斯將軍的斥候取得聯系,就說他唯一且不成器的侄子在這里,讓他趕緊派人支援。”
“您是埃洛杜斯將軍的侄子?天吶。”
心直口快的伊米拉驚呼道:
“您有這通天的背景怎么還在奧秘學宮當保安副隊長啊?這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嗎?”
“現在是讓你討論這個的嗎?”
法瑞婭也體會到了他們在面對強力惡魔時的無力,她在總是抓不住重點的伊米拉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沒有執著于跟隨瑪爾德蘭守備官向前沖,果斷的帶著小隊后撤。
不過幾分鐘之后,五小強就偶遇了正用寒冰和烈火對抗一頭希瓦爾拉破壞魔的雙子,這兩個家伙也在向外走。
但她們運氣不好被強力惡魔盯上了。
“幫忙!”
法瑞婭喊了一聲,五小強立刻展開陣型沖了上去。
擔任治療者的伊米拉一萬個不愿意治療和自己不對付的壞同學,但她畢竟是個牧師,因此在靠近時就揮動治療手杖,將兩個恢復術丟在了傷痕累累的雙子身上。
雙子這邊看到支援過來,頓時也提起精神配合作戰。
她們這樣的天才施法者只要有肉盾能擋住敵人給她們贏得安全的施法距離,即便是強力惡魔也能被很快處理掉。
一分鐘之后,那頭身形豐滿又妖艷但長著六只手的破壞魔就被封凍后又被炎爆火球炸掉了半個身體,氣喘吁吁的雙子這才有時間喘口氣。
她們指著身后尖叫道:
“迪亞克姆長官一個人沖進地下了,他說著什么‘必須維持命運’之類的話讓我們先離開。他說他可以搞定下面的事,但我們覺得他不行。
薩奇爾擊敗了阿克蒙德,雖然校長和他的狗腿子都被我們殺死了,但薩奇爾顯然是另一個層次的對手。
他需要幫助!”
“瑪爾德蘭守備官已經下去了,他讓我們去找埃洛杜斯將軍求援。”
法瑞婭撐著戰矛對雙子說:
“就這么走出去得到猴年馬月?你們還可以傳送嗎?快把我們送出去找援軍!”
“只能隨機傳送了!”
奧蕾塞絲回頭驚恐的看著還在擴大的邪能風暴,她低聲說:
“邪能對奧術的干擾太劇烈,我只能保證把我們送到瑪凱雷的其他地方,但落點我無法確保。”
“那就快點!”
一向沉默寡言的劍士特拉蒙舉起了自己沾滿惡魔之血的大劍,他呵斥道:
“上方的埃雷杜因末日守衛注意到我們了,以這種上位惡魔的戰斗力,現在的我們根本打不過!”
“薩洛拉絲,快!傳送!”
理智的妹妹抓住了姐姐的手,兩個天生有心靈感應的天才施法者這一瞬以500%的同步率開始了施法,就在頭頂上的末日守衛咆哮著將詛咒巨劍朝著他們砸過來的那一瞬,奧術傳送的流光包裹著眾人嗖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轟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魔刃落地掀起夸張如巖漿般的邪能爆裂,卻只能無功而返。
隨機傳送對于施法者來說絕對屬于其他辦法都沒用的時候才會采取的救命之策,即便是阿克蒙德和薩奇爾那樣的施法者也不能保證隨機傳送的落點一定安全,萬一卡進建筑物里可就真的完蛋了。
這幾乎就是在賭命!
但今晚五小強和雙子的運氣不錯。
等到奧術的光輝消散時,七個人因為劇烈震動的奧術震蕩而陷入短暫的暈厥。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包裹著圣光的水晶戰矛就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七人抬起頭就看到好幾個被圣光庇佑,身穿圣靈戰鎧的高大衛士正冷漠的盯著他們。
“孩子們,別怕!”
一個熟悉又溫和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在圣光選民讓開道路后,狼狽的七人便目瞪口呆的看著艾瑞達人的大執政官維倫閣下手持傳說中由納魯饋贈給他的圣光神器圖雷·納魯道標微笑著站在他們眼前。
見鬼!
