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滿飲此杯壯行酒
“死后，有的是時間休息。”
楚云飛拒絕了方立功的提議，接著道：“孫銘，備馬，去一營！”
“是！”
此時，一營的方向。
一連長邊富成仍舊還是那副光著膀子的模樣。
這個東北大漢似乎酷愛赤裸著上身。
他站在突擊隊員們的面前的大石頭上面，腰間跨著匣槍，身上拴掛著四枚木柄手榴彈。
手中緊握著的大刀在月光之下，閃爍著寒芒。
“弟兄們，團座親自命令我們，以一連為基干組成突擊隊。”
邊富成頓了頓，從石頭上面跳下來，走到了戰士們的面前：“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一排長！”
“報告連長，因為團座知道我們是最猛、最強，最勇的連隊！”
邊富成放聲大笑：“哈哈哈！”
他虎目一瞪，掃了一眼眾人：“沒錯，我們一連，作為一營的尖刀連，更是整個358團的刀尖！”
“想必你們也發現了，今天白天，負傷送下去的戰士們明顯多了不少。”
戰士們聞言一時間面容嚴肅了不少。
傷亡數增加了不少，山炮營也開了炮。
日軍的增援部隊到了，而且極大概率是精銳的老鬼子。
一連的戰士們都是老手，他們心里面也都清楚。
日軍占據了制空權，一旦讓他們發現了炮兵陣地的位置。
山炮營的損失難以避免。
“此次夜襲的目的，就是攪的小鬼子們睡不安穩，為圍殲日寇主力爭取更多的時間。”
“弟兄們，我們的友軍現在正在忻口一線扛著軍旗沖山頭，相比起來，我們一連拿到的還是好活計！”
說到這里，邊富成雖然放聲大笑，但心中難掩苦澀。
“一排長！”
“有！”
“去準備壯行酒，半個小時后，準時出發！”
“解散！”
全員仍舊站在原地。
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邊富成止住了轉身的腳步，回頭看向了自己的這群弟兄們：“怎么還站在原地，你們都做好戰斗準備了？”
“連長，弟兄們時刻準備著上戰場，殺鬼子！”
“沒錯，時刻都準備著！”
“這幫該死的小鬼子想要侵占我們的山西，老子就是死也絕不答應！”
“干掉他們，讓他們嘗嘗咱們晉綏軍的厲害！”
邊富成邁步上前，大罵道：“死什么死，你們這群癟犢子玩意！”
“當初是哪些狗日的嚷嚷著要跟老子一起打回東北的？”
“你們死了，老子自己打回東北去嗎？”
看著邊富成略顯氣急敗壞的模樣，戰士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連長急了！”
“哈哈哈！”
邊富成低頭看向了手中的腕表：“半個小時后，就是12點整，我們準時出發，子時，正是人最困的時候，咱們殺他個人頭滾滾！”
馬蹄聲響起。
“吁~！”
楚云飛、孫銘翻身而下。
不遠處的身后還跟著全副武裝的警衛連戰士們。
“團座來了！”
“奇怪了，怎么警衛連也來了！”
“娘的，挎著自動槍，還真他娘的威風！”
戰士們立正站好，不敢喧嘩。
邊富成邁步上前，敬了個軍禮：“團座。”
楚云飛一臉嚴肅，對著眾人回禮。
“團座，您怎么來了？”
楚云飛清了清嗓子，站在了戰士們的面前：“現在一營正面之敵，乃是第五師團主力一部，澀谷聯隊，此前我們在茹越口交手的小鬼子。”
“一營的壓力很大，但他們從繁峙一路疾馳增援而來，白日又參加到了進攻之后，我判斷他們今晚必然十分疲憊。”
“這是我軍夜襲的最好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當然，小鬼子也沒這么簡單，此次作戰一定要留心。”
“萬一小鬼子設了圈套，一定要盡快脫離戰斗，不要過多糾纏，以保存有生力量為要。”
楚云飛正說著。
一排長帶著幾人抱著幾壇酒水走了過來。
當看到楚云飛的時候，一排長幾人瞬間傻眼了。
團座什么時候來了，咋沒人提前說一下？
“周大興，把酒搬過來！”
“是！”
一排長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名戰士，出聲示意道：“一起過去吧。”
楚云飛招手示意：“再取一些碗過來，給警衛連的弟兄們也發上。”
戰士們將瓷碗分發了下去。
兩名戰士再去取來一部分，發給此次警衛連參戰的戰士們。
剛才的那幾名戰士抱著酒壇，上前為戰士們分酒。
“此戰，孫銘將率警衛連協同你們作戰，警衛連歸你指揮。”
“團座！”
邊富成有些遲疑，小聲道：“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邊富成是個中尉。
孫銘雖然說也是個警衛連連長。
但畢竟是楚云飛的副官和親信。
掛的是上尉軍銜。
楚云飛面無表情：“沒什么不合適的。”
孫銘主動上前打消了他的疑慮：“老邊，你什么時候這么婆婆媽媽的，團座讓你指揮就你來指揮，我保證包括我在內的弟兄們都聽你的命令。”
邊富成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一排的幾名戰士們一邊倒酒，一邊嘀咕著：“這些可都是團里面的存貨，都是排的上號的山西老汾酒！”
有剛分配到一連的新兵抹了抹快要流出來的哈喇子：“能喝上這么一口，死也值了！”
聽到聲音的班長轉頭瞪了這小子一眼：“再說晦氣話，老子抽你！”
“聞著確實香啊，娘的，這輩子沒喝過這么好的老酒！”
“畢竟是團座親自置辦的，三十年的老汾酒，一壇一百八十塊，咱們的餉錢肯定是買不起的！”
有戰士十分好奇：“我聽說團座不是滴酒不沾的么？”
“是的，團座曾和參座說過，酒精會影響他的判斷，不過這是壯行酒，難怪團座會來。”
見身旁的戰士們感興趣。
這老班長解釋道：“這酒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喝的。”
“我此前聽說八連長上次找營長想鬧兩口，結果被營長大罵了一頓，轟了出來。”
楚云飛站在眾人面前，高聲道：“弟兄們，為了保衛我們的山西，為了此戰的勝利，為了三晉父老，也為了我們的這個家國！”
“我在這里祝愿你們，旗開得勝，我楚云飛就在這里等待著你們凱旋歸來！”
“國威軍威，當屬晉軍！。”
“弟兄們，舉杯！”
楚云飛高高揚起手中的酒碗，揚聲道：“干了！”
隨后一飲而盡。
“啪啦！”
他猛然將手中的土陶碗摔在了地上，戰士們有樣學樣，豪氣沖天。
摔碎陶碗的聲音不絕于耳。
邊富成邁步向前，朗聲道：“弟兄們，全體都有，向左轉！”
“目標，小鬼子的營地..出發！”
楚云飛站在原地，高高舉起的右手，始終沒有落下...