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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部落終于動手了。
雖然以迪亞克姆的視角感覺自克烏雷之盟的最初盟約締結之后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現在距離那會也只過去了不到十天的時間。
從黑手大酋長召集各大酋長喝下惡魔之血,到戰爭部落的大軍開始兩面合圍沙塔斯城,這樣的進軍速度充分體現了獸人在侵略性戰爭中的可怕優勢。
盡管對他們來說,狼騎兵是特殊兵種,但這并不意味著只有狼騎兵才有座狼伙伴,以獸人們馴養的座狼的行軍速度,若讓這些家伙掌握先機,恐怕整個塔拉多地區將不再有任何安全地帶可言。
不過迪亞克姆并不十分擔心沙塔斯城和塔拉多地區的安全。
哈頓老爹這兩百多年里的政令基本都是從保護族人安全的角度出發,那個硬骨頭的克羅庫恩人幾乎把塔拉多地區打造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鋼鐵防御圈。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獸人奪取朝圣者之路或者通過海上向影月谷方向派出偏師。
一旦朝圣者之路被占領,卡拉波神殿立刻就會成為孤懸在影月谷的飛地,盡管迪亞克姆之前在那里擊潰了古爾丹的野心,但他沒辦法靠自己隔絕塔納安叢林與影月谷的隔海相望的地形,因此德萊尼人面對的防御壓力還挺大的。
不過除了已經直面魔血獸人兵鋒沙塔斯城外,迪亞克姆和耐奧祖都在擔心霜火嶺那邊的局勢。
那里也是德拉諾大陸的戰爭重心之一。
尤其是在霜狼氏族已經加入克烏雷之盟,還用行動抗拒黑手大酋長的征兵絕不會參與到戰爭部落的血洗屠戮,并且也絕對不會允許族人飲下魔血后,霜狼氏族就成為了大酋長的眼中釘。
不管是出于大酋長對于自我權威的維護,還是實際角度出發的戰略考量,霜狼氏族都必須盡快被處理掉。
在白爪氏族的精銳戰士已經被伊崔格督軍招募帶走,且白爪氏族的領地已被雷神氏族鯨吞大半的情況下,蓋亞安宗母的大兒子,杜隆坦的大哥,雷神氏族的酋長芬里斯·狼脈決心趁此機會奪取自己無能弟弟的氏族,真正統一霜火嶺,讓雷神氏族成為可以和黑石、戰歌比肩的大氏族。
芬里斯的兇悍狼騎兵現在把守著唯一進出霜火嶺的戰略險地雷霆小徑。
他和黑手大酋長最信任的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統率的酋長衛隊已在實際情況下將霜狼氏族困死在了霜火嶺,即便霜狼是獸人文明中最大的氏族之一,他們現在面對的局勢也要比沙塔斯城危險的多。
德萊尼人最少有兩座真正的雄城作為壁壘,但霜狼氏族什么都沒有。
獸人的文明還沒有發展到可以在霜火嶺的永久凍土上鑄造堡壘的程度,因此霜狼氏族此時除了地形優勢之外幾乎無險可守!
面對大酋長軍隊的步步緊逼,霜狼酋長杜隆坦果斷選擇了撤退,他將自己氏族的戰士都集中在了霜狼氏族的傳統領地中并放棄了外圍領地,還將老弱婦孺都遷往沃高爾要塞。
那地方位于整體海拔極高的霜火嶺西南部,目前還很安全。
眼下對于霜狼氏族來說最大的幸運在于,不管雷神氏族和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愿不愿意,他們想要進一步進攻霜狼氏族都必須先越過刀塔食人魔的龐大要塞群。
那里曾是高里亞帝國最大的邊境城市,也是霜火嶺地區最大的石質要塞。
野蠻又強悍的食人魔軍閥們可不管你黑手大酋長想要干什么,它們才不會主動給魔血部落讓開道路,讓這群奇怪的綠皮獸人去滅絕霜狼的棕皮獸人呢,倒不是它們和棕皮獸人關系好,純粹是狂暴的綠皮獸人不打算交“過路費”,喲,這是打算給咱刀塔要塞的食人魔大爺們表演一個空手套白狼,對吧?
呵呵,今天不讓你們領教一下食人魔祖傳的烹“人”藝術,就把俺們刀塔要塞的名字倒過來寫!