這個隨機傳送把他們送到了納魯神殿附近,正好遇到了在此冥想的大執政官。
要不怎么說關鍵時刻還是法師們轉得快,在五小強誠惶誠恐的時候,雙子對視了一眼,立刻尖叫道:
“大執政官!請立刻趕往奧羅納爾城的講學廳救人啊!惡魔大軍在啟迪者薩奇爾的引導下入侵阿古斯了!迪亞克姆長官試圖一個人去阻止災難,但他...”
“什么?”
大執政官維倫臉色微變。
他確實在數個小時前阿克蒙德的無恥告密中得知了喚醒者密教想要掀起政變的事,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基爾加丹告訴他,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讓維倫不必擔心。
畢竟自己只是個施法者,也不擅長這種排兵布陣的事,因此大執政官就如以往那樣放心的將這件事交給自己行事妥帖的兄弟來負責。
但現在從這七個年輕人身上可怕的傷勢和那讓人作嘔的魔血污痕來看,今夜之事分明已經失去了控制。
“孩子們,堅持住,接下來可能有點暈。”
維倫很果斷的將手中的圣光神器點在地面,一股磅礴的奧術輝光自大執政官周身閃爍化作璀璨的符文,將自己和七個年輕人還有護衛自己的六名圣光選民一起包裹。
隨后在神器揮動中,一行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們再度出現時,已經跨越過大半個瑪凱雷地區抵達了奧羅納爾城市高處的觀察高塔頂部。
如今的維倫只是心向圣光。
他很喜歡圣光勸人向善的教義,但作為大執政官卻依然沒能下定決心皈依信仰。
他現在還是阿古斯世界最強大的奧術師,其天賦和施法能力足以和薩奇爾與阿克蒙德這樣的天才比肩,一手群體傳送又快又穩,頂著邪能的干擾把眾人精準送到了目的地,比雙子的技巧高到不知道哪去了。
“阿古斯在上啊!”
當維倫親眼看到眼前那貫穿天地的墨綠色光芒和那洶涌而出的猙獰惡魔時,他才真正意義上理解了迪亞克姆的驚人密報和阿克蒙德的夸張告密其實并沒有過分夸大燃燒軍團的威脅。
反而是他和基爾加丹小看了群星中的惡意!
不過舊城區的街道上盡是全副武裝的雷象騎兵在壓縮惡魔的陣地,而納魯神廟的祭司們齊心協力撐起了阻擋惡魔跨越的圣光之壁,自己的兄弟基爾加丹做出了妥善的安排這才確保了惡魔們不能傷害他的人民。
然而作為杰出的奧術師,維倫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若不能盡快阻斷那還在運行的大召喚儀式,惡魔的數量很快就突破衛戍軍團能處理的極限。
“隨我來!”
大執政官面色鐵青,手提圣杖對自己強大的圣光選民衛兵下達命令。
他叮囑七個年輕人盡快去尋找埃洛杜斯將軍,隨后又用了一個群體傳送將他和衛士們直接送入了舊城區的戰場,幾秒之后,從天而降的大片隕石就覆蓋了大講學廳的主體區域。
那些拖著長長尾焰墜落而下的隕石破壞力驚人,一瞬間就壓制了暴躁惡魔的囂張氣焰。
不愧是大執政官。
但與此同時,在奧羅納爾城的安全地帶中,親自坐鎮于此的基爾加丹統帥在看到那標志性的隕石術出現時就立刻起身。
他冷峻臉上的平靜終于被打破。
他知道那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還是來了。
“我的維倫兄弟難道不該在納魯神殿冥想嗎?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戰場?”
基爾加丹看向身旁回來復命的塔爾加斯,呵斥了一聲讓塔爾加斯也非常無奈,這一瞬的打工人非常心累。
您對您兄弟的實力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啊?
人家是堪比薩奇爾的傳奇施法者,人家想去哪就去哪,這是我一個刺客庭首領能決定的事嗎?
“唉,我討厭意外!”
基爾加丹揮手讓侍衛送來自己的寶石劍盾,他走下指揮之地登上了自己的作戰雷象,很快,統帥衛隊就開始向舊城區的戰場前進,但基爾加丹此時的心思并不在惡魔身上。
他做出了妥善的布置,一名守護納魯都被他請了過來。
那是壓軸的底牌!