但好消息是,飲下了魔血的部落戰士這會正是暴躁上頭的時候,他們如果找不到敵人甚至會自己和自己人打起來,因此食人魔攔路可再好不過了。
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放手讓麾下的魔血戰士四處進攻霜火嶺的食人魔,幾天之內就斬獲頗豐。
魔血獸人恐怖的戰斗力逼得霜火嶺北部的血槌食人魔和中部區域稱霸的刀塔食人魔甚至都不得不聯起手對抗部落的威脅,對于往日里會把食人魔視作匪盜威脅的杜隆坦酋長而言,這一波真的是“土匪死社稷,登萬守國門”的經典案例了。
但事實就是,食人魔們估計擋不住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軍隊。
一旦目前還在吞吃白爪氏族領地的芬里斯·狼脈騰出手,將自己麾下兇悍暴虐的魔血狼騎兵也投入戰場,估計整個刀塔要塞的食人魔蠻兵都要被打自閉了。
這些食人魔自血河之戰屬于它們的巫師元首被勒死之后就一直在衰落,這么多年了別說是第二個巫師元首,它們內部都分裂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軍閥,就這一盤散沙的程度很難支撐起和獸人的全面戰爭。
因此,對于杜隆坦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有兩件:
第一,必須在食人魔敗亡之前把霜狼氏族以及不愿加入戰爭部落的白爪氏族戰士們鼓舞到可以進行決戰的地步。
第二,他必須冒一次險!
他得想辦法在雷神氏族對霜狼氏族舉起屠刀之前,和自己的“結義兄弟”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見一面,問清楚對方的想法。
這顯然很冒險,雖然杜隆坦對于兩人從小結下的友情很有信心,但霜狼氏族的傳奇薩滿德雷克塔爾堅決不同意酋長冒險,可惜這位“盲眼先知”勸不住杜隆坦。
尤其是在霜狼氏族的“主心骨”,酋長的摯愛伴侶,傳奇的女英雄德拉卡女士目前并不在霜火嶺的情況下。
呃,老婆太優秀太強勢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事,雖然杜隆坦一直家宅安寧,但在外面卻少不了被人傳類似于“杜隆坦是個可笑的耙耳朵獸人酋長”之類的閑話。
“你不必跟我一起來冒險,你這老頑固!”
在霜火嶺那可以凍死食人魔的雪夜中,騎著雪色座狼,戴著用白狼皮制作的氏族戰盔的霜狼酋長一邊在雪地中跋涉,一邊對身旁跟隨的老薩滿吐槽道:
“你身體不好,又是個瞎子,小心滑倒了還得我去救你。”
“我身體不好是被你的頑固氣成這樣,至于我的眼睛不勞你費心!”
騎著棕黑色座狼的獸人先知語氣冰冷的說:
“在耐奧祖那個愚蠢的老東西和德萊尼的圣人合作冒死拯救了元素之后,我和氏族中的薩滿已重新得到了元素的祝福。在這寒冷的夜里,每一縷風都是我的眼睛。”
這位傳奇薩滿雙眼上蒙著黑色的布條,代表著他是一位殘疾獸人。
據說他和古爾丹一樣都是天生殘疾的獸人,人生出發點一樣凄慘,但德雷克塔爾的優勢在于他的“投胎技術”顯然比不學無術的古爾丹強太多了。
他是霜狼獸人,而霜狼氏族因為久居霜火嶺這等苦寒之地,讓他們成為了獸人中最團結也最有人情味的氏族。
古爾丹因為天生跛腳被趕出氏族自生自滅,但德雷克塔爾不但沒有被丟在雪夜里凍死,還被用心培養并被氏族中上一代傳奇薩滿卡舒爾宗母收為弟子。
他的元素親和相當恐怖,耐奧祖這樣的前輩都數次公開贊賞德雷克塔爾的天賦和他對元素的尊重與愛護。
耐奧祖一直認為,在自己死后,德雷克塔爾大概率會接替他成為獸人薩滿祭司們的精神領袖。
實際上,這個“預言”倒也不算錯。
在黑暗之門正史里,當古爾丹那個雜碎用詛咒密碼“殺”死了德拉諾的元素之后,獸人的薩滿傳承徹底斷絕,而德雷克塔爾這位長者成為了少數依然堅持元素傳統的執拗者,也正是他在十幾年后親手帶出了薩爾那個強大到可以代表薩滿祭司職業道路的牛逼弟子,因此將古老的薩滿傳承重新帶回了新部落之中。
不管從任何意義上評價,德雷克塔爾都和耐奧祖一樣,是獸人歷史中占據濃墨重彩篇幅的一位傳奇薩滿。
他的經歷就是古爾丹的反面,一生都在為獸人種群的利益奔走,但需要強調的是,這位傳奇薩滿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和平”主義者。
被他帶領的霜狼氏族在很長時間里都是東部王國北方國度的一霸,能在人類最強王國洛丹倫的眼皮底下生活近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證明了這位傳奇薩滿在關鍵時刻是絕對能狠下心的人物。
“你說,德雷克塔爾,我的德拉卡能說服莫克納薩那群孤僻獵手加入克烏雷之盟嗎?”
杜隆坦很快來到了他和自己的結義兄弟約好的會面位置,在一處靠近海岸的荒蕪丘陵旁,在自己座狼的簇擁下,霜狼酋長看著頭頂冷清的月光,他問道:
“還有扎格雷爾酋長,這一次他從納格蘭回來之后,我感覺到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扎格雷爾的氏族沒了,他的心氣也消散了。”
面對這個問題,目盲但心思縝密的傳奇薩滿嘆氣說:
“他被德萊尼圣人救回人間但也只剩下了一口怒氣在支撐著他,白爪氏族已經實際上滅亡了,那些跟隨他的戰士們即便活下來也沒辦法從雷神氏族那里奪回土地,他們的結局只能是融入霜狼氏族中。
我與扎格雷爾酋長交談過,他完全沒有重建氏族的打算。
或許是看開了。
他現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向古爾丹和暗影議會復仇,他不會允許戰爭部落在吞噬了他的氏族之后,還要把更多年輕人拉入毀滅的絕境中。
因此,你的第一個問題也得到了解答,杜隆坦。
如果只有德拉卡女士前去戈爾隆德勸說莫克納薩氏族的獵手們,那么結果只在五五開之間,但現在加上扎格雷爾酋長作為說客,那只要萊歐洛克斯那個老獵人還有一絲一毫的羞恥心,他就會為了報答血河之戰的人情,帶著全族上陣加入我們的陣營。
莫克納薩獸人沒有弱者!
他們人少,但各個都是天生的戰士、獵手和刺客,這樣一支精銳之師只要用得好絕對能成為任何戰爭中的殺手锏。”
“但我擔心就是這個!我們能看出的事,難道黑手和古爾丹看不出來嗎?”
杜隆坦嘆氣說:
“我擔心德拉卡和扎格雷爾去晚了,我擔心就如伊崔格督軍抓住機會一口吞掉白爪氏族一樣,黑手也派去了其他人招募莫克納薩氏族。
他們太孤僻了。
一旦被對方脅迫幾乎找不到任何援軍,最極端的情況下,我擔心性格剛烈的萊歐洛克斯很可能會選擇魚死網破。”
“別瞎操心了。”
德雷克塔爾搖頭說:
“以莫克納薩獵手的恐怖感知,只要黑手敢動用大軍圍困,不等狼騎兵靠近莫克納薩的獵場,他們就會被那些獵人馴養的猛獸撕碎。你見過萊歐洛克斯的兒子,對吧?”
“雷克薩?”
杜隆坦點頭說:
“確實,我見過那孩子,啊,他十歲的時候就能赤手空拳的與冰原豪豬對抗了,我的古伊爾以后要能有那孩子一半的健康我就要感謝先祖之靈的庇佑了。
據說那孩子天生就有一顆荒野之心?”
“嗯,基爾羅格酋長曾親口評價過,他說雷克薩如果生在血環氏族,在這孩子度過成年禮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會退位讓賢。”
德雷克塔爾笑著說:
“你知道基爾羅格有多么高傲自負,能讓他說出這種話,可見雷克薩·雷瑪的天賦之強悍,但你的古伊爾也有人來了!
三個人!
都帶著武器!
該死!
我覺得應該是奧格瑞姆帶著兩個刺客過來了!準備戰斗!”
德雷克塔爾從腰間拔出兩把寒鋼戰斧,不需要他呼喚,冰霜之力就纏繞在了武器之上,兩頭座狼也做出撲擊姿態,但杜隆坦卻很有大將之風。
他伸手壓住了薩滿祭司,低聲說:
“收起武器!我相信我的結義兄弟,我相信奧格瑞姆的承諾。”
“你對他的信任在這個險惡的時代沒準會害死你!”