他確認惡魔和啟迪者一定會在今晚被悍勇的艾瑞達人擊潰。
他這會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那道阻攔惡魔的圣光之壁,那東西在黑夜中閃爍出的金色流光讓人心馳神往。
基爾加丹知道自己的維倫兄弟一直青睞圣光的教義,他也在猶豫要不要皈依信仰。
統帥有種感覺。
或許在今夜,自己的維倫兄弟就會做出命運的抉擇。
但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作為一名領袖,基爾加丹對于圣光教義本身沒什么意見,這勸人向善的教義是很好用的統治工具,但圣光信仰附帶的盲從卻是個大問題。
他真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睿智的兄弟被圣光蠱惑著走上一條閉目塞聽的道路,數千年的友誼與互相扶持合作的經歷讓他和維倫的關系早已超越了朋友甚至是兄弟,他知道維倫將他視作手足一般的親人。
他也同樣保護著維倫,將他視作命運交給自己的饋贈。
他們深愛著彼此。
不是那種低俗的愛慕與占有,而是如愛惜另一個自己那樣珍視著彼此。
“罷了,如果你的命運如此,維倫,那就去擁抱那團光吧。”
基爾加丹瞇起眼睛。
看著眼前的戰場與那閃耀的光,他在心中發誓說:
“去追尋你心中的光明,以此更好的帶領我們的人民!但我親愛的兄弟,若那團閃爍的光打算占有你純粹而高潔的靈魂,那我定會拋下一切,和祂狠狠打上一架!
若最終也無法拯救你,我會隨你而去。”
——————
“噗”
迪克和瑪爾德蘭如兩顆被暴力擊飛的高爾夫球一樣飛了出去,他們狠狠的撞在了地下儀式場遍布邪能的石壁上。
瑪爾德蘭還好一些。
他有圣光保護在呲牙咧嘴中站了起來,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寶石戰錘。
但迪克沒有圣光保護。
他被這黑暗之怒打的半天爬不起來,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無奈實力的差距有些過于讓人絕望了。
哪怕守備官是艾瑞達人種族特有的圣騎士與戰士的混合職業,但如今光靠高階戰士那一部分實力顯然已經無法應付眼前的棘手局面了。
被他束在腰間的阿克蒙德之顱也摔落在地上,又被邪能匯聚的魔爪提到了此時站在那邪能光明中如“人間惡神”一樣的薩奇爾手中。
啟迪者用爪子一樣的左手握住弟子死不瞑目的腦袋,他冷笑了一聲,在五指緊扣中就有純粹的邪能注入血肉之中。
在瑪爾德蘭攙扶起迪克的注視中,他們看到阿克蒙德被砍下的頭顱上的皮膚血管里流淌著翠綠的力量,又在邪火焚滅中一瞬燒毀所有血肉,只剩下了一顆顱相完美的艾瑞達顱骨。
薩奇爾吹了吹上面遍布哀嚎的灰燼。
他搖頭說:
“學藝不精啊,死亡到來前甚至都沒來得及將靈魂放入靈魂石中保管,我還能聽到我的孩子的悲鳴。
沒關系,我來幫你。”
他讓阿克蒙德之顱懸浮在身前,隨手一抓就用純粹邪能塑造出一顆綠色水晶一樣的靈魂石,又用吸取靈魂的邪術從顱骨中抽取出阿克蒙德虛弱的靈魂關押在靈魂石里。
做完這一切之后,薩奇爾才滿意的扣住顱骨作為法器,抬起手揮動邪能長鞭卷過來要將兩個不自量力的守備官掐死在這里。
瑪爾德蘭一把推開了迪克。
他自己被邪能的觸須扣住提起到半空,但屬于他的圣光在閃耀著,在保護著高階守備官。
“迪克!快呼喚你的圣光吧。”
他聲音沙啞的喊道:
“我一個人無法戰勝這邪鑄的怪物,迪克!你必須傾聽圣光的指引,你必須和信任自己一樣信任祂!圣光讓你來到這里定有祂的旨意!
放下你所有的疑慮。
呼喚你心中的圣光吧。”
迪克也知道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瑪爾德蘭的到來是個意外,現在他背負的不只是自己的命運了,還有朋友的小命也需要他負起責任,
但這本就是他的計劃...