德雷克塔爾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杜隆坦真的什么都好,就是在重要時刻總有些婆婆媽媽,你說你趁著這個機會在這荒郊野嶺把對方的主將直接埋了多好?霜火嶺這場仗不就不戰而勝了嗎?
你說你打不過奧格瑞姆?
這不是有我在嗎?
你怕啥!
在元素之力回歸之后,我身為傳奇薩滿捏死一個傳奇戰士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當然,薩滿也就是吐槽一下。
他知道杜隆坦是個重信義的人,如果今晚過來的是更果斷的德拉卡,這事沒準就成了。
“看!他只是帶了兩個孩子過來。”
杜隆坦主動走上丘陵,很快就看到騎乘著黑色戰狼的奧格瑞姆·毀滅之錘,以及跟在他身后騎著座狼的一男一女兩個獸人。
霜狼酋長對自己的兄弟揮了揮手,對方也在雪夜中揮起手問候,待靠近之后,兩個高大如熊的棕皮獸人上前抱在一起,拍著彼此的肩膀問候。
杜隆坦常年在霜火嶺,而奧格瑞姆是黑石氏族的高階督軍在戈爾隆德,兩人長大之后見面的機會沒有想象中那么多,但年輕時結下的友誼依然如過去那般堅不可摧。
哪怕此時兩人處于一場對立的戰爭之中,但對于他們私人而言,他們從未將彼此視作敵人。
“這兩位是?”
杜隆坦好奇的看著跟在奧格瑞姆身后的兩個獸人戰士,他看到了他們非常年輕的臉,女獸人大一些但也沒成年,和杜隆坦的大女兒差不多大,男獸人就是個半大孩子。
但他們兩并不膽怯,從其氣勢來看絕對經歷過真正的戰斗,已經是合格的戰士了。
“這是我在氏族中的兩位好友的家眷。”
奧格瑞姆低聲說:
“他們已決心跟隨黑手大酋長參與到戰爭之中,決心為氏族贏得榮耀,但現在大酋長要求黑石氏族的族人不分男女全部飲下血怒藥水.
唉,我騙誰呢?
那就是惡魔之血!
我的眼線親眼看到了古爾丹麾下的術士與惡魔交易的過程,但沒辦法,事已至此,我們就算挑破這層窗戶紙也改變不了大酋長的決意了。
但孩子們是無辜的。
我的好友想辦法將他們家中的孩子送到了霜火嶺,他們也知道那玩意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信任我,但我身邊有黑手大酋長的‘監軍’,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我的兄弟。
把索拉和德拉諾什留在你身邊,在合適的時候把他們送去蓋亞安宗母那里。”
“嗯。”
杜隆坦點了點頭,拍了拍兩個有些擔憂又有些迷茫的孩子的肩膀,讓他們先去德雷克塔爾那邊借著篝火溫暖一下身體。
在孩子們離開之后,杜隆坦的表情嚴肅起來,他說:
“我也不浪費時間試探了,我的兄弟,我明明把所有的真相都寫在獸皮卷里告訴了你,為什么你還要來這?”
“我沒有喝魔血,杜隆坦,我遵循了你的建議。”
奧格瑞姆拉開自己的袖子,在看到他棕色的皮膚后,杜隆坦點了點頭卻又有擔憂的說:
“這只是暫時的,我的伴侶告訴我,她從那位光耀如太陽,睿智如群星一般的德萊尼圣人那里學到了很多魔血的知識,她說邪能的污染是擴散性的。
即便你不喝魔血,與那群魔血戰士待的久了,你的皮膚一樣會變成綠色,你的心智也會變得殘暴而無情。
你如果不愿意參與戰爭,今晚就跟我回去我那里.”
“不!”
奧格瑞姆摸了摸自己胸甲上的黑石徽記,他嘆氣說:
“大酋長對我有恩,我不能背叛他!”
“那你就打算在戰場上屠戮我的族人?甚至是殺死我?”
杜隆坦有些暴躁的說:
“恩情是恩情,忠誠是忠誠!你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押在這種事上,你從來都不是愚忠的人,為什么這次會這么頑固?”
“因為我只有在那個位置上才能庇護更多人,杜隆坦,你冷靜一點,黑石氏族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渴望戰爭!”
奧格瑞姆沉聲說:
“你知道你為什么還有機會將族人撤退回去嗎?伊崔格已經吞并了白爪氏族的戰士,如果他愿意,半個多月前針對霜狼氏族的突襲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你知道那個家伙在指揮戰爭時有多么棘手,你也知道伊崔格對于戰局的把握有多么驚人。
他用這種方式表達了他的誠意,并請求我與他組成聯合共同庇護黑石氏族的獸人。
你對你的氏族有責任,我對我的族人也有職責!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至于你擔心的戰爭也不會爆發!最少不會在這幾天于霜火嶺爆發!”
“嗯?”
杜隆坦詫異的看著自己的結義兄弟,奧格瑞姆沒有隱瞞自己的戰略,他說:
“大酋長對沙塔斯城的戰爭已經開始,他現在需要戰士頂上去給塔納安叢林的大軍行進爭取時間,而我能給他帶去足夠的士兵。
我已經命令我的部隊向霜火嶺北部的血槌食人魔要塞前進,我打算捕捉那些食人魔做為戰爭部落的援軍,放心吧,我了解大酋長,他對于勝利的渴望會讓我忽視我在霜狼戰爭中的‘小小失誤’,而如果德萊尼人能更強硬一些,那我在霜火嶺的‘捕奴’工作就會更加重要。
你們只需要面對芬里斯·狼脈的狼騎兵就好,你的大哥一心渴望吞并霜狼氏族,他對我的提議非常滿意,他很快就會接手對你們的進攻。
但我猜,你們的‘援軍’也快到了。”
“我們哪來的援軍?”
杜隆坦哼了一聲,說:
“進入霜火嶺唯一的通道雷霆小徑還在芬里斯手里,他封鎖了那里讓其他氏族想要救援我們都做不到。”
“你是傻嗎?”
奧格瑞姆指了指冰崖遠處的海面,說:
“這里和納格蘭草原隔海相望,獸人確實沒有那么大的船可以往來,但高里亞帝國的懸槌堡有這樣的食人魔戰艦。
我剛剛得到消息,暮光之錘氏族對懸槌堡的進攻失敗了,古爾丹的學生,那個陰暗的食人魔巫師古加爾死在了德萊尼圣人迪亞克姆的劍下。
據說巫師元首馬爾高克加入了他們的克烏雷之盟,如果我是迪亞克姆,我會立刻派遣食人魔前來霜火嶺救援你們。
這也能讓高里亞帝國順勢進入刀塔要塞收編那里的食人魔大軍。
雖然我無法確定那些食人魔何時會來,甚至它們會不會來都是個未知數,但記住!
杜隆坦,這就是你唯一保全族人的機會!”
高階督軍瞇起眼睛,在寒氣森森的夜里對自己的好兄弟說:
“你要抓住一切可能與那個貪婪的巫師元首達成協議,食人魔歸他們,但刀塔要塞歸你們!
只要霜狼氏族進入食人魔帝國留下的堅固要塞里,雷神氏族的狼騎兵就拿你們沒辦法了,過去那么多年,食人魔都靠著那座要塞巨城抵擋住了三個氏族的圍攻。
那里是個避難所,完全可以讓你們撐到這場戰爭徹底結束。
而在戰后霜狼氏族也能靠著堅城要塞對雷王氏族發起反擊,逐步收回你們的領地!
到那個時候千萬別猶豫,一定要一口氣攻入雷神氏族的要塞格羅姆加爾,讓霜狼氏族徹底統一霜火嶺,成為戰后獸人們最大的依仗。
只有你們足夠強大,只有你們在克烏雷之盟中說話的分量足夠重,才能保護戰敗之后獸人不被德萊尼人和高里亞食人魔們用清算的名義屠戮殆盡。
按照我的估計,哪怕古爾丹帶來了惡魔之血,這場戰爭也不會有你想象的那么漫長。
一旦部落進攻沙塔斯城的攻勢受阻,一旦克烏雷之盟擁有優勢并向塔納安叢林進攻,古爾丹那個雜碎的計劃就會全面破產。
到那時黑手大酋長也會從征服的狂熱中冷靜下來,那才是我和伊崔格商議好的最佳的進言時機。
大酋長現在滿腦子都是‘優勢在我’!
他的所有理智都被古爾丹用諂媚的語言攪亂了,現在得順著他才行。”
杜隆坦聽完之后久久沒有說話,十幾秒之后他才伸手在奧格瑞姆的黑色板甲上錘了一拳,他笑著說:
“你這家伙幾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看比起黑手,你才最適合成為部落的大酋長,你肯定干的比他好一萬倍,如果是你領導部落,我的兄弟,霜狼氏族一定服從!”