他本就打算在這樣的絕境中重建自己與圣光的聯絡。
這可不是什么胡思亂想或者賭命,而是迪克根據自己記憶中黑暗之門正史里那些強大的圣騎士們獲取圣光祝福的經歷而總結出的方法。
圣光這種唯心的力量似乎尤其青睞那些絕境中堅持作戰的勇者,這種代表光明的原力對于勇士們極為慷慨。
迪克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他捂著胸口的傷痕站起身,在這邪能遍布之地直面自己剛剛開始的第二段命運。
他盯著薩奇爾,老巫師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似乎在期待著迪克在這片焦灼之地給他上演一幕奇跡。
“那么...圣光啊...”
迪克呼喚著。
他伸出了手。
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溫暖的力量在手心中匯聚,那是圣光的回應。
但這還不夠。
他必須立下自己的誓言以明確自己的道義。
那必須是一件足夠讓自己堅持一生的事業,那也必須是一件自己發自心底并可以將全部熱情都投入其中的事業。
那是什么呢?
迪克看到了在圣光庇護下作戰的瑪爾德蘭,他想到了瑪爾德蘭的一雙兒女,那個叫萊蘭的姑娘在萬年后會在那顆名叫德拉諾的世界中遭遇不幸。
那是正史記載的悲劇。
亦是萬年后的德萊尼人遭受的無數悲劇中的一個。
自己并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就如自己竭盡全力把自己壓入槍膛也要殺死阿克蒙德一樣。
那不只是一次對冰冷命運挑釁的嘗試,那或許更像是自己這段人生的無聲宣告。
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道義,其實在自己第二段人生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經擁有了。
“我要改變那些災難,我要讓那些淚水不再流淌,我要讓所見之悲劇皆化作一場場鼓舞人心的奇跡。
我知道命運之河將流向何方,我將涉水向前,以我之力化作促成逆流的頑石!”
他在呼吸中閉上了眼睛,他在心中說:
“我將塑造命運之手,最終逆轉未來...
請見證我!
請見證這份道義與誓言!圣光啊,如果你真的是那縷在黑夜年代閃爍的原初之光,那就幫幫我吧。”
“滴...”
在輕盈的聲音和光芒溫暖的擁抱中,迪克看到了那行跳動的符文:
外部力量接入!力量路徑判定為:圣光原力,接入模式為:灌注賜福!圣光道義·命運之手已凝結!
職業力量激活中!
職業陣營偏向為:懲戒/制裁/審判!
圣力灌注容量為:中等,因你被施加‘能量親和紋身’并使用‘元素油脂’強化,圣力能量灌注提升至‘上等’!
彼岸帷幕生效,圣騎士職業序列戰斗技巧傳承已激活!
光耀圣紋已激活!
懲戒光環已激活!
神圣征伐已激活!
灰燼審判已激活!
炙熱奉獻已激活!
神圣風暴已激活!
戰爭藝術已激活!
圣光出鞘已激活!
迪亞克姆·扎斯汀斯!無盡熱情與無上奉獻化作的誓言證明了你的歸屬,你天生就應歸于光耀的原力!
圣光擁抱了你,并選定你為今夜的‘命運之手’!
祂期待著你為祂展現奇跡。
敵人就在前方,請盡情揮舞這光耀之刃吧。
“轟”
堪稱恐怖的圣光爆發在這一刻將薩奇爾砸向迪克的邪能鐮刀整個擊碎,在如金色風暴橫掃過邪能之地的神圣回響中,瑪爾德蘭的邪能禁錮也被輕易“融化”。
在老守備官如看“神降”一樣的呆滯目光中,迪克伸手撿起了地面上跌落的戰錘,隨手揮舞中就讓那寶石戰錘如金色火炬一樣燃燒起來。
他仰起頭。
金色的炙熱光輝隨著他的前進留下一個又一個爆發的奉獻之印,驅散凈化周遭的邪能污染。
他整個人在這一刻似乎都被“光鑄化”了。
這只是臨時的強化,在一切和圣光相關的故事中都不會缺少這樣的“爆發”,曾經橫掃星海的大領主的力量回來了。
雖然不多,但勉強夠用。
“邪惡...”
他盯著薩奇爾,雙手握緊戰錘,在背后那光耀雙翼如雄鷹翱翔的展開中,在漫天飛舞的金色光羽的灑落中,他說: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