“先別高興的太早了,杜隆坦,你最好抽個時間代替我親自去見見那位‘警戒者’。”
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嘆氣說:
“哪怕我從未和他見過面,但從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那個家伙絕對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危險的對手。就是因為他的活躍,才讓德萊尼人在短短一個多月里從茫然無措中迅速轉換到了戰爭狀態!
毫無疑問,那家伙雖然不是德萊尼人的大執政官,但他在德萊尼人軍隊中擁有的聲望絕不比兩位領袖差。
你必須試探一下他,我現在最擔心的莫過于那位警戒者是一個‘除惡務盡’的鐵血統帥。
一旦他認為所有綠皮獸人都必須要被毀滅的話”
“現在喝了血的有多少人?”
杜隆坦臉色一變,他追問道:
“我一直被困在霜火嶺無法和外界頻繁聯系,告訴我,奧格瑞姆,我們有多少族人成為了魔裔?”
“黑石、戰歌、碎手、龍喉、火刃、嘲顱.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大氏族幾乎都在飲下惡魔之血。”
奧格瑞姆語氣沉重的說:
“哪怕光算精銳戰士,魔血獸人的數量都已經突破了二十萬!每天還有大量的戰士在飲下那惡心的玩意,我現在根本沒辦法阻止那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走向瘋狂的酋長把惡魔之血喂給平民。
我最害怕的是這玩意如毒素一樣在我們所有的族人之中擴散開,到那時,大部分獸人都會成為必須被滅絕的魔裔。
自愿喝魔血的戰士戰死沙場是自己的選擇!
但被迫喝魔血的獸人.
他們也是無辜的呀!
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你的霜狼氏族盡快在克烏雷之盟獲得話語權嗎?杜隆坦。當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時候,你和霜狼氏族就要成為那些被迫飲血的無辜者們最后的庇護者了。
我的兄弟,我把一份可怕的職責交給了你。”
“如果黑手在失敗后也不愿聽從你和伊崔格的勸說呢?”
在不遠處維持著篝火一直沒說話,但一直在傾聽的德雷克塔爾開口說:
“如果他明知道失敗還要發起自殺式的進攻,拖著所有獸人和他一起去死呢?你我都知道,黑手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黑石氏族本來就是個殘暴的氏族,你們有冷血的傳統。
更何況,格羅姆·地獄咆哮那樣為戰而生的家伙也不會甘愿接受失敗的。
你和伊崔格這樣的理智派只會被裹挾著進入那個漩渦,從而再不得脫離地獄。”
“他不會的!”
奧格瑞姆冷聲說道,但德雷克塔爾追問道:
“你憑什么這么保證!”
“因為.”
黑石氏族的高階督軍摸了摸背后的戰錘錘柄,他嘆了口氣,語氣輕盈的說:
“我不會允許他做出那樣卑劣的選擇!”
幾個獸人都愣住了。
兩個年輕人更是嚇得抖動身體,那個大一點的女戰士索拉抱住了自己的表弟德拉諾什,她驚恐的看著下了某種決心的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督軍。
對方察覺到了孩子的畏懼,對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隨后翻身騎上自己的黑色戰狼。
在雪夜中,他回頭對杜隆坦說:
“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我的兄弟,如果后會無期”
杜隆坦明白了自己兄弟的決意,他用拳頭在胸口捶了捶,大聲說:
“愿你死得其所!我的兄弟。”
“先祖之靈會庇護你的,勇敢的戰士。”
德雷克塔爾也發出了祝福,他們目送著奧格瑞姆孤身消失在霜火嶺的寒夜里,就像是一場沒說再見的永別。
“走吧,別讓孩子凍著了,他們來自戈爾隆德,還不適應霜火嶺的苦寒。”
杜隆坦擦了擦眼睛,轉身努力對兩個孩子露出笑容,他取下自己的獸皮披風披在他們兩身上,輕聲問道:
“你們的父親是誰?能被奧格瑞姆視作友人的戰士肯定不是一般人。”
“我們.”
兩個年輕獸人對視了一眼,由背著戰斧的女獸人啞聲說:
“我們姓‘薩魯法爾’,父親和叔叔說他們是為了我們而戰,但我們只想詛咒這把人變成怪物的戰爭,我們或許還不懂什么是‘榮耀’,但我和弟弟都很懷疑.
喝下那種惡心的東西,真的能為我們獲得榮